“咳咳!咳!”
“喝水。”
白不煆從又黑又沉的睡夢中蘇醒,眼睛還沒睜開,便聽見有一個溫柔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兩個字聽起來都很熟悉,但是湊在一起她完全不能理解什麽意思。
便聽見那人歎息一口氣,隨即有溫熱的東西貼上自己的嘴唇,水流進來,滋潤著她乾涸的喉嚨。
“好點了嗎?哪裡不舒服?”
白不煆終於睜開眼了,看著眼前熟悉的臉,露出一個微笑。
蘭菱挑眉,“看起來,這是傻了?”
“你才傻了。”白不煆動了動,感覺腦子生疼,“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離開幽冥谷的第三天。”蘭菱捏了捏她的鼻尖,“真能睡。”
白不煆不和她一般見識,“傷口處理了嗎?幽年死了嗎?”
“好全了。”蘭菱撚起她一根發絲把玩,漫不經心地說,“幽年,被壓在那麽深的地底,死透了。”
“但是,我有很大的意見。”
白不煆歪頭。
蘭菱一把將人公主抱抱起,把她的腦袋小心地呵護在臂彎間,踹門而出,“你怎麽把他也帶出來了?!”
門外,刑天面無表情。
那天最後,白不煆給幽年下達了自盡的指令後,使用了自己搜刮幽冥谷庫房後製作的傳送卷軸,順便把已經屬於她的神器刑天也帶了出來。
刑天看到她,眼睛就像長在她身上一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
蘭菱氣地背過身去。
刑天就像一隻忠誠的大狗,跑了小半個圈來到側面,繼續盯著自己的主人。
“你再看?”蘭菱冷眼斜視。
刑天感覺到蘭菱的敵意,回望過去,依然是面無表情。
“噗。”白不煆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刑天?我記得你是叫這個名字。”
刑天的眼睛幾不可察地亮了亮,單膝跪下,聽候主人的命令。
“這個是你的另一個主人,你要聽她的話。”白不煆拍拍蘭菱的肩。
蘭菱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
白不煆一愣,顧不上那邊刑天滿臉的別扭,抬頭看著蘭菱。
蘭菱:“怎麽了?”
“……”白不煆眨眨眼,忽然伸手去捏她的臉頰,“你什麽時候恢復記憶的?”
“……啊,被發現了。”
“你根本就沒有藏好嘛。”
“這不是看我親愛的小主人剛醒,還不太聰明嗎?”蘭菱轉身進了屋內,強勢拒絕了刑天的跟進,把小東西壓在柔軟的枕頭上親吻。
“唔……現在是,什麽情況?”白不煆好一陣暈眩,努力找回對話的重點。
“在我重新被你契約後,我所有的記憶都恢復了,包括我曾經淡忘的。”蘭菱笑著說,側躺在她身邊,仔細打量她精細的容貌。
“?”白不煆有點沒轉過彎來。
“你現在經歷的,都是真實發生在過去的,甚至可以說……”蘭菱微笑,“當時我看見的,就是現在的你。”
“當時我喜歡著的笨蛋主人,也是你。”
“因為時空的錯亂,我們的靈魂沒有去到冥界,反而來到了多年以前。所以我會淡忘這段記憶,因為根本不是那個時候的我經歷的。”
“那如果我們現在離開……”
“這段時間的我們會歸位。”蘭菱戳戳她的臉頰,“這是你的前世。很高興,轉世後還能遇見你。”
如果不是這段時空交錯,或許沒有傳送卷軸的白不煆會和蘭菱一起死在黑暗的深處,和陰暗的毒蛇埋葬一起。
按照蘭菱的說法,幽年因為禁術的副作用,成了不人不鬼的存在,一直縮在地底修養靈魂,然後在未來興風作浪。
而他這次帶回了那可以禁錮蘭菱的靈器,妄想翻盤,反而被徹底摧毀了靈魂。
“屋外的梅花要開了,等第一場雪後,我們就離開好不好。”蘭菱溫柔地含住白不煆的唇瓣。
白不煆這才發現這就是她住了很多年的,修煉的小屋。屋外最大的梅花樹下,還埋著第一個梅花的花季她想念蘭菱時親手埋的梅花酒。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