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劍》大火,段琮之收到了很多電視劇的邀約,但是薛平沒有給他接,好的本子難得,不是什麽時候都有《問劍》這種質量的劇本,可遇不可求。
春節檔段琮之有兩部電影能上,《問劍》也會在電視台繼續播出,明年會是段琮之事業快速上升的一年,不該被浪費在爛片上。
雖然邀約很多,但在薛平的嚴格篩選之下,能送到段琮之面前的都是少數。
他不缺錢,薛平顯然也不指望他掙快錢,廣告的篩選都很嚴格,隻選大牌,之前段琮之拍的化妝單品的短期代言效果還不錯,現在品牌方來談長期合約,並且把代言得范圍也擴大到了一條線。
合同簽得很快,之後段琮之需要配合拍幾支廣告。
除此之外還有一家鋼筆的代言,這家主打商務款,價格相對比較高,前兩年推出了專為女性設計的產品,筆身造型更加優雅纖細,更符合女性審美。
原本請的是一位與他們產品形象極為契合的女明星,但是推廣效果並不好。現在他們想要反其道而行之找一個男明星推廣,要求是手好看,字好看,在這個基礎上要是學歷過得去就更好了。
最後就找到段琮之頭上了。
這個廣告比化妝品好拍多了,簡簡單單大約三十秒的視頻廣告,此外就都是照片形式,同一天簽的,宣得比化妝品要快。
段琮之轉發微博的時候想起之前拜他的粉絲,多加了一句:沒開過光,只能保證出水流暢不漏墨,想考高分靠自己。
他自己玩梗,粉絲也嘻嘻哈哈地轉發,三位數的鋼筆屬於比較精致的文具,但真要說消費不起,那也不至於,廣告發出來當天,官網的銷售量就上去了,之後就是源源不斷的粉絲反饋,是自發推廣良性循環。
薛平把段琮之的代言表格放在他面前:“看出來還缺什麽了嗎?”
“吃的穿的?”
“……”
薛平想的是奢侈品,但是想想在少爺眼裡可能也沒有什麽奢侈品的概念,直接明說:“大牌奢侈品。”
之前鋼筆的代言商給段琮之送過來不少筆,現在辦公室都換成了他們家的筆,薛平用慣了一塊錢一支的中性筆,拿筆在紙上敲了兩下,鋼筆甩出來了幾個黑點子。
他抽過一張紙,若無其事地擦了,一邊擦一邊說:“下個月是電視節,現在入圍名單還沒出來,不出意外的話《問劍》肯定是可以入圍的,拿不拿獎後面再說,紅毯走一遭肯定沒問題。”
“到時候你注意一下服裝,如果可以,穿K牌的衣服,沒有的話我這邊給你準備,不過只能是租的。”
K牌,段琮之有點印象,秦恪穿過幾次這家的衣服,段琮之很喜歡他們的家的休閑西裝,嗯,看秦恪穿。
他跟秦恪的穿衣風格完全不一樣,秦恪常穿的,怎麽都不太可能跟他的形象契合。
“不是說奢侈品代言都是看形象的嗎?”
薛平給他解釋:“他們家有青年的線,主推‘第一套西裝’,價格相對來說低一點,一套下來小四位數,如果能拿下,是個不錯的起點,跟你形象也契合。”
段琮之沒想到還能這樣,他還真以為,這種代言要不是品牌接觸明星,要不是明星接觸品牌,沒想到還能先穿他們家的衣服。
段琮之和秦恪住在蘭汀之後,這裡的衣櫃也會按時更新,不過這邊空間有限,送來的不多,段琮之找了找,這個月送來的沒有K牌。
紅毯上,穿得多個性都行,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穿拖鞋走紅毯的導演也不是沒有過,但只要穿了大牌,一定會被拿出來比較分析,穿了過季的衣服能被人笑半年。
銀河電視節在十一月,現在訂也來得及。
看薛平的意思,也是傾向於他自己去搞定,奢侈品說白了就是要錢的,秦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薛平說的這個牌子,段琮之想到一個人,段琮之成年的禮服是他設計的,他曾經來過秦家,但也就那麽一次,不是他設計的衣服不行,是他人不行。
嗯,秦恪認為的人不行。
他喜歡段琮之的身體,他說段琮之比斷臂維納斯還要美麗,曾經請求段琮之脫了上衣當他的模特,然後他被秦恪請走了,就再也沒有然後了。
雖然當時沒有交換聯系方式,但是要請他也不是很難,兩天之後段琮之就收到了克裡斯的電話。
“寶貝,你跟那個木頭在一起了嗎?”
“……”
段琮之要求的是一套情侶裝,克裡斯當初對於秦恪請他離開的事怨念頗深,但他知道段琮之喜歡秦恪,說完這一句也還是對他說了恭喜。
“你放心,我一定為你製作一套讓人驚豔的禮服。”
段琮之聽他語氣不太對,強調了一遍,他只是要走一個紅毯,不是要結婚。
克裡斯很快改口:“你一定是紅毯上最美麗的人。”
段琮之定的是情侶裝,克裡斯卻全程沒有提秦恪,因為他跟秦恪有“舊怨”,更因為秦恪的衣服,可以發揮的空間不大,稍稍出格一點根本送不到他跟前。
克裡斯說他是“裝在套子裡的人”。
段琮之一直到電視節前三天才拿到禮服,前期尺寸量得細,禮服非常合身,就是西裝裡面的襯衫,從肩到背大半個是鏤空的,男明星少有這麽穿的。
段琮之轉身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他身材好,雖然身量高,但並不會給人粗苯的感覺,肌肉線條流暢漂亮,透過半透明的紗層,依稀可以看見優雅精致的蝴蝶骨。
他沒有穿外套,直接走出衣帽間,秦恪看著他背部大片的鏤空,眼神晦暗不明:“頒獎典禮在室外。”
段琮之看他那神情也知道不止是這個緣故,走過去親親他的嘴角:“還有西裝外套。”他看著秦恪意有所指,“襯衫隻給你看。”
秦恪沒有說話,段琮之又貼著他的耳朵問了一句:“好不好呀,秦總?”
“……好。”
段琮之一下就趴在他肩上笑了:“你會不會想我?那你可要小心一點不要被人發現了,萬一被人知道秦總表面一本正經的,其實在想透明的襯衫,就不好了。”
秦恪抬手,覆在他的後頸上,輕輕捏了一下,段琮之隻覺得渾身過了電,差點站不穩。看秦恪的眼神,他毫不懷疑他再多說兩句,他這身可能剛到的禮服可能就要重新熨燙。
電視節不在龍城,在花城,頒獎典禮在晚上,上午的航班過去就行,出發前一天段琮之才知道,秦恪也要一起去,秦氏也是電視節的讚助商之一,秦總想要過去當然沒有問題。
花城是林家的祖地,十一月龍城氣候已經微涼,花城還看不到半點秋天的顏色,太陽落山之後才能感受到一絲涼意。
許多女明星還穿著露肩的禮服,《問劍》的女主也是,他們一個劇組一起走的,下了台,胡旭澤看了一眼女主,用胳膊杵杵段琮之:“給你一個彰顯紳士風度的機會。”
段琮之順著他的視線一看就明白他在說什麽,有點無奈:“我脫了跟她沒區別。”
胡旭澤:“???”
他摩挲著下巴盯著段琮之看了一會兒,似乎在說: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沒過一會兒,他又有點好奇:“看看?”
“……”
段琮之沒理他,叫周泉送了一塊薄毯進來給女主。
銀河電視節是兩年一次,星雲也有入圍的劇,林渝也來了。
林渝告訴段琮之,林涵舅舅那邊出了一點問題,他畢竟是星雲的人,不好動手:“你如果有想法可以運作一下。”
他大致給段琮之講了講。
林涵沒有什麽競爭力,林家除了林渝沒什麽人把他看在眼裡,林渝也沒拿他當對手,不過是因為他在公司很礙眼。
因此他這個舅舅,大家雖然知道,他沒刻意去做過什麽,不值得浪費精力。
他舅舅叫任明發,涉嫌強奸一個醉酒的女生。
那女生失戀,在酒吧喝醉酒,然後被他帶走,他的說法是,女孩是自己願意跟他走的,查看監控也確實可以看到他沒有做什麽強迫性的動作。
他跟那個女生說了幾句,女生就自己站起來了,走得不太穩,是他攙著走的,然後他們就去了酒店。
看酒店的監控,女孩也沒有什麽反抗的動作,一直跟他進了房間。
女孩第二天醒來就報警了,她的說法是她喝醉了,根本沒有昨晚的記憶,任明發有恃無恐:“那個酒吧就是大家約出來玩的,她一個女人,我說兩句就跟我走了,我當然也以為……警察同志,成年人你情我願,這連嫖娼都算不上吧?”
雙方都沒有給出什麽實質性的證據,最後任明發表示,安全措施也做了,要錢可以明說,這個虧他吃了,評價女生,又不是第一次了,裝什麽?
社會輿論總是對女性更加嚴苛,這件事最後他們是私了的。
段琮之聽得直皺眉,不論事實如何,他不是很想利用這種事,雖然爆出來了一定程度上會對林涵有影響,但是對他並不構成致命打擊。
而女孩,如果她真的不是自願,不是為了錢,故意仙人跳,這無異於二次傷害。
林渝看他表情就明白他的意思,沒有再多說這件事,轉而告訴他:“林涵的舅舅,早年是個街頭大哥,後來跟林涵一起開了公司,靠著林家運轉的。”
任明發今年四十,原本叫任宏發,為了討好“姐夫”林宏,連名字都改了。
林涵說白了,其實是有點懦弱怕事不願意承擔責任,任明發卻市儈貪財膽大妄為,從他下手說不定真的能查出點東西。段琮之沒忘,他上輩子是怎麽出的事,兩撥人,一個直接向他揮刀,另一個暗殺。
揮刀的那個跟開玩笑似的,倒是很符合這種街頭混混的行事風格……
段琮之跟林渝說了幾句就回到自己的座位,這裡鏡頭太多,要不然被人拍到了,可能明天的熱搜就是他要跳槽了。
當年四姓涉及的產業非常多,能投資的項目幾乎都投了個遍,銀河電視節的讚助方還有林家。
秦恪是第一次來,銀河電視節在花城,一般都是林家的坐上首。但秦恪來了,理所當然地坐在首位,林渙把位置讓給他了,自己恭恭敬敬坐在另一邊。
他長相斯文秀氣,頭髮微長落在耳後,看上去溫和有禮,垂著眼,眼神卻十分陰鬱,林涵那個廢物,讓他壓著段琮之別出頭,他都做不到。
秦恪現在能為段琮之來參加頒獎典禮,將來呢?林宏不會讓自己的血脈流落在外,段琮之一旦被認回林家,又有秦家在背後,他們還爭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後面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