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在收到消息後,馬上派出精於風水造詣的法陣師前去。讓法陣師先布下法陣將血河封住,防止血河出現變故又生出彌天大禍。
妖聖收到玉宓以傳音玉符傳來的消息後,沉吟良久,問道:“砍幫有多少人在那邊?”
玉宓回道:“砍幫有十萬大軍、一百萬散修在這邊,右使狂魔坐鎮,另外還有兩名洞玄期的客卿。”
妖聖說道:“力量不夠。你找個僻靜的地方,我再和你說。”
玉宓回到供她休息和逃命的戰艦上,將侍婢隨從都遣退下去,又布了個隔絕窺探的法陣,再以傳音玉符與妖聖聯系。
妖聖問道:“多寶靈猴跟你在一起嗎?”
玉宓應道:“你知道小猴子是猴性子,閑不住的,成天到處跑。不過它沒跑遠,能隨時叫回來。”
妖聖說道:“那是隻風水陣法造詣極高的猴仙,你若是問它,它一定會告訴你荒古山脈有什麽。我估計這陣子它已經把荒古山脈摸得門兒清。”
玉宓悶悶地說道:“聖姨,您知道我沒包谷聰明,在風水陣法一道上更是連半桶水都算不上,您就別和我打啞謎了。”
妖聖想起包谷不由得暗歎口氣。她說道:“魃是以死物誕生出一縷生機而生,修行的路子是以無盡死氣養活氣。荒古山脈聚九大龍脈的風水大勢是天下首屈一指的風水寶地,魃不可能不用。魃之所以脫困後還守在荒古山脈佔據荒古山脈為老巢應該是這個原因。”
玉宓還是有點不明白地問道:“然後呢?這九條倒流的龍脈有什麽說法?”
妖聖問:“你沒發現九條血河都是往同一個方向流的嗎?”
玉宓“呃”了聲,說:“我只看過一條血河就和你聯系了。”她的心念一動,沉聲問道:“聖姨是說九條血河匯聚到一起……”玉宓想到一條血河裡的地煞死氣就已是如此濃鬱,若是九條血河聚在一起,又佔了九龍升仙局的風水大勢,那簡直就是大凶中的大凶,天下首屈一指的大凶。她嚇得倒抽一口冷氣,眉頭緊蹙。她問道:“聖姨,九條血河匯聚又佔了九龍升仙局風水大勢的大凶之地要怎麽封印?”
封印?妖聖聽到玉宓說要封印不由得愣了下,再一想就知道玉宓想歪了。她說道:“不需要封印。”
玉宓亦是愣了下,問道:“聖姨有什麽辦法可以消除此禍?”
妖聖覺得玉宓是鑽了牛角尖了。她說道:“魃雖為禍,但不代表她弄出來的東西就一定是不好的必須要封印或要毀滅的。天地萬物相生相克,盛陽轉陰,陰盛轉陽。魃要以無盡的死氣孕育生機,佔了九龍升仙局的風水大勢擺出九條地煞血龍,必然是聚這九條地煞血龍的死氣孕育出無限生機。當初封印魃的封天絕域是九龍升仙局的九龍拱珠之地,整座九龍升仙局的風水大勢都聚在那裡。那地方必然有大凶險,但更有這佔盡龍龍升仙局大勢而結的靈穴。我雖不知道那裡面到底有什麽,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那地方用來葬仙都夠了!”
玉宓問:“葬仙?”
妖聖吐出六個字:“葬仙,白日飛升!”她已經說得這麽直白,要是玉宓還不懂,她想打人!
玉宓的心頭一跳,問:“聖姨,您要親自過來嗎?”這地方沒有妖聖坐鎮,她心裡沒底。
妖聖堅定地回絕:“不了!有小猴子幫你足夠了。”萬一魃沒被包谷誆走,她過去豈不是羊送虎口?雖說她覺得這可能微乎其微,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都不願冒那被魃給揪去吃了煉化了的危險。
紫雲姝在妖聖掐斷了與玉宓的聯系後,說道:“阿聖,玉宓好像變得比以前謹慎了。”如果是以前的玉宓,絕對是二話不說叫上小猴子,一人一猴偷偷摸摸地搶先潛進九龍拱珠寶穴中探情況去了,有好處先撈了,有危險——等別人還沒進去她已經和小猴子撤了。
妖聖淡笑道:“位置不同,處理事情的方式自然是不一樣的。”她的話音一轉,說道:“姝兒,你去叫上紫掌門、請南山前輩帶著玄天宗的精銳走上一趟。”
紫雲姝好奇地瞅著妖聖,問:“你不去我去?”
妖聖用力地點頭,說:“我不去,是不願冒那萬分之一的危險。你去,是那裡有助你化龍的機緣。”
紫雲姝聞言驚得張大嘴,叫道:“啊?化龍?”……的機緣?她得了龍髓,已經修煉出龍意,繼續修煉下去,只要不出意外,將來化龍是很有希望的,還需要什麽機緣?
妖聖見到紫雲姝的呆滯樣,曲指在紫雲姝的額頭上一彈,說:“如果我所料沒錯,你這趟去,能抵得上你苦修好幾百甚至上千年。算起來從魃脫困到現在不足三年,時間太短,九龍拱珠地裡的養的東西不足以形成大氣候,但……”
紫雲姝聽得一頭霧水。
妖聖笑道:“別愣著了。先去通知你爹,他安排人手、戰艦調派都需要時間。”
紫雲姝狐疑地瞅著妖聖,又拖長聲音重重地“嗯?”了聲。
妖聖催促道:“別懶著了,還不快去。”隨著紫雲姝的修行境界逐漸高深,“人”倒是越來越懶了。
紫雲姝“哦”了聲,化成蛟龍模樣,尾巴一甩,破開虛空瞬間出現在玄天殿外。她是蛟龍之身,服用過龍髓,又得雪清的萬物真靈鼎熬煉,再加上修行的是從萬物真靈鼎上領悟的真統的修龍功法,其修行境界雖不足以化龍,但已具有龍氣之象。她在自家地盤自然不用隱匿氣息,一出現在玄天廣場,那浩蕩的龍威當即引得玄天宗的那些實力低弱的築基期、金丹期弟子從內心深處湧起一陣顫栗。立在玄天殿門口值崗的金丹期弟子離紫雲姝極近,受不住紫雲姝身上的威壓,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下,道:“拜見雲姝長老。”
紫雲姝“嗯?”了聲,低頭看向跪在門外的一隊守門的內門弟子,嘀咕句:“行這麽大的禮?”說道:“起來吧!”她那蛟龍身子悠悠然地飛進玄天殿,神念探見到那些弟子沒動,又說道:“起來吧。”還沒動,好笑地將頭一擰,一顆宛若幼龍般的蛟龍腦袋湊在那幾名內門弟子跟前一晃,問:“跪趴在地上好玩麽?怎麽不起身?”
離她最近的玄天宗內門弟子的眼皮一翻,暈了!
跪得最遠的一名弟子戰戰兢兢地說:“雲姝長老,弟子等人的實力低下承受不住您老的龍威。”不是我們想跪啊,您老這麽一條氣勢磅礴的蛟龍從跟前飛過去,誰抗得住啊。要知道您老可是能夠拍翻洞玄期實力的蛟龍啊。論玄天門裡誰最有前途?包谷排第一,這位就得排第二,少宗主得排到第三位上去。
紫天君的聲音從殿中傳來:“姝兒怎麽來了?你就別難為這些小輩了,還不把身上的蛟龍氣息收斂起來?”
紫雲姝低頭看了眼自己才猛地想到自己變回了原形。事實上是化成蛟龍這麽多年,她已經很習慣蛟龍身了,關鍵是方便啊。如果是人形的話,破開虛空還需要傳送陣台,若是蛟龍之身,爪子一揮心念一動,瞬息便至。她踏進殿中,問從後殿走出來的紫天君:“爹,收到荒古山脈傳來的消息了嗎?”
紫天君說道:“妖聖怎麽說?”
紫雲姝說:“阿聖說荒古山脈裡有我化龍的機緣,讓我們帶著人和戰艦走上一趟。”
紫天君聽到說有紫雲姝的化龍機緣,便是眼前一亮。這話出自妖聖的口便是沒有假,當即點頭道:“行,我立即安排,一個時辰後出發。咳,那個,姝兒啊,你知道荒古山脈多不是血煞死氣就是地煞死氣,此番前去免不得遇到,宗門裡的弟子修行境界低、實力弱沒點防身的東西……”他的話沒說完就見自家女兒纖纖小手一揮。
紫雲姝說道:“不就是要幾件避邪的寶貝麽?你當阿聖想不到啊。”事實上,與她有關的東西,阿聖從來都考慮得無比周全,可算是算無遺漏。這趟玄天門算是精銳盡出,她、玉宓、她爹都出動了,不用她爹提,阿聖也會有所準備的。
一個時辰後,準備齊全的玄天門從域門直奔荒古山脈與玉宓會合。
王鼎收到玉宓的消息後,又增添了十萬精銳與玉宓會合。
鉞國女皇司若得知血河的存在後,親領十萬大軍,找到玉宓商談。
司若雖然因著包谷的事對玉宓甚為不喜,但在大事大非上從來不牽扯私人感情。她徑直找到玉宓,說道:“荒古山脈九條龍脈、九條血河,九條血河依附地脈形成血龍。荒古山脈的九龍升仙局變成九條血龍拱珠局,這是魃弄出來的東西,以魃那以無盡死氣養生機的修行路子,這九龍拱珠局中內有乾坤。”
說話間,王鼎已經帶著人從外面趕了進來,說道:“女皇陛下好見地。”他走到鉞國女皇跟前客氣地抱拳行了一禮,道:“見過女皇陛下。”又躬身朝玉宓行了一個大禮,道:“王鼎見過執箭使大人。”
鉞國女皇向王鼎客氣地回了一禮。她含笑問道:“左使怎麽看這事?”又朝玉宓看了眼。包谷不在了,不知道以後玉宓能不能將砍幫緊緊地握在手裡。以玉宓這直來直往的性子,未必算計得過王鼎那彎彎繞繞。
王鼎笑道:“荒古山脈是執箭使大人下令開挖的,血河是執箭使大人安排人挖出來的,執箭使大小定然是成竹在胸,在下聽執箭使大人調度。”
玉宓請王鼎和司若入座。她見到多寶靈猴破開虛空浮在她面前一臉困惑地撓著頭看著她,似在問:“把我叫回來做什麽?”她對王鼎和司若說道:“失賠一下,恕罪。”衝多寶靈猴勾了勾手指,說:“小猴子,跟我來。”她繞到內間的休息室,布下隔絕神念窺探的法陣,向多寶靈猴仔細地詢問荒古山脈裡有什麽東西。
等玉宓問完這半個月裡多寶靈猴探詢的結果出現在外廳時,曲迤柔已和玉修羅坐在廳中喝上茶,紫雲姝、紫天君、南山一劍帶著人趕到了。玉宓上前恭敬地見禮。
玄天宗、砍幫、鉞國、追魂閣的交情都不錯,但終歸是四個勢力。從眼前的情況都能斷定荒古山脈中必然有大機緣,這場機緣不是哪一方勢力能夠獨吞的,在進去前得把如何分配談妥。否則,很容易進去後就打起來。
如果是包谷在,砍幫和玄天宗都是由她說了算,追魂閣與鉞國她又說得上話,幾乎一個提議就能拍板。可現在坐在這的是玉宓,玉宓在玄天宗絕對沒有說一無二連掌門都不容置喙的話語權,在砍幫,她現在就是兩眼一抹黑,對砍幫內部事務還不如玉修羅了解得多,能夠調得動人還是借著包谷的余勢、以及王鼎的輔佐。追魂閣那邊,交情再好,在買賣上也沒有人情講,至於鉞國,那是和她絕對沒有人情可講。
如果是以前,玉宓絕對是一句“各憑機緣”,但她現在如果敢說一句“各憑機緣”,就算他們同意了,進去後絕對會因為爭那“機緣”打死去活來,因為小猴子告訴她裡面只有一件東西。
從一開始砍幫、鉞國、追魂閣都有出大氣力,獨吞是不可能的,但裡面就一件東西,還是件至寶,怎麽分?照以前的行事風格,那是和小猴子偷摸地找了玄天門的救兵潛進去把東西撈走完事,現在要是敢吃獨食,就算現在砍幫、鉞國、追魂閣不說什麽,那交情和結盟以及她玉宓的人品都全沒了。
玉宓沉吟不語,猶豫不決。
王鼎絲毫情緒都看不出來,埋頭喝茶。執箭使不發言,他不便吱聲。
司若和追魂閣主都靜待下文,反正她們的耐性都好。
紫天君一面覺得這事情是由玉宓作主,絕對虧不了玄天門,一面又擔心玉宓鎮不住場。
紫雲姝見到這些人喝了整整一柱香時間的茶,連屁都沒放一個,說:“怎麽都不吱聲也不動身?你們不動我可就帶著小猴子自己去了。”
紫天君輕輕喝叱一聲,道:“姝兒。不得莽撞。”
玉宓思量許久,覺得這事情取不得巧佔不得便宜。她咬了咬牙,說:“荒古山脈裡面只有一樣東西,這怕是不好分。”
司若的眉頭一挑,說:“那你先說說是什麽東西。是件東西就有個價,又怎麽不好分了?”
曲迤柔輕笑著問:“是什麽東西能讓你結糾這麽久?這可不是你的性子。”
玉宓用力地吐出四個字:“太古遺跡!”她說道:“玄天門在兩界山苦尋十幾年都沒找到的太古遺跡!”
曲迤柔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叫道:“什麽?”
紫天君亦是一雙眼睛瞪得像牛鈴似的,問:“太古遺跡怎麽跑到荒古山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