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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機教古人搞基建》第33章 哥兩好 (1)
一句大乾律, 愣是讓整個殿內安靜了下來。

 你說他不對?別人在維護大乾律,這麽忠心耿耿的人,要是放在平時, 還得嘉獎一番。

 但現在,怎麽聽怎麽不是個滋味, 就算你心裡看清楚了,不能等和魯國的爭鋒結束了再說?

 甘荀都忍不住問了一句旁邊的商望舒, “如此清楚大乾律,是刑部的人?這麽沒有眼力勁也不知道是怎麽被提拔上來的。”

 商望舒臉色也不好看, 說不得宴會後他還得忙碌一番, 答道, “平日看著也是個機靈的, 除了為了向上爬,喜歡攀附了一點, 怎的現在就這麽理不清了?”

 甘荀哦了一聲, “這麽說來也不是個天生沒眼力勁的,這倒是有趣了。”

 誰說不是,如此重要的時刻, 為了咬陳子褏和山君,都敢站出來, 到底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又或者……是他身後之人和陳子褏和山君有多大的怨?

 甘荀這句有趣了, 就顯得特別的意味深長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 不再言語。

 魯國使臣那裡, 左丘嘴角向上揚起,舉杯, “早就聽聞大乾律法是諸國中最嚴苛的, 沒想到今日倒是有機會能見識一番。”

 剛才多次想要挑起話題, 都被大乾的官員前來敬酒,給壓下去了,沒想到現在居然自動送上來了。

 說完,還舉杯向陳柏示意,“身為弘文閣的昭雪大學士,有些知法犯法啊,就不知道當如何自辯?”

 陳柏:“……”

 左丘這人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能挑起話題的機會,現在都開始為大乾審案了?

 剛才挑起事端的官員縮了一下腦袋,“我也是實事求是,還請昭雪大學士說個清楚,你的這些酒真是你老師私自釀的?”

 陳柏眼睛一眯,好一個實事求是,這種時候,諸國使臣當面,來質問他,來維持這大乾律的公正性,他這是要讓諸國都知道大乾律如何鐵面無私,還是在……故意針對自己?

 這人他都不認識,說實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得罪的對方。

 陳柏皺著眉頭,這罪名是認還是不認?

 現在已經不是比試的誰的酒好了,而是大乾的顏面,是國之體面。

 “這酒的確是我的老師釀的。”陳柏說道,“不過說它是酒它是酒,說它不是它也不是。”

 眾人一愣,這話作為何解?

 左丘都笑了,“我們剛才比的是誰的酒更烈,昭雪大學士也是去取的酒,怎麽現在又說這不是酒?那麽昭雪大學士讓我們喝的是什麽?”

 要麽陳子褏靠這借口逃脫追責,要麽這都不是酒了,怎麽和他魯國的酒比?

 二選一,無論怎麽選,總能留一個利於魯國的。

 陳柏說道,“且聽我說完,上一次我進宮為太后治腿,發現太后犯的是一種名叫風濕的病症,這種病症比較麻煩,但也不是不能治,配合針灸以及除去濕痛的烈酒就能見效極快。”

 “下去後,我給老師說了一聲,後來才有了老師釀這烈酒。”

 “所以說它是酒也不是,本來是釀來當藥用的,要不是今天魯國使臣非得比一比誰的酒更烈,也不會將它當成酒提上來。”

 “所以……”陳柏看向追責的那官員,“你說我的老師私自釀酒,子褏是不敢苟同的,因為老師明明釀的是藥。”

 說完又看向左丘,“當然像現在這種情況,它也可以當酒使,和魯國一比高下。”

 “不知道我這解釋諸位可滿意”

 左丘表情拿捏:“是酒是藥不都被你一個人說了,左丘初來上京,還不知道這弘文閣昭雪大學士有多少能耐,但如何巧辯今日算是見識到了,一張嘴黑的也能給你說成白的,大乾就是這麽判案的?左丘算是漲見識了。”

 陳柏一笑,“我這昭雪大學士的確沒多大能耐,但也知道,我大乾判案還不需要他國使臣來判,也知道,身為他國使臣,干涉別國事務,多有不妥吧。”

 這話就說得比較直接了,左丘你本分點,煽什麽風點什麽火,就算自己真罪大惡極,也不用你來評判。

 左丘又舉杯看向先前那官員,“我也就講講道理,該怎麽判當然還是你們自己說了算,我看這位好像熟悉大乾律,你覺得如何?”

 反正就是不肯讓這個話題結束。

 那官員臉上就開始滴汗了,他就是插了一句話而已,為的也僅僅是讓所有人知道,山君私釀酒犯了大乾律,於法不容。

 他怎麽知道這些人非得讓他出來說個清楚,他就是想巴結一下太子,而太子終於給了他這麽一個機會而已,像他這樣無足輕重的官員,這樣的場合原本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但現在居然成了所有人的焦點。

 甘荀和商望舒歎了一口氣,被人當槍使,還是被不同的人,不同立場的人當槍使。

 那官員不斷的擦汗,聲音都結結巴巴地,“反正……反正大乾律上是這麽寫的。”

 陳柏也在沉思,到底是誰,這種時候都不忘要拉他下水。

 一個都不認識的人,突然就這麽賣力的想要他背負罪名,加上剛才那莫名其妙絆倒他的布酒內侍,如果不是他準備有足夠的酒,恐怕也難辭其咎。

 這些皇宮內侍可不是任何人都使喚得動的,那樣的失誤,在這種場合無論是故意還是有意,恐怕都難逃一死。

 明知道會死還如此義無反顧,也就是說背後的人身份一定不簡單。

 而且……應該就在這宴會之上。

 陳柏眼睛一動,眼眶下垂。

 魯國的人正等著怎麽判,這時上位之上,大王突然開口了,“各位居然為這些許小事爭論了這麽久?倒是擾了雅致。”

 “這酒是本王讓山君釀製,為的是給太后治腿,可有何不妥?”

 陳柏都愣了一下,最後這鍋被大王接了去?

 畢竟他拿來的的確是酒,怎麽自辯,也隻僅僅是說辭而已,要真是死抓著不放,他也沒辦法,得有人給他一個台階下,而且這個給他台階下的人,得有絕對不讓人質疑的身份。

 陳柏不由得看向齊政,他上次讓齊政給他向大王委婉地帶話來著,這次宴會魯國的人定會向他發難,大王得兜著點。

 齊政點了點頭,話他是帶到的,至於委不委婉,他反正是按照原話說的。

 一陣安靜。

 然後是甘荀說了一句,“大王孝心,我等大乾上下當效仿之……”

 大王:“昭雪大學士,還不快將你的酒讓魯國使臣嘗一嘗。”

 左丘笑了,“今日還真是漲見識了。”

 結果陳柏親自給他倒了酒,看不堵住這人的嘴,這左丘簡直就是根攪屎棍,他今天就守著這個左丘一直喝酒得了,讓你再興風作浪。

 陳柏端著酒小聲對左丘道,“先前還有些覺得對不起你,但你今天也不逞多讓啊,一個勁將人往死裡整。”

 左丘都愣了一下,這個昭雪大學士怎麽回事?這種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他這麽直接的說出來,不尷尬麽?

 正準備開口,陳柏就大聲道,“魯國使臣初來我上京,可敢與我大口飲了這一碗酒?”

 左丘:“……”

 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怎的沒有半點文人的矜持。

 陳柏也不管他,仰頭喝酒,架勢十足,但小口地喝,這可是高度白酒,要真一碗喝下去,怕是要胃穿孔。

 左丘冷哼了一聲,仰頭就喝。

 結果“噗”的一聲吐了出來。

 滿臉通紅,給酒燒的。

 陳柏大笑,“我這酒可烈?”

 其他人一看,不由得一愣,真有這麽烈?

 這時布酒的內侍基本也到了他們那了,“這酒居然如此清澈?顏色如同清水,但聞之又酒香四溢。”

 古時候釀酒,因為工藝問題,多少都有些不純,想要做到清澈如水實在困難,多少會帶些糧食的顏色。

 不少人也看著碗裡的酒,“果然清澈。”

 陳柏說了一句,“太后也不妨飲上一些,能幫助血脈暢通。”

 陳柏也沒有亂說,像太后這樣常年坐在輪椅上的病入,適當飲用一點,的確是有好處的,算是圓了他剛才說這是藥的話。

 那老太太看了一眼陳柏,說了一句,“昭雪大學士今日辛苦,這酒定是要飲的。”

 陳柏:“……”

 這老太太還真是……

 如若自己感性一點,還不得感激流涕。

 老太太當著陳柏的面喝了一口,陳柏不敢怠慢,趕緊也大口喝上了。

 左丘好不容易緩過氣來,臉上還有酒紅,被烈酒嗆過的人定知道,那滋味可不怎麽好。

 正準備說話,陳柏又將酒遞了過去,“魯國四公子之名子褏早有耳聞,今日得見左丘當真是一見如故,來來來,滿飲此碗。”

 周圍的人:“……”

 剛才還鬥得你死我活的人,現在就一見如故了?

 陳柏才不管,要是讓這攪屎棍開口,不知道又是什麽禍事。

 接下來,就看到陳柏和左丘在那裡喝得好不痛快,就差勾肩搭背了。

 “左丘啊,我們上京有不少好玩的地方,要不明兒個我帶你到處玩玩?”

 左丘不想說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左丘啊,要不我們去皇子政封地上烤兔子吧,那裡的兔子又大又肥,保證你沒有見過。”

 左丘臉都黑了,小聲地說道,“你死開,誰跟你去烤兔子了,我們的仇還沒完。”

 “你說甚?什麽仇?左丘遠道而來,我怎麽也要盡地主之誼,來再飲一杯。”

 左丘看著拉著自己袖子的陳柏,這人怎麽能……怎麽能如此厚顏無恥,大庭廣眾之下,他們剛才還勢同水火,現在卻一副多年舊友一般。

 死不要臉。

 忍不住身體往旁邊坐了一坐。

 陳柏心道,從現在開始,要是還讓這左丘興風作浪,他名字倒過來寫。

 宴會終於像個宴會的樣子了,歌舞絲竹不斷,酒杯碰撞的聲音。

 只是看著那個非得拖著別人一起喝酒的昭雪大學士,總感覺場面詭異了一點。

 那左丘發作不得,心裡一定會留下好大的陰影。

 直到,魯國使臣開始遞交《魯公秘錄》,陳柏才離開左丘的位置。

 陳柏雖然都是小口喝酒,但也喝了不少,微醺。

 回到自己位置,素丹忍不住說了一句,“忒不要臉,我看著都害臊,那左丘就差將你掀翻在地上了,到時你也不怕丟人。”

 陳柏都笑了,“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我去堵住了他的嘴,以他話裡帶劍的架勢,你以為他能饒得了你,還不得戳你一身血。”

 素丹都哆嗦了一下,“知道在我們趙國稱這樣巧舌如簧的臣子叫什麽亂世之臣。”

 陳柏心道,可不是,要是讓左丘在這麽挑撥離間下去,別人會怎麽樣他不知道,他自己估計時刻都有腦袋搬家的風險。

 ……

 大王拿著魯國使臣遞上來的《魯公秘錄》翻了翻,不由得看了一眼陳柏。

 居然和陳柏默的內容一模一樣,分毫不差,連圖都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陳柏之所以默了一遍,而不是直接打印手機的照片,就是知道大王肯定會看到《魯公秘錄》,要是真打印出來給大王,估計就不是一句過目不忘能解釋得通的了。

 大王翻了翻,看到最後撕去的部分,不由得問道,“不知道魯國使臣這是何意?”

 左丘心道,還好意思問,他要是不防著點,誰知道又耍什麽手段,也多虧他當時多了個心眼,不然哭死的心都有了。

 最終,大王將《魯公秘錄》還給了魯國使臣,因為這樣的東西他們已經有一份了。

 至於周不周轉武器,大王隻說了句還需商量,也不知道是真商量還僅僅是托詞。

 一場宴會也就此落幕。

 離開的時候,魯國使臣問左丘,“我們就此罷休?實在不甘心,還有那昭雪大學士,竟然處處與我們為難。。”

 左丘答道,“不過才開始,怎言罷休?明日繼續。”

 陳柏坐在馬車上也在想,今日到底是誰在這樣的場合都恨不得拖他下水。

 雖然心裡有些想法,但終歸沒有證據。

 而太子府,太子蛟那裡,一個內務匆匆進來,“殿下,那個……那個布酒的內侍剛被召聖太后召了去。”

 太子蛟一愣,“什麽?大王不是賜死了嗎?怎麽又被太后召了去。”

 內務心道,他怎麽知道啊,開始的消息的確是已經賜死,但現在的消息也的確是被押去太后那了。

 內務又補了一句,“宴會上那言官也被召聖太后召去了,正在去的路上。”

 太子蛟臉色一變,來回踱步,“在那言官進宮前,如此傳話給他……”

 內務忍不住問了一句,“有……有用嗎?那可是召聖太后,我大乾的脊梁。”

 太子蛟:“……”

 最後臉一沉,“那就讓他永遠也進不了宮。”

 莫要怪他,太后再厲害也不能從一個死人口裡問出什麽。

 ……

 皇宮,一個被仗責而死的內侍前。

 老太太和大王相視而立,周圍的人連呼吸都不敢。

 半響,老太太才道,“看來不用等了,他進不了宮,進了宮估計也無法開口了,倒是個心狠的,就是有些分不清輕重,看不清局勢,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說完,也不再等結果,而是讓人推著離開。

 大王心裡現在特別不痛快。

 終歸是他的選擇錯了嗎?

 話也沒說,而是提筆寫了詔,“賜太子蛟仗刑十五。”

 還補了一句,“若他來鬧,也不用稟報,再賜仗刑十五。”

 實在讓人心寒。

 ……

 第二日,魯國驛館。

 左丘正帶著人出門,結果才一出驛站,就看到陳柏笑眯眯地站在外面。

 陳柏說過,要是再讓這左丘興風作浪,他名字倒過來寫,他可不是說著玩的。

 “左丘兄,昨日一見,實在難忘,知己難求,今日一同遊上京如何?”陳柏說道。

 魯國的人面面相覷,沒見過這麽自來熟,這麽不要臉的,什麽知己難求?昨天明明恨不得將對方踩進泥裡。

 左丘也是嘴角一抽,這個昭雪大學士臉皮得多厚?

 正準備說話,陳柏上前就拉人袖子,一副哥兩好的架勢,“無論如何,今日也得讓我盡這地主之誼。”

 後面還跟著幾個牽著狗的學生,“對啊對啊,先去我們同學那拔罐。”

 這些魯國人,居然敢砸了他們的罐,有些人都以為是他們學藝不精,被人砸了場子了,怎麽行,非得讓這左丘再去拔一次罐才可。

 左丘懵得很,結果,拉手的拉手,抱腳的抱腳,就這麽將人給拖走了。

 這裡是上京,左丘出門也沒帶多少人,比如劍首冉直他就沒有帶,在他心中,《魯公秘錄》比他的命還重要,更多的人得留在驛館守衛《魯公秘錄》。

 左丘被拉到攤子上的時候,那幾個魯國使臣才反應過來,正準備上前阻止,這時幾個牽著狗的孩子惡狠狠地擋在了前面,“敢上前,弄死你們。”

 本就是一群無法無天的二世祖,每個人身後還跟著好些下人。

 結果魯國使臣眼睜睜地看著左丘被按在了那裡。

 左丘也不掙扎了,因為實在有些丟人,但仍然抬頭,惡狠狠地看向陳柏,“粗魯,好歹也是弘文閣大學士,竟然當街做出這種事情。”

 陳柏一愣,“有甚粗魯的,這可是好東西,不信我也讓人給我拔兩個罐。”

 左丘:“……”

 魯國的人:“……”

 然後還有讓他們更驚訝的。

 只見旁邊一個笑眯眯地孩子說道,“莫怕,我還給皇子政拔過罐,還給我父王拔過罐。”

 所以這還特麽是個皇子?在路邊擺了個攤的皇子?剛才還看他眼睛都笑得看不到地在那吆喝。

 這大乾風俗也太古怪了點。

 陳柏還在一邊道,“左丘遠道而來,加上勞心勞力,定是疲憊,拔個罐正合適,對了,再讓甘十三給你扎幾針就更好了,甘十三是甘公之孫,平時擺攤子就他那生意最好,手藝了得。”

 左丘:“……”

 大乾的權貴也忒不講究了點。

 然後他就不說話了,因為好幾個孩子吆喝了起來,“大家快來看,魯國的左丘公子也在我們這拔罐,左丘公子都說好,昨天說魯國人砸了我們的攤子簡直是胡說八道。”

 左丘:“……”

 明明是按著他來的。

 左丘這人倒也隨遇而安,見反抗不了,見陳柏也一模一樣的被人折騰,乾脆不說話了。

 拔罐嘛,拔的就是一個樂趣,一個享受。

 陳小布幾人看了一會,又看向陳柏腰間的短劍,“哥,這就是越國神匠歐冶子打造的絕代好劍魚腸?借我們看看呀。”

 陳柏說了一句,“這劍鋒利,你們小心些。”

 “我們不拔出來,就拿手上玩玩。”

 左丘:“……”

 還真將這絕代名劍隨身帶著,哪怕是他們魯國,也是好好的收藏起來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拔罐真有些用處,還是他路上勞頓,現在能躺一會,身體居然真的輕松了一點。

 只是其他魯國使臣怎麽一臉表情怪異的樣子。

 他們公子左丘身上那幾個大餅是怎麽回事?

 陳柏繼續道,“你今日就算去見大王也是見不到的,還不如跟我們到處遛狗,逛逛上京,像左丘這般年齡,應該也沒怎麽去過異國他鄉吧。”

 左丘哼了一聲,“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幹什麽,說得好像我們真是朋友一樣,也不嫌害臊。”

 陳柏:“……”

 你別說出來啊,說出來多尷尬。

 不行,他一個人尷尬怎麽行,他得將太子素丹也拉出來。

 於是,等陳柏他們去城外觀賞向日葵,在城牆下升起了火堆烤兔子的時候,又多了一個牽著一條大白狗的素丹。

 陳小布和皇子寧搭著畫架在畫向日葵,商家兄弟和甘辛覺得好玩在幫著烤兔子。

 兔子是讓人專門從齊政封地送過來的。

 陳柏,素丹和左丘坐在官道旁邊的茶水攤子上閑聊。

 陳柏放了些銅錢,要了些粗茶,還時不時問上一句賣茶的老翁,“生意如何?”

 老翁笑呵呵地,“自從這一路上種上了這些花,前來歇腳的人就多了,怎麽也會喝上一碗茶水的,日子倒是比以前好過了很多。”

 陳柏也笑呵呵地嘮嗑著。

 左丘有些發愣地看著陳柏,陳柏的信息經過兩天他已經打探得十分清楚了,陳柏的事跡,昭雪之名為何而來他也再清楚不過。

 實在無法想象,一個廷尉府的大公子,弘文閣的大學士,這樣的人居然會拉著他和趙太子,就這麽坐在路邊攤上,居然還和普通的老百姓聊得起勁。

 左右又看了看老者臉上的笑容,又看了看道路上觀花的一路百姓。

 左丘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上卻是露出了哀傷,突然歎息了一聲,“大乾百姓安居樂業之景象,實在讓人羨慕,可惜了我魯國百姓還處在戰亂之中,家園被毀,顛沛流離,生死不知。”

 “昭雪大學士還有心情拖著左丘到處遊玩,又豈知左丘心急如焚。”

 陳柏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他知道左丘在說什麽,責怪怒斥也敵不過這話裡的哀歎。

 是在說他隻知眼前樂,不知他人苦。

 素丹開口說了一句,“就算沒有我們,大乾也不可能周轉武器鎧甲給你們的,得罪巴國不說,光是這等國之重器,豈是那麽簡單就給予他國的。”

 左丘看向兩人,“完整的《魯公秘錄》也不可能麽?你們知道《魯公秘錄》對大乾來說有多重要。”

 陳柏,素丹:“……”

 終歸是他們借助自己的能力滅了魯國的希望,是他們做得不夠厚道。

 還好商家兄弟和甘辛的兔子烤好,用小刀割好,盛在盤子裡面端了過來。

 接下來幾天,陳柏就這麽陪著左丘,在上京到處逛,上京城牆下也經常能看到烤兔子的篝火。

 引得城牆上守衛的士兵都時不時瞟上一眼。

 左丘也不知道怎麽的,居然開始向陳柏他們介紹起來了魯國風情。

 魯國本是一個文教興盛的國家,行的是周禮,頗讓人向往。

 只是此時已經戰火連天。

 魯國風情如何,陳柏也在左丘身上看到了。

 一身青衣,一張長琴,聽得人如癡如醉。

 魯國使臣更是高傲地說著,他們公子左丘,是魯國四公子中最擅琴之人。

 原來這公子左丘,除了一張利嘴之外,居然還有這等雅趣之好。

 聽說魯國人風雅,多少都會一點樂器。

 陳柏也跟著左丘學了學,只是……

 “哥,你這琴怎麽撫得跟殺豬一樣。”

 “就是就是,左丘就撫得好聽。”

 陳柏臉都黑了。

 這幾日,一邊撫琴一邊寫生一邊遊玩,倒也不錯,似乎都忘記了那些煩心的事情以及他們之間的矛盾。

 但該來的終歸還是要來的。

 “明日就是我向大乾的大王正式遞交國書的時候了。”

 城牆下,陳柏,素丹,左丘正吃著烤兔子,喝著酒。

 今日的左丘,看上去有些落寞,或許是喝得多了,臉上微醉。

 上次宴會,不過是稍微提起他們前來的目的而已,而正式遞交國書,就是大乾給出答案的時候,一但給出答案,就不會有改變。

 左丘大口的灌著酒,這酒可是陳柏買的,度數不低,燒心。

 左丘喝得實在太猛,看上去表情都有些癲狂了,“我魯國百姓何其無辜,為何就要受這戰火之痛……”

 酒濕了衣襟,聲音帶著不甘和憤怒。

 左丘形態瘋狂,“酒是好酒,肉是好肉,可惜這喝酒的人卻不是好人。”

 嘶。

 這幾日相處下來,怎麽說表面上還算融洽的,加上左丘給陳柏他們講魯國風情,教授撫琴,左丘年齡比陳柏和素丹稍微大上一點,這幾日倒也像一個兄長一般。

 但此時……。

 左丘居然借著酒勁,撕開了一切偽裝,什麽話都說了出來。

 或許左丘醉了,不覺得什麽,但陳柏和素丹卻有些……

 說起來,魯國無法周轉到武器鎧甲,他們多少要負一點責任的。

 陳柏和素丹就這麽看著瘋癲的左丘,那個風雅的魯國四公子之一,似乎不存在了一樣。

 “知道我魯國的白月花麽?雖然不如大乾這向日葵一樣奪目,一樣陽光燦爛,但也是十分漂亮的,開滿山野,開滿河流,但此時,那些白色的白月花上卻全是我魯國百姓的鮮血……”

 陳柏的身體都哆嗦了一下,腦海中居然出現了一副滿是白色小花的草地上,沾染鮮血的場景。

 在左丘癲狂的聲音中,陳柏細若蚊聲地說了一句,“其實……其實要讓大王答應周轉武器盔甲,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聲音很小,左丘應該沒有聽到。

 因為左丘啪地一聲砸了手上的酒,拂袖而去。

 酒濺射了一地,就像他們之間虛假的友誼,說翻就翻。

 陳柏看著左丘留下的那張古琴,這才發現左丘忘了拿走。

 這琴左丘應該是十分喜歡的,每日撫琴。

 端起琴,準備去還給左丘。

 這時一魯國使臣走了過來,“公子曾言,這琴就贈給昭雪大學士了。”

 “這琴乃是公子的恩師所贈,只可惜左丘公子的恩師卻死在了巴國人屠城之時。”

 陳柏身體都哆嗦了一下。

 端著琴,卻沉得很。

 其實他是可以幫得上忙的,能全了左丘之義,也不會損了大乾的利益,就是得冒上一些風險。

 ……

 左丘帶著一群使臣進了城,臉上哪還有一絲醉意。

 旁邊的使臣問道,“那昭雪大學士當真會幫我們?他又為什麽會幫我們?”

 左丘臉上全無表情,“每個人都會有弱點,而他的弱點太明顯了。”

 “諸國亂世,最要不得的便是一顆悲天憫人之心。”

 身為權貴,卻會為普通百姓擊鼓鳴冤,會為一個路邊老翁多賣了幾碗粗茶而露出笑意,會聽著他講著魯國的戰事而臉露不忍……

 這樣的人,缺點太明顯了。

 但這樣的人,總是能讓人身不由己地不斷想要靠近。

 這幾日又何嘗不是他最開心的一段時間。

 魯國使臣繼續道,“公子又如何確定他有能力幫我們?就算他是九卿之一廷尉府的大公子,就算他是弘文閣的大學士,這種事情他也插不上話吧。”

 左丘答道,“他說他有辦法的,聲音雖然小,但我……聽到了。”

 魯國使臣:“……”

 ……

 第二日,大乾朝廷之上。

 大王在上,三公在前,九卿分列,諸官在位。

 魯國一眾使臣遞交國書,請求周轉武器鎧甲,以應對和巴國之戰。

 “我魯國願意以《魯公秘錄》為籌,加上糧食為碼,換取大乾支援武器鎧甲……”

 這幾日,大王和三公眾臣早已經商議妥當,《魯公秘錄》雖然重要,但權重之下,他們這武器鎧甲還是不能給的。

 要是擁有《魯公秘錄》就能天下無敵了,魯國也不會落得前來求援的地步。

 再說,他們不是已經得了半本了麽。

 國書已經上交,上面的請求一清二楚,有魯國玉璽為印。

 現在就是大王回一封國書了。

 現場的氣氛已經說明了一切,若這買賣成了,可不會這樣沉默不語的。

 大王讓人開始擬早已經定下內容的國書。

 魯國使臣互相看了一眼,臉色暗淡,終歸是白來了一趟。

 這時,突然一內侍匆忙跑了進來。

 “報大王,弘文閣昭雪大學士在外喧嘩,眾兵士驅趕不聽,說是有什麽耽擱不得的要事必須現在稟告。”

 話才落下,陳守業就呵斥了一聲,“胡鬧。”

 他的祖先啊,他這兒子才消停幾天,這又開始要捅翻天了,這朝廷說是他能上就能上的?

 他要是心臟不好,估計都躺地上多少次了。

 每一次鬧出來的事情,哪一次不是得掉腦袋的。

 陳守業黑著臉出列,“犬子無知,還請大王重罰,打他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操碎了心。

 但讓人意外的是,魯國使臣中,左丘突然開口了,“此言差異,今日昭雪大學士是應我之約,才要來這殿上,所以還請大王恩準。”

 一群人:“……”

 什麽意思?要真是如此,先前怎麽不提,需要弄得如此

 大王都愣了一下,想了想,“宣。”

 ……

 陳柏昨晚上一夜未睡,說實話,這個世界征戰不斷,烽火連連,但關他何事,他自己都活得這麽艱難……

 但不知道為何,他眼睛就是不敢看擺在他房間裡面的那張琴。

 連做夢,夢裡都是左丘所說的漫山遍野的白月花,但卻被鮮血染紅。

 “要是……要是自己沒有看那半卷《魯公秘錄》,大王會不會真的就同意周轉武器鎧甲給他們了?”

 雖然他自己也覺得不可能,但誰又能那麽百分百肯定就沒有這樣的可能。

 愁得他翻來覆去的。

 最終還是起了床,拿出了手機,一夜未眠。

 等陳柏上到殿上,兩隻黑眼圈十分的明顯,看得人一愣一愣的。

 昭雪大學士昨晚怕不是幹什麽事情去了。

 有左丘之言在前,眾臣雖然疑惑陳子褏為何上殿,但也沒有開口。

 反倒是陳守業沒忍住,說了一句,“擾亂朝廷成何體統,有什麽要事,還不快快上奏。”

 心裡那個揪心啊,看看別人家的兒子,安安分分地他不好嗎?雖然別人家的兒子這麽大應該還做不到弘文閣大學士這個位置。

 結果陳柏一出聲,陳守業真的晃了好幾下。

 “稟大王,魯國使臣來我大乾換置武器鎧甲是天大之喜,還請大王恩準。”

 一群人眼睛都看向了陳柏,他們沒有聽錯吧?

 聽說公子柏最近天天和魯國的左丘混在一起,而這左丘又是出了名的擅長計謀。

 該不會這麽幾天,公子柏就被策反了吧?

 這個左丘也太…

 大王都給氣得笑了,“何喜之有?我大乾百官怎就沒看見這喜從何來?要是今日不說出個緣由來,這擾亂之罪怕是免不掉。”

 要真是被人當了槍使了,今日這罰也是活該受著。

 結果陳柏語不驚人死不休,“現有的武器鎧甲對我大乾來說就是垃圾,丟之可惜棄之浪費,何不就此換給魯國,也收回些成本來。”

 “本就對我大乾無用的東西,留著發霉不成。”

 “所以將這些無用的東西換給正需要的魯國,不是正好,不僅魯國,其他諸國想要,也還給他們。”

 懵!

 武器鎧甲對大乾無用?

 還誰想要就換給誰?

 這陳子褏怕不是瘋了,好歹也是武勳世家出生,從小接受的也是名師指導,怎的能說出這等混話。

 陳守業這次是真的汗都一個勁開始流了,他這兒子怕是少了大半條命了。

 左丘也懵。

 他算到陳柏會想辦法幫他,但沒想到會是這麽天荒夜談。

 大王臉都黑了,本還想著就當是聽聽大乾的年輕一輩有何高見,結果差點沒坐穩。

 正要呵斥,拖出去打他幾十大板得了,陳柏已經從袖子中拿出一折子來,恭敬遞上,“大王一看便知。”

 大王接過內侍遞過來的折子,他倒要看看好好一個大乾的昭雪大學士,怎麽和魯國使臣相處了幾天,就變得如此癲狂了。

 結果打開一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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