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那頭沉默了好久, 一直到顧言湛的呼吸平靜了一些,那邊的電話掛斷了。
顧言湛放下手機, 有些茫然地盯著天花板。
就在這時, 他的手機發出了兩聲震動。
是系統發來的消息。
系統︰“如果宿主完成了100點舔狗值的數值要求, 我們就沒有資格抹殺您。”
顧言湛平復了一些,勉強打字道︰“可是你們的劇情亂了。”
系統發來的一串省略號。
接著, 他的消息發了過來。
“抱歉宿主,這是我們的責任, 我們已經開會討論過了。由於我們協會的介入,這個世界的設定受到了一些影響。導致的後果是, 男主脫離了故事情節的主線, 導致故事情節主線偏離。
我們會議後一致決定放棄故事情節的主線,僅以舔狗值的收集為最終目的。畢竟我們組織的存在就是為獲取目標數值,具體結果並不重要。”
光從字裡行間, 都能看出濃濃的形式主義作風。
顧言湛卻顧不上這些。他緊盯著系統發來的這兩段話, 消化著其中的內容。
緊接著, 系統又發來了消息。
“所以,請宿主安心完成舔狗值的任務。任務完成後, 留下或者回到原本的世界都由宿主決定。PS︰數值最終結算時間以原劇情的結束時間為準。”
接著,系統就沉寂了。
只要完成任務,他就能留下來了。司以鈞也不會和蕭雨涵在一起。
司以鈞早就脫離了故事主線, 他喜歡的是自己,根本不是蕭雨涵。
顧言湛吸了吸鼻子,眼淚又溢了出來。
他說不清自己現在的心情。他只知道, 他想見司以鈞,現在就見。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司以鈞的手機。
電話沒響兩聲就被接通了。
司以鈞那邊接起了電話,卻沒有出聲。顧言湛深呼吸了幾下都沒有捋平自己的氣息,隻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我在更衣室。”
司以鈞那邊掛了電話。
沒一會兒,更衣室外就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那腳步聲在原處轉了一會兒,顧言湛才聽到更衣室門被推開的聲音。
“你他媽跑到女更衣室幹什麼?”司以鈞推開門沖進來,凶巴巴地問道。
接著,他的話音就停了下來。
他看到顧言湛坐在那兒,一聲不吭地抬頭看著他,眼淚 裡啪啦地往下掉。
“操。”司以鈞咬著牙低聲罵了一句。
“怎麼了,你哭什麼?”他口氣還撐著一股子凶勁兒,但早就沒了剛才的氣勢。他有點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一步都不敢往前。“……老子不就是親了你一下?你怎麼這麼膽兒小啊?”
話雖這麼說,他這會兒卻垂著手站在原地,像個做錯事了的小孩兒似的。
顧言湛吸了吸鼻子,將喉嚨中的哽咽勉強咽下去。
“……你剛才說的話還算數嗎?”他問道。
司以鈞皺眉︰“什麼話?”
他想伸手幫顧言湛擦擦眼淚,卻又不敢。
剛才還是莽撞了,腦子一熱,把人欺負狠了。
顧言湛說︰“我要是敢喜歡誰,你就去收拾他?”
司以鈞咬牙︰“你真他媽讓我去打女人?”
顧言湛站起身,一把拽過司以鈞。
司以鈞猝不及防,把他撲倒在了牆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撞擊聲。
緊接著,顧言湛帶著鹹澀的淚水味的唇,落在了司以鈞的嘴唇上。
“我喜歡的是你。”吻落下之前,顧言湛輕聲說。
——————
司梁致手頭出現了大麻煩。
這天晚上,他的手機一直沒停過。一直到半夜,他居然叫傭人進來給他洗漱收拾,備了司機,到公司去了。
他手指冰涼,上車以後一直在抖。
“小司總,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助理在旁邊看得有些心驚,小聲問道︰“用不用我通知醫生到醫院來一趟?”
司梁致搖了搖頭,手卻仍舊在抖。
他時不時看一眼手機,最後居然罕見地對司機發了脾氣︰“能開快一點不能?前頭是有車堵著你嗎?”
司機嚇了一跳,隻好踩下油門,一路超著速,把車開到了司氏樓下。
“去我的財務處。”司梁致一下車,就吩咐助理道。
助理見他今天狀態特別異常,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一路推著他進了電梯。
司氏家大業大,除了全國各地的分公司之外,總部名下就有一些替總公司做項目的小的分公司。
司梁致手底下就有這麼一個分公司,完全掛著他的名頭,所有帳目的出入也隻走他個人的帳。所以他一說他的財務處,助理就知道,是司梁致名下子公司的財務處。
子公司規模不大,財務處也只有一個辦公室。司梁致匆匆推門進去,裡頭只有四張辦公桌,四個會計都在熬夜加班。
這會兒,四個會計的電腦都亮著,可四個人都閑在原地,誰也沒乾活。
“怎麼回事,為什麼帳轉不出去了?”司梁致一進辦公室,就急匆匆地問道。
現在這間辦公室裡的人,全部都是他手下的人。他們替他給Even老板洗黑錢、做假帳,全都是相關責任人,所以司梁致信任得很。
幾個會計面面相覷,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為什麼不說話?”司梁致加重了幾分語氣,斥責裡頭的那個負責人。“這是Even最後一筆款項了,不是應該今晚之前就匯到他的帳上嗎?”
負責人顫抖著站起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錢就是轉不出去。之前我們給Even老板匯款,是有專門一個數據通道,匯到那個虛擬帳戶上的……可是那個通道不知道怎麼回事,被關閉了。”
“誰關的??”司梁致手指骨節泛白,緊緊握著輪椅的扶手。
“不知道……”負責人額頭上的冷汗往下滴,都不敢抬手擦。“我們根本沒有這個權限,能關閉這個通道的,除了Even老板那邊,只有咱們公司財務部的總系統。可是我們所有的轉帳記錄全都是由Even老板那邊的人抹掉的,財務部的總系統根本查不出來啊……”
司梁致重重靠在輪椅的椅背上,手指控制不住地顫抖。
會是誰呢……被誰發現了呢……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的屏幕上沒有顯示來電號碼,只有鈴聲空洞地響著。司梁致知道,這就是Even老板的電話。
他向來把自己保護得很好,見首不見尾。一直到現在,司梁致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叫Even,是個新加坡籍的華人之外,對他的信息一無所知。
他接起了電話︰“Even。”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潮汕口音的男聲︰“司老板,你可是給我找了個大麻煩啊。”
司梁致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老實說,是不是你動的手?”Even說道。“能從你老爸的公司裡關閉我的人弄出來的轉帳通道,還把所有轉帳記錄和IP地址都拷貝下來……司老板,我給你的分紅不少吧?你現在要昧我的尾款,還要收集證據搞我?”
司梁致一愣︰“……拷貝什麼?”
Even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還跟我裝傻?司老板,你現在想脫身,晚了一點吧。”
司梁致卻重復道︰“拷貝什麼?你說清楚。”
Even在那邊抽了兩口煙,才慢慢地開口。
“那你聽清楚了。”他說。“你們那邊,不僅關閉了我的轉帳通道,還把你手裡那個空殼公司和我所有的轉帳記錄、轉帳金額,甚至轉帳和收帳地點的IP地址,全部拷貝走了。不用我解釋你也知道是什麼後果嗎?司老板,這可是咱們兩個所有交易的證據。”
司梁致聲音顫抖︰“它們為什麼都在?為什麼沒有被銷毀掉?”
Even毫不留情地在那邊痛罵他︰“你是個廢物麼?你以為那麼容易,我手伸得了那麼長?司氏的安保系統擺在那裡,我開個轉帳通道都算手眼通天了。我要是真有本事抹掉司氏財務系統的轉帳痕跡,老子搬空你的老家都不成問題,老子還有功夫在這兒跟你磨嘴皮?”
罵完了,Even還覺得不解氣似的,電話那頭髮出了一聲吐唾沫的聲音。
“真他媽沒腦子,梁舜英上哪兒找了這麼個草包。”
司梁致已經顧不得對方撕開臉面,直白地斥罵自己了。
他腦子裡一片混亂,忽然,他想到了什麼。
“……通道關閉的時間是什麼時候?”他低聲問道。
Even似乎沒想到他這麼磨嘰。他罵了幾句髒話,接著掩住手機的話筒,向旁邊的人問了幾句話。
“十月二十八號下午四點二十三分。怎麼了?”
司梁致手一軟,眼前漆黑一片。
司以鈞。
是司以鈞和那個在B大計算機學院的聞景琢。
他顧不上Even那邊的問話,一把將電話掛了。
“現在,把子公司所有和Even相關的財務記錄銷毀掉,切斷所有和Even的聯系。”他聲音無力,帶著哮喘發作前的喘息。
他扶著輪椅的扶手,艱難地接著說道。
“不管用什麼辦法,就算是要把子公司的財務系統弄癱瘓也沒有關系,把記錄全部清除。”他說。
“還有,補上司以鈞帳上的三千萬,替我聯系聞景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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