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妖妖嬈嬈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屋子裡的氣氛讓那慢悠悠的身影猛然一僵。她的美眸流轉,視線從包谷、雪清、清瀠身上依次掠過,這才又慢騰騰的抬步邁進廳中,問:“不是說借帝器麽?這是怎麽了?”她大大咧咧地往正位上一坐,下巴朝清瀠一點,問:“你怎麽跪這了?”
清瀠扭頭看著這變成胸挺屁股翹又妖又媚風情萬種的雪無冥,那一聲雪叔叔怎麽也叫不出口。她被師傅罰跪在這,總不能告師傅的狀吧?清瀠的嘴巴噘得高高的,滿臉不樂意地看了眼包谷,又繼續低著腦袋。
雪無冥挑眼看了眼包谷,心道:“這不是來借帝器麽?怎麽管教起徒弟來了?”不過師傅管教徒弟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她自然不好說什麽。她將視線落在雪清身上,問:“借不借帝器,你還需要問我?”
雪清說道:“天狐皇族能抗住仙帝的帝器,除了萬物真靈鼎就只有乾坤神扇,但乾坤神扇中若沒您的鎮壓法訣是不敢擅自動用的。”
雪無冥聽到雪清說要把她的那柄扇子借給包谷,驚得噌地一下子跳起來,叫道:“什麽?借我的乾坤扇出去?”她抬起手指著雪清連叫好幾聲:“你你你……”把臉湊到雪清的跟前,道:“你還真是崽賣爺田不心疼呐你!那把扇子是老娘第二件本命法器,你說借就借呐!”
雪清輕輕地吐出句:“四百支大羅赤金戰艦群。”
雪無冥愣了下,然後眼睛一亮,問:“真的?”
雪清又朝桌子上放著的那儲物臂環輕點一下,道:“再加百座寶庫。”
雪無冥抬手一揚,將那儲物臂環拘在掌中,神念往裡探查過後。她那雙漂亮的美眸滴溜溜的轉了圈,湊到包谷的跟前挑了挑眉,道:“那我欠你的債……”
包谷非常識相地說了句:“一筆勾消。”
雪無冥將儲物臂環賣朝雪清的懷裡一扔,大手一揮,剛想說成交,忽然意念一轉,問:“什麽時候還呐?”
包谷說:“站穩腳根,有自保之力時即刻歸還。”
雪無冥問:“那若是丟了呢?”
包谷想說:“我賠!”可她賠不起啊。她能說保證不丟?她用來鎮守主艦,她又不能時刻在主艦上鎮著!就算主艦上有大陣相護,她就能保證她布的陣沒有誰能破?上界人才輩出,誰能保證自己的陣不被人破?
雪無冥見這就把包谷為難到了,她哧笑一聲:“出息!”她親手祭煉的用了四十多萬年的帝器,與她的氣機相連,只要沒落到隔絕天機的地方,她的心念一動就能召回來。怕丟?誰敢偷這乾坤神扇,沒鎮壓法訣,弄不死他!
雪無冥將法訣烙進一塊玉牌中扔給包谷,徑直走了。
雪清將那放在她隨身帶的須彌寶界中的祖廟裡供奉著的乾坤神扇取出來,交給包谷。
乾坤神扇被一個尺余長的刻滿封印符籙的寶盒裝著,入手極沉,比妖皇棺重了不止幾倍。
包谷將乾坤神扇收進超大儲物袋中,又小心地收好雪無冥給她的烙有法訣的玉牌。她扭頭看向跪在地上的清瀠身上,一時間不知該拿清瀠怎麽是好。若是旁人,她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痛下殺手,可清瀠是她的徒弟,清瀠犯錯,是她這個當師傅的沒教好。她對清瀠說道:“清瀠,你起來吧。”
清瀠慢騰騰地站了起來,低著腦袋,看著自己的鞋尖。
雪清對包谷說道:“回吧,不必擔心我。”
包谷“嗯”了聲,說:“那我告辭了。”她的心裡格外難受。因為她得到師傅的傳承,又受師傅的執念影響,她身上多少會留下些師傅的氣息和影子,她的出現總是會勾起師母的傷心事。她覺得自己還是少出現在師母面前一些的好,至少不會讓師母“賭物思人”。她苦笑一聲,道:“師母,我以後若是有事找您,我讓師姐過來。”
雪清輕輕點了點頭,道:“好。”
清瀠抬起頭,視線在她師傅和壞壞小狐狸之間來回打轉。她總覺得她倆之間的氣氛有點怪,壞壞小狐狸待她師傅和別人有點不一樣。平時壞壞小狐狸對著她時,總是眼裡藏笑一肚子壞水的樣子,對她師傅就……又柔又和氣,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哪像對著她呀,那聲調拖得長長的帶著壞壞的意味,讓人忍不住想打她!
包谷躬身朝雪清行了一禮,跟在雪清喚來送她離開的侍婢身後離開了。
清瀠站在那目送她師傅離開,一直待包谷走遠了,她才扭頭朝雪清看去,然後見到雪清出神地站在門口望著她師傅離開的方向,那神情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她抬指輕輕戳了戳雪清的胳膊,說:“哎,壞壞小狐狸,你不開心啊?”她說道:“我被師傅訓了,還被罰跪,還被打了,她還都想要殺我了,我都沒有不開心。她給你出頭,你還不開心?”事實上她不開心,不過壞壞小狐狸好像比她更不開心,這麽一對比,她就發現自己的心情好點了。
雪清的眸光幽幽的隱約有淚光浮現,她扭頭看向清瀠,嘴角扯出一縷笑意,問:“那你以後還打我嗎?”
清瀠一本正經地說:“打!”
雪清默然無語地看了眼清瀠,沉沉地歎了口氣,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她單手撐著額頭,有氣無力地說:“清瀠,你自己玩去,我現在不想理你。”
清瀠蹦到雪清支著胳膊的茶桌上坐下,低頭看著雪清,說:“我師傅都為你打我了,你還不想理我?你不覺得你應該安慰我賠償我嗎?”
雪清摸出一瓶仙丹放在桌子上。
清瀠從桌子上蹦下來,坐在雪清的旁邊趴在桌子上看著雪清,說:“壞壞小狐狸,你和我師傅怪怪的,你對她跟對別人不一樣。你剛才還撲她懷裡哭來著。為什麽呀?”
雪清默默地看了眼清瀠,實在沒心情說話。
清瀠又戳了戳雪清的胳膊,不依不饒。她實在很好奇啊!她對著雪清的胳膊連戳好幾下都沒見到雪清有反應,一抬眼便發現雪清在發呆,壓根兒沒搭理她。清瀠頓時心頭一煩,不滿地皺眉叫道:“壞壞小狐狸!”
雪清起身朝外走去。她剛邁開步子,那大門便“砰”地一聲關上,不僅門關了,連窗都關了。雪清的香肩輕顫,她緊握住拳,低聲道:“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行嗎?”
清瀠嘟起嘴,氣呼呼地帶著委屈地叫道:“你對師傅比對我好。”她坐在那,氣憤地叫道:“我師傅對你也比對我好!她剛才對我是真的動了殺心!她要殺我!”想到這,她就是一通委屈,又很生氣!她想起來,祭出煉天鼎,一步衝到雪清的跟前,輪起鼎就要朝雪清砸去。
雪清見到清瀠掄起鼎砸過來,下意識地閉上眼側開頭,卻即不閃也不躲。
清瀠掄起鼎,卻見到雪清眼角淌出兩行淚,她那揮到一半的動作生生地收住。清瀠氣憤地叫道:“爹爹沒了,樹爺爺和師傅就是我最親的人,她……她卻因為你要殺我。”
雪清無力地往後退了幾步,她靠在門上,低聲說:“要殺你的人不是你師傅,是……玄天。包谷遇到玄天的時候,他還有一縷神魂未散,被玄天選中。包谷融器的時候,玄天劍裡還有劍魂,還有玄天的一縷意識執念在,當你們從蠻荒界回來時,玄天那縷執念消散時差點奪了包谷的心神意志……那縷執念烙在包谷的意識神魂中成了包谷的執念……他要護我周全,哪怕是死了,也要護我周全,不讓我受一絲一毫的委屈……”她頓了頓,說:“你師傅包谷……可憐傻氣得讓人心疼,我……和玄天都對不起她……”她顫聲道:“玄天……他烙在你師傅神魂中的那縷執念對她的神魂有著極大的損傷……包谷,其實一直都知道,只是她覺得她有今天是因為得到玄天的傳承,得玄天和我的庇護,她想報恩,她覺得這些是她得到玄天傳承應該承擔的,她覺得她作為弟子該達成師傅的遺願……”
清瀠被雪清的話驚得張大嘴“啊”了一聲。
“我的壽元原本已經耗盡,是包谷通過你師傅從妖聖那得到的涅槃丹讓我涅槃重生才能重活一世,才能活到等到月兒回來,月兒淪落在外淪為花魁,是她找回來的;靈兒,出生後受了重傷只有築基期的修為,失去父母庇護的她是跟著包谷和玉宓長大的……老祖宗附在殘魂在妖皇棺中,還是得到包谷用妖皇棺滅殺的仙域眾仙家的血食,又從包谷那得到祖龍機緣又偷了包谷存在須彌寶界中的涅槃丹才死而複生的……”雪清一字一句地說道:“天狐皇族能重新崛起,靠的是包谷……沒她,我連重返上界的破界域門都建不起來。天狐皇族復仇,包谷所動用的財力是你想象不到的,若她把花在天狐皇族的資源用在自己身上,足夠她在仙域站穩腳根,她更不用陷在如今這舉步維限的困境。”包谷對她師傅玄天仁至義盡,可玄天卻因為我暗算了她。
清瀠歪著腦袋想著雪清說的話。她師傅的天狐皇族還有戰王族的事,她一向是一知半解,也沒在意過,如今聽到雪清這麽說,好像明白了幾分。她皺起眉頭,想了想,好像明白了點什麽,又好像不太明白。不過有一點,她算是明白了,她師傅沒有想殺她,但是如果她繼續打壞壞小狐狸,她師傅說不定就會控制不住殺了她。融器融了玄天的意識?清瀠想起她爹爹當年評點仙域各家強大的修行法門時好像提到過戰王族的功法,大概是說了句……原話她記不清得了,意思就是很厲害,算得上仙域最強大的功法之一,就是有點不好,融器時要先將其魂識印記和氣機都抹滅掉,不然就有反噬的危險,還有說……
清瀠撓頭,又敲了敲腦袋!還有說什麽來著,怎麽記不得了!她忽然想到她師傅現在的樣子,又豁然一醒,叫道:“對!爹爹說融來融去當心融得不是自己!”
雪清:“……”她愣愣地看著清瀠,心道:“沒頭沒腦地蹦出這麽一句話,你想到哪裡去了?”剛才還在那揪住包谷要殺她、她對包谷比對她好不放,這會兒不知道又想什麽事上去了!
清瀠驕傲地一挑下巴,道:“還是我聰明,我融煉天鼎時煉天鼎裡的器魂是我自己鑄的。”
雪清:“……”她對著清瀠這呆子,滿心無力。
清瀠見到雪清背靠在門上愕然地看著自己,那微微半張泛著瑩瑩光彩的唇格外好看,讓人特別想啃一口。她腦子冒起這念頭,鬼使神差地就湊了上去張嘴咬在了雪清的唇瓣上。
雪清毫不防備之下被清瀠一口咬住下唇痛得她發出“啊”地一聲痛呼,想都沒想,一記耳光就甩了過去。
“啪”地一聲脆響,打得清瀠的臉頰火辣辣地痛,扇得清瀠的臉都歪了過去。
雪清抬起左手捂住被咬得鑽心的疼的下唇,再一看手掌上沾著血,氣得她渾身發抖。
清瀠捂住被打疼的臉,又氣又怒又委屈地叫道:“你幹嘛打我?我都沒打你!哎……哎呀,你出血了!”再一看雪清的唇上還有牙齒印呢,嚇得頓時把身子一縮,弱弱地說:“要……要……要不然……你……你……咬……咬回來……”她見壞壞小狐狸氣壞了,渾身都在顫,趕緊摸出一瓶起死回生丹倒出幾顆在掌中,喂向壞壞小狐狸的嘴邊,說:“我只是想輕輕啃一下,沒想咬出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