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正沖著手機裡的視頻樂, 就見司以鈞伸出了手,一把將手機抽了出來。
接著, 他將視頻倒回了開頭, 皺著眉重新看了一遍。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 和平時一個模樣。但他眉心微微擰起,目光沉鬱, 看著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包廂裡的氣氛瞬間有點凝滯,幾個人都往司以鈞的方向看去。
一時間, 周圍靜悄悄的,只有視頻的聲音在播。
顧言湛不知怎麼, 覺得有點心慌。視頻放了一半, 他就伸手把手機拿了回來,交還給紅毛,笑著解釋道︰“也沒什麼, 就一個不知道哪個學校的女生問我要微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就被拍成這樣了……”
“你給了嗎。”司以鈞忽然問道。
顧言湛︰“啊?”
不等他開口, 司以鈞接著問了一句︰“給了嗎?”
顧言湛︰“沒有啊。”
司以鈞抬眼看向他。
顧言湛心跳如擂鼓,一時間站在那兒, 一句話都沒說。
片刻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心虛什麼啊!
本來自己就和那個女生什麼都沒有,就算真有什麼,又和司以鈞有什麼關系啊!
這女生又不是女主!
不等他說話, 那邊,司以鈞慢條斯理地笑了一聲,看向他的眼神, 又玩味又欠揍。
“你怎麼這麼菜啊。”他說。“微信都不給,怕影響學習麼?書呆子。”
顧言湛︰“??”
但明顯,周圍的幾個人都松了一口氣。因為明顯地,司以鈞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氣氛都變了,整個包間的溫度也瞬間回暖。
後頭,聶俊松了一口氣,小聲對凌晝說︰“嚇死我了,我瞧剛才鈞哥那架勢,我還以為他吃醋了呢。”
說著,他還拍了拍胸脯,長出了一口氣︰“幸好是我想多了。”
旁邊,凌晝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想什麼呢,怎麼可能。”他順著聶俊的話茬,敷衍地說道。
聶俊連忙接茬︰“就是就是,不可能的事兒。”
之後幾個人一直在酒吧待到了十一點多,直到井彥進來趕他們回家。
司以鈞一直在和他們幾個玩骰子,顧言湛不會,就在旁邊看。
也不知道司以鈞今天是手氣差還是心情差,上來就一直輸。而凌晝也絲毫不給他面子,輸了就讓他喝,動不動還翻倍。
顧言湛看得有點擔心,又插不進去嘴。沒看幾局,他就被聶俊推著到旁邊唱歌去了。
顧言湛本來音準就好,再加上原主嗓音出奇的好聽,唱歌起來尤其驚艷。
他又愛唱慢歌,一出口就深情款款,將人的注意力都抓去了。
旁邊玩骰子的幾個人也抬頭看過去。司以鈞轉過頭看向他,目光有些直,又有點走神。
就在這時,旁邊的凌晝忽然笑了起來。
“難怪他招女孩子喜歡。”他抱著胳膊,笑眯眯地說。“要不是他學習好,我都想勸他進娛樂圈了。”
旁邊關舟弈笑了一聲︰“你當誰都跟你似的,花孔雀?”
凌晝嘖了一聲。
“行了,來玩吧。”他說著,看司以鈞還沒回過頭。“嘖,鈞兒,回神了。”
司以鈞轉回來,一言不發地接著搖骰子。
凌晝看了他一眼。
“得虧我不是個姑娘。”他看想你司以鈞,意有所指地說道。“不然我也追他去呢。”
司以鈞看了他一眼。
凌晝若無其事地沖他笑了笑,也搖起了骰子。
等井彥進來趕他們回家的時候,司以鈞已經喝得眼楮有些發直了。
井彥看他們堆了一桌子的野格空瓶子,抬手就在司以鈞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拿讀書這麼高的酒玩骰子,你們膽子還真大啊。”井彥訓道。
雖說他倆關系特鐵,但井彥畢竟大了他快二十歲,說話間還是像個長輩。
而司以鈞則一臉不耐煩地抬起頭,皺眉凶巴巴地看向他。
“幹什麼?”
旁邊凌晝笑著說︰“別動他了井哥,這桌上一大半都是他喝的。”
井彥點了點空瓶子,嚇了一跳。他重新上下打量了司以鈞一通,問道︰“他這怎麼了,失戀了?”
旁邊,顧言湛和聶俊都往這邊兒看。
凌晝笑著搖頭︰“沒有,鈞兒就是今天運氣不太好。”
井彥噢了一聲︰“我一會兒讓小徐開你們的車給你們送回去,你就別摸車了啊。”
凌晝比了個OK的手勢。
等井彥出去以後,他們幾個人就起身穿衣服拿東西,就司以鈞一個人坐在原處。顧言湛一邊穿外套一邊走過來,拍了拍司以鈞。
“怎麼還不起來,要走啦。”
他剛才和聶俊兩個人唱了幾個小時的歌,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接著,司以鈞抬頭看向他。
他目光有些發直,毫不避諱地緊緊盯著顧言湛。
顧言湛嚇了一跳,一時覺得像有隻狼,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喉嚨。
“他喝多了?”顧言湛問道。
旁邊凌晝哈哈笑起來,說︰“可不是麼?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一來,他今兒運氣賊差。”
就在這時,一直一言不發的司以鈞開口了。
“沒喝多少,走了。”說著,他徑直站起身,步伐沉穩地一路往外走。
——要不是他的外套和手機都大大咧咧地放在原地,要不是他走的方向是去包廂廁所的方向,可能他看起來還真像沒喝多的。
“哎!”顧言湛趕緊拽住他。“走錯了,你怎麼衣服都落下了?”
旁邊,聶俊嚇得眼楮都直了。
別看司以鈞平時凶,喝多了以後才叫凶。司以鈞酒量好,幾年下來,他只有幸見過一次。
司以鈞喝多了酒之後,雖然悶不吭聲,但是誰都不讓踫。誰敢踫他,他就和誰動手。
聶俊下意識地已經上前兩步,準備在司以鈞的拳頭底下把顧言湛救出來了。
沒想到司以鈞回頭看了顧言湛一眼,動作滿了半拍,接著順著顧言湛的動作轉過了身。
“噢。”他聲音低沉,應了一聲。
聶俊︰“???”
旁邊,凌晝忍不住笑出了聲。他側過頭去看向關舟弈,倆人的表情心照不宣,都退遠了幾步。
關舟弈退開之前,不忘把聶俊也拽到了門口。
顧言湛抬頭看過去,就看見三個人穿得整整齊齊,站在門口等他。
而自己的另一邊,面無表情,看起來無比正常,其實已經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司以鈞正乖乖站在他旁邊。
顧言湛︰“……。”
那邊,關舟弈笑著開口道︰“辛苦你了啊言湛,我們實在不敢動手,以鈞喝多了可凶著呢。”
雖然他說的是實話,但是顧言湛看了一眼乖乖站在身側的司以鈞,覺得關舟弈是在糊弄他。
這還叫凶,那什麼樣是不凶了?
顧言湛沒辦法,隻好拽著乖乖跟在他旁邊的司以鈞到旁邊的沙發邊,拿起外套給他穿上,又把他的手機揣進他口袋裡。
司以鈞一直一言不發,倒是聽話得很,跟著他抬胳膊轉身的。旁邊聶俊都看愣了,像是重新認識了一遍司以鈞這個人。
等拿好東西,司以鈞才回過神了似的,沉著聲音問道︰“去哪兒?”
顧言湛看了他一眼。
就這還說自己沒喝多少呢?要不是今天這裡都是熟人,恐怕這人丟了都不知道丟哪兒去。
“回家了。”顧言湛心裡吐槽著,聲音倒是溫和得很。司以鈞半天之後才嗯了一聲,跟著他出門了。
他們來的時候,車正好坐滿,現在多了個開車的紅毛,就多出一個人了。
聶俊正要說擠一擠,就看見凌晝笑眯眯地看向顧言湛。
“這車坐不下了啊小顧。”他說。“我給你和鈞兒叫輛車吧?就麻煩你送他回去了。”
司以鈞這會兒確實乖得很,送他回去也沒什麼難的。顧言湛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接著就見凌晝利索地跑到路邊,替他攔了輛出租車。
顧言湛同他們幾個到了別,跟著司以鈞上了車。
他向司機報出了司以鈞家的地址,就靠在車窗上小憩了起來。他百無聊賴,琢磨起了之後的劇情。
下一次劇情就是在幾天之後。奧蘭德高中的傳統,每次國慶長假的最後三天都要拉學生去郊遊。還要在野外住一天晚上。
這次劇情是女主在郊遊途中和隊伍走散了,一直跟她很不對付的男主忽然著急,不顧別人勸阻,獨自一人去將女主找到了。
接著,兩個人單獨在野外過了一夜。
這也是男女主感情升華的一個節點。在這之後,兩個人就成了那種“表面針鋒相對,其實根本就是在調情”的關系。
顧言湛心裡有點酸。
不過,他這次任務簡單。反正都是去找女主,他也跟著去找,找錯個方向再拐回來就行了。
就是不知道司以鈞。按照他和蕭雨涵現在的關系,顧言湛是真的覺得司以鈞不太像是會為蕭雨涵著急的樣子……
也不一定,說不定就是自己直男之眼,看不到兩個人之間的火花呢!
這麼想著,顧言湛更難受了。
他忍不住睜開眼,側過頭去看向司以鈞。
接著他就被嚇了一跳。
只見昏暗的車廂中,司以鈞一雙亮晶晶的眼楮,正直勾勾地盯著他。窗外的燈光明明滅滅,顯得他的眼楮尤其亮。
……並且認真。
“……怎麼了?”顧言湛艱難地開口。
“他媽的。”
只聽司以鈞低聲說了句髒話,轉開了目光。
顧言湛︰“????”
他沒聽見,那邊看向窗外的司以鈞,目光裡全是委屈和不高興。他盯著窗外閃過的燈光和高樓,小聲地嘀咕道。
“怎麼這麼招人喜歡,煩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生理期殺我
我上輩子一定是個人神共憤的渣男,所以這輩子才月月遭受生理期的暴打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