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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檔她有些難追》第54章 終案,01
十二月,川海大學,聖誕前期。

 即將到來的節日,給年末的大學增加了一些喜慶的氛圍。校園裡的主路上,會偶爾看到紅綠兩色的裝飾品以及窗戶上那白色的“Merry Christmas”字樣。

 “好懷念啊,一晃畢業都那麽久了。”邢雲朵踢著小石頭,感歎道。

 唐淺摸摸她的頭,沒說話。

 “你確定,一會你的小方會從這幢樓出來?”邢雲朵又問,話語裡還帶了幾分調侃的意味。

 “對,還有十分鍾下課。”唐淺笑了下,笑容有些苦澀。但她笑完後,又繼續摸了摸邢雲朵的腦袋,笑的有些釋懷,“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想直到現在,我不會對任何人提起這個名字,這件事。”

 邢雲朵笑嘻嘻在她臉上啄了一下:“旁邊食堂躲一會去,我幫你看看吧!你啊,就偷著樂能遇見我吧!”

 “好。”唐淺的笑容裡,苦澀,再一次退了不少。

 還真的是十分鍾後,鈴響的那一刻,學生們從教室門這裡魚貫而出,嘰嘰喳喳的聲音混在一起,歲嘈雜卻掩蓋不掉那青春才有的蓬勃和朝氣。那一張張年輕的臉龐,還帶著那麽熾熱的純真和美好,讓人移不開眼。

 邢雲朵側著頭看他們,即使知道這裡面有一位還是自己從某種意義上說是“情敵”的那聲,也沒覺得有太大的不舒服。

 年輕真的好,那份單純,可以讓人不計較很多事情。

 哪怕,他曾經單純的喜歡著的,也是自己喜歡的人。

 方巡差不多在人群的最後才出來。那次意外讓男生足足休學了好幾年,即使現在複學了,他的身體也不是太好。對比其他的學生,方巡臉色更白,神態也更安靜一些。至於那幾年的時光,倒是沒在他臉上留下太多的印跡,本來,22到28的男生,如果不是自己太作,也不太能看出年歲的痕跡。

 此刻,方巡手上拿著幾本書,真核同學走在一塊,他走得不快,臉上的笑意還有些靦腆和寡淡。

 倒是看不出,曾經也是那麽有衝勁的男孩子。

 但在那麽寡淡的笑意裡,邢雲朵看出了他的幸福。那是一種千帆過盡後才有的幸福。邢雲朵明白——在方巡那個年歲裡,唐淺這樣火玫瑰一樣的禦姐,就是他眼前的千帆。

 唐淺這個人,以及唐淺這個人給他帶來的那些事,在少年方巡的那個歲月,確實是生命難以承受之重。這份“重”,邢雲朵也經歷過,就是她曾經經歷欺凌的少女時代。

 走出來,往後余生,都是雲淡風輕的幸福。

 方巡正朝邢雲朵走過來,並不知道眼前大了他幾歲的人,是他曾經心儀之人的女朋友。

 時空在這個瞬間重疊。邢雲朵突然間就明白了為何自己剛見唐淺的時候,她的漂亮姐姐也帶了許多的心事。明白了為何在最開始,唐淺會那麽生硬的逃避自己的喜歡。就如現在的方巡帶著的是唐淺的回憶,當時的唐淺,帶著的不也是一份回憶?

 那份回憶不是愛情,但是,愧疚或許會比愛,成為更重的心裡負擔。

 “我們都帶著別人的回憶啊!”邢雲朵笑笑,突然就釋懷了唐淺曾經對她的拒絕。

 在方巡快走到邢雲朵面前的時候,邢雲朵溫和而客氣的對他笑了下,攔住了他問:“不好意思同學,這幢樓衛生間在哪裡?”

 “衛生間嗎?”學校裡一直有外來人員會來問衛生間或者問食堂在哪裡,方巡並沒有覺得這個攔下她的人有多奇怪,他指了下走廊盡頭,就和曾經遇到的那些人一樣,“走到底就是了,這層女生的,上層是男生的。”

 “謝謝。”邢雲朵對他彎了彎眼睛,很鄭重的說了聲謝謝。如果不是鞠躬會讓方巡覺得莫名其妙,或許她真的會鞠上一躬。

 為唐淺而謝,謝謝你曾經出現在她生命裡。小同學你大概不會想到,她因你也有了許多的改變,那種好的改變。

 以後,希望你都有平靜而快樂的生活。

 “不客氣。”邢雲朵那句謝謝的語氣有點重了,方巡雖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多想,禮貌的回了一句後,便和友人繼續往前走了,隻當這是一次太普通的經歷。

 邢雲朵安靜的看著他離開好一會,才拿出了手機,對說唐淺說你可以出來了。

 禦姐走到她身邊的時候,眼光裡依舊有愧意。對方巡,也是對邢雲朵。她知道在這個事情上作為一個年歲比他兩都長的人,她做的非常非常窩囊。她想確認一下方巡過的怎樣,但這個曾經也熱烈粘著她的男生現在對他只有客氣,在潘秀鳳的案子結束後,自己和方巡說了幾句之後,方巡便再也不願意和他多說。唐淺好幾回發回去,方巡要麽不回,要麽只有一句戶“唐姐,以後不要再聯系我了,我好不容易才複學了,我隻想做一個普通人”。

 而邢雲朵呢?讓自己的女朋友來確認一下曾喜歡自己的男生現在過得怎麽樣,是不是很混帳?

 “親親,親親,”邢雲朵在她面前揮了揮手,都快揮到了她的臉上,“你的臉都快皺成包子了。”她笑她。

 “朵朵……”開口,全是欲言又止的話。

 冬日冷風拂過,雖然冷,卻很舒服。邢雲朵又捏了唐淺好幾回臉,才把她從這短暫的失神中生生拽了回來。

 “這風舒服嗎?”她問唐淺。

 “啊?”

 “你知道嗎?我很喜歡這種冷冷的風,以前很多人說過我的性格和這種冷風很像,你應該也說過,然後現在我還想到一些別的,”她就在這冷風中開口,直接戳向了唐淺心裡最深的秘密之一:“親親,我才覺得方巡的音色真的有點像我,也是有些冷的。你曾經一直不肯接受我,是不是因為我的聲音讓你覺得和他很像?如果再深究一下,你說他曾經也沒理由的就因為你長得好看喜歡你,所以,你覺得我也會和她一樣,對麽?”

 唐淺的臉更疼了,她看著邢雲朵,知道她說的全對。

 “親親,你別那麽緊張,你先聽我說幾句話。”

 她說完轉頭,看著唐淺,捧著她的臉笑:“唐淺,你記住這些話。第一,我不討厭這個小朋友,我也沒資格去討厭他,雖然,我曾經嫉妒過他。第二,你確實蠻混帳的,但我不會去苛責半個PTSD患者,誰讓最早因色起意的是我?第三,如果你真的心有愧疚,記得以後要全心全意對我好。”

 唐淺又苦笑了,她甚至覺得鼻頭有些酸。她握住邢雲朵捧住他臉的手,在她的手心裡落下慎重的一吻。

 命運兜兜轉轉,總能給你帶來對的人。

 見唐淺眉眼恢復清明,邢雲朵也輕松下來:“ok,言歸正傳。我覺得,你的小方應該沒事了,你知道我有些心理學的底子,畢竟也算久病成醫嘛!依我看,他是真的告別了那段過去。你現在能為她做的,就是不要去騷擾他,讓他可以平靜的生活下去。”

 “那就好。”唐淺的語氣裡多了幾分輕松。

 “你居然不問我才幾分鍾你就確定?”

 唐淺笑:“你說的,我不用懷疑。你是我女朋友,也是我搭檔。”

 邢雲朵嘻嘻笑了下:“雖然你誇我,但我覺得我還是得解釋一下。一般來說,言語只能表達一個人想法的30%,剩余的全部依靠動作、表情、神態和行為等等來表現。方巡對一個陌生人的態度,完全可以看出他是不是還處在PTSD的階段。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多來看他幾次。當然,你不許自己來,一定得和我在一起。”

 又一陣冷風吹過,邢雲朵在風裡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語氣裡帶了些小小的威脅:“就算我再豁達,我也不許你自己來。不然,我咬死你。”

 唐淺終是笑了出來,她將她拉到偏僻的角落,重重的吻了上去。

 落葉很美,她現在身邊的人,也很美。

 “年輕真的好啊,這一路看過來,那麽年輕的笑容和漂亮的模樣,羨慕。”一路上,邢雲朵都在嘰嘰喳喳。

 “朵朵,你也很漂亮。”而且,比他們更漂亮一些。

 當兩人離開校園的那一刻,再回頭看了一眼。遙遙的,可以看到方巡又拿著書,嘴裡叼著一片麵包,急匆匆去了某一幢教室裡,還說著要遲到了要遲到了。唐淺在這個時候緊緊握住了邢雲朵的手,她知道,或許直到這一刻自己才從這段回憶裡走了出來。

 小方他,終於可以回歸普通的生活。

 有人曾經是真的愛過她,十九歲的方巡即使愛的迷糊和盲目,即使選擇了現在和她天涯不見,但他依然在那個時候真真切切的愛過自己,或者說愛過自己帶來的幻象。方巡這個人,是必然會在她的生命裡刻下名字的,但這種“刻”,不會再是一個忌諱,一個只能屬於自己的秘密,或者是一個午夜夢回時的迷惘和掙扎。

 因為,邢雲朵同她一起承擔了這份回憶。

 她的女朋友突然出現,在南郊看守所的門口,在那一年的冬天。她用更深刻的真實告訴他,你不會永遠生活在痛處之中,沒有哪種壞情緒是不會過去的,因為你生活在真實的人間。

 這人,用兩人共同辦的那一個又一個案子,來告訴她這個最樸質的道理。

 三年的時間,她經歷了太多雞毛蒜皮,也經歷也不少轟轟烈烈。她還記得訴訟費還沒開通支付寶和微信的時代,她被這人大夏天江湖救急跑去銀行排了兩小時隊才交上那十塊錢的訴訟費,記得那時候自己的罵罵咧咧;也記得工傷案子他們前後經歷了一年半終於把官司打贏了公司卻破產了,當事人沒拿到錢時候的嚎啕大哭,記得這時候邢雲朵紅著眼讓她跟了那老板半年,終於找到了當事人隱匿財產的證據,而所謂的公司破產不過是為了不履行判決罷了,她記得這時那個農民工是怎樣激動的在律所都給邢雲朵跪了下來。那一個又一個的瞬間,一份又一份的經歷,像一劑又一劑的猛藥,終於把她從過往夢魘中,狠狠拽了出來。

 “壞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所謂的過去也僅僅是一個自欺欺人的說辭。不過你經歷了這些還能生活著,就說明未來的日子裡,你會知道再經歷這些事該怎麽辦,也知道你可以選擇一個讓自己更輕松的法子去處理這些事。錢,法律已經替你要了回來,但未來的路,你還是需要自己走。”

 這是邢雲朵那時候對一個人合夥案件當事人在結案後的安慰。唐淺想,其實很多道理,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只是現在,才悟到。

 “朵朵。”她想了下,決定還是問一個問題。

 “嗯?”

 “我告訴了你以前的事以後,你對我們,就是我和方巡,到底怎麽想的?”

 邢雲朵的目光飄的遠了些,她歎了口氣,說了段長長的話。

 “到底怎麽想的啊!你們都是受害人唄!而且都是得了PTSD的受害人,就是小方更重一些,你輕一點罷了。”

 “我們來捋一下這整件事。”

 “小方因為對你一見鍾情,所以暑假放著五百強的實習不去,來你這個普通大眾怎麽看怎麽不像個正經單位的偵探社,吵著鬧著給你當副手,還文職不做一定要實戰。你嘛,拗不過,於是在自己可以預知的風險之內,給小方安排了風險最低的活,跟蹤一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打光師,你甚至都沒指望小方能跟出點什麽。對吧?”

 “這本來是件很普通的事。暑假結束,小方回到課堂,你再晾一下他,這事也就過去了。誰的年少時代,會沒有一些綺麗的幻想?一個十九歲的小男孩,當然會對一個火玫瑰一樣的禦姐感興趣不是?”

 “但誰能想到意外就這麽出現呢?一切就好像被按了暫停鍵,停在了那個時間。”

 “小方一跟跟出其他大料,男明星一看不好,叫了自己的經紀人和幾個助理一路想搶人相機,推搡中失手把小方直接摔成了嚴重的腦震蕩,還差點弄成植物人。”

 “還好小方最終醒了過來,不然,你和他的時間都會停在那一個截點再也出不來。你也會帶著對他的愧疚,在自我懲罰中過完這一生。”

 “那你說,這個事情捋完了,我能對你們怎麽想?我罵人小方活該,說人男明星推得漂亮怎麽不把人推死了?誰讓她喜歡我喜歡的人?還是說我罵你,說你那麽久了為什麽還走不出來,你他媽不能看看現在喜歡的你的姑娘有多漂亮?”

 “親親,你知道的,我做不到。”

 “其實做律師那麽久了,有些思維已經會影響到我這個人身上了。比如我永遠不會對受害人加以苛責,我也不喜歡持有受害者有罪論的人,當然,極其少的個案中例外,比如昆山龍哥,這個受害人不止活該還有罪。”

 “你和她都是受害人,我苛責不下去。”

 “知道受害人有罪論多惡心嗎?”

 “比如□□案,它大多數發生在熟人時間。而□□案的受害者,幾乎八成以上都是性格保守膽小女性,但有些不是人的東西只要是□□案就覺得是女方穿的太騷了。”

 “還有,還記得那個保姆縱火的案子嘛?直到現在,那位雇主先生的微博下都有一些狗逼玩意在噴他,說他雲開后宮團。說他的妻子已經過世那麽久了,怎麽可能還走不出來,說他利用網友的同情做生意。反正看著這些人,我都覺得我能看懂它們的話我都害臊。你也知道我不太喜歡說髒話,但是對著這群狗逼玩意我怎麽罵都不為過。”

 “苛責,我是不會的。但是,如果說你一直走不出來,或許,我會放棄喜歡你。”

 “畢竟,我也是普通人。”

 唐淺沒回話,但她知道,邢雲朵說的字字在理。她還想回什麽的時候,卻聽邢雲朵在冷哼了一聲之後,繼續說:“不過現在你是我女朋友了對吧?Mmp,冤有頭債有主,讓姐姐我難過了那麽久。不把這個男明星搞得傾家蕩產,刑律都對不起自己這張那麽漂亮的臉!”

 “……”

 唐淺在失笑聲中,再一次緊緊抱住了她。

 “走,回律所去,理案子!”就算被抱在懷裡,邢雲朵的聲音依舊暴躁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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