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陳柏給齊政發了一個打瞌睡的動態圖後, 齊政給他發語音,每一條後面都會跟一個表情包。
有些唉聲歎氣,“早知道不教齊政發動圖了。”
發的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辣眼睛。
好好的一個冰塊臉, 怎麽感覺在向二逼青年的道路上發展,還跟他鬥圖。
不過, 第二天,齊政給錢給得倒是挺痛快。
旁邊的管家眼睛都綠了, 那可是黃金三百兩。
的確是好大一筆,齊政問了一句, “你那個什麽教神仙的多功能電子教室怎麽修?”
陳柏直接用行動告訴了他。
去上京專門搞建築的部門,談妥了這一筆生意。
只是,齊政整個人都不好了, 因為怎麽看修的也就一普通學舍, 花不了幾個錢。
齊政看著陳柏收起來的票子,“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麽?”
陳柏差點都笑了,這個齊摳門。
答了一句, “放心, 我會幫你回本的。”
陳柏沒有亂說,他現在雖然技術投資了齊政的養殖和種植業, 但怎麽也得五六個月後才能有分成。
現在他可是窮得響叮當。
所以除了搞三年義務教育, 他還得收極高的束脩。
接下來的時間,齊政就一直盯著陳柏, 估計想陳柏良心發現,怎麽也得退他一點票子不是, 哪有當著人的面, 忽悠他的。
但注定, 妖怪他沒有心。
旁邊的管家:“……”
談妥交易後,陳柏猶豫了一下,因為還得去選址之類。
但他最近以山君的身份出現得太頻繁了,剛才他出現的時候,甚至在人群中發現了一些可疑的跡象。
如果說以前太子蛟對一個無足輕重的人毫不在乎的話,現在自己可是連贏了他四場,讓他成為整個上京百姓茶余飯後的談資,如果說太子蛟還沒有任何行動,他自己都不信。
他能肆無忌憚的對付太子蛟,就是仗著查無此人的山君的身份,所以身份絕對不能暴露。
陳柏心道,“山君”還是盡量少在人前出沒,免得陰溝裡面翻船,將太子蛟惹急了,未必不會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的舉動。
齊政約著妖怪一起去封地為學舍選址,順便看一看山上葡萄的種植情況。
結果,妖怪臨時離開了一會後,回來的卻是陳子褏……
陳柏揚了揚手上的銀票,“山君最近又要渡個劫,讓我陪殿下同往,學舍的事情也暫時讓我看著。”
齊政,“……”
他才給那妖怪的票子,居然轉手給了陳子褏……
陳柏解釋了一句,“殿下有什麽要求,我都會一一轉述給山君。”
齊政不置可否,反正一路上話都沒一句,冷得跟一塊石頭。
在齊政心中,這陳子褏就是個一無是處,喜歡男人的斷袖,受了委屈都不敢伸張的窩囊廢。
那妖怪選信徒怎的就沒有半點挑剔。
陳柏在路邊想買一個餅吃,都被齊政冷眼瞟了一眼,寒毛都起來了,趕緊拿出自己的碎銀子,表示用的是自己的錢,沒有用公款。
嚶嚶嚶,連個餅都舍不得給他買。
果然市井傳言是真的,性格喜怒無常。
知道陪一個冰塊是什麽感受嗎
陳柏覺得自己都快有心理陰影了。
整個過程齊政都是一個表情,莫挨老子,莫和老子說話,卑微地站在旁邊就行。
陳柏:“……”
這樣的人活該沒朋友。
學舍的地址就選在兩座山峰連接的山腳,其中一座山峰就是養兔子那座。
兩座山峰之間有一條小溪流,感覺環境還不錯,都能看到跑到溪流邊上喝水的兔子。
整個選址過程十分緊湊,沒有浪費一刻鍾。
陳柏撇了撇嘴,誰稀罕跟一個冰塊多呆一會似的。
估計齊政也是這個想法,誰稀罕跟一個死斷袖呆一起,半刻都不想。
所以又看了看正在搭建的葡萄架子就返回了,留下修學舍的人在那裡測量,等需要的材料費用統計出來,自會將帳單提交上來。
陳柏和齊政分開後,也松了一口氣,“差點被冷死。”
最近和齊政在網上聊天,都快忘記齊政本來的性格了。
網絡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透過網路認識人,那可得小心了,因為……可能和現實中完全不一樣,陳柏現在深有體會,前車之鑒,肺腑之言。
陳柏回了家,但事情還沒有完,修建的事情他最多過目一下,然後給錢,古代建築他真不懂。
但招生的事情就得他親自來了。
想到招生,陳柏心情才好了些,因為……他要收束脩,對窮光蛋來說,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第二日,上京文院門口多了一個板子,上面寫著招生告示。
這個告示大概要說兩件事。
一就是說齊政的封地現在正在緊急修建學舍,現招收難民家庭八到十三歲的孩子,進行三年義務教育。
學習內容大概就是識字識數這些基礎的東西,每個家庭僅限一個名額。
這可是了不得的東西,哪怕僅僅是識字識數,給百姓寫寫家書什麽的,也比當佃農強了不知道多少。
條件就是,難民家庭得將戶籍遷到齊政的封地。
現在齊政的封地還是荒山野嶺,耕地基本等於無,加上古時候故土難離的情懷十分嚴重,就看他們如何選擇了。
光是這招生告示的第一條,就已經十分轟動了。
上一次宴會,甘公出的第五題已經在上京傳開,齊政在自己封地修學舍,還實行這個什麽三年義務教育,就是為了這第五題?
似乎的確是個了不得的法子,等趙國太子和使臣來了,說不得真會讚上一句。
“要是我們大乾其他地方也能實施這個三年義務教育,其他國家的文士還能說我們不通教化?”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原因很簡單,負擔不起,齊政能實施,是因為他封地上一戶人都沒有,哪怕如此,還加了一個一戶一個名額的限制。
像其他地方,無書可讀的孩子成百上千,光是學舍都修不起來。
“實在可惜。”
但光是這個方法,這種思想,讓好些老學究激動得手抖,口裡不停的嘀咕,“好一個三年義務教育……”
別人或許僅僅看到了眼前的利益,但他們卻從中看到了大乾文教的一種趨勢。
但又不得不感歎,“難難難!”
相信很快這個三年義務教育就會傳遍整個上京,甚至傳進朝廷之上,當然這麽理想化的政策,也只能讓人望而生歎。
雖然不可能真的在大乾推廣,但這麽充滿浪漫主義的幻想,必定會讓那些為文教發展而愁白了頭髮的老官兒魂牽夢縈。
也必定會將目光投向唯一實施這個策略的齊政的封地。
用陳柏的話來活,齊政的這個學舍就是一塊試驗地,所有人都會出於本能的去觀察它到底能發展成什麽樣子。
當然現在說這些還太早。
如果說招生的第一條,眾人看了個稀奇和希望,那麽第二條就有些讓人看不懂了。
同樣是齊政修的這個學舍招生。
招收的對象卻不一樣了。
“休沐日興趣班招生:
上課時間:上京文院休沐日。”
沒辦法,陳柏現在還是上京文院的院生,他也只有休沐日能授課。
與其說陳柏的這個招生是正規的課堂,不如說它是夏令營?
“學習內容:按興趣教學。
授課先生:山君
束脩:一年黃金10兩。
”
看到這第二條招生公告,不知道看懵了多少人。
什麽是興趣學習班?什麽又是按興趣教學?
一年還黃金10兩?
該不會是白銀寫成了黃金,如果是皇子政府上那個第一門客授課,白銀10兩還是值的,哪怕一年的休沐日也就有數的那麽多天。
但黃金10兩?
又不是傻子,估計是沒有人願意的,況且連學什麽都寫得不清不楚。
這不是鬧著玩嗎?
上京文院外,都被這怪異的“招生公告”弄懵了一群人。
齊政來的時候,還有人壯著膽子上去詢問了一番。
齊政:“……”
那妖怪又在玩什麽?
倒是說過會給他回本,但束脩收別人十兩黃金,真當別人是傻子?
齊政也模棱兩可的隨便恩了兩句,“就這麽回事。”
聽得一群人更迷惑了。
當然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個笑話,沒怎麽當真,不過當成是談資到處在傳。
因為實在離奇,傳播的速度飛快,聽的人根本不信,還得一起調笑一番,世上哪有這樣的傻子。
但……
傻子真有。
比如陳小布的學舍,現在已經鬧翻了。
“我要報名。”
“我也要。”
因為公告的最後一句,“年終考核第一名,由廷尉府公子柏獎勵異獸一隻。”
齊政封地的事情,為什麽陳柏的名字在上面?
看到的人其實還真不怎麽意外,也不知道是誰,將公子柏當初沒有受罰是因為皇子政從中周旋的原因傳開了。
估計傳播的人,當時將齊政和陳柏牽扯到一起,是想讓他和陳柏一起被譴責吧,只是誰能知道後來居然又傳出陳子褏案有變,這才不了了知,不然這事情傳到市井,齊政多少會受到一些波及。
光是這獎勵,已經讓陳小布的學舍瘋狂了。
“商雎鳩商之洲,你們為什麽報名,你們不是有狗狗了嗎?”
“還有甘十三,你去湊什麽熱鬧。”
多一個競爭對手就少一分得到異獸的機會。
結果商雎鳩和商之洲哼了一聲,“我們想多養一隻,怎麽的?”
甘辛也點點小腦袋。
養狗養上癮了,吃飯睡覺上課,時時刻刻都要帶在身邊。
“聽說一共就招收幾個名額而已。”不知道是誰突然說了一句。
還沒反應過來,這時候先生剛好走了進來。
各自回到座位。
只是突然,一個同學捂住了肚子,“先生,我肚兒疼,我要請假,我現在不回家,我會死的。”
將先生都嚇了一跳。
這些二世祖要是出了事,可不得了,趕緊找來學院內侍,將人帶走,免不了還要關心幾句。
只是這同學出了學舍,跑得腳上跟踩了風火輪一樣,哪有半點生病的樣子,小臉還激動得通紅。
不僅先生看懵了,一群學生也看得懵逼得不要不要的。
但突然,又有一學生哎呀一聲,“先生先生,我腦門疼,我也要請假,我不回家我也會死。”
說完都不管了,撒腿就往外面跑。
留下一堆掉地上的下巴。
這時,斯斯文文的甘辛突然也道,“先生,我家二姨娘今天生弟弟,我要回家看看。”
“你二姨娘不是才確診?”先生臉都黑了,才確診幾個月就能生?
甘辛臉都紅了,“反……反正我現在得回家,不然我也會死,我要是死了先生你的罪過就大了。”
先生:“……”
別人生孩子,你會死?
甘辛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牽著他的古牧就往外面跑,邊跑還邊一臉興奮地喊,“我要報名我要報名,給我留個名額。”
學舍中一片安靜,然後跟炸了窩一樣,“好不要臉,居然想趁我們上課的時候自己去報名。”
“先生,我腳兒痛……”
“我二姨娘也要生弟弟。”
“先生,我已經死了,我回家告訴我家人一聲……”
先生看著一個個甩著小腿跑得飛快的學生,氣不打一處來,“你們這都是去哪?”
“去報名啊,山君的課有名額限制,去晚了啥都沒有。”
先生:“……”
不過,陳柏讓齊政安排在報名點等著人卻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因為這些小蘿卜頭回去要錢報名,差點沒有被打。
剛才這些父母還在和人談論,這世上哪來這樣的傻子,10兩黃金學個什麽都不清不楚,怎麽可能有人去。
結果,他們家傻兒子就一臉激動的回來了。
10兩黃金哪怕是對權貴來說也不是眼睛都不眨的小數目,但他們也出得起。
可現在全上京都在看笑話,他們又怎麽可能去當那個傻子。
陳柏等了一天也沒有消息。
稍微一想,大概就明白了其中道理。
沒有人來做這個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他也不急,反正學舍才開始修,哪怕趕工,也得十天半個月,古時候的樓舍基本都是一層,用時並不會太長,加上是皇子政加急讓修的,肯定更加上心,修建得也更加快速。
陳柏思考了一會,專門去了陳小布的院子。
這小家夥居然一個人在院子裡面玩滑板玩得起勁。
陳柏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桌上有下人為陳小布準備的糕點和茶水。
這時陳小布也跑了過來,“哥,你看我滑得好不好?”
別說,這小家夥現在滑得有模有樣的,鬼機靈一個。
陳柏說道,“我給你報了名,就是皇子政府上山君的課。”
陳小布一愣,“哥,你哪來的錢?爹不是禁了你的月供了嗎?”
說完,這小機靈又拿起桌上的糕點往陳柏嘴巴塞,“哥,我是你親弟弟不?”
陳柏一笑,這娃要作妖,鼻子恩了一聲。
“那我去上山君的課也可以,但你得送我一隻異獸。”
他早就眼饞了好久,但他都有滑滑板了,又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今天終於給他逮到機會了,“皇子政的封地可遠了,一去一回得多辛苦……”
還有板有眼兒地講起了條件。
陳柏一笑,還以為是什麽要求。
第二天,陳小布到學舍的時候,手裡就牽了一隻全身都是斑點的狗,整個人笑得跟一個傻子一樣。
整個學舍的人激動地圍了過來,“哎呀,這又是什麽異獸?”
他們以為甘十三的那隻陰陽臉已經夠奇怪的了,現在居然來了一隻全身都是斑點的。
看得直流口水,太稀罕了,好想抱著不放。
陳小布裂開牙,笑眯眯地,“它叫大麥町,是我哥昨晚上送給我的,好看吧。”
大麥町,名字古怪了點,但異獸嘛,名字古怪點才正常,就比如商家兄弟的哈士奇,柯基,還有甘十三的古牧,名字以前都沒聽過。
商雎鳩和商之洲,還有甘辛也將自己的狗狗牽了過來。
又多了三笑得腦袋跟被門夾了一樣的傻子。
其他同窗看得眼睛都綠了,好想也要一隻,沒事就自己rua一下。
心裡跟貓抓了似的。
這時,陳小布又道,“昨天我哥給我報了名,本來我還嫌棄皇子政的封地遠的,來來回回辛苦。”
一群人一聽,這個陳小布怎麽回事,他們昨天回去想報名,結果父母不允許,他們怎麽說都沒答應,你陳小布報上了名還不樂意了?
酸死他們了。
陳小布還加了一句,“我哥將獎勵都準備好了,聽說是一隻特別漂亮的異獸,我哥說他都有點舍不得送人。”
咕嚕。
這下不得了了,剛才已經受刺激了,現在就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臉一橫,伸手將眼睛上的眉毛拉成了倒八字,氣勢洶洶地就往學院外跑。
一到家,整個人往地上一滾,從門口直接滾到了主院。
看得一群仆人都驚呆了,本該好好在上京文院上學的小公子這是怎麽了?
“娘,不給我報名我就不起來。”
各自回家,各自折騰,這些原本就是捧在掌心中的二世祖,折騰起人來那是一套一套的。
今兒個他們已經下定決心了,沒個結果他們就不回上京文院。
沒聽到陳小布說,柏哥兒獎勵都準備好了,是一隻特別漂亮的異獸,都舍不得送人。
那得多好啊,他們也想像陳小布,商家兄弟,還有甘十三一樣,每天牽著狗狗上學。
要是報名晚了,名額沒有了怎麽辦。
家裡大人也是氣得莫法,“你是傻子不成?誰會去報名,哪有束脩十兩黃金的,還隻休沐日上課,他山君再了不得也是一白身……”
結果話還沒有說完,地上的人就爬了起來,“怎麽沒有?陳小布就已經報名了。”
說完又滾地上去了。
“以前叫我小祖宗,以前讓我好好讀書,現在我要認真學了,你們又不肯,你們大人都是騙子。”
“……”
陳柏安排了陳小布這個誘因之後,還真有點效果。
因為當天還真有人去報名了。
上京文院門口,當時可是震驚了不少人。
這世上真的有傻子。
只是他們還不知道,這些學生的待遇,何止價值10兩黃金。
陳柏不是一個沒有底線的人,他收這麽貴,肯定是有原因的。
當然不是他自視甚高,覺得自己才學價值無雙,而是他為這些學生準備了一些很有價值的東西。
有了第二個第三個報名,陳小布學舍的同窗就更不敢耽擱了。
當齊政拿著一張寫滿名單的單子後,也懵了好久。
不由得問道,“山君是不是想出什麽辦法讓你們宣傳了?”
來人說道,“沒有,山君就讓我坐在那個招生告示那裡等人來報名,然後人就來了……”
齊政:“……”
這不可能啊。
旁邊的管家看了那單子一眼,心都縮了一下,上面全是三公九卿的後輩。
這些人就要到他們封地還沒建好的學舍讀書了?雖然五天才會來一天,但也是了不得了啊。
能勝任皇子府的管家,自然能看到其中價值,別看報名的都是些不大的小公子,但這些可都是人緣。
以前他們殿下各種被人擠兌,不就是沒有什麽人緣,加上都是些小公子,還不會被他人猜忌。
當晚,齊政還給陳柏發了一個語音,“你是怎麽辦到的”
陳柏回了一句,“這還得多謝陳子褏,他那些異獸還是有些吸引人的。”
他得給自己另外一個身份刷點好感,說實話每天面對那麽嚴肅的齊政,他覺得他變成受氣包了。
齊政呵了一聲,“當真以為我不知道那些異獸是你給陳子褏的?什麽外域商人那買的,真以為沒有人去尋那所謂的外域商人,別人可能以為是尋而不得,但能騙得了我?”
陳柏:“……”
嚶嚶嚶。
刷好感失敗。
這個齊政怎麽這麽會計較了。
半響,齊政問道,“你渡劫渡完了麽?”
陳柏答了一句,“還沒,有事情你告訴陳子褏,他會轉告我,學舍的事情也先讓他負責吧,我的要求都告訴他了,他會照著弄。”
結果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齊政的回復。
這又是怎麽了?
以前那個“話癆”政突然不說話了,還有點不習慣。
第二天,陳柏本以為他用山君的身份給齊政說了幾句另外一個身份的好話,會善待自己的另外一個身份。
結果……
齊政現在連白眼都不給他了,就完全將他當成了空氣。
簡直變本加厲的表達著他的不喜歡。
陳柏:“……”
他說了讓陳子褏負責學舍的事情,想要走人都還不行。
受著吧,齊政不理他,好像他就想理齊政一樣。
愛理不理,各乾各的。
學舍按照計劃修建著,上京文院門口的招生也停了下來,因為……名額滿了。
當時可是刷新了好多人的認知,這世上傻子真多。
值得一提的是,陳柏的三年義務教育響徹上京的時候,太子蛟居然也開始學著修學舍了,還一修兩個,硬是要比齊政多一個。
陳柏:“……”
太子蛟該不會以為他是用這個三年義務教育在回答甘公提出的比試題目吧?
陳柏都笑了,他不過是幫齊政吸引點領民,隨便幫一把這些難民的孩子而已。
三年義務教育聽上去牛逼,但本質上其實也就是修了個學舍,招了點難民的學生,普通鄉紳都能辦到,又怎麽可能保證那趙太子和使臣能百分百讚許一聲
他用來答題的,一直都是他招收的這些學生。
只不過現在說出去,估計也沒有人信。
至於太子蛟依葫蘆畫瓢修學舍,也是好事,讓他修去吧,也算造福一方了。
以前是每天“山君”和齊政去封地。
現在變成了陳柏和齊政去封地。
當然陳柏再也沒上過齊政的馬車了,用的廷尉府自己的馬車。
“也好,誰願意時刻面對那張死人臉。”陳柏嘀咕了一句。
說來奇怪,兩人明明同路,但完全跟陌生人一樣。
現在去齊政封地的路上,人流可不少,都是去看孔雀和那一山兔子的,那山儼然已經成了野遊的最好去處。
陳柏也專門觀察過那些粗茶鋪子,生意還算不錯,勉強度日肯定是行的,總比吃了上頓沒下頓,顛沛流離好。
這樣過了半個月,期間,齊政有好幾次發信息問他渡劫渡完沒有。
陳柏心道,等學舍修好,他自然就出來了。
這段時間,有好些難民決定遷戶籍入齊政的封地了,光是難民的學生都有30多個了,這還是限制了每個家庭招收一個,還有年齡限制的情況下。
其實實際遷籍的更多,當然也有故土難離或者其他什麽原因的,只是暫時在這裡做工,時間一到就會返回家鄉。
齊政也找了一落魄先生,等學舍修好後,教這些孩子識字識數,這也足夠了。
現在學舍也快修完工了,是一棟古生古色的院子,依靠山腳,旁邊溪水涓涓,還頗為有些意境。
其中,陳柏讓留出來一間頗大的學舍,他準備用來做多功能電子教室。
現在反而是陳柏最忙的時候。
這間學舍的裝修得他一個來弄。
設備也得他一個人來安裝,都差點將陳柏累趴。
無論是裝修還是安裝設備還有很多不會的,都得現學。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他可是一人收了10兩黃金的束脩,每五天才上一天課,要是放在現代,也是奢侈到不行。
哪怕除了給學生買一些學習材料,再除去給齊政的那部分,他現在的荷包也是挺肥的,半月前,他還是個窮光蛋來著。
學舍落成,齊政還專門來看了一次,可惜全程無交流,本來還想帶他去看看他布置的多功能電子教室的。
……
大乾歷十五年春,春季的最後幾天,天氣已經變得炎熱了,路邊的樹枝上,葉片都開始打卷兒。
一輛輛馬車正在往上京城外走,上面多是年齡不大的小公子。
前面幾輛,馬車上還趴著狗,吐著舌頭,車上的小公子將隨身攜帶的水袋中的水倒在手心,然後笑眯眯捧給狗喝。
今天之所以這麽多人,是因為陳柏的學舍開課了。
路其實並不好走。
等到了齊政的封地,遠遠地都能看到那兩座山峰。
其中一座,已經長滿了葡萄藤,不過葡萄架還沒有搭夠,只是先將葡萄種在了地裡,免得真被曬乾枯了。
這些葡萄藤都是老藤,種在地裡,加上時節適宜,都發芽抽葉了。
聽說還沒來得急上架的葡萄藤的新葉都被兔子啃了好些,齊政最近正讓人加班加點的搭葡萄架子。
山腰其實已經搭好了不少一圈一圈的架子,整座山看上去完全不像以前的荒涼。
等葡萄藤再抽長一些,葉片再多一些,在這些架子下面納涼一定很有意思。
此時,陳柏也在齊政的馬車上,不對,應該是山君。
今天他是以山君的身份來授課的,他覺得除了這授課日,其他時間他還是影遁的好。
靠近兩座山峰,就能清楚地看見那溪流邊上的學舍。
古生古色,因為才修好,看上去十分的不錯。
天氣實在有些熱,加上路上顛簸,一群人額頭上都是汗水。
陳柏先行一步,在前面等著這些學生。
等這些學生下了馬車就熱鬧了,“哎呀,溪邊有兔兔,在喝水。”
幾隻狗狗看見陌生動物也比較興奮,不過被繩子牽著也沒到處跑。
陳柏看著牽著狗子的幾個小正太,臉上也是一抽。
不過誰規定上課就得手背背上,坐得筆直?
當然自由一些的課堂有自由一些的好處,規矩森嚴的課堂有規矩森嚴的好處。
陳柏教的本就不會是四書五經,這些規矩倒是不用,那些正經文學,上京文院的先生自會教他們,也會比他教得好。
除了上京來的27個小公子,現在還有43個難民家的孩子,一共70個學生。
不對,他們家遷籍進齊政封地,已經不能稱為難民了,而是平民。
這些平民學生已經跟著齊政請的那先生學習了幾日了。
陳柏的多功能教室足夠大,一起教他們也沒什麽。
當然,別人都是花了錢交了高價束脩的,為了不給這些平民學生養成不勞而獲的習慣,會單獨給他們任務,讓他們以此來充當學費。
這些平民學生穿的衣服多少都不怎麽好,但洗得乾乾淨淨的。
他們的父母將孩子送來,也帶著期盼,不希望被他人排擠。
不過比起上京的這些小公子,他們就拘謹多了。
陳柏一笑,也沒說什麽,不過才開始而已,適應以後自然會慢慢放開。
這時陳柏走了上去。
一群學生這才安靜了下來,一一行了個學生禮。
從今天起,陳柏就是他們的老師,天地君親師,這是刻在骨子裡面的東西。
當然這些小家夥也沒多少拘束,還一個勁看陳柏臉上的面具。
現在上京街道上紅衣的面具人越來越多了,不過面前這個才是真的不是,皇子政府上的第一門客,轟動上京的無雙策士。
或許有很多人對陳柏傲慢的態度還有未知的身份十分不屑,但在這群孩子心中,張揚的個性才是他們喜歡的。
陳柏直接道,“來到我這裡,以後就要遵守我這裡的規矩……”
有些東西還是要講清楚的,不然這些二世祖仗著身份不知道會乾出些什麽來。
陳柏開始講了起來,大概是一些尊敬師長,不欺負弱小之類。
當然人人平等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陳柏自己都不敢說,就更不可能要求別人了。
也就說了那麽幾句,現在天氣太熱,好些學生額頭的頭髮都濕了,不能在外面久呆,說完指著一個學舍,“現在你們跟我進多功能電子教室。”
什麽室?
一群小正太一愣,不就是個學舍嗎?
陳柏沒理會他們,率先走了進去。
等第一個學生走進去,才踏進出一隻腳,整個人都驚得站那裡不動了。
“陳小布,你幹嘛嘞?”
後面的人見陳小布一隻腳踏進學舍,卻不動了,不由得喊道。
陳小布現在是傻的,感覺著吹在臉上的涼風,還伸手去摸臉。
“好……好涼快。”
後面的人:“陳小布你傻了吧,這麽熱的天,你還說涼快。”
“你進不進啊,別堵門。”
陳柏看了一眼,說道,“趕緊進來,找個位置坐下,別堵著門。”
陳小布都是懵的,這才牽著他的那隻斑點狗走了進來。
外面明明很熱啊,為什麽一門之隔就跟進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空氣涼冰冰的,好舒服,特別是剛經歷過外面的炎熱,一踏進門,那種區別實在太大了。
陳小布很快發現了異常的地方,在這個學舍的四角,放著四個石頭柱子?
關鍵是這四個石頭柱子還在搖頭。
真的,他絕對沒有看差,石頭真在搖頭。
等他靠近,就發現石頭縫隙裡面吹出的全是涼風,將他頭上的妹妹頭都吹飛了。
陳柏看了一眼,這是無扇葉的空調風扇,靠近些也沒有什麽風險,只要不長時間對著腦袋吹就行。
這空調風扇耗電比較大,所以必須閑置半天讓它自充能才能使用半天,不像手機耗電小,無需任何自充能的等待時間。
陳小布張開嘴巴,就那麽對著吹出來的風,呆萌呆萌的,還伸個眼睛往風扇裡面看。
這時,後面的同學剛好進來,又是“啊”的一聲。
將沒進來的同學都弄懵了,這是怎麽了?
怎麽都一驚一乍的?
不就是個學舍?有啥驚訝的。
只是“啊”“啊”“啊”的聲音一直沒有停過。
外面有多熱,屋子內就有多涼快舒服。
進來的人不停地在臉上手上摸,“涼涼的。”
媽呀,這是為啥啊?
還有那四塊石頭,它們一直搖頭是怎麽回事?
真的,白色的石頭在搖頭,還一直往外面吐涼風,看看陳小布的頭髮,都飛起來了。
這個學舍的容量是八十人左右,現在七十個學生,剛好差不多。
陳柏看著越來越多的人進來了,說道,“各自找一個位置坐下,記住這個位置,以後沒有特殊情況,位置不再變動。”
一群學生這才反應過來。
然後他們又發現了不對。
他們的桌子不對啊,是一塊光滑的石頭,涼冰冰的,乾淨得不像話,還能透出人的影子來。
桌子平面上,還鑲嵌著一塊琉璃。
真的是琉璃,漂亮極了。
還有就是凳子。
一般的學舍是沒有凳子的,都是盤膝坐在矮桌前。
這個凳子也奇怪,坐上去後面還有個“靠背”。
伸出小手手,謹慎又好奇地在桌面上面摸,光滑得都不能被稱為石頭。
小屁屁坐在椅子上,也好奇到不行。
齊政也是第一次進來。
張了張嘴,這就是花了他三百兩黃金的多功能電子教室麽?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難怪這麽貴。
這涼風嗖嗖地吹,真的舒服。
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