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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機教古人搞基建》第28章 走在成為好人的路上 (1)
昭雪三十六棍, 沒有人認為像陳柏這樣錦衣玉食的公子哥能承受得下來,因為陳柏都沒聲了,慘叫都沒了, 估計應該是沒氣了。

 太子蛟臉上的笑容特別的舒暢。

 等三十六棍打完,太子蛟揮了揮手,準備讓人將這“屍體”拖下去。

 連齊政都拿了一件衣服將陳柏遮住, 不遮不行, 傷太輕。

 正有人準備上前,突然, 那個一動不動的身體抬起了頭, “現在可以還他們一個清白了麽?”

 嘶!

 竟然沒有死!

 太子蛟臉上的笑容消失,一臉的陰晦,這都不死?

 還沒見過如此命大的。

 冷著臉,說道, “何出此言,就算你能過得了這昭雪三十六棍, 依然改變不了他們是妖魔的事實。”

 不能翻案, 陳子褏依舊會死, 有他在,這案子就翻不了。

 齊政讓人送來一個架子,將陳柏抬在了架子上, 直接抬到了台前。

 “他們被斬首, 不就是因為臉上醜陋的紅斑, 在我看來, 不過是生病了而已。”陳柏說道。

 生病?

 不少人不由得一愣, 這如同惡鬼面具一樣的紅斑, 不是妖魔纏身嗎?

 太子蛟眼睛都眯了起來, “什麽時候,廷尉府的大公子還會醫術?強詞奪理也得有個限度,我大乾法度森嚴,豈容你胡攪蠻纏。”

 陳柏也愣了一下,上京公子柏,可是在上京人眼中長大的,若貿然說這毒斑紅腫症是自己看出來的,多半無人會信。

 太子蛟繼續道,“你說這是病,有何依據?還是僅僅是你一個連醫術都不懂的人的胡亂猜測?”

 胡亂猜測,直接就下了定論。

 但卻也有些道理,曾經風光一時的公子柏他們清楚啊,哪會什麽醫術,現在卻想用生病來翻案。

 太子蛟冷笑出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上京又出了一個狂妄無邊的山君。”

 陳柏卻笑了,“太子說得對,這病還真是山君診出來的,山君的醫術相信上京的人應該有所耳聞吧,做不得假。”

 眾人一愣。

 太子蛟:“既然是山君診斷,那麽來敲這沉冤的當是山君才是,和你有甚關系?”

 他討厭的人居然走一塊去了。

 一旁副監斬也道,“且讓山君前來說明醫理藥理,有何憑證。”

 陳柏心道,他和山君怎麽可能同時出現,答道,“山君見我天賦異稟,收我當了個學生而已,至於山君,上山采治這病的藥去了。”

 算是回答了太子和副監斬的問題。

 齊政都忍不住看了一眼陳柏,那妖怪收陳子褏當學生?

 這倒是能解釋為何那妖怪和陳子褏一直糾纏在了一起。

 突然,太子蛟開口了,“也就是說,第一,山君無法到場,第二,這病現在也還沒有現成的藥可以治。”

 “怎麽聽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沒有任何可以取信的地方。”

 “如果僅此而已,你今天怕是阻不了行刑。”

 阻不了行刑,也就翻不了案,陳子褏就得跟著一起死。

 陳柏皺了一下眉,“山君”的確無法到場,現成的藥也的確沒有,現在全靠他一張嘴,太子蛟如果堅持不信……

 正想著,這時齊政突然說了一句,“我看著,太子怎麽這麽急著要殺這些人?”

 所有人都是一震,現場可不就是這樣,擔架上的陳子褏一心想救人,而太子一心想殺人,半點機會都不給。

 齊政繼續道,“山君沒有到場,等他到便是,沒有現成的藥,等藥熬製出來便是,怎的在太子眼中這三十多條人的命不是命?不值得等待這一時三刻?”

 這時又一個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居然是來看熱鬧的素丹,“他們也曾是大乾子民吧,哪怕有一線生機,生為太子不應該竭盡全力為自己的子民爭取活的機會麽?”

 眾人:“……”

 這話說得,怎麽感覺別人家的太子都愛民如子,自己家的太子卻急切地要殺人……

 如果這話是其他說出來,免不了要被人詬病,但說這話的他剛好是趙太子素丹。

 素丹說完,還一本正經地加了一句,“或許是國情不同?反正身為趙國太子,當一心為自己的子民著想,像這樣出現疑點的案子,恨不得自己去敲那沉冤鼓。”

 眾人:“……”

 別說太子蛟去敲那沉冤鼓為自己的子民爭取一線生機了,他還……

 這話聽著怎麽這麽不是滋味,這裡可是大乾上京,居然被他國太子在道德上譴責了,雖然別人的話聽著還有些道理。

 陳柏都恨不得給這兩人點個讚,這樣的助攻多來點。

 看太子蛟如何自處。

 太子蛟臉色有些難看,他知道現在所有人都在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身為大乾太子,當維持朝廷的決定,維持大乾律法,趙太子如何我不知,但對我大乾來說,沒有真憑實據,豈能容人胡言亂語兩句,就推翻原來的判文。”

 陳柏也不急,話雖如此,但太子蛟要是今天堅持繼續執行斬首,他也的確沒錯,但卻會寒了人心。

 陳柏隻說了一句,“幾日之後就會有治這病的藥。”

 太子蛟:“……”

 眾人:“……”

 太子蛟手都握緊了。

 但他若是執意要斬,也不過是在維持朝廷的決定而已。

 陳子褏惡心了他這麽久,都快成心病了。

 今日,陳子褏必死。

 “僅是無憑無據的揣測,做不得數,行刑繼續執行,斬。”

 聲音一落,周圍都安靜了,當真是無情,由太子蛟親手絕了這些人活的機會,又看看趙太子素丹,想想他剛才的話,兩個太子當場,無形中就會讓人進行對比……

 趙國果然是受聖人教誨的文教之國,仁義當先,也難怪能憑一人之力挑戰整個大乾文教。

 陳柏:“……”

 太子蛟倒是看得透徹,可以用維持朝廷法度來掩飾人性。

 不過……

 陳柏不想引起恐慌的,但現在不得不這樣了。

 陳柏抬頭,“斬不得。”

 太子蛟真的怒了,“放肆……”

 話還沒說完,陳柏就道,“今日你視他們為妖魔,要斬了他們,但如果以後再出現同樣的情況,你還要繼續斬下去嗎?”

 太子蛟幾乎想都沒有想,“妖魔作祟,為何不能繼續斬下去?以後出現一個我必斬一個,絕不手下留情。”

 陳柏直接道,“就怕你做不到。”

 一群人也愣住了,為何?

 陳柏歎了一口氣,“我好歹也是山君的學生,雖然無法給你們講清楚病因病理,但也聽山君說起,這病雖然不致命,但具有很強的傳染性。”

 “或許今日在場的人,明日就會變成別人口中的妖魔,成為太子蛟斬殺的對象。”

 “你們……都有可能。”

 嘶!

 一股涼意從心底升起。

 太子蛟可是說過,要一一斬下去,絕不放過。

 他們雖然不知道陳柏說的是不是真的,但要是有個萬一,他們不就變成了今天法場上這些人。

 明明就是病,卻被當作妖魔斬了,冤是不冤。

 人性就是這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一但和自己有關,想法又不同了。

 “危言聳聽。”太子蛟說道,“從一開始到現在,沒有一句能當真的話。”

 也不用陳柏說什麽,現場已經有百姓驚恐地道, “要是……要是陳子褏說的是真的怎麽辦?”

 “真一個個殺掉啊。”

 驚恐聲不斷擴散,太子蛟說什麽都沒有人聽了。

 陳柏就知道會這樣,有時候病不可怕,可怕的是這躁動的人心,這也是他一開始不敢將這病會傳染的事情說出來的原因。

 現場……亂了。

 看看法場上那猩紅醜陋的面孔更是恐懼,恐懼地是他們很有可能變成他們一樣,恐懼地是一但他們變成這樣,就會被太子蛟斬殺,明明只是生病了,卻這樣被斬了,冤是不冤?

 陳柏看了一眼太子蛟,提高了聲音,“法理無情,但人有情,若不給他們一線生機,和牲畜何異,和恣意冤殺他們何異?”

 素丹也歎了一口氣,“你們大乾人真奇怪,不想著自己的子民生,反而一心想他們死,聖人可不是這麽教導的。”

 齊政冷著臉,“皇兄到底是為著我大乾朝廷好還是在一意孤行?”

 這就有些誅心了。

 其實陳柏有時候也想不通,為何齊政有那膽量和太子蛟對著乾,他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居然還能安然無恙,也是挺神奇。

 聲音參雜在百姓的驚恐慌亂之中。

 太子蛟的手掌都握緊了,民意已起,陳子褏居然敢取死,這事怕是要直達天聽傳到大王和三公那裡去了……

 也罷,陳子褏掀起民意,就算自己不出手,大王和三公也不會饒他。

 太子蛟冷著聲,“還是那句話,妖魔當殺,不過本太子也並非不近人情,給你三日時間,如若三日之內你無法拿出證據,休怪我大乾律法無情。”

 說完拂袖而去。

 陳柏一笑,只要能爭取到這緩和的時間,他就贏了。

 因為……不出三日,他們眼中的妖魔,會越來越多。

 太子蛟那句妖魔當殺,看百姓如何看待他。

 陳柏也是感歎,這毒斑紅腫病雖然不致命,但被傳染了,恐怕有苦頭吃了,老醫師說,這病是感冒並發症,只有感冒的人才會被傳染,但感染率極高,今日這麽多人,終歸是有感冒的。

 陳柏是被“奄奄一息”抬走的。

 走過人群的時候,周圍的人突然就變得默默無聲了起來,自動讓開了位置。

 他們其實還不確定陳柏說的是真是假,但他們親眼所見,陳柏為了一群不認識的百姓,甘受那昭雪之刑。

 試問這天底下,有幾人能做到如此。

 試問他們又有什麽資格辱罵了這人這麽長時間?他們以前哪來的臉敢如此。

 有人嘀咕了一句,“就算他陳子褏真是個斷袖,也……也是個有情有義的斷袖。”

 “哪怕他真辱沒了皇室名聲,也……也不能說他的人品就真的那麽壞。”

 “……”

 有些東西開始改變了。

 陳柏聽著討論差點沒有翻身爬起來,“說……說誰是斷袖來著,老子大老爺們一個,直……直得很。”

 齊政看了一眼,有本事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別閃躲。

 齊政問道,“如何?”

 陳柏答道,“還能如何?死裡逃生,腳都在發抖,不過能救人爭取到時間,心裡還挺舒坦。”

 齊政:“……我是問你的傷如何”

 “別說,人家還真有兩手,棍子揚得那麽高,打下來啪啪響,但也就那樣,我可是答應保他性命的,你別忘記了……”

 齊政:“……”

 這陳子褏今日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半響齊政又道,“你說的那什麽病當真會傳染?”

 陳柏認真了起來,點點頭,“傳染得非常快,為了不引起恐慌,朝廷最好做好準備,太子蛟那句妖魔當殺,恐怕會讓情況變得更糟糕……”

 並非什麽了不得的病情,但被妖魔化後,加上快速傳染,和太子蛟說的出現一個殺一個的那番話,事情已經注定,定會掀起不小的波瀾。

 這事兒也只能朝廷能解決得了。

 齊政問了最後一句,“你當真是山君的學生?”

 陳柏鼻子一哼,“這還有假,開山大弟子。”

 陳柏被抬回廷尉府後,整個院子都是榮華夫人哭天搶地的聲音,“你這個不孝子,他們的死活和你有什麽關系,你非得去敲那甚沉冤鼓,那也是你能敲的……”

 陳柏:“……”

 陳守業就更直接了,“早知道你這麽會惹事,乾脆活活打死你得了。”

 陳柏嘀咕了一句,“再打就真死了。”

 “你還敢還嘴。”陳守業臉都黑了,哪家兒子能有這麽會折騰的,都說別人家的兒子紈絝,但再紈絝也就是小打小鬧,他兒子卻是從來不嫌棄事情大,天天都想將天捅個窟窿。

 說來也怪,他兒子居然連昭雪棍都能挺過去,忍不住罵了一句,“禍害遺千年。”

 得,一看就是親爹。

 還好,宮中傳旨,讓陳廷尉進宮了,不然還得一頓好罵。

 陳柏大概也能猜到大王為什麽召見陳廷尉,他敲了沉冤鼓,散播了大病即來的消息,大王肯定要召見陳廷尉去詢問一番的。

 屋子內,榮華夫人哭累了,被人扶了下去,只剩下一個端著一碗黑漆漆藥水的陳小布。

 “哥,這是我剛剛看著下人們熬的藥,你快喝了,你說你怎麽老是挨打,看著也不像挨打相。”

 陳柏:“……”

 看了一眼那碗漆黑的藥,上面還飄了些奇怪的東西,又看了看陳小布一臉的鍋灰,小花貓一樣,“這藥應該不是下人熬的吧?”

 陳小布一臉驚訝,“你怎麽知道?我看他們熬藥火小得很,我親自上了手,用嘴嘴吹了半個時辰的火,現在都頭暈。”

 陳柏:“……”

 這藥喝下去,他覺得他要爛屁股。

 好不容易將陳小布打發走,讓他帶著大麥町去玩滑板。

 陳柏翻身就爬了起來,那三十六棍,就像是擊腹練習一樣,用拳頭擊打腹部的練習,只聽打得響,其實最多也就是將皮膚打紅,那執行手真是個人才。

 就當鍛煉了,打翹一點也好。

 然後拿出手機。

 太子蛟隻給了他三天時間,他也說山君去上山采藥了,抗毒劑他得買到。

 還好那老醫師正是好友唐慎姐夫旗下醫院的醫師,正好可以幫忙。

 陳柏首先找到唐慎,大概說了一下情況。

 唐慎:“柏哥,你這是跑到哪個角落去了,那裡醫院都沒有?”

 陳柏答了一句,“有是有,就是醫療條件實在太差,沒辦法,還得讓你幫幫忙。”

 唐慎答道,“哪裡的話。”

 當初他被一群流氓堵在小巷子裡,好多人冷眼看著他差點被打死,也就柏哥站了出來救了他,不然他真給人活活打死了。

 然後兩人興趣相投,成了最要好的哥們,柏哥這人,有著別人看不到的善良和陽光,讓人忍不住想要好好相處。

 唐慎說能幫上忙,陳柏也松了一口氣,可惜不在原來的世界了,也不知道怎麽還這人情。

 搖了搖頭,如果唐慎知道自己想著還人情,說不得要說教他一番。

 一個人的一生中,總會出現那麽一兩個讓人不計回報的人。

 唐慎說了一句,“柏哥,我準備開一個遊戲公司,你乾脆來我公司得了,柏哥的原畫,在遊戲圈那可是一畫難求。”

 陳柏一愣,好像只要有網,也不是什麽都不能做,回了一句,“這還不簡單,到時候有什麽需要說上一聲就是,我現在手下有71個小學徒……”

 ……

 皇宮,陳守業跟著內侍到了禦花園。

 落日亭中,大王的身影依舊是那麽偉岸。

 只是大王腳邊,翻著個肚皮,四肢腳一個勁劃的是個什麽鬼?

 大王居然還用手去rua它的肚皮。

 辣眼睛。

 皇子寧委屈巴巴地站在一旁,每次來落日亭,父王就要獨佔鬥牛,他也想rua。

 齊襄看了一眼,“來了,你倒是養出來一個好兒子。”

 陳守業:“……小兒無知,還請大王海涵。”

 齊襄抬起頭,“敲響沉冤鼓,受那昭雪棍,還真讓行刑緩遲了,說起來也算做到了人所不能,讓人刮目相看,本王原本還有些遺憾,那孩子經歷了一些事情,本王都以為,昔日風光無限的上京公子柏就此消沉了,倒是本王看差了。”

 陳守業汗水都流了下來,“小兒罪不可恕,但請看在……”

 話還沒說完,齊襄就道,“他何罪之有?他看似挑釁朝廷威嚴,破壞律法制度,但立那沉冤鼓不就是讓人去敲的,不然立它何用?沉冤鼓也在我大乾律之中,他走的也是大乾律,總比皇子政使一些小手段讓朝廷改了公子柏的判文強。”

 陳守業:“……”

 果然什麽事情都瞞不過大王,大王不出聲並不代表他不知道。

 不過陳守業糾結了,大王這是個什麽意思?

 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小兒的懲罰……”

 齊襄說道,“既然走的大乾律,就按大乾律來吧,若真能沉冤昭雪,朝廷非但不能罰他還得賞賜他。”

 陳守業沒敢問,要是沒能沉冤昭雪又當如何。

 半響齊襄才道,“想必你也知道召你進宮是為何,公子柏所言會快速傳染的疾病有幾分真?”

 陳守業趕緊道,“臣已經仔細詢問過,小兒隻說……隻說三日之內,水落石出。”

 齊襄不置可否:“他倒是有幾分自信,三日倒也等得。”

 如果是其他借口,齊襄未必會信,但只是讓他等待三日,反而……

 憂心忡忡,不免有些感歎,“我大乾建立艱難,前有趙太子驚世之才,憑一身本事一人之力,不費一兵一卒,堂堂正正的要奪我邊城,我大乾竟然無半點製略的余地,現在上京城中又流言四起,鬧得人心惶惶……”

 陳守業趕緊接了一句,“我大乾太子也德行兼備,被所有人擁戴。”

 不知為何,齊襄卻冷笑了一聲,“除了德行,他還有其他麽?”

 陳守業:“……”

 這讓他如何回答?

 齊襄面無表情地繼續道,“更可況……”

 但最終也沒說下去。

 君臣相顧,半響齊襄才道,“下去吧,三日之後再言。”

 陳守業退了下去,邊走邊想,也不知道這個結果是好是壞,要真能翻案,他廷尉府倒是能得個替人申冤的好名聲。

 而齊襄不知道在想什麽,竟然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乖乖站在一旁的皇子寧,“你說那陳子褏為何要去敲那沉冤鼓?”

 明知必死還為之,要麽是傻,要麽……

 皇子寧還真回了一句,“柏哥兒可好了,是好人,狗狗的布球都是柏哥兒教我做的,柏哥兒還說下次請我吃口水雞……”

 這時,一群人向這邊走來,為首一婦人雍容華貴,是公子蛟的生母岫夫人,公子蛟也在列,只是公子蛟似乎被蚊蟲叮咬了一番,臉上撓出了一點紅印。

 見禮之後,岫夫人就道,“我聽蛟兒說起,今日法場之上,那廷尉府的陳子褏好生無禮,口無尊卑,目無法紀,先前還辱我蛟兒名聲,這等汙名之人,為何還給他三天時日,如若此,豈讓人忘了這皇室威嚴。”

 齊襄臉上沒什麽表情,而是突然對太子蛟問道,“如果是你見到有冤之人在那刑場之上,你可敢去敲那沉冤鼓”

 太子蛟一愣,這……

 “兒臣身份尊貴,肩負興我大乾的職責,又豈能輕易冒險,非是兒臣不願,而是不能……”

 齊襄不置可否。

 倒是岫夫人開口道,“大王為何有此一問?蛟兒還能為了幾個不認識的人舍了性命不成?”

 齊襄心道,是啊,沒有人願意為幾個不認識的人舍去性命,但陳子褏卻這麽做了,所以更加難能可貴,觸動人心,這樣的人給他三天時間又如何?

 太子蛟正要說話,齊襄就道,“趙太子素丹力壓我大乾文士,你可有何對策?與其將心思放在其他地方,不如想想身為太子,如何保住我大乾的城池。”

 太子蛟的手都緊了一下。

 怎麽隱隱感覺,父王並不是特別責怪陳子褏,那可是掀起民意之人,皇室向來最忌諱這個。

 現在整個上京都在傳,什麽大病將至,弄得人心惶惶,父王不可能不知道才對,這可都是陳子褏做的孽。

 ……

 而此時,陳柏正呆在院子裡面,有些無聊。

 因為他現在“身受重傷”,不能出門,要是讓人在外面碰見了他,他就解釋不清一個才受了昭雪之刑的人為什麽這麽快就好了。

 得,安靜地“養傷”吧。

 不過廷尉府倒是來了一個人,名叫顧浚,九卿之一太仆府的第三子。

 說是專門上門來感謝他們廷尉府小公子的,禮物可帶了不少。

 陳柏聽到下人談論的時候也一愣一愣的。

 陳小布和幾個學生救了太仆家的孩子?

 左一句右一句也沒聽明白,不過陳小布正高高興興拿著別人送給他的禮物跑了進來,“哥,剛才顧家的人送了我好多禮物,我分你一點。”

 陳柏一問,原來是中暑。

 這麽說來自己教的東西,倒是派上了用場,只是不知道那顧家顧三爺是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才讓幾個學生出手的,應該已經是到了萬不得已了吧。

 陳小布沒心沒肺地盯著陳柏,“哥,你真的也是山君的學生?我怎麽沒在學舍見過你。”

 陳柏一笑,“能一樣?我可是山君的開山大弟子,都是開小灶教的。”

 “那哥也知道我們學舍那些東西嗎?可有意思了,我說給爹聽,還被抽了,說我一天不好好學習,盡去茶樓聽話本。”

 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這時,陳小布突然向外跑,“哎呀,我差點忘記了,今天約了商家兄弟,還有甘辛他們去二皇子府。”

 陳柏愣了一下,“去皇子政那幹什麽?”

 陳小布遠遠地答道,“上京文院不是閉院了嗎,我們想去山君那讀書,可是找不到山君,我們約好一起去皇子政那問問。”

 陳柏:“……”

 好不容易放假,還有爭著搶著去讀書的?

 所有人都認為陳子褏現在身受重傷,所以只要用山君的身份在外人面前晃一晃,就能打消任何人將陳子褏和山君聯想成一個人的可能。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

 山君現在也差不多該從山上采藥回來了。

 陳柏起身,府裡還是得交代一番的,不然他這麽大個人突然消失了估計廷尉府能找瘋。

 陳柏坐在木頭做的輪椅上,讓人推著向主廳走去。

 陳守業正在和顧浚聊天,大兒子一天惹事,小兒子還算乖,這麽小居然都有人上門道謝了。

 廳內還有個孩子,手指用布包著,手腕和腳腕一片烏紅,額頭也一樣,跟長了第三隻眼睛一樣,搞笑得很。

 顧浚還在感歎,“那山君當真是世上無雙之人,教出來的學生都這麽了得,當時的情況你有所不知……”

 “我本想著讓我這兒子也去山君那學習的,結果山君人見不著,皇子政那又不肯給個準信,你說說,以前還說別人招收不到學生,現在想將人送進去都沒有門路……”

 他是看著當時救他兒子的陳小布他們,當真少年有為,所以也想著將他兒子也送去。

 陳柏被人推著進來的時候,剛好聽到這些。

 看了一眼那個搞笑的孩子,然後道,“若顧三爺真有意,將孩子送去山君那學舍便是,我給山君說說。”

 這人是九卿之一太仆府的顧三爺,正好可以賣個人情,他們廷尉府也輕松一點。

 陳守業一看到陳柏就氣不打一處來,好好的不在床上躺著,怎的還到處亂跑,說道,“你說行就行,別人皇子政都沒能應下來。”

 陳柏指了指自己,“能一樣?我可是山君的開山大弟子。”

 陳守業都有點懵,雖然他也道聽途說了不少,但也沒怎麽放心上,難道還真是?

 陳柏沒有多說,直接道,“我去一趟皇子政那裡,山君應該采藥快回來了,我得去問問情況。”

 說完做了一禮,讓人推著向外走。

 顧浚看得一愣一愣地,昭雪之刑後,還坐著輪椅到處跑?這個陳家大公子還真是一個跳脫的性子。

 陳守業就有些尷尬了,半響撇出來一句,“皮厚,經打。”

 顧浚還真聽進去了,要不是經打,一次鞭刑,一次昭雪之刑,能這麽沒事人一樣到處亂跑?

 陳柏重新回到自己院子,擺脫了跟著自己的廷尉府的下人,這才偷偷溜了出去。

 等陳柏裝扮好,以山君的名義走進齊政府上的時候,裡面的情況就熱鬧了。

 陳柏那些上京城的學生居然都在。

 “我們要找老師。”

 “皇子政,你是不是將我們老師藏起來了?”

 齊政腦門疼,他這府上一向冷清,結果一來來了一堆。

 陳柏跟著管家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齊政太陽穴直跳。

 陳柏直接道,“你們想加課?可以,不過以後每天得上交一幅素描。”

 嘖嘖,正好唐慎不是要開遊戲公司嗎?看他教出一群小學徒出來。

 反正他現在也正在等那老醫師製出抗毒劑來,沒什麽事。

 而且,為了讓人不將他和山君聯系在一起,這幾天山君的身份是要露一下面的。

 以前五天一節課,教學速度也慢了點,他還想著早點給學生開畫展,早點解答甘公提出來的那個比試問題,讓趙太子素丹讚一聲大乾文教。

 打發走一群高興壞了的學生。

 齊政問道,“你這是渡劫回來了還是采藥回來了?”

 陳柏:“……”

 額,倒是忘記了先前跟齊政說的是渡劫去了,後來陳子褏的身份又說去采藥去了。

 這個齊政,這些小事倒是記得清楚。

 答了一句,“一邊渡劫一邊采藥不行?”

 “你當真確定那鬼臉病能治?不然你那信徒估計怕是活不成了。”齊政說道。

 陳柏一愣,齊政居然會問關於陳子褏的事情?也是破天荒了。

 點了點頭。

 接下來就是給他的學生加課了。

 素描課要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後面上。

 下午的課嘛,就安排的和傳染病有關的課程了。

 因為大病將起,他也得讓他的這些學生早做防備。

 一人還發了一大包板藍根,一包裡面有二十小袋。

 “這就是我們正在種的板藍根製成的藥,能防治感冒。”

 “如今上京城中傳得沸沸揚揚的鬼臉病,其學名叫做毒斑紅腫病,就是傳染病中的一種,是感冒並發症,看著可怕,其實只要注意身體健康,不感冒,就不會被傳染上……”

 一群學生也聽得特別認真,因為這就是發生在他們身邊的事情。

 一群學生笑眯眯地抱著板藍根,“吃了這個就不怕感冒了,那什麽鬼臉病傳得太嚇人了,聽說出現一個,太子蛟就要殺一個。”

 “可不是,聽說現在上京的人求神拜佛都在祈禱不得這病。”

 陳柏一笑,“也不用那麽緊張,就算不小心染上了,也並非無藥可醫。”

 比起陳柏愉快地加課,上京城開始發生了一些變化。

 如果說只是傳言,讓人惶恐不安,那麽當其他“妖魔”出現了又會如何?

 事情就發生在法場事件後的第二天,第一例“妖魔”出現了。

 正是那天拖著感冒去看熱鬧的人之一。

 其實在第一天他就出現症狀了,只是他太恐懼了,驚恐得不敢說,所以拖到了第二天。

 他再怎麽隱藏,家裡沒菜沒糧,總得出去買,他的情況也是這樣被人發現的。

 滿臉的紅斑,猩紅得如同鬼面,和那法場上的人一模一樣。

 當時整條街都轟動了。

 驚恐,尖叫,如同見到了妖魔,害怕對方的同時,又心裡恐懼,因為這兩天都在傳,這可能是一種極具傳染性的病,關鍵是太子蛟說了,出現一例他殺一例。

 但讓人意外的是,太子蛟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出現,反而是轟動了整條街後,由京中衙的人將人帶走了。

 帶去了哪無人得知,那人什麽結果也無人得知。

 一時之間,恐慌的情緒蔓延。

 陳柏得到消息的時候,還是齊政發語音告訴他的。

 陳柏心道,他就說過,不出三日必有結果。

 陳柏隻回了齊政一句,“不可能只有這麽一例。”

 為什麽?

 因為都躲起來了,暴露出來了就會死啊,太子蛟說了,出現一例殺一例。

 而躲起來,只會傳染更多的人。

 果然,消息不斷地傳來。

 一例又一例的“妖魔”出現了,而且擴散的速度超乎想象。

 整個上京的街道都空了,全都呆在家裡不敢出門。

 看上去實在淒涼。

 第一時間,朝廷就找到了皇子政,由皇子政找到山君。

 陳柏也沒敢拖延,一拿到抗毒劑,就當著朝廷的這些官員的面,給現有的鬼臉病人,包括上次法場上那三十幾人打了抗毒劑。

 效果其實很快,第二天就能看到病情明顯好轉。

 只是除了這些個現有的病人和被抓來的病人,陳柏拿到的抗毒劑,居然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因為病人根本不敢出來。

 陳柏有些感歎,這就是妖魔化的結果。

 陳柏以山君的身份第一次正式接觸這麽多大乾的官員。

 大乾的官員恐怕也沒有想過,他們回接觸一個白身,就像一堆博士生在的情況下,卻要一個沒有文憑的人來解決問題。

 陳柏說道,“得盡快想辦法找到那些已經感染的人,不然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

 “最好是讓太子蛟出來承認錯誤,讓百姓相信他不會殺了那些生病的人,不然沒有人敢來我那看病的。”

 “我會讓陳子褏在上京設一固定的醫療點,找到病人直接送去那就行,他是我的學生,知道如何給病人打抗毒劑。”

 當然看病得收錢,他的藥也是真金白銀買來的。

 眾人一愣,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陳子褏還得靠這個證明他敲那沉冤鼓並非亂敲,這樣才不會獲罪而死。

 只是……

 陳子褏幾天前還汙名纏身,今天就要幫著朝廷解決這京中大病了。

 感覺也挺奇怪的。

 特別是看到陳子褏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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