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谷愣了下才明白過來估計清瀠和雪無冥他們一個看法,不齒仙域為人,不願和仙域共處。她深深地睇了眼清瀠,心道:“你聰明,遇到混沌遺界怪物時你扛得住或跑得掉?”她又朝剛才提議讓清瀠煉定位仙寶的仙家看去,道:“此次仙域遭遇滅世大難,非一人一家之力能應對,唯有眾志成城方才能從這絕境中掙得一線生機。讓清瀠來煉器定位仙寶未嘗不可,但以她的戰力能做的事比讓她去煉器有用得多。我們現在最缺的不是煉器師,而是巔峰戰力,帝者不出,半步帝者便是當今的最強戰力了。”
師徒倆一唱一和,有仙家知難而退,默不作聲。
剛才出言的仙家繼續道:“煉製能夠在混沌迷霧中定位的混元仙寶,非尋常煉器大師能夠任勝任。”至少得是準帝境的仙寶,清瀠公主半帝的實力,你不出手煉製這仙寶,別人也沒那實力煉製呀。
包谷又豈能聽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她說道:“待老茶……太虛神君探路回來,由他親自指點煉製,想必不會有多大難處,我想仙域這麽大,相信有很多煉器大師不願錯過被太虛神君親自指點的機會。”
那仙家聽到“太虛神君”四個字,不由得露出恭敬的神情,問:“這是太虛神君的意思?”若能得他指點,這簡直就是天大的造化!能得他指點煉製出在混沌迷霧中定位的仙寶,無論是煉器術還是對天道法則的領悟都有極大的提升!他思量至此,心頭直發熱,又擔心這是包谷擅作主張。
這是太虛神樹走後包谷根據探測到的仙域情況做出的決定,太虛神樹壓根兒不知道這事,又怎麽可能是他的意思?包谷見到那仙家以及在場諸多仙家看著自己的火熱眼神,知道老茶樹雖然瘋瘋癲癲的各種不靠譜,但在仙域的名頭卻是相當好用的。即使她要借用太虛神君的名頭,也不會說謊忽悠,把老茶樹不知道的事往他頭上扣。她說道:“此事攸關仙域生存,老茶……太虛神君回來我自會與他說。”
敢情太虛神君還不知道這事啊!那仙家的眼神又變了,心頭又涼了半截。他遲疑地問道:“若是神君不答應,又有誰來當此重任?”堅決地不見兔子不撒鷹!
包谷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些什麽,她說道:“若是太虛神……神君不答應,你來找我。”她的話音一頓,又道:“請在座諸位先把煉製混元仙寶所需的相應煉材以及煉器造詣不俗的煉器師都安排妥當,盡快啟動。”
在場的仙家雖有疑慮,仍舊點頭應下。包谷來到上界後乾的這些事實在讓人刮目相看;她對太虛神君有救命之恩,傳聞她更是拿太虛神君的冠頂葉當茶喝,請神君出面幫點什麽忙想必神君不會拒絕;再有就是包谷這篤定的態度讓他們覺得或許包谷可以值得相信。即使包谷說大話忽悠,傷的是包谷的臉面和威信,而他們並沒有什麽損失。
包谷見眾人應下,便又說道:“其實我此次過來,最重要的還是將十三帝族冒著生命危險探來的消息告知大家,讓大家盡早做好防備。畢竟我們現在所在地方就在混沌遺界與仙域交界的空間裂縫入,進入仙域的混沌遺界怪物幾乎都是從這裡進來的,在這裡,我們極有可能再次遭遇混沌遺界的怪物。從剛才混沌遺界的怪物吞噬城池來看,它們是會撲食仙域生靈的。那樣的攻擊力度之下,若無防備,極有可能被瞬間全滅。”
在場的人都看過剛才的影像,知道包谷這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待聽到包谷說這是在混沌遺界與仙域的空間裂縫交匯處,許多仙家駭得臉色都變了。
有仙家激動地站起身,說道:“既然此地如此危險,我們何不趕緊離開此地再作打算。”
包谷轉動投影仙寶將那艘失蹤的千丈級指揮艦消失前後的情形調出來,當眾重現了一次它失蹤的情形,說:“如果沒有先探清楚路,我們冒然離開極有可能會和這艘指揮艦一樣。在這艘指揮艦失蹤後我立即派人去查了,指揮艦上的所有人在指揮艦消失時就已經全部遇難。”她頓了下,說:“不過,如這位仙長所說,這地方確實不是久留之地,所以還請大家做好隨時離開的準備,等太虛神樹探清楚路,我們立即開拔離開。”
包谷帶來的這些是十三帝族的包谷的麾下用命探回來的攸關生死的重要消息,事關生死,在場的各個勢力的執事人都忙了起來,當即把消息傳給自己所屬勢力的重要人物做好防禦措施和跟隨包谷的王城級別戰艦遷離的準備。
若說之前包谷給仙域的印象是勾結妖域、殺孽滔天窮凶極惡,隨著茲武帝族及三十六部王族坑殺太虛神君和混元大帝的鑄下仙域滅世浩劫的慘禍的揭露,與太虛神君、十三帝族站在同一戰線的包谷給人的印象就有了極大的改觀。如今在這滅世慘禍之下,勾結妖域的包谷卻把妖域的護界神寶借來庇護他們,又與十三帝族冒死進入混沌迷霧救人和探路,再將得到的消息無償提供給他們,這些帶給仙域各路勢力不小的憾動,亦讓他們對包谷抱有戒備和疑慮消除許多。
仙域各勢力忙著防備來自混沌遺界的強大生靈,包谷當然也不可能什麽都不做。她最怕的就是玉宓有個萬一,因此在見過各路勢力的人把該告知、該提醒的事說完就直接回了主艦找到玉宓。她吩咐主控室中的法陣師在派遣出去的帝族遇到危險時及時做好接應,然後拉著玉宓回了寢宮。
包谷取出天狐妖皇的乾坤神扇擱在玉宓的手中。
乾坤神扇是雪無冥從混沌遺界中以神骨為扇骨融入諸多神寶煉成,扇子中又連精血帶神魂地封印了難以數計的強大生靈,其重量和它看起來的大小遠不成比例。乾坤神扇極沉,玉宓又毫無準備,乾坤神扇落在她的手中就往地上掉去,幸好包谷及時一把撈住。
玉宓震驚地看向包谷,道:“你這是?”她哪能不明白包谷是要做什麽。她說道:“這是天狐老祖宗借給你的,你交給我不妥,且這乾坤神扇的煞氣太重,等階又太高,以我的修為不僅動用不了它,還會被煞氣所侵影響心境。”
包谷面色沉凝地說道:“師姐,我都不知道我們將會面對什麽樣的危險,你有乾坤神扇在手,多少會有點自保之力。雪無冥傳過我操控乾坤神扇的法門,我將它傳給你。你體內有我渡給你的破獄血蓮的神性力量,好好利用起來,這對你有極大的提升。就目前來說,乾坤神扇鎮艦已經不夠用,放在我手裡只能閑著,交給你還能讓它繼續發揮點作用。”她怕玉宓還不收,又說:“烙刻在乾坤神扇中的法則烙印算是仙域最頂級的大道烙印了,你若能領悟,對你的修行也有極大的助益。”
玉宓見包谷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且她確實急需強大起來,便不再推辭。
包谷把雪無冥傳她使用乾坤神扇的法門交給玉宓,她怕玉宓有不懂的地方,又仔仔細細地解說反覆演示。
通常來說,就算是王境強者催動帝器頂多也只能發揮其兩三成力量,若是要發揮出帝器的全部實力,至少要有王境或半步帝境再將其煉化成本命法寶方可。
以玉宓目前的實力來說相差實在太遠,她這境界是無法摧動帝器的,若非乾坤神扇的力量被包谷封住,僅帝器波動就讓玉宓無法靠近。好在玉宓的悟性不差,又有包谷渡給她的破獄血蓮的神性力量以及常年飲用品悟虯龍悟道聖茶樹的機緣,她對天道法則上的領悟遠超同境界仙家,在有包谷從旁相助的情況下花了大半天時間便能將帝器握在手中,雖說連扇子都打不開,更施展不出半點神通,但至少能夠自如地將乾坤神扇握在手中以及動用乾坤神扇護住自己。
玉宓想起包谷剛飛升上界時就扛著天狐妖皇的帝棺滿仙域跑,又曾動用乾坤神扇中的血獄世界對仙域大軍相抗,而自己動用帝扇卻如此費力,當下心念一動,將帝扇遞給包谷,說:“你把扇子打開給我看看。”
包谷不明所以,她接過乾坤神扇毫不費力地便將它展開,將那烙刻有血海、各種各樣強大生靈圖形的扇面展露開來。她打量兩眼扇面,略作思量,說:“師姐,你的修行不夠,若是解開扇面封印恐怕會駕馭不住。不過若是不解開封印將裡面的東西放出來,而是把外面的東西收進去,倒是可以作為出奇不意的暗器使。”她說完,又把扇子遞給了玉宓。
玉宓默默地接過扇子,無語地瞥了眼包谷。同門師姐妹,包谷還是她領進師門的,結果到現在她倆的差距就已經大到她都快忘塵莫及的地步。相比之下,來到上界這麽些年,包谷把她護得很好,她的日子過得太過平坦,才使得她倆的差距越來越大。她不是甘於寧靜平凡的人,如今看到她和包谷之間越來越遠的差距,骨子裡的那份爭強好勝又湧現起來。她握住乾坤神扇輕輕晃了晃,說:“好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得琢磨琢磨這扇子怎麽用。”她是不敢解開血獄世界的封印的,但不影響她參悟烙刻在上面的天道法則。
包谷惦記著外面的情況,對玉宓說了句“我先忙去了”便去往主控法陣室。她踏進法陣室見到包念回坐在主位上面沉如水,主控法陣室中的氣氛格外沉重。她問道:“出什麽事了?什麽情況?”
包念回起身向包谷見過禮,操控仙寶將投影大陣探到的情形再次顯現出來,她說道:“派了十艘戰艦出去,目前只剩下了六艘,我已經讓他們都撤了回來,十三帝族折損不起人手,我們也折損不起指揮艦。”
包谷朝法陣投影看去,發現她走之後,又有一艘指揮艦進入傳送通道後消失,還有一艘則是從傳送通道出來時直接撞到了一座宛若山嶽般通體土黃色的怪物身上,戰艦當場就炸了;再有一艘則是空中劈下一道宛若巨龍般的閃電,電芒落下,那法陣投影便斷了……
縱然包谷心裡有準備,面對這樣的傷亡和危險,心情亦變得格外沉重。
包念回朱唇微顫,弱弱地喚了聲“師傅”,看向包谷的眸光中帶著驚悸和不安。她不知道他們面對這些危險能否活得下去!
包谷看出包念回的疑慮,說道:“與天爭命,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包念回的嘴唇顫了顫,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其實有點怕,怕自己就這樣死了,她曾以為自己還可以活很久,久到有足夠的時間去放下對司若的感情。可是此刻她感到死亡離自己如此的近,近到她覺得若是自己在下一刻死去一定會有遺憾。她突然有點想告訴師傅她喜歡司若,她想告訴司若自己喜歡她,可是她又說不出口。師傅要應對的事情已經足夠多,她不能讓師傅再為她操心;她告訴司若她喜歡她又怎麽樣,她介意司若迎娶的那些后宮……她要的一雙一世一對人,司若給不了。
包谷瞥見包念回的神情有異,心頭微動,問:“有事?”她說完,又將視線落法陣投影上朝主艦外探去。此刻的主艦外已被大型飛行仙寶所佔聚,幾乎看不到單獨駕馭飛行仙寶停在外的仙家。
包念回搖了搖頭,說:“沒事。”
包谷回頭看向包念回,說:“有事就說,你不嫌憋得慌?”
包念回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跺了跺腳,說:“沒事。”她又道:“生死由命,福貴在天,是生是死順其自然吧。”
包谷上下掃了眼包念回,說:“你不是有清瀠給你的神金戰甲麽?拿去找清瀠讓她再幫你鑄煉鑄煉,遇到危險時也多幾分保障。”
包念回應了聲:“好。”說了句:“那弟子先行告退。”兩步躥上傳送法陣,離開了。
探路接人的指揮艦都回來了,包谷不用再坐鎮主艦接應,她想起主艦的艦尾受損,不知道工事堂的人補得怎麽樣了。艦尾的艦壁都刮沒了,得重新鑄煉大羅赤金壁融鑄上去,受損的法陣也得補上。
主艦是她在仙域立足的根本,不容有失。包谷趁現在有點空閑,先去艦尾查看了下,發現艦壁還沒補上,她便又去排查主艦的大陣,發現許多地方都出現損毀的情況,又是一通修補。待她把主艦其他地方修補好以後,艦尾受損的艦壁也補好了,包谷又去把艦尾的外壁以及艦艙都又布上了法陣。如果不是手上的大羅赤金已經不太多,主艦再全艦加厚一層大羅赤金壁增加的重量會造成出現諸多問題,她真想再多添一層大羅赤金壁。
包谷剛把主艦的大陣補全,還沒來得及歇口氣,忽然感到一股強大的帝氣波動從千裡之外爆發開來!從那氣息的波動震蕩,不是清瀠的煉天鼎是什麽!她幾乎在感覺到波動出現的瞬間就將神念探了出去——然後一口冷氣抽進肚子裡就忘了呼出來!
這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一群約有十丈戰艦大小、色彩斑斕長得像雞卻只有一條腿、額頭位置處長著一隻比例格外大幾乎佔據了整個額頭的眼睛的怪物衝進了主艦下方的仙域飛行仙寶群中,伸長脖子跟雞吃蟲似的一口一個地把飛行仙寶上的仙家叼起來吞下去。
這些獨腳怪雞比起包谷之前見到的來自混沌遺界的強大生靈堪稱袖珍,可架不住來了一群啊,整整五十多隻!那尖銳的嘴輕易地啄開飛行仙寶,跟啄木鳥用嘴往樹洞裡掏蟲子似的把仙家給啄了出來吞噬了!有仙家嚇得衝出飛行仙寶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仙家逃的快得宛若幻影,可那些獨腳怪雞卻是脖子一伸一縮就把人給叼住,然後吃了!
那煉天鼎的帝器波動就是清瀠在一隻獨腳怪雞朝她叼來時把煉天鼎砸了過去堵住了雞口,她連滾帶爬瞬息千裡地跑到了包谷的身邊,嚇得臉色慘白,雙手擱在嘴邊,雙腿直哆嗦,兩眼發直地看著那堵在獨腳怪雞的嘴裡的煉天鼎……
煉天鼎塞在那獨腳怪雞的嘴裡,它咽不下去吐不出來,不斷地甩腦子,然後又亂躥亂蹦……
整個主艦下方的飛行仙寶群真就全炸了窩……
反應過來的眾仙家以法陣、仙寶朝著這群獨腳怪雞轟過去,然而,所有的轟擊力量落在獨腳怪雞身上時都被覆在它們身上的一層淡淡的散發著混元能量的防禦能量給擋住了,那一團團仙寶、法陣爆發出來的轟擊波動甚至都能被那防禦能量給吞噬掉,王境仙寶轟上去炸開的光芒還沒蠟燭的火苗子來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