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一步三回頭, 瞧著土匪盡忠盡職地‘死’在訓練場上,孤單影隻的,擔心地拽著傅承璟的胳膊:“你不會真把它扔在那吧!別鬧了, 趕緊回去,一會它起來看不見我們,該到處叫喚了。”
傅承璟瞥了眼他拽著自己胳膊的手, 不爽道:“難不成一會大家都喊起立,你讓我喊開飯?”
蘇木無語, “那我喊。”
傅承璟皺眉, 見他態度堅決,嘟囔了一句:“你喊和我喊有什麽區別……”
蘇木瞪他:“那你還給它報那麽多項目!”
“誰知道它訓練這麽久, 還這麽不靠譜。”
兩人互相瞪著眼。
傅承璟也挺鬱悶,他積極促進主辦方搞這個比賽就是想找個正當理由和蘇木約會, 好加深兩人關系,而且比賽獲勝者的獎品是豪華情侶溫泉套餐。
贏了比賽, 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帶著蘇木住情侶套房, 泡溫泉, 那個別扭的家夥也不會多心,可謂是完美。
兩人泡著泡著說不定就天雷勾動地火,蘇木一下子發現了他的優點接受了他……
不過想法是不錯, 誰知道關鍵時刻土匪這麽不靠譜,連最常規的指令都搞的這麽丟人!!
都是那經理, 說什麽土匪聰慧無敵, 萬千犬種中出類拔萃,他真是信了那家夥的邪!
蘇木瞧他臉色越來越難看,以為他不為所動,扯開他的手, 扭頭往賽場跑。
傅承璟心裡怒批訓練營的經理時,發現蘇木已經折回去了,只能頭疼地跟過去。
尋狗師臨時受命,隻得趕鴨子上架暫時擔任土匪的‘指令人’。
在一眾和諧又帥氣的口令中,認命地喊著:“開飯了。”
土匪一個鯉魚打滾爬了起來,結果扭頭髮現自家主人不在,立刻不幹了,齜牙開始叫喚。
旁邊有個滿身名牌的青年瞥了眼它,摟著著女伴,語帶譏諷:“這誰家的狗,開飯了也能當指令,我還真是頭次知道,主人是怎麽想的,真是丟人現眼!呵,都說物似主人形,這麽蠢的東西估計主人的智商也好不到哪裡去。”說完,掏出兜裡的車鑰匙作勢要扔過去,“閉嘴,蠢貨。”
蘇木正好趕過來,聽到這不屑的話,沉下臉:“我也是頭次知道,狗還可以這樣叫。”
他伸手牽過土匪的繩子,摸了摸它的大頭。
那人大怒:“你罵誰!”
土匪感受到他的惡意,立刻調轉方向,嘴裡發出呼呼的聲音,危險地弓著身子護在蘇木身邊。
蘇木安撫地拍了拍它,站起身,淡淡道:“你不是應了嗎?”
那人噎了下,瞧他瘦瘦小小的又是不認識的生面孔,目露凶光:“有膽子你再說一遍。”
“上趕子求人罵的要求我還是頭一次聽說,不過見到你本人我到一點都不意外,畢竟長的這麽智障,讓你說人話辦人事,也挺為難。”傅承璟冷著臉,邁著大長腿,帶著一身的寒氣走過來,所到之處,冷風冽冽,驚的幾個人不自覺的後退幾步。
他從小到大被人挑釁慣了,自家爹又是帝都商場上有名的冷面閻王,因此周身的氣場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隨隨便便一個動作就能hold住全場。
那人也被驚了下,不自覺後退一步,等瞧清楚說話的人是個乳臭未乾的小青年年齡比他還小,頓時覺得有些掉面,勃然大怒:“你知道我是誰嗎?敢這麽跟我說話,信不信我讓你立刻退賽。”說完,還拽了拽手裡的牽引繩,繩子那端的牽的是條半人高的羅威納爾,受到主人的示意立刻站起身,跟土匪齜牙對峙。
土匪卻難得沒慫,亮出爪子就要衝過去,若不是蘇木死死拽住繩子,它直接撲了過去。
傅承璟連眼風都沒給他,伸手撓了撓土匪的下巴,語氣卻冷漠道:“我是你爹嗎?要知道你是誰。”
工作人員怕事情鬧大,知道土匪是上面特殊要求照顧,有眼色的立刻小跑著去找經理,而另一波人迅速攔在兩人中間,忙不迭的說好話。
那人被幾個工作人員攔著,衝也衝不過來,嘴裡罵咧咧的叫囂著,“有膽子比完賽你別走,老子弄死你。”
傅承璟冷笑一聲:“也別比賽了,就現在吧。”
他對攔著自己的幾個人擺了下手,那幾人不知是懾於他的氣場,還是被那冷冽的眼神唬住了,竟愣了幾秒。
隻這一愣神的功夫,傅承璟直接走過去。
變動只在一瞬間,那人還沒反應過來,頸部後側當即被人按住。他眼前一黑,條件反射抬手招呼過去,卻被傅承璟穩穩抓住猛地後拉,一個擒拿將人快準狠地扣在地上。
那人‘啊’地一聲慘叫,單膝跪地,嘴裡大喊放手。
蘇木沒想到傅承璟這麽虎,眾目睽睽之下就先動手。驚愕間,手裡的繩子一松,土匪猛地衝了出去,嘴裡發出嗷嗚一聲的狼嚎。
捷克狼犬的叫聲跟狗不一樣,完全是狼叫,可這一嗓子和平常的賣蠢又完全不同,簡直威風凜凜氣勢十足。
它猛地衝過去對著那條羅威納爾的臉就是一爪子,動作可謂迅猛十足。那條狗的繩子被員工緊緊牽著,想反撲卻受到限制,隻得不甘地大叫幾聲。
蘇木緩過神,忙拽住土匪,把它牽到另一邊。
有個吊兒郎當的年輕人瞧著這混戰,抱著胸在一邊冷笑:“這傻逼暴發戶哪來的,傅承璟那破脾氣是圈子裡了出了名的不好惹,惹誰不好惹他。”
一邊的朋友笑:“混外圈的,跟他爹進京上供順便投個親戚。”
“傅承璟不只不好惹,還護短,這梁子結上可不好解。哎,我聽說他那條狗脾氣也不怎麽樣,楊文軒差點被逼瘋了……”
“那狗我知道,父母都是賽級犬,名氣不小,當初想買它的人不少,知道被傅老大買走後都挺鬱悶的。不過後來聽老楊說了那狗鬧騰的事,到是都挺慶幸。老楊那話怎麽說的,惡人自有惡狗磨,他倆彼此互相折磨……”
來這訓狗的人身價地位都不低,傅承璟雖然低調,可畢竟是傅家唯一的嫡孫,認識他的人都是帝都真正混圈子裡的老三代。一個個也都知道他的習慣,不喜人盯著他那張臉看。而且這位說話一向不客氣,嘴巴是有名的毒,萬一被他當眾下面子太丟人,因此也都默契地沒過來打招呼。
他們嘻嘻哈哈說著閑話間,經理已經小跑過來,瞧見鬧事的人,擦了擦冷汗。
來這地方培訓的主都是非富即貴,一個比一個豪橫,不過豪也分三六九等,不是每個人他們都要供著。
這種訓練學校若不是背後有人,在寸土寸金的帝都也開不起來,更找不來這麽多名人撐場面,因此他們也並不是真的怕事。
經理認識傅承璟,說起來這次活動,還是這位爺提的意見。
因此沒半點猶豫,對著保安道:“趕緊把鬧事的弄走,送到派出所,你們跟過去解釋下,就說他縱狗鬧事。”
鬧事的人被傅承璟扭著胳膊壓著頭,臉早就衝血了,因此壓根沒聽見那幾位富三代的話,只是瞧著保安呼啦啦湧上來,傅承璟又松了手,以為他怕了,正要再放幾句狠話給他幾下,卻發現保安是直接衝他過來的,態度強硬地帶著他往外走。
他破口大罵,女伴白著臉湊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那人臉色瞬間白了下來,閉上嘴沒再吱聲。
訓狗師牽著他的狗,作了幾個指令,就將狗一起帶了出去。
來這玩的人一個個都是人精,見熱鬧沒了,也沒再往這看,而是牽著自家狗興致勃勃地繼續聽工作人員的指令做動作,畢竟這活動也挺新鮮,正好消磨無聊的時間。
只有經理和顏悅色地走過來,一臉歉意:“不好意思,讓你們受驚了。”
蘇木在公關公司時見慣了這種‘特權’,到也沒太驚訝。何況傅承璟可是裡的大反派,背景設定強大。
傅承璟瞧見經理就來氣,他當初真是瘋了,信這家夥的鬼話,覺得土匪天資聰慧,根骨奇佳,不靠黑幕也能憑實力贏得溫泉獎勵。
可這火當著蘇木的面又不好發,隻得冷冷道:“趕緊繼續,別耽誤時間。”
經理沒讀心術,自然不知道他真實想法,聞言忙點頭,催工作人員繼續。
這段插曲,算是徹底告一段落。
蘇木按著訓練員的示意,分別讓土匪做了幾個簡單的動作,然後就牽著它往回走。
傅承璟見他不說話,自知理虧,咳嗽一聲,道:“你怎麽這麽小心眼,我又不是真的不管它。”
蘇木沒搭理他,坐在休息區給土匪梳毛,擦爪子。
傅承璟見他鐵了心不搭理自己,沒話找話道:“你剛剛懟人的樣子,不錯。”
蘇木冷笑:“整天被您懟,不得點真傳,都對不起您說的話。”
傅承璟:“……”媳婦火力這麽猛,他有點招架不住。
他瞥了眼一臉享受的土匪,伸手戳它的大頭:“剛剛那兩下挺厲害啊,跟誰學的,還會亮爪子。”
難不成經理說的真沒錯,關鍵時刻看狗品,土匪也沒那麽一無是處,最起碼懂得護主。一會比賽說不定真能給他來個大力出奇跡,一舉拿下冠軍……
土匪哼唧一聲,得意洋洋地動了動耳朵。
蘇木聞言態度緩和了些,梳毛的動作更加溫柔:“跟小花學的。”
傅承璟見他搭話,立刻道:“什麽小花?”
“廣場附近的流浪貓,土匪被它用爪子揍習慣了,就學會了。”
傅承璟表情很無奈:“我就說那幾下像是貓的動作,我說你有沒有搞錯,看見它被欺負也不管!”
蘇木心虛道:“鬧著玩而已,也沒受傷。”其實那貓是他穿來前自家土匪的玩伴,年歲很大了,是個流浪貓,總跟土匪揮爪子,土匪到也難得縱容它,一貓一狗相處融洽。後來貓老了去世了,土匪消沉了很久。
想到這,他心裡柔軟一片,再次感謝老天讓他穿過來,也感謝傅承璟在他穿過來時把土匪養的這麽好。
那家夥雖然總是嘴裡嚷嚷著丟人,可也只是嚷嚷而已……
傅承璟瞧他突然又不說話,繼續扯土匪的大旗:“主人和諧的氣氛有助於寵物身心健康發展,你別跟我冷戰。”
蘇木早不生氣了,不過也不想這麽放過他,故意板著臉道:“你到底取不取消agility比賽?”
傅承璟退讓:“報名後不能隨意取消比賽,大不了它真要是卡上了,我抱它下來……”
蘇木無法,隻好同意。
正好有工作人員跑過來通知飛盤大賽要開始,讓土匪做好準備。
傅承璟手上的動作一頓,猛地回過味來。
“不對啊,它見到飛盤就裝死,這東西怎麽比賽?”
蘇木也是一僵,想起剛剛的指令動作,扶著額道:“要不……我們帶它回去吧!”
傅承璟額頭的青筋隱隱在跳,他低頭看了眼一臉傻樣的土匪,想了想,扭頭往工作區走。
媽的,靠這條傻狗還不如靠他自己暗箱操作,來搞定情侶溫泉,那經理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