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商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小少爺把腦袋埋在他衣服裡瘋狂吸信息素的樣子,像一隻掉進了貓薄荷堆裡的奶貓。
“幹嘛呢?”易商勾著司祁的衣領,“有那麽好聞?”
司祁紅著臉,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有點瘋狂的想要易商的信息素。
他把這歸結為……天氣惹的禍。
嗯,今天天氣晴朗,萬裡無雲,容易勾起人的某種欲望。
易商彎腰,在司祁的脖子處聞了一下,“你是不是發情期快到了?”
“我,我也不知道。”司祁茫然的看著他。
易商扶額。
他還能指望這個當了十幾年A的人知道什麽?
連發情期都不記得。
“你現在對我的信息素很敏感也很渴望,這說明,你發情期快到了。”易商認真的看著他,替他普及作為一個Omega應該注意的事項。
“這幾天要隨身攜帶抑製劑,勤噴信息素阻隔劑,信息素抑製貼要一直貼著,記住了嗎?”
司祁抱著易商的風衣,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易商真的是被司祁萌的沒脾氣了。
“剛剛服務員來給我們送蠟燭了。”司祁獻寶一樣把蠟燭掏出來,“我選了紅色的,跟我的草莓蛋糕比較配。”
“是挺配的。”易商笑眯眯地說:“不過我覺得,紅色的蠟燭還是跟新婚之夜比較配,畢竟是喜燭……”
“打住,不要多想。”
司祁拆開蛋糕盒,把外表有些不盡人意的蛋糕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把蠟燭依次插上然後點燃。
“我還是頭一次看見大中午的點蠟燭的。”司祁把自己給逗笑了,“下次,下次一定要趕個晚上,這樣才好看。”
易商滿臉笑意。
嗯,下次,我們還有下次。
“快許願啊!”司祁拍了拍易商的手臂,迫不及待的說。
易商兩手交握,一雙多情流轉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司祁,“我的願望是,某個金貴驕縱的小少爺可以做我的男朋友。”
司祁移開了視線,“許願要閉眼,而且說出來就不靈了。”
易商握住了司祁的手,手心的溫度微涼但是抵不住情愫的熾熱,“小祁,我的願望老天說了不算,你說了才算。”
“我……”司祁也頭一次沒有躲閃易商炙熱的目光,“易商,我承認,我對你很心動,但是……”
“沒有但是。”易商展顏笑了,“只要你肯對我心動,就夠了。”
“你只需要邁出一步就夠了,剩下的,不管多遠,由我來走向你。”
易商嘴裡的情話永遠是這麽的動人。
直扣心扉,直擊神經,讓司祁招架不住。
你退一步我就進兩步,你退兩步我就進三步。
總有一天,我能追上你,和你並肩仰望星空。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
易商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眼中閃過一絲煩躁。
電話一接通,對面就傳來了中氣十足的吼聲。
“兔崽子,專門為了你辦的家宴你說逃就逃?”
易商皺了皺眉,一隻手把玩著玻璃杯,“易家誰不知道我這個私生子,我還用得著出面?”
“既然知道自己是個私生子,那就老老實實的按照我的安排走,你不要以為我們易家除了你就沒人了!”
“可不就是沒人了嗎?”易商嗤笑,“要是有人哪兒輪得著我這個私生子啊?”
“你!”易老爺子順了順氣。
這個孫子太聰明,也太叛逆,太不好掌控。
“易商,你要是還想在易家待下去,就一個小時內立刻出現在我面前!”
“嘟——嘟——”
“怎麽回事?”司祁擔憂的看著他。
易商冷笑一聲,“易家的家宴,讓我一定要參加。”
“是你的生日宴嗎?”
“不是。”易商搖搖頭,“就是隨便找了個由頭辦了一個宴會,目的就是想讓我出來認認人。”
“可笑吧?”易商的眼底有些悲涼,“這就是有錢人虛偽而複雜的生活。”
司祁從小就被很好的保護起來,幾乎從未接觸過哪些虛與委蛇的生活,“如果你不想去的話,就跟我回家吧。”
易商有些驚喜的抬頭看他。
司祁有些害羞,補充道:“我就是,怕你被欺負,我查過易家的資料,如果說豪門世家是一池深水的話,那易家就是深似海,我怕你受氣。”
“我還沒弱到這種程度。”易商憐惜的吻了一下司祁的額頭,“我先送你回家,等我處理完那邊的事我就來找你。”
“你還要來找我?”司祁抬眸問他。
“對啊。”易商揉了揉司祁的耳垂,“我想跟你一起過0點。”
耳朵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熱的,染紅了一片。
易商聽見司祁用他獨有的少年音說:“我等你。”
……
易商回到易家後家宴已經散了,他一進門易老爺子扔了一個茶盞直衝他而來。
茶盞狠狠地砸在了易商的腳邊,碎了一地。
易老爺子吹胡子瞪眼,“傻了?不知道躲?”
“躲了也沒用。”易商平靜地坐在沙發上,“躲了您就能消氣?”
“哼,你也知道我生氣?”易老爺子的拐杖狠狠的杵了一下地板,“我這個家宴,是特意為你辦的,你倒好,人不知道遛哪兒去了,就你這樣的,我怎麽指望你能在那些跟豺狼虎豹似的叔叔嬸嬸的眼皮子底下守住易家?”
“您不指望我還能指望誰?易輝嗎?”
易商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你就是吃準了我指望不上小輝,所以才這麽我行我素,絲毫不守規矩?我可告訴你,你別以為我的位置給了你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
“爺爺,您知道一個好的權謀家首先要學會的就是收買人心嗎?”
“你什麽意思?”
“今天是我生日,您知道嗎?”易商站起身來,雙手插兜,居高臨下的看著易老爺子,“如果今天這個家宴是打著我生日的名號辦的,那哪怕它皮子底下再肮髒我都會賣您一個面子參加參加,可它不是。”
易老爺子有些心虛,但是眼神依舊凌厲,“你不說,難道還指望我記得嗎?”
“我當然不敢指望。”易商自嘲的笑了笑,“從小到大你們都是偷著養我的,要不是易輝從小不爭氣我現在還能活著站在這兒嗎?”
“你!”
易商無視了易老爺子的震怒,涼涼道:“爺爺,您把浩盛的一部分工作交給我不就是為了考驗我能力是否合格嗎?我想經過這半年的考核您心裡應該是有數的,把易氏交給我總比交給易輝強,至少我不會讓它這麽快衰落,不是嗎?”
“如果您想威脅我……”他走到門口,微微側頭,意味不明的笑了,“那就等您找到更好的繼承人後再來威脅我吧。”
易商走的乾脆利落,不過分出格也不過分卑微。
有傲氣,也懂得分寸,這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應該有的特質。
“爺爺!”易輝從旋轉樓梯上下來,三步並兩步跑到易老爺子身邊,“您跟他多費口舌幹嘛?他這麽不識好歹,您就把他在浩盛的股份收回來吧!”
這次家宴上,易老爺子在易商並未現身的情況下當著眾人的面把浩盛科技百分之十的股份作為禮物送給了易商。
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小小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是偏愛也是宣告。
易老爺子白了易輝一眼。
“你要是夠爭氣,我還用得著他?”
易輝啞口無言。
父母親還在的時候把他當寶一樣疼著愛著,不管捅了多大的簍子都有人替他兜著。
自從父母車禍去世後,易家的其他旁系親戚都開始虎視眈眈,甚至有人開始挪用公款!易家現在急需一位新的領導人坐上那個最高的席位鎮壓這些狼豺虎豹。
很明顯,易輝並不合格。
易老爺子斜著眼看他,“你在學校給他使絆子了?”
易輝翹著腿坐在沙發上,“那是他自找的。”
“丟人。”易老爺子瞪了他一眼,“佔盡了先機還被別人反攻,真是丟人現眼!”
易輝沒敢抬杠,心虛的垂下了眼。
“好好對你這個弟弟,將來你還要讓他多照拂你。”
“呵。”易輝不屑的笑了笑,“我永遠都看不起他這個從妓女肚子裡爬出來的私生子!”
“你這個蠢東西!”易老爺子氣急,眼睜睜地看著易輝摔門而出。
“董事長,需要我派人跟著大少爺嗎?”
“派!派個人跟著他,免得他賽車摔斷了腿!”
秘書頷首,“是。”
秘書走後,易老爺子疲憊的靠在沙發靠背上,揉了揉太陽穴。
……
司祁攤在客廳沙發上,幾乎每隔十分鍾就要看一眼手機,生怕錯過易商的一條消息。
都幾點了。
司祁揉著眼睛,打著哈欠,狠狠戳了幾下手機,嘟囔道:“你到底還來不來了?”
“小祁。”沈城有些納悶,“困了為什麽不去睡覺?”
司祁一個激靈,“我還不困。”
“你都打哈欠了。”
“等我打完這把遊戲再說。”
“你當我瞎?你的手機界面一直停留在微信上。”沈城放下手中的報紙,“小祁,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早戀了?”
“沒有。”司祁瞬間回絕。
就在這時,司祁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司祁低頭看了兩眼,然後就把手機收進了兜裡,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說:“我回房間睡覺了哈!”
沈城看著司祁的背影,眼神晦澀不明。
五分鍾後。
某個回房睡覺的小少爺身形輕巧的從窗戶跳了下來,噠噠噠的往門口跑。
“易商!”
暖色的路燈下,易商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怎麽樣,沒人欺負你吧?”
司祁見到易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他受沒受欺負,這讓易商很受用。
“有人欺負我,怎麽辦?”易商故意逗他,“我想要一個人的抱抱當安慰,不知道他能不能答應我。”
易商話音剛落,就被眼前的人毫不遲疑的抱住了。
垂在兩側的手有些慌張,幾乎是不經大腦控制的就扶住了他的腰。
“當然可以。”司祁把臉埋在易商的脖子處,悶聲道:“一個擁抱而已,我還是給的起的。”
易商眸色深諳,抬手揉了下司祁的脖頸,“你這樣,很容易讓我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就得寸進尺吧。”
司祁一狠心,偏頭咬住了易商白皙的脖子,留下了一個不深不淺的牙印,上面泛著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