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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未婚夫後他入魔了》第六十八章 喜歡我就慣著我
季禎將雙手放在自己膝頭,擺出正襟危坐的模樣,“我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第一句話先定下基調,但是到底沒有能夠保持太久,季禎就感覺臉頰上有些癢意,伸手輕輕抓了兩下。

 江熠的目光從他抓臉的指尖到季禎重新把手放下來,不置可否地回應季禎前面的那句話,“嗯。”

 “你喜歡我的意思是,”季禎問他,“是你要和我好的意思嗎?”

 “什麽好?”江熠有些不解季禎說的好是那種好。

 “當然是相好的好。”季禎睜眼,水乎乎的眼眸一錯不錯地注視著江熠,他說這兩個字的時候一點害羞也沒有。

 相好兩個字仿佛自然帶著溫度,光是在江熠耳畔滾了一圈就帶著一股燙熱的感覺。

 但他點了點頭:“嗯,是,相好的意思。”斷續之中還是把話給說完了。

 江熠從前開口不是講經就是說禮,喜歡誰和誰相好這樣的話,他也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說。只是看見自己點頭認下後,季禎那一下更加明亮的眼眸,江熠的心間一蕩,便覺得如此破例也無不可,甚至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欣然。

 季禎說了這麽多,腦袋瓜子已經比剛才要冷靜很多,起碼是不想著一頭撲進江熠懷裡為所欲為了。

 他微微鼓起臉頰,審視地看著江熠,腦袋往後面慢慢退,直到退不過去下巴跟著揚起一些,眼睛半眯這才開口:“那你怎麽忽然要喜歡我了。”

 季禎就差把有陰謀三個字寫在自己臉上。

 “我沒有忽然喜歡你,”江熠說,他的聲音有些低啞,但語義清晰完整,“只是我從前沒有想通。”

 他從前顧慮許多,季禎要走,江熠心裡才有了豁然開朗之感,他不知具體如何把握,甚至不能明確判明對錯,江熠隻曉得若是由得季禎這樣離開,他會後悔的。

 “那你是說你從前就喜歡我,喜歡我好久了?”季禎抓住重點回問江熠。

 江熠嗯了一聲。

 季禎不滿道:“嗯什麽呢,嗯是什麽意思,給爺把話完整地說出來。”

 他語氣霸道帶著跋扈,江熠一愣,卻也還是由著季禎的性格:“我從前就喜歡你。”

 從季禎的角度看江熠,他的面龐依舊如同季禎第一次見到時候的模樣,高潔而淡雅,周身縈繞著遺世獨立之感,可此時江熠的臉上又比季禎初次見他時候多了更多人性化的神色。

 如同一隻雕刻完美的木偶被賦予了生氣,多了情緒。

 江熠眨眼,垂眸,甚至臉色微微的變化,生氣,高興,笑了,各種表情季禎都見過。

 季禎忍不住想,會不會只有我見過?他心裡多了些私藏的喜悅,又有些頑皮的念頭,此時垂眸看看自己衣衫不整,發絲凌亂還未洗漱的亂糟糟樣,悶不吭聲忽然一下撲進江熠懷裡,腦袋在他的頸間用力蹭了蹭,好像要把自己的不修邊幅感染給江熠,讓兩人混作一團,讓江熠身上的人性更加豐富。

 “我就知道我可以的!”季禎抱著江熠的脖頸,還不忘握拳對自己表示肯定。

 讓江熠喜歡自己果然不是難事,他甚至超額完成目標,讓梁冷都喜歡了自己,厲害死了。

 江熠也保住了季禎的腰,聞言稍稍有些不解,“你說什麽?”

 “就是我厲害極了的意思。”季禎胡亂糊弄過去。

 江熠問季禎:“你現在還要回去嗎?”

 季禎不答反問:“你想我回去嗎?”

 他摟著江熠的手沒有松開,指尖還玩起了江熠垂落的發絲,纏繞在指尖一圈一圈的,看著那頭髮隨著自己的動作舞動。

 既然有這樣的峰回路轉,季禎是不打算直接回去了,或者起碼要再拖遲幾天再說。

 按照原計劃說,他是應該要直接回去就退婚。雖然現在這個念頭還在季禎心裡,但是面對這樣的江熠,他免不了猶豫。

 若原來做那個夢的時候他還不知道江熠是個什麽樣子的人,現在季禎比那時是清楚很多的了。江熠行事比常人要認真古板許多,禮教規矩在他眼裡很重要,除此之外他大約滿腦子都是修煉與降魔,上輩子的事情倒不完全像是江熠有很多參與的。

 季禎心裡抱著一絲僥幸和投機,也許真的和江熠沒有什麽關系呢?

 若是這樣的話,那其實不和江熠退婚也可以的。

 所以季禎要多留幾天,搞清楚上輩子的退婚可能是什麽原因,要是和江熠沒多少關系,那他大可不必管其他人。如果和江熠真有關系,再將婚約甩他一臉子也不遲。

 當然這個時候他就要讓江熠主動留下自己了,要不然自己說要走了又留下來,那多沒有面子。

 況且這種剛剛告白,應當是你儂我儂時候,季禎覺得論常理,江熠也不會不留下自己。

 哪裡想到,江熠一開口季禎就想給他一拳頭。

 “你先回去吧,”江熠說,“此時邊城依舊有些魔物作祟,雖然你在我身邊應當出不了什麽大事,然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先回宜城,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再,”

 他的話沒說完,季禎已經推開江熠,讓兩人之間重新拉開距離,伸手猛晃江熠的肩膀:“啊啊啊你怎麽這樣啊!”

 江熠說的話太通情達理了,季禎沒得指責,若真要說什麽便顯得他太過矯情,因此只能胡亂發泄一通,也想不到什麽可以繼續留下的理由。

 外頭不遠處站著的小廝忍了小半天,此時聽見季禎叫喚終是忍不住上來靠著窗詢問:“爺,您怎麽了?”

 “沒事,走遠點。”季禎粗聲粗氣地說。

 小廝聽他口氣不善,連忙退後幾步不敢觸霉頭。他回到原位,余光忽然瞥見一隻鳥兒飛落下來,停在院牆上看著自己這邊。

 小廝爺好奇地盯著那隻鳥兒,那鳥兒通體雪白,看著靈巧。小廝好奇地跳起來去夠,那鳥兒便重新飛動起來,但沒有往高處飛,而是直接鑽進了客房之中,竟然視那窗戶如無物,直接進去了。

 小廝嚇了一跳,趕緊揉了揉自己眼睛,又左右看看,生怕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什麽問題。

 馬車裡,季禎鬧夠了,無力地往後一倒,軟骨頭似的攤在被面上。

 算了,回去就回去吧,留在這裡和直接回去差別也不大。若是事情已經成了定數,退婚或者訂婚的,終歸是要有一件的。

 “你師父一定討厭我。”季禎將自己的雙腿放到了江熠的膝頭。雙手枕在自己的後腦杓上,躺著看江熠,“他是不是覺得我壞?”

 江恪怎麽看待季禎的,江熠無法也不想直接告訴季禎。

 但他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江恪說的,“你母親生性放浪,品性不堪……季禎與你母親無異……”

 這一絲回憶讓江熠的腦袋傳來一陣鈍痛,他略一偏頭,露出些不適的表情。

 季禎盯著江熠的臉:“你這是什麽表情?”

 他自己猜測:“是他極討厭我吧?”

 “他沒有,”江熠說不出江恪並不討厭季禎這樣的謊話,因此說到一半只能換個講法,“他只是不了解你。”

 “你不必替他圓了,”季禎聽見江恪果然不喜歡自己,他又來了精神,一下坐起來道,“不喜歡我就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問題就在於……”

 季禎話沒說完,後半句拖了個長長的尾調,目光百轉千回在江熠身上晃蕩。

 直到江熠順著他的心思問:“在於什麽?”

 “當然是在於你到底要幫誰啊。”季禎理所當然地說,“也看你怎麽定位我們之間的角色關系。”

 季禎擔心江熠會讓自己委曲求全,因而當下就打算把話和他掰扯清楚。

 “江重光我先告訴你,你可不要說出什麽讓我懂禮數,改心性的話,我這個人就是這個脾氣和做派了,在你面前的一點點乖,那是因為要你喜歡我,其實我脾氣可大了。”季禎擰著眉頭盯著江熠,“若是不順我心,我會很凶的,從來都只有別人讓我稱心如意,可沒有反過來的,如果你有讓我改脾氣的意思,那咱們在這兒一拍兩散也行,省的日後多些煩惱。”

 “別說什麽一拍兩散的話。”江熠道。

 季禎盯著江熠的臉,不聽這個,江熠隻好繼續往下說。

 “你真當我一點都看不出來你的脾氣嗎?”他臉上有些無奈,若有似無地輕輕歎了一口氣說,“你凶,你裝乖,我都知道。”

 “是嗎?”季禎狐疑地看著江熠,“你不是現在在我面前吹牛吧?”

 季禎本來以為江熠喜歡自己多少有自己裝得好的成分在,此時聽江熠這樣一講,竟然和他裝的功力沒有什麽關系,換個角度,那不就是說他裝得很一般嗎?

 季禎的心裡所想有一半都寫在了臉上,另外一半則直接開口問了出來:“那你就喜歡脾氣不好還嬌氣的人?”

 雖然自己也是有很多可圈可點的好處啦,季禎自認,但就他在外的嬌氣包名聲來說,江熠其實還來不及見識他所有的好處呢。

 江熠被季禎問得忍俊不禁,“我沒有覺得你脾氣不好還嬌氣,我覺得你純真良善,品性很好。”江熠的眼眸似乎能夠看到季禎的心底裡去,一串褒獎之詞說的季禎也忍不住甜甜地笑了。

 “唔……你說得也是沒錯,是我優點之中的一小部分了。”

 “所以我不會讓你改的,你不必改。”江熠說。

 他想了一整晚,既然已經決定過來找季禎說清楚,那也早就想過季禎的脾性和當下仙門不符這點。然而季禎是與自己訂婚,並不是與仙門其他人,江熠也不想季禎改變自己的性格去迎合其他人。

 季禎的性格才是季禎之所以是季禎的重要原因啊。

 “那其他人不喜歡我,因此指責你,你也沒關系嗎?”季禎問江熠,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十分看重,目光炯炯地看著江熠。

 江熠點頭:“沒有關系,而且他們不會的,我會告訴我父親,告訴他們你是一個極好的人。”

 江熠已經想過,此番回去要和江恪表明自己想和季禎在一起的意願。同時也要問清楚自己的母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此外他依然願意承諾江恪,自己會用心修習,並且也會把自己體內有魔氣藏匿的事情和江恪剖白。

 季禎心下已經有滿足了,不管仙門其他人到底會不會相信,江熠這樣說,他便覺得開心了。

 “我還當你是什麽老實人,”季禎傾身去問江熠的嘴角,低聲說,“說起話來卻也是一套一套的。”

 兩個人表明了心跡,都是心情微微起波瀾的時候,季禎附身一吻,江熠也沒有躲,反而抱住季禎有想要將這個親吻加深的念頭。

 季禎偏過頭躲開,笑嘻嘻地說:“不成,我還沒有洗漱。”

 江熠倒不嫌他,還是想親,季禎自己心裡過不去,執拗地搖頭晃腦躲避,一時兩人鬧起來,車廂裡面時不時傳出一聲不知是誰的低笑,大多數時候能夠聽出來是季禎的。

 一直到若華那邊準備好早飯,又來讓季禎洗漱,江熠這才從車裡出來。

 季禎在車裡洗漱完又換了衣服。

 若華從剛才服侍季禎開始就看見季禎嘴角一直帶著笑,半點沒有昨天晚上的不高興的樣子。若華起初沒敢說話,等江熠離開車外,她這才小聲提醒季禎,“爺,您高興什麽呢,是江少主哄了你嗎,他昨天晚上的樣子那樣嚇人,你都忘記啦?”

 若華不說,季禎還真有點忘了。就算想起來,他也將江熠的古怪大多理解成吃醋,雖然吃醋吃成那樣的確不太對勁。

 若華見季禎若有所思的樣子,沒有繼續往下說,她從旁邊拾起一隻小木盒,正是裝著夢大順和小鈴鐺的那個。

 若華打開木盒理了理,將小鈴鐺和夢大順都擺整齊了。

 “若華真好。”夢大順看著若華,語氣有些害羞,“娶妻當娶若華。”

 季禎抬手給了夢大順一個腦瓜崩,“做你的春秋大夢。”

 若華不懂季禎忽然打玉瓶幹嘛,不過她取起小鈴鐺看了看,又搖了搖。

 季禎見狀道:“這鈴鐺不會響啊,你搖了也沒什麽用。”

 若華手上的鈴鐺的確沒有動靜。可若華目光好奇地看著那鈴鐺,語氣不太確定地說:“昨晚上我好像聽見它響了。”

 季禎意外地說:“響了?昨晚什麽時候?”

 若華說:“就是你和江少主在房裡的時候,我走出來聽見的,但是隔得遠,而且只是響了一兩下,我也不太確定這鈴鐺響了沒有。”

 若華說不出完全肯定的答案,季禎轉向夢大順:“大順,你昨天聽見了沒有?”

 夢大順捂著頭,一派受氣包模樣,哼唧著說:“響了兩聲,後面就啞巴了,抖個不停,我看它是壞掉了。”

 竟然的確是響過了。

 結合若華所說的時機點,季禎重新回想起彼時江熠身上微涼的觸感,心中有一絲懷疑。

 江熠離開季禎身邊,是要回去尋找江蘅,同他商量回邊城的事情,他想盡快與江恪當面聯系,甚至不想用書信交流。

 江熠敲開江蘅的房門時,江蘅手上的白色鳥兒正化作一陣飛灰碎落最後消失在半空。

 “師兄,回程吧。”江熠說,話語間忽略了那隻鳥兒的存在痕跡。

 “季禎呢?”江蘅問。

 “他先回宜城。”江熠說。

 師兄弟兩人之間的氛圍因為昨晚有了明顯的變化。

 江蘅搖了搖頭,向江熠傳遞了江恪的意思:“師父說,讓你和季禎一道回邊城,他想見季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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