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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差說我是神仙了》第54章 義鎮(一)
做出不切實際的夢想祈禱後, 祈天河換了身便裝,他看了眼日歷,診所要到下周一才重新營業, 緩緩在電腦旁坐下。

 就這會兒功夫,叫價突然漲了二十遊戲幣。

 目前出價最高的玩家用得是昵稱:冬天裡的一把火。

 不但如此, 這個人自稱有六人組隊道具, 要求自帶一名隊友,三百二十遊戲幣就是他願意出得極限。

 “如果是真的,他用一個人的價格買了兩個名額, 但我也可以多拍賣兩個隊員價。”

 算是另類意義上的雙贏。

 鸚鵡:“後面叫價不會太高。”

 三百二十就是天花板了。

 名額增多後,價格多少會降下來一些。

 祈天河也沒準備太計較,遊戲幣只是錦上添花,重要的是找到有實力的隊友。

 他下樓吃了份早餐,感受了一番熱鬧和平的鬧市景象後, 回到診所,私聊了目前叫價最高的三位玩家。

 最高價和最低價之間差了四十遊戲幣,倒也不算太多,一收到定金, 他立馬把約好的時間地點發過去, 有一位說今天沒時間,他毫不遲疑退回定金換人, 確定都沒問題了,迅速把交易帖封樓。

 見面時間約在兩小時後, 附近的一處地下車庫。

 祈天河提前半小時到達, 差不多同一時間,熟悉的黑色轎車停在他車旁邊。

 後車窗搖下,柳天明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露出來:“你可真是……兵貴神速。”

 祈天河笑了笑, 誠然如果拖到晚上,可以多賺一些,目前應該還有很多在觀望的人。但這些人裡有一半估計都是不懷好意的,巫將肯定也在其中。

 任誰也不可能料到他剛出副本第二天又下,縱使有人想從中作梗,計劃雛形都未必能做得出來。

 “人心難測啊。”祈天河玩笑般地說了句。

 柳天明掃了眼周圍幾個對準這邊的攝像頭:“考慮得挺周到。”

 祈天河低頭看了下表,又朝北邊拜了拜:“遊戲,請保佑我租到一名正常的隊友。”

 這個停車場平時人很少,嗓門稍大一些就能聽到回音。聽到動靜柳天明的司機忍不住朝他這裡看了一眼,目睹祈天河那略微滑稽的表現,心想這莫不是傳說中有趣的靈魂?

 反正他是理解不了。

 時間過去十五分鍾,一輛紅色汽車開進來,車裡播放的音樂十幾米外都能聽見。

 從款型和顏色看,車主可能是位女性,車內的音樂戛然而止,車門一開,卻是名男子。對方戴著口罩和寬帽簷的帽子,再加上一副墨鏡,根本看不出樣子。

 男人盯著祈天河看了一會兒,突然摘下口罩,從臉到脖子密實地纏著繃帶。

 他的樣子讓祈天河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繃帶怪人,繃帶怪人好歹露出一雙眼睛,這人卻是沒有任何取下墨鏡的意思。

 “你好。”經過變聲器處理的聲音有些失真:“我是冬天裡的一把火。”

 祈天河問鸚鵡:“進了副本,變聲器不就沒用了?”

 鸚鵡:“包。”

 祈天河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直到瞧見繃帶男從車裡拿出來一個毛絨包,上面繡著個紅色小愛心。這包配可愛型的女生很合適,拿在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手裡,說不出的怪異。

 鸚鵡:“這包可以帶日常用品進去,不過禁止攜帶殺傷性武器。”

 祈天河眯了眯眼,敢把這種東西隨意拿出來還不怕被搶,想也知道不是個好惹的角色。

 “你不是還要帶一個人?”他問。

 繃帶男點頭。

 祈天河:“人呢?”

 繃帶男:“在這裡。”

 他指了指自己旁邊的空氣。

 祈天河:“……”

 沉默幾秒後,他繼續朝北邊拜了拜,祈禱下一個隊友是正常的。

 又一輛紅色跑車出現,車上走下來一男一女,女的長相豔麗,一顰一笑都透露著風情,男的長著張娃娃臉,狀態有點……略瘋癲?

 他先走到繃帶男面前,笑嘻嘻說:“拚姐麽?拚爹麽?”

 同時對柳天明和祈天河做出挑釁的手勢:“你們都拚不過我。”

 祈天河閉了閉眼,徹底打消不切實際的隊友指望,選擇接受現實。

 繃帶男:“既然人都到齊了,可以開始了。”

 他拿出一個羅盤,介紹用法:“這是六人組隊道具,需要每人站一個方位,同時念誦上面的幾行字。”

 “六人道具?”話癆的娃娃臉左顧右盼:“還有一個人呢?”

 繃帶男又一次指向自己旁邊的空氣。

 “……”

 人數不夠,組隊道具用不了,不過眾人還是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站在羅盤旁。六人組隊道具不是一般人能拿出的,繃帶男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的可能不大。

 “傳說有個照妖鏡,照妖魔,照人心,照萬物……”

 羅盤上的字很古怪,念得時候幾乎所有人心頭都浮現出怪異的感覺。

 娃娃臉很想暫停說這不會是什麽詛咒物品?轉念一想,除了組隊道具和物品容納包,幾乎沒聽過有其他東西能帶出副本。

 [組隊成功。]

 遊戲提示音跳出這四個字時,大家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成員:祈天河;柳天明;朱殊瑟;朱兆魚;;;。

 若無指定副本,十秒鍾後系統將自動匹配副本。]

 所有的視線集中在繃帶男身上,這一刻再也沒有人懷疑他的話,真的是兩個人,對方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甚至讓遊戲檢測不出信息。

 [義鎮:難度S+。

 背景介紹:義鎮收錄在《民間獵奇故事》中,據說鎮子上的傳統是真誠和慷慨,鎮民們熱情微笑,互換禮物,唯一令他們苦惱的是羽毛總是在不經意間墜落。

 生存目標:離開義鎮。

 提示:1.不是所有的給予都是善意的。2.天黑前羽毛可以轉手。3.羽毛總是成雙成對出現。

 入場時間:十五分鍾後。

 參與方式:手拉手轉圈圈,記住你們都是好朋友。]

 “把玩家當小孩子麽?”朱兆魚撇撇嘴,一臉嫌棄:“還轉圈圈,我寧願扭秧歌。”

 “兆魚,少說兩句。”

 女子輕描淡寫地說了句話,朱兆魚就立馬閉嘴了,似乎很怕她。

 朱殊瑟望向繃帶男:“稱呼你為冬日先生,不見怪吧?”

 繃帶男的名字沒有被遊戲顯示,他在論壇上的昵稱是冬日裡的一把火,朱殊瑟自動省略了後面幾個字。對此繃帶男沒有表示異議,緩緩點了點頭。

 朱殊瑟:“冬日先生,提示要求要手拉手,你朋友可能需要現身一下。”

 “不是我朋友。”繃帶男啞聲糾正。

 稍緩了一下又說:“他也沒有手,我想遊戲會諒解的。”

 語畢撥拉著羅盤上的指針,指針似乎要在某個方位停下,在此之前繃帶男用手按住了。

 不刨根究底是高級玩家需要有的基本素質,哪怕是最鬧騰的朱兆魚,只是眸光一暗,並未繼續追問。

 祈天河留意到柳天明一直沒說過話,在刻意淡化自身的存在感,很符合他低調的作風。祈天河也不想在這群人中顯得太過眨眼,都是高手,一個不小心假回歸者的身份就會被戳破。

 還剩十三分鍾,眾人面面相覷,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繃帶男突然轉身回到車上,在大家防備的目光中,開了音響,動次打次的音樂瞬間燃爆停車場。

 祈天河喉頭一動:“關了吧,容易引來保安。”

 繃帶男反應慢半拍,歌放到一半,才匆匆關上。

 柳天明從後備箱拿出兩瓶礦泉水,遞給祈天河一瓶,眉峰一動……怎麽看?

 知道他指得是繃帶男,祈天河擰開瓶蓋的瞬間低聲道:“說不上來。”

 神秘,又略顯笨拙,不排除這是特意在做戲劇化地表演,掩蓋本身真正的人物特征。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祈天河莫名覺得對方有一點熟悉,但這種感覺剛一產生便立刻消失。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大家度過了相顧無言的尷尬時光,卡在十五分的節骨眼上開始轉圈圈。好像真如繃帶男所說,少了一個人遊戲也沒有計較,一陣天旋地轉後,能看見的所有事物走馬觀花般消失變化,暈眩過後,祈天河雙眼微微睜大,看到的是近在咫尺的藍天白雲。

 他下意識想要伸手去觸碰柔軟的雲朵,卻又在這一刻無限遠離,強烈的失重感傳來,祈天河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他在從高空往下墜落。

 -這才是進副本的三十秒。

 -莫非他要打破遊戲史上最早出局記錄?

 兩個念頭相繼產生,緊接著從肩膀到腰傳來一陣疼痛,胸腔發麻發熱,身子被二次彈起。

 重新落下後,祈天河緩和了片刻,艱難地動了動手指,發現情況並沒有預想中的糟糕,身下是數不清的潔白羽毛,鳥翅膀朝下延伸,坡度很大,像是一個滑滑梯。

 目前他距離地面還有十幾米,想要回到陸地,只能借助滑梯的方式。

 祈天河壓了壓翅膀,還算結實,他盡量躺平身體,雙手交叉抱臂,身子貼緊翅膀,從邊緣滑了下去。

 還沒達到地面,就看見幾個人頭。

 有人歡天喜地:“遊客來了!又有新的遊客。”

 一張笑臉不斷放大,腳還沒踩實,祈天河便被一個年輕小夥子扶起來,關懷備至問:“沒摔傷吧?”

 祈天河張了張口,話還沒說出來,緊接著就聽他道:“你手上有淤青,我家有藥酒,跟我回去擦擦。”

 “我家也有。”有人不甘示弱。

 年輕人不樂意了:“是我先發現的遊客。”

 生怕他反悔了似的,年輕人就差沒直接把祈天河往家裡拽。

 祈天河抽出手,活動了一下胳膊,問:“今天就我一個遊客麽?”

 年輕人:“前面還有幾個,大家以為不會再來人了,不過我還等著。”

 祈天河:“那些人去了哪裡?”

 “一個去了晴晴家,一個到了鶴爺爺那裡……”年輕人耐心說完,主動自我介紹:“你叫我小武就行。”

 祈天河停步,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純白的飛禽。

 小武:“這是義鎮的標志,信鳥。”

 祈天河第一反應是動物世界裡介紹過得信鷗,但信鷗不是這個長相。眼前這隻飛禽嘴巴是扁平的,腦袋很圓,配上一身潔白的羽翼照理應該讓人覺得很萌,可恰恰相反,它微微歪著頭,好像時刻盯著你似的。

 小武知道祈天河可能誤會了:“信鳥是傳說裡的鳥,和外面的信鷗不一樣。”

 祈天河不覺得這附近像有海的樣子,問:“你見過信鷗?”

 小武搖頭:“以前來得遊客提到過。”

 按照小武所說,其他玩家這時已經跟著NPC走了,祈天河也想不出更好的選擇,他身無分無,在夜晚到來前,必須找一個落腳的地方。

 路上祈天河試探說:“遊客裡有我的朋友,我想去找他們。”

 剛剛還喜笑顏開的小武頓時不樂意了:“一家只能接待一個遊客,這是鎮上的規矩。”

 義鎮的居民一家一棟房子,每戶人家之間的距離隔得很遠。

 路上無論碰到誰,小武都是笑臉迎人,那些人也是一樣,回之以親切的微笑,有個提菜籃子的阿姨還主動給小武塞了兩個蘋果,說是自己家種的,讓他帶回去嘗嘗。

 祈天河往前走的時候突然回過頭,身後提菜籃子的女人正用一種複雜詭異的目光盯著他,大概沒想到祈天河會突然轉身,女人低頭翻了翻籃子,假裝在找什麽,然後腳步匆匆離開。

 小武家住在鎮子最西面,據他所說家裡只有他自己。

 因為被稱作遊客,祈天河便自動帶入了這個身份,假裝好奇地四處張望,詢問鎮子上的狀況。

 “鎮子有多大?幾天能逛完?”

 小武拿出鑰匙開門,笑容漸漸變得冰冷:“誰知道呢。”

 房子裡有些凌亂,藥酒擺在最上面一排,裡面泡著細蛇,祈天河:“我不喝蛇酒”

 小武:“也能擦。”

 祈天河謝過他的好意,表示用冷水敷敷就行。

 小武回家後和之前判若兩人,他坐在窗前,一句話也不說,一動不動地望著天空。黃昏時一根巨大的羽毛從天邊出現,小武緊張地站起身,那根羽毛從他家門前飄過,繼續朝前飛,見狀小武長松了一口氣。

 祈天河:“羽毛很特別?”

 小武心情好了很多,對待他又恢復了一開始的耐心:“那是信鳥的羽毛。”

 “不是說信鳥隻存在於傳說裡?”

 小武淡淡道:“沒有人親眼見過活著的信鳥,但信鳥的羽毛每天都會出現。”

 祈天河想到任務提示,問:“一次會出現幾根?”

 小武用手比劃了一個‘V’:“成雙。”

 “拿到羽毛的人會怎麽樣?”

 小武說得含糊:“不會如何,只要你真心實意待人。”

 趕在祈天河繼續提問前,他表示:“我要去做飯了,你可以出去轉轉,但十點前必須要回來。”

 祈天河走出門,小武確實沒阻攔,哪裡像之前恨不得拿跟繩子拴在他身上。

 對此祈天河做了幾種猜測,認為問題多半出在羽毛上,羽毛沒有落在小武家,所以他暫時放松了對自己的‘看管。’

 黃昏後鎮子上看不到幾個活動的居民,祈天河試著繼續往西面走,不到五百米就退回來。西邊是一片茂密的樹林,遊戲提示音沒來,證明這些林木也處在義鎮范圍內。

 他轉而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猜測大概率會在街道上碰到玩家。

 果不其然,一家糖果店門口,祈天河看見了柳天明。俊美大叔類型似乎在鎮子上也挺吃香的,賣糖的姑娘主動出來送了他一杯果汁,兩人正在閑聊。

 聽到腳步聲,柳天明謝過了姑娘的果汁,邁步走來。

 他問得第一句話是:“有沒有收到羽毛?”

 祈天河搖頭。

 這時又走來兩人,是朱殊瑟和朱兆魚,朱兆魚小跑叫嚷著‘姐,你慢點走’,並未刻意隱藏姐弟關系。

 祈天河忽然想起了朱兆河,想了下還是沒去問朱殊瑟是不是還有一個弟弟。畢竟上個副本,他和朱兆河相處得不算太愉快,放任對方被永夜的人帶走。

 朱兆魚手裡拿著根羽毛,當芭蕉扇扇風,逢人就問要不要拚姐。

 朱殊瑟不知從哪弄來一個雙肩包,拉鏈的一端露出點白色的痕跡。

 祈天河:“你們兩個都收到了羽毛?”

 朱兆魚大大咧咧點頭:“扇風特別舒服,可惜不能帶出去做紀念品。”

 從小武的反應看,收到羽毛並不是什麽好兆頭,提示裡還強調過可以轉手羽毛,但朱兆魚顯然沒那想法。

 祈天河盯著他手裡的羽毛多看了兩秒。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朱兆魚笑了:“這東西可以讓人心想事成。”

 說完大搖大擺離開:“姐,我想吃燒烤,我們去看看能不能捉到山雞。”

 祈天河收回目光,給柳天明指了指自己住得地方:“有事可以來找我。”

 柳天明說起其他兩名玩家。

 祈天河疑惑搖頭:“一個都沒瞧見。”

 大致在鎮子上轉了一圈,爬到高處,確定義鎮四面環山,中間還有一片深不可測的樹林,山上偶爾會傳來野狼的叫聲,想要強行翻山越嶺肯定行不通。

 祈天河在十點前趕了回去,小武給他留了飯,隨便扒了幾口,祈天河走到樓上小武專門收拾出的房間休息。

 小鎮的夜晚天黑得早,過了零點徹底沒了聲音,連路燈也沒有。

 祈天河躺在床上,旁邊就是窗戶,很矮,幾乎和床持平。外面沒安防護欄,任何人想要爬上來都輕而易舉。

 義鎮正處在炎熱的夏天,關窗後房間格外悶熱,安全起見,祈天河強忍著沒開。本以為會失眠,不曾想一覺睡到了天亮,醒來時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祈天河第一件事就是開窗,清晨的風吹進來,涼快得靈魂仿佛都得到了洗滌。

 小武已經準備好早餐,是現買回來的豆腐腦。

 “你氣色比昨天好多了。”吃飯時他說。

 祈天河:“昨晚睡得不錯。”

 話雖如此,心中卻沒多少輕松,他先前下過得副本,第一晚或多或少會出現一點狀況,如今到了S+難度的級別,竟然美美睡了一覺,這本身就不正常。

 小武:“一會兒你可以去看看信鳥,都說早上在那裡許願很有用。”

 祈天河點點頭,快速吃完飯,臨出門前突然問:“有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

 小武提醒:“記得友善地對待身邊人。”

 順便再三強調他一定要在下午七點前回來。

 祈天河記得昨天羽毛差不多就在那個時間段出現,側眸瞥了眼還在慢條斯理吃飯的小武,抿唇走出去。

 信鳥的翅膀微微發濕,一雙眼睛更加生動,仿佛活物。

 玩家差不多都來了,除了那個從一開始就沒見過的第六名玩家。

 朱兆魚戴著個很大的護心鏡,這玩意放在衣服裡也能看出來,留在屋子裡又起不了保護作用,索性他就大方曬出來。

 初時祈天河以為是道具,然而柳天明衝他微微搖頭,走過來低聲道:“我有一個鑒定道具的技能。”

 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祈天河發現他兩隻瞳色有些許不同。

 柳天明:“除非是稀有道具,其他都能鑒定出。”

 稀有道具從外形到品質都是一流的,絕不可能以這種形態出現。

 “那就怪了,一夜之間多出個護心鏡。”祈天河沉吟:“會不會和昨天的羽毛有關?”

 柳天明頷首,顯然有同樣的猜測。

 朱兆魚圍著信鳥轉了一圈:“我借住的那家老太太說早上許願靈……”

 邊說著假模假樣閉眼許願。

 祈天河也許了一個。

 朱兆魚對他好像格外感興趣,湊過來問:“你許了什麽願?”

 祈天河沒說,走上前撥拉一下信鳥的翅膀,隨手掀開一片大羽毛,底下藏著一厚遝紙條,周圍的幾片都有。

 他昨天就覺得這鳥的翅膀蓬松得略微不自然,尤其昨晚和柳天明從高處看,側面的線條很不流暢。

 紅紙黑字,字跡是不同的,內容大同小異:願信鳥寬恕,讓我們離開義鎮。

 “好像是小鎮居民獨有的許願方式。”祈天河一張張看過去:“看來他們對信鳥不是表面上的推崇,更像畏懼。”

 原將紙條塞回,祈天河約著柳天明去找鎮上的書店。

 朱殊瑟和朱兆魚似乎另有打算,站在信鳥旁邊低頭交流著。

 鎮子上的居民很好說話,祈天河隨便一問,對方立刻熱情地把他領到書店。

 書店一共就幾排書,分類很亂,兩人分工合作,祈天河找鎮子的歷史,柳天明負責收集和信鳥相關的資料。專門介紹義鎮的書很少,祈天河好不容易翻出一本小冊子,大多都是環境描寫,介紹附近的地形和一些飲食文化。

 其中一道菜引起他的注意,菜名叫吉果湯,介紹上說有幾年大旱,鎮子顆粒無收,有人從山裡挖出了這種果子,饑不擇食下吃了幾顆,後來他把果子帶回去,熬成湯分給其他人,吉果湯逐漸延續成為當地特色菜。

 柳天明發現他好久沒動靜,走過來隨意一瞥問:“你覺得這果子有問題。”

 祈天河搖頭,指著大旱兩個字,覺得能從其中挖掘出更多有用的消息。

 “試試就知道了。”

 柳天明走到老板那裡,說想嘗嘗吉果湯,問附近哪裡有賣,狀似不經意提起鎮子大旱的事情。

 老板瞬間面色一變:“都幾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哪裡能記得。”

 不自然的語態,故意回避的視線……這些行為都在映射著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柳天明放下書回頭望向祈天河,示意出去說。

 到了外面才開口道:“大旱的那幾年,應該是出過什麽事。”

 祈天河:“人在極端饑餓的時候,很容易喪失理智。”

 柳天明笑了下:“恐怕喪失的不止是理智吧。”

 話音剛落,柳天明突然停下腳步。

 祈天河看向前面:“冬日先生。”

 繃帶男衝他微微點頭,算作回應。

 祈天河一直很好奇第六名玩家是誰,柳天明顯然也在乎這個問題,都進了副本,還沒出現過,這就有些微妙了。

 柳天明:“你帶進來的人還真是神秘。”

 繃帶男:“事發突然,他大概比較煩惱,躲著出來不敢見人。”

 ‘事發突然’用得耐人尋味,好像進副本不是當事人的意願。

 繃帶男的目光有意無意地一直在祈天河身上轉悠。

 祈天河的擔心和其他玩家沒什麽不同,別真是個有隱身能力的人,這種能力坑起隊友來絕對是害死人不償命。

 他溝通鸚鵡:“幫我看一下附近有沒有藏起來的玩家?”

 鸚鵡沒做表態。

 祈天河又試著叫了一聲。

 依舊沒反應。

 “……”

 突然間想到什麽,祈天河目光瞬間變了,抬眸透過繃帶男戴得墨鏡望過去,仿佛要將他看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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