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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差說我是神仙了》第20章 永夜(三合一修) (1)
新豐網吧。

 正在尋找目的地的祈天河眼前一亮……找到了。

 地圖上顯示離診所不遠, 他特意提前一個小時步行出門,結果沒想到同個區還會有這麽偏僻的地方,附近全是縱橫錯雜的羊腸小道, 跟著導航都走了幾段岔路。

 祈天河的感知很敏銳,很快察覺到周圍有異常。

 以新豐網吧為中心, 四面八方聚集著不少人,一眼看去似乎都是玩家。

 玩家和正常人其實不難分辨, 玩家總有種遊離在世界之外的飄忽感, 在面對普通人時, 他們態度會不自覺地變高傲。

 一句‘借過’就要掛在嘴邊, 兩邊人先一步自動讓開道。

 “……”

 祈天河朝前邁的步伐突然停下, 隔著一米左右的距離,他一眼就注意到對面的瘦削男子,當日陳理便是裝扮成這幅模樣來到診所送東西。

 可惜陳理隻模仿了容貌, 真人的氣場卻是一點沒沾到。

 “一個人?”瘦削男子問。

 祈天河雙手插在褲兜裡,聳肩說:“不然呢?”

 絲毫不知道自己輕飄飄的三個字給其他人帶去多大衝擊。

 瘦削男子眼中綻放出刺目的光……不到生死角逐, 僅僅是一次試水, 所以他格外坦蕩, 甚至公開發交易帖展露自己的部署。

 事前想過很多對方可能做出的反擊,但絕對不包括這一種。

 “是不是太托大了?”

 旁觀看好戲的玩家忍不住和身邊同伴交流。

 “不, 肯定有其他依仗。”

 回歸者都是瘋子,可如果只會瘋早就死了。事實上,回歸者要比任何人都警惕。

 茶樓。

 和柳天明一並來的手下同樣很是不解, 做出一種揣測:“不靠人, 那就是靠道具了。”

 柳天明並不認同:“特殊道具是玩家保命的籌碼,絕不可能為了爭一時意氣用。”

 說著突然想到那日祈天河強調自身並不厲害。

 茶杯送到唇邊,卻遲遲沒有飲用, 柳天明眉梢無意識蹙起,當他想要更深入細想時,手下發出感慨:“能把論壇搞崩的人,估計是藏有我們不知道的手段。”

 ……迫使論壇更新。

 經他隨口一提,柳天明也想了某人的壯舉,暫時放下心中的那點狐疑。

 新豐網吧門口,祈天河開始思索大批玩家圍觀的原因。很快,用一種古怪的目光打量瘦削男子:“你該不會是故意挑釁我,吸引別人注意,然後再開賭盤定輸贏?”

 “……”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瘦削男子眼皮好像跳了一下。

 以為是默認,祈天河還想著分一杯羹:“哎,我說……”

 意識到用‘哎’這樣的稱呼不太禮貌,改口:“對了,還沒請教你的名字。”

 “……”

 “聽到了麽?他連人叫什麽都不知道?”

 “裝的唄,死對頭的名聲那麽響亮,怎麽可能不清楚。”

 “實錘了!他真的看不起那個瘋子。”

 議論的聲音很小,尋常人根本聽不到,然而瘦削男子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眼神一暗,朝前走了一步來到祈天河面前:“巫將。”

 祈天河:“項羽寧死不過的烏江?”

 “女巫的巫,將軍的將。”

 說完,先一步走進網吧。

 跟隨在巫將後面的三人性格各有不同,壯實的那個挑釁式地衝祈天河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剩下的是對姐妹花,一個沉默,一個話癆。

 話癆的露出一個明豔豔的笑容:“可以啊,敢懟我們老大,你是不知道我們老大的厲害……”

 還想繼續說下去,被前面的女人強行拉走。

 網吧早在一個星期前就被人盤下,接手的新老板也是一名玩家,暫時不知道屬於哪個組織。

 電腦全部開著,祈天河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下。屏幕的光太刺眼了,他把暗度調低了些,視線瞄向右下角的時間,還有漫長的一刻鍾要等待。

 杵著什麽都不做反而容易緊張,祈天河搜索了一下小遊戲,最終選定掃雷打發時間。

 18:59。

 當右下角的時間跳到這個數字,玩到一半的掃雷點不動了,屏幕中央跳出兩個血字:鑰匙。

 祈天河把鑰匙放在鍵盤上,屏幕上的血漬有朝深紅色發展的趨勢,好像下一刻就要流淌出來。他試著把鑰匙往前推了一點,虎口突然傳來一陣冰涼。暗紅的血跡從顯示屏底下的縫隙向外滲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席卷了半邊身子。

 口鼻已經不能用來呼吸,就在祈天河覺得要溺死其中時,窒息感如海水般消退,隻留下輕微的眩暈感,周圍的場景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處在一個髒亂差的出租屋裡,面前是老舊的電腦和攝像頭。

 胳膊一動碰到了什麽東西,祈天河眼疾手快接住……是一部手機。

 屏幕上出現一行小字:距離直播開始還有45s。

 緊接著就是倒計時。

 與此同時,遊戲提示音也在耳邊響起——

 [直播間:難度S級。

 背景介紹:作為一個新人小主播,你必須依靠微薄的薪水才能活下去。

 生存目標:月底前不被公司解雇。

 提示:1.這是一個有嚴重職業歧視的世界。2.一個城市總會出現幾個走岔路的殺人犯 。3.任何時候請記住顧客就是上帝。]

 最後一個音介紹完,倒數計時進行到最後一秒鍾。

 祈天河連整理儀容儀表都做不到,直播便已經開始。

 手機屏幕一閃,跟著自動進入直播間,方便他看評論。

 正對的那堵牆面,則出現一大片神秘投影,上面的人名按首字母排列:

 1.艾晴 銷售額:0

 2.陳如花銷售額:0

 3.陳如玉銷售額:0

 ……

 6.祈天河銷售額:0

 7.巫將 銷售額:0

 ……

 10趙點兵銷售額:0

 十名玩家,算是一個大副本。

 當前直播間的觀眾人數是13。

 [快一點好不好?還等著介紹產品呢。]

 [不知道這個主播怎麽樣,千萬別跟那張臉一樣中看不中用。]

 評論語氣十分不善。

 祈天河瀏覽了一遍鏈接上的商品,一共十樣,從指甲刀到電鋸,月銷量全部是0。點進去專門有用黑字注明:祈天河直播間專屬鏈接。

 毫無疑問,想要不被解雇就得有業績。

 手機突然響了,備注顯示來電是業務主管。

 祈天河猶豫了一下選擇接通。

 “你傻愣著幹嘛!賣貨啊!蠢豬!”

 嗓門非常大,正在看直播的觀眾也聽到了。

 [嘻嘻,主播被罵了,會不會失業呢?]

 祈天河應付主管的時候,發現所有商品屋子裡都有樣品,他一邊說話一邊搬過來。

 總算等主管發完火,直播間的人數已經降為了10。

 信息太少暫時摸不清副本的套路,他只能從指甲刀開始,中規中矩地介紹。

 意料之中,評論一水在吐槽。

 就在這個時候,牆上的投影發生變化,第一的名字變成了陳如花,銷售額:3元。

 祈天河看不到別人的直播,不清楚這名玩家用了什麽方式賣貨,倒是有評論‘好心’提醒他。

 [剛去看了那個直播,主播展示指甲刀的時候不小心剪傷了手,心疼主播所以我下單了。]

 [哎呦,想想那個畫面,的確令人心疼。]

 [速度快點,等著看後面的鑷子介紹,不過看主播笨手笨腳的,別不小心把自己指甲拔下來了。]

 祈天河眼神一變,再看商品中的指甲刀,鑷子等……突然就明白了什麽。

 直播間的部分觀眾在試圖用言語暗示主播,想讓事情朝著惡劣的方向發展。

 所有商品裡屬電鋸價格最高,這種在現實世界裡絕對不可能出現的直播商品,一個賣一百三十,想要成為今晚玩家裡的銷售Top,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此為切入點。

 眼見祈天河把電鋸搬上桌,評論一下興奮了,直播間的人數重新恢復到13。

 [搞快點!]

 [正好家裡要裝修。]

 面對評論的催促,祈天河微微一笑:“你們有仇人麽,買一把電鋸,我可以幫你們報一次仇。”

 這話自然不會有人信,全部在罵他是騙子。

 面對鍵盤俠的攻擊,祈天河淡定道:“如果是假的,你們可以以散布虛假消息為由,舉報封停我的直播間。”

 這話說完後的三十秒,屏幕裡都沒有動靜。

 終於有人打破了這份沉寂——

 [敢騙我的話,以後你都別想在這個行業混。]

 祈天河淡定道:“誠實是我的職業操守。不過報仇需要滿足一定條件,首先必須保證對方也在看我的直播,並且三分鍾內不能離開。”

 [這好辦,弄壞我所有手辦的熊孩子就在旁邊。]

 祈天河點頭,提醒其他觀眾:“接下來請各位捂住耳朵,但不要離開直播間。”

 其實就算離開了也無所謂,牢牢抓住一個客戶就行。

 祈天河對此很有信心。

 嗶嗶技能在升到8級後,目標范圍已經不僅僅局限於鬼,正如鸚鵡所說,攻擊范疇開始向人類蔓延。不過這技能對鬼比對人有效,如果對鬼有十成催吐效用,對人最多只有七成。

 醞釀了一下措辭,他對準攝像頭說:“隨意破壞他人物品是種惡劣的行為,古人有雲……”

 聽上去都是些老生常談的措辭,正在看直播的觀眾剛準備開噴,突然胃裡像是翻江倒海,那些曾經得過眩暈症的人勉強還能忍,大多數稍微動一下就惡心的不行。

 他們誰都沒有把祈天河的提示放在心上,隻當主播嘩眾取寵,直到現在第一反應也是身體出了什麽問題。

 祈天河隔著屏幕再度‘好心’提醒:“請捂住耳朵。”

 有觀眾試驗了一下,症狀竟然真的得到了緩解。

 說是三分鍾,實際祈天河也就講了兩分半。

 [我……我……嘔……]

 [別告訴我,就我一個人想吐。]

 [艸!熊孩子吐了我一身!]

 祈天河隻關注鏈接,見銷量還是0,說:“剛剛那位觀眾,請記得下單付款。”

 只有十三個觀眾,評論區卻刷得飛快,不斷詢問他是怎麽做到的。

 祈天河攤手:“大概跟有的人見了就讓人莫名覺得不舒服一樣,很多人聽我長篇大論就想吐,挺玄的。”

 想要懲治熊孩子的那名觀眾還算守信,下了電鋸訂單,牆面投影中祈天河的名字瞬間飆升到了第一。

 [絕了!我報名,下一個我來。]

 [主播等等我,我去把我朋友叫到家。]

 有的是真有想報復的人,有的純粹想惡作劇友人。

 祈天河很冷靜,先建了一個粉絲群,然後道:“直播間我說話大家都能聽到,有可能發生‘蹭單’情況,接下來付款的可以加粉絲群,我核對完帳號會逐一與你們聯系。”

 這其中還有另外一重考慮,擔心音軌被反覆利用,好在現在觀眾人數不多,下直播後他就刪掉今天的直播視頻。

 “鸚鵡,在?”

 鸚鵡出現在攝像頭照不到的死角:“下次請直接說事,除了你身邊我還能去哪?”

 祈天河忽然也覺得問話略顯多余,自己現在就像是一隻行走的寄居蟹,提供大腦給鸚鵡當房子住。

 “如果我說話被錄音,能不能起到同樣的效果?”

 鸚鵡:“有時效性,大約幾個小時就會失效。”

 祈天河微微頷首,這倒省了不少事。否則他還得舉辦線下見面,過程中又得提防被錄音。

 ·

 祈天河的業績太過醒目,其他玩家就算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還在想著突破方法的陳如花,在看到那閃亮奪目的‘銷售額130’時,愣住了。

 這麽短的時間內想要達到這個成交額,八成是成功賣電鋸了。

 想到這裡,陳如花咽了下口水……這人對自己還真能下得去狠手。

 陳如花正是那對姐妹花中的話癆妹妹,同時也是永夜的一員,盯著銷售額反覆看了好幾遍,不由自言自語了一句:“老大遇到對手了。”

 哪怕有治療道具,受傷過程中的疼痛仍舊真實存在,像這樣說鋸就鋸,堪稱絕世狠人。

 祈天河的銷售額遠遠超過其他人,主管高興的同時打給了其他新人主播:“學學人家!今晚銷售額最低的就從公司滾出去。”

 慣性思維最為可怕,不過除了像陳如花這樣永夜組織的瘋子,其他人想的要更合乎情理一些。部分觀眾的言語引導多半是副本埋下的一個陷阱,讓他們走入類似電鋸驚魂那樣的思想誤區,實際上必然有其他出路。

 祈天河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伴隨主管的警告,他們的心情更加沉重,這就相當於考場上有人不但提前交了卷子,還做了附加題。

 巫將的銷售額是八十,排第二,他把靶子掛在牆上開始扔飛鏢,每一次擲出都是穩準狠地刺中靶心。

 最後直接蒙著眼睛,就像在表演雜技一樣,思維卻漂浮到另外一邊。

 等他解下蒙在臉上的黑布,回收飛鏢時突然看到祈天河的銷售額從一百三飆升到了三百九。接著根本不給人任何反應的時間,瞬間又激增到五百二。

 “這家夥是把自己削成了人彘麽?”

 當然這也只是想想,沒有理智的瘋子在遊戲裡是活不下去的。

 腦補並不妨礙思維工作,巫將面上不再帶有那種病態的笑容,就像是一個溫和的鄰家大哥哥,傳授玩飛鏢的技巧。

 “如果家裡有小孩的,可以買磁吸式,沒有鏢頭十分安全。”

 說完背對著扔飛鏢,又是一個十分。

 [這不科學!]

 評論全是清一色的四個字。

 巫將垂眼的時候偽裝出來的溫和蕩然無存,露出一個蒼白詭異的微笑:“想要知道科不科學,不如買回去實踐一下。”

 雜技演員式的主持風格吸引了不少觀眾,飛鏢的月銷量很快上升到5。

 ·

 所有涉及競賽元素的項目中,倒計時永遠是最快能壓垮人精神的。主管放話倒數第一會被解雇,也就意味著遊戲失敗,是以當前競爭最激烈的不是前三名,而是倒數一二名的角逐。

 電腦右上側突然多出一行字:距離本次直播結束只剩一分鍾。

 孔京暫時排在倒數第一,他沒有治療道具,一直不敢做得太過。眼看屏幕上的倒計時已經進入最後的四十秒,孔京額頭全是冷汗,顧不得思考其他,拿起水果刀一咬牙:“拚了。”

 說不準事後能被認定為工傷,得到額外補助。

 深吸一口氣胳膊高高抬起,用力就要往下一刺,眼看距離小拇指僅剩幾厘米時,刀尖突然頓住。

 水果刀隨著持刀人的顫抖一起抖動,大滴大滴的冷汗往下落……這是一場自己和自己的博弈。

 最後二十秒,緊繃的肌肉驟然間放松,孔京絕望地垂下手臂,捂住臉:“我做不到。”

 麻蛋,想想就疼!

 ·

 直播結束,祈天河以無法撼動的銷售額保持住了第一。

 電腦可能有它自己的想法,倒計時結束便自動關閉,祈天河本想要搜索一下其他玩家的直播間,結果發現電腦上根本找不到直播app。

 手機突然震動了幾下,點開後是一個叫銷售精英的群,主管表揚了祈天河的業績。

 有表揚就有批評,緊接著主管毫不客氣地@孔京,讓他走人。

 孔京試圖用一篇小作文補救,希望激發主管的惻隱之心,然而還沒等他打完兩行字,便收到了被移出群聊的通知。

 加上主管,原本十一個人的群,瞬間降為十人。

 主管在踢走孔京後,發布新消息:“明晚8點準時開播,為了讓你們更加上鏡,一會兒我會叫人送去打光燈。再有,後天早上九點所有人來公司集合,公司將安排一次免費的新人培訓。”

 祈天河:“收到,主管辛苦了。”

 巫將:“收到,主管辛苦了。”

 其他玩家:“……”

 總不能搞特立獨行,於是一水的複製粘貼。

 主管在最下面作出回應:“加油,相信明天會更好(奮鬥.jpg)。”

 確定沒有新的消息通知,祈天河先收拾桌子,把樣品重新放回箱子裡,最後還剩電鋸時,他猶豫了一下,決定放在好拿的地方以備不時之需。

 出租屋不是一般的亂,灰塵還大。祈天河對粉塵很敏感,咳嗽幾聲後自製了一個簡易版口罩,開始擼起袖子打掃衛生,鸚鵡負責在一旁擦桌子。

 咚!咚!

 外面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這裡連個貓眼都沒有,幸好就住在一樓,從窗戶探出腦袋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是個快遞員。

 “有你的包裹。”

 “稍等。”祈天河打開門,手裡的電鋸處在工作狀態,嗡嗡響著:“給你個機會,重新組織語言。”

 快遞員面如土色:“客人,請您別開這種玩笑。”

 祈天河舉起電鋸,面無表情說:“你看我像在開玩笑的樣子麽?”

 主管說的是叫人來送打光燈,而不是把打光燈郵寄過去,一般人如果是寄快遞,會無形中強調運送方式。

 眼看自己的腦袋就要和電鋸來一次親密接觸,快遞員重新組織了語言:“我可能走錯了。”

 祈天河瞥了眼他手上的箱子,連快遞單號和收件人名字都沒有:“打開給我看看。”

 快遞員無奈動手拆箱,乍一看裡面是空的。

 快遞員想要引誘他親自伸頭來看,可惜祈天河不吃這套,高舉電鋸,特別冷漠無情:“裡面是什麽?”

 “眼睛。”快遞員如實交代。

 手機突然再次震動,群裡是巫將發的消息:“別給快遞員開門。”

 巫將絕對不是什麽好人,突如其來的提醒其他人一時不知該不該信。

 祈天河直勾勾盯著快遞員,眼睛都不帶眨,同時用語音回復:他說得對。

 艾晴:“@祈天河,小哥哥確定麽?”

 祈天河想了想,用手機發了段視頻過去。

 ……溫和俊逸的男子扛著電鋸微笑,在他對面是瑟瑟發抖的快遞員。

 “說話。”視頻裡祈天河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

 快遞員擠出一個微笑:“就,就……不要隨便給陌生人開門。”

 艾晴:“……明白了。”

 電鋸他們都有,只不過像祈天河這樣用的,沒有……畢竟誰能確定門外的是人是鬼。

 祈天河敢這麽做也有他的依仗,倘若是鬼,他還有讓鬼衝刺800米的道具從來沒用過,正好見識一下威力。

 收起手機,祈天河開始逼問:“如果我簽收了會怎樣?”

 快遞員突然把箱子朝他砸過去,趁著祈天河躲閃的功夫朝後狂奔。

 鸚鵡站在水池旁擰抹布,飛過來問:“誰啊?”

 “估計是遊戲提示裡說得走岔路的殺人犯。”

 黑豆眼望著已經奔遠的身影眯了眯:“好弱。”

 被當做提示列出,肯定不止這個實力,祈天河想了想道:“應該和銷售業績有關,今晚我是第一,所以遇到的殺手很弱。”

 不過對方能準確地找上門,似乎是對自己的信息有所了解。

 祈天河眯了眯眼,關門繼續大掃除。

 距離不速之客上門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主管才在群裡說了句:“晚上不安全,請大家不要隨便開門,送打光燈的人會先從門縫塞給你們名片。”

 這條消息出現沒多久,就又有人敲門。

 祈天河走過去,果然在進門處看到一張名片,背面有詳細的公司地址。有了這張名片,後天去集訓時,也不至於找不到地方。

 來送東西的人放下打光燈便離開了,祈天河自己動手安裝好,徹底忙和完已經是深夜,他倒在床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早上是被聲音吵醒的。

 祈天河猛地坐起來,發現電視機不知何時開了,鸚鵡正坐在床邊看早間新聞。

 “你什麽時候有了這種愛好?”他揉了揉腦袋,按下去頭頂翹起的一小撮頭髮。

 鸚鵡把電視聲音調大。

 “昨晚我市發生一起惡劣的凶殺案,凶手挖去了死者的眼睛,後進行殘忍分屍……”

 新聞裡的屍體照片竟然沒有打馬賽克,祈天河想到被踢出群聊的孔京,和昨晚自己收到的眼睛聯系起來,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群裡有了動靜。

 主管在一分鍾前發了消息:“很遺憾地通知大家,孔京在昨晚遭遇不測。人生無常,活著的時候一定要努力工作(點蠟.jpg)。”

 祈天河應付地跟發了一個點蠟表情。

 孔京的遭遇無疑說明一個事實:失業很可能會面對生命威脅。

 鸚鵡:“其實他是有活路的,哪怕銷售額為零,也能活下去。”

 祈天河:“什麽意思?”

 鸚鵡沒說話,意思讓自己去想。

 祈天河抿抿嘴,心情變得更沉重前,肚子突然開始叫了,缺失的糖分讓他的大腦無法靈活思考,屋子裡找不到多余的食物,他洗完臉坐在鏡子前,旁邊放著昨天打掃衛生找到的假發和墨鏡等物品。

 鸚鵡眼睜睜地見證了一個俊美青年進化成大波浪卷美女的過程。

 祈天河換了套偏中性的衣服,淡聲道:“存在就有意義,如果不是異裝癖,那麽這些東西就是為了單純的偽裝。”

 提示裡說到這是一個有嚴重職業歧視的世界,他猜測歧視的程度遠超乎正常人的想象。

 這座城市每天都有人面臨失業危機,每個人工作起來都很努力。

 早上外面行人不多,卻隱藏著一番別樣的熱鬧。

 上班族步伐匆匆,路邊早餐店外的籠屜正冒著誘人的白氣和香味。

 祈天河發現一個奇妙的現象,大部分人直接穿著工作時的製服,有兩個正在等著煎餅果子的西裝男不時看一眼表,付錢時微微揚起下巴,透露出一股高傲。

 “我昨天談了筆兩千萬的單子,累死了。”

 “聽說你們公司待遇又提高了……”

 遇到擦肩而過的人,他們要麽是和同伴交流,要麽是打電話說著高深的專業詞匯。

 祈天河也過去買了一份煎餅果子,他不會假聲,擔心被識破偽裝便用手機打字,等待的功夫把手機放在老板面前:[冒昧問一下,您一個月大概能賺多少?]

 “一萬五六。”

 祈天河:[比上班強多了。]

 老板驚訝地看著他:“這怎麽能一樣?那可是正當工作,不能比的。”

 祈天河若有所思,這次設定中,職業是分三六九等的,甚至代表著社會地位。

 不遠處一個女人正在被耍酒瘋的壯漢為難,祈天河走過去,老板看他有要幫忙的意思,連忙阻攔:“那個女人不正經,她是主播,遇到流氓也活該。”

 祈天河:[確定?]

 老板無語:“TMT公司官網每天會實時更新旗下主播信息,我天天作反面教材給我家孩子看,激勵他好好學習,以後找份正經工作。”

 這時壯漢胯下被踢了一腳,周圍人反而有要把女人攔下的意思。

 “你憑什麽打人?”一個背著書包的小孩問。

 女人一把推開他,似乎不想惹麻煩,跑遠了。

 一直跑到巷子裡,女人才停下,大口喘著氣。

 瞄到巷子口有人跟過來,她脫下高跟鞋,準備趁著在偏僻的地方好好揍一頓來人。

 “是我。”

 女人一愣,就看來的大波浪取下墨鏡,露出一雙有些熟悉的眼睛。

 “祈天河?”陳如花驚訝地望著他。

 祈天河平靜啃著煎餅果子:“副本職業歧視嚴重,你不該露真容。”

 陳如花穿上高跟鞋,說話一點也不客氣:“老娘哪裡知道這些人都是榆木腦袋……對了,你來找我做什麽?”

 祈天河繼續慢條斯理吃餅,咽下去後才說:“你是永夜的一員。”

 陳如花冷笑:“想動手?”

 祈天河搖頭:“就是打聽件事。”

 “死了這條心,”陳如花表態:“就算你用酷刑,我也不會出賣組織情報。”

 祈天河險些被餅噎住,暗歎卿本佳人,奈何腦子好像不正常。

 “只是想問問,我什麽時候得罪過你們頭兒?”

 “……”

 陳如花第一反應是‘這不問得廢話’,然而準備回答卻找不到理由。

 得罪?

 當然沒有得罪,只是彼此陣營不同,立場不同。

 想到這裡,她沉聲道:“一山不容二虎。”

 “……”

 見對方沒有動手的意思,陳如花翻牆跑走。

 鸚鵡出現,對站在原地不動沉思的祈天河說:“如果這世上每一個人都腦子沒問題,你就該失業了。”

 祈天河想想覺得有道理。

 出來一趟不容易,回去時他從超市買了不少東西,足夠接下來一周的吃食。

 除去早上這段插曲,晚上直播前再沒有出任何么蛾子。

 今晚直播間賣的產品和昨天如出一轍,還是那個專屬鏈接,銷售額和銷量都是累計的。

 開播不到一分鍾,便有評論:

 [剛從另外一個主播那裡過來,希望這個主播別和他一樣,全程推銷指甲刀。]

 祈天河發現一個很有趣的點,直播間不知凡幾,但好像有一個固定群體隻關注新人主播。

 “我和他們不一樣。”祈天河保持微笑。

 新來的觀眾質問哪裡不一樣。

 祈天河:“我能嗶嗶。 ”

 拿出電鋸不厭其煩地重複了一遍昨天的話。

 [……]

 昨天下過單的客戶今天沒有再來,祈天河新挑選了目標對象,剛準備拉人入粉絲群,突然改變思路:“為了報答大家的支持,我可以免費嗶嗶兩分鍾,如果有想要減肥的姑娘們,可以來聽聽。”

 開口前做風險提示:“其余人請捂上耳朵。”

 人都有反骨和好奇心,他越這麽說,觀眾越是對著來。

 祈天河今天講得是關於為人處世的道理,清清嗓子張口就來:“做人一定要守規矩,說話一定要學會看場合……”

 再平常不過的話從他的嘴裡說出,讓人瞬間像是吃了一大口肥油。

 [閉……]

 [閉……嘴。]

 期間只有兩條評論,還是斷斷續續打出來的。

 當他終於停下的時候,觀眾只有一個想法……人間不值得!

 [在減肥的我宣布,你贏了。]

 [謝謝主播治好了我多年暴飲暴食的壞習慣。]

 有自虐傾向的人不多,但想拉別人受罪的卻不少,直播間的人數迅速增長,開播不到半小時,成功破千。

 大概每隔幾分鍾就有人下單,祈天河銷售額的增長給其他玩家帶去不小的壓力。

 同樣是一間破舊的出租屋,巫將面對這個銷售額沉思片刻,私信祈天河:

 “你是把自己剁成肉泥了麽?”

 祈天河選擇無視。

 坦白講,他的直播內容其實很趕客,畢竟誰願意聽個陌生人不停講道理,但經不住有獵奇心理的人太多,還有部分就是喜歡挑戰極限,尤其是看彈幕,大家用各種詞匯形容聽祈天河嗶嗶時的惡心……從中發現華點。

 一處風光一處慘淡,除了祈天河和巫將,其他幾名玩家業績還不如昨日。

 同樣的商品,觀眾會對相似的展示方法感到厭煩,類似不小心把手剪到這種爛俗橋段已經完全無用,除非傷口程度要比昨天更加嚴重。

 這讓玩家心中不免生出擔憂,一旦把觀眾胃口養刁了,難以想象後期迎接他們的會是什麽。

 直播結束,排在銷售末端的是昨天倒數第二的李鐵,不知道他是不是自暴自棄,趕在被主管踢出群前,自己主動退了群。

 盡管如此,主管還是專門又在群裡發了一遍這種態度惡劣的員工,就不該被聘用。

 李鐵先發製人,仍舊沒有逃過翌日上早間新聞的命運,死狀和孔京差不多,毀容後被分屍。

 不過已經沒多少人關注他那邊,進入遊戲的第三天,終於到了新主播培訓的日子。

 TMT是全市知名上市公司,公司創辦的理念是給本可能成為無業遊民的人一個工作的機會,為維護社會穩定出一份力。

 祈天河到了公司門口才去掉大波浪假發,塞進提著的公文包,身姿筆挺地走進來。

 二十多層的大樓裝修相當氣派,有觀光梯可以直接通往樓頂,地面大理石亮得幾乎能反光。

 前台小姐好像知道他的身份,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請上十一層。”

 電梯門一開直對著會議廳,門上掛著‘新人培訓室’的牌子,祈天河是第四個到的,沒多久玩家陸續到齊。

 這是他們進副本後的第一次見面,眾人依次簡單地做了自我介紹,對彼此也算有了基本了解。

 除了巫將帶過來的三人,剩下玩家中有一個明晃晃地對祈天河表露出善意。

 祈天河覺得挺納悶,瞄了眼巫將的方向:“不怕被遷怒?”

 顏朗嗤笑一聲:“哪怕不招惹,永夜也會主動害人。”

 他的右眼是腫著的,好像不久前才被人打過。

 祈天河:“臉怎麽了?”

 顏朗罵了句髒話:“永夜那個叫陳如花的,不知怎麽找到我住處,竟然想要燒毀我的直播器材。”

 祈天河想到遇見陳如花的那天,目光一沉:“然後呢?”

 “我和她打了起來,反正她也沒佔到便宜。”

 正說著話,主管來了,這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地中海,微胖,嘴唇抿著的時候呈現出難以言喻的刻薄感。

 他在正中央的主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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