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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厚道(gl)》第三百九十二章 師姐妹
玉宓和清瀠坐在台階上,誰都沒挪位置,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第二天中午一個蹦蹦跳跳的身影奔了過來,蹦到玉宓的身邊,喚道:“師伯”,她朝玉宓行了一禮,又看了眼坐在旁邊的清瀠,發現是不認識的,而清瀠又沒搭理自己,便又挨著玉宓坐下,她取出一卷玉簡,說:“師伯,這套劍招我總使不好。”

 玉宓抬眼掃了眼那玉簡上記載的一套入門劍法,說道:“你使給我看看。”

 包念回應了聲:“好!”她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把金丹期的寶劍,返身躍下台階,手握劍,抬手一招起劍式,按照玉簡上所載的路數將整套劍招一招一式地施展出來。每招每式都十分到位,揮灑十分熟練,顯然是下過一番苦功的。她將一整套劍招練完,收劍奔回玉宓身邊,一臉苦惱地說:“師伯,我照著這劍譜記載去練,明明招式都很熟了,卻總感覺發揮不出它的威力。”

 玉宓說道:“是劍境不夠,缺少劍意。劍之所指,意之所向,你用劍時,可想過劍指向何方?劍隨意動,你的劍動了,但你的意沒動。”她見到包念回的臉上露出茫然之色,柔柔一笑,說:“你先不要著急練劍,你先想想自己為什麽要練劍。”

 包念回應道:“修行啊,後天就是月比了。我的劍練不好,打不過師侄,又要被笑話的。”

 玉宓說道:“你心中無劍,自然是練不好劍的。不管是什麽劍法,不在於它該能發揮出多少威力才算練好,劍無止境,劍法的最高境界是沒有劍法。你手中握的是劍,但並不是你該修習的劍,你該修習的劍應該在這。”她輕輕地點了點包念回心臟的位置。

 包念回側頭想著玉宓的話,卻仍覺得有點不懂,困惑地直撓下巴。

 玉宓問道:“師伯的劍在哪?”

 包念回說道:“師伯修行融器功法,師伯的劍自然是在師伯的身上,融在師伯的血內筋骨中。”

 玉宓說道:“那我要使劍時,又如何取出?”

 包念回應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這麽高深的功法,我現在還不能修呢。”

 玉宓說道:“劍融入體內後,便與自身融成一體,已經成為無形無象之物。你見我用劍時,心念意動間便將劍祭了出來,是不是?但其實我祭出來的這把劍,即是我融的劍又不是我融的劍,它其實是由我通過劍意調動體內力量所凝聚成的劍。有劍意,你的劍才是活的,你的劍法才是活的。去好好想想你為什麽要練劍,你心裡的劍應該是什麽樣子的。”她說完,起身,緩步走下抬階,一抬手,一把與包念回手中拿的劍模樣相似的劍出現在她的掌中,跟著她便將包念回剛才施展的那套劍法施展了出來。她沒有調動任何靈力,只是單純地使劍,可那劍在她的掌中便似活了般,劍走遊龍身若驚鴻,身姿舞轉間,劍和她的人仿佛融成一體,整套劍法施展起來渾然天成又帶著隨心所欲的灑脫。同樣的劍法,包念回施展起來就像是依樣畫葫蘆地比劃,而玉宓則像是賦予了其生命。

 包念回看得眼花繚亂,連連驚歎。

 清瀠看直了眼,她這討人厭的便宜師伯居然把一套簡單得跟小孩子使的劍法舞出了道韻。她便宜師傅的劍是殺伐之劍,一劍出蒼穹破山河盡染血。她這便宜師傅的劍施展出來則像一個圓,囊括了天地萬物演化出道。一套劍法中竟演繹出了生死的韻味,一劍刺出,奪人性命,一劍回轉,予以生機。她這才發現自己一直以來瞧不上的便宜師伯竟是有幾分本事的,修行境界不高,但這劍術卻是出神入化已至大成邁進了劍道中。

 玉宓將一套劍法施完,收劍回到台階上,對包念回說道:“去吧,練劍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月比也不是一朝論成敗的。先別著急連劍法、劍招,先認清自己手裡的劍,找到心裡的那把劍。”

 清瀠輕輕瞥了眼玉宓,又繼續啃她的丹藥丸子。她啃了一會兒,忽然想起這小丫頭喚她那便宜師伯為師伯,這稱呼有點近似啊!她的心念一動,身形一晃,追上那踏著長廊欄杆施展輕功朝後院奔去的包念回,問:“哎,那個,你師傅是誰呀?”

 包念回被攔住,她停下步子,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姐姐,說:“我師傅是砍刀令主包谷。姐姐,你是誰呀,我以前怎麽沒見過你?你是師伯新揀回來的嗎?我叫包念回,你叫什麽名字?”

 清瀠的俏臉一黑。這裡居然還有個便宜師妹!還是個這麽……笨手笨腳的便宜師妹!她的眸光一轉,忽然想起一件事,頓時寒毛都豎了起來!這個該不會來和她搶師傅,搶她的丹藥口糧吧?有一個便宜師伯就夠討厭了,再來一個便宜師妹!清瀠頓時一陣惡寒!她冷下臉說:“以後有不懂的,不許去找你師傅和你師伯,我教你。”

 包念回一臉困惑地眨眨眼,問:“我有不懂的,當然得找我師伯和師傅。我為什麽要找你呀?”

 清瀠負手而立,冷哼一聲,說:“知道我是誰嗎?”

 包念回搖頭,說:“你又沒有告訴過我你是誰。”

 清瀠繃緊臉,一臉嚴肅地說:“我的名字叫清瀠,五百年前就拜入你的師傅也就是我的師傅的門下,論輩份,你該叫我一聲師姐,你有不懂的,我這個做師姐的當然得教你。師傅事情多,又忙,你就不要去打擾她了,至於那便宜師伯,你不覺得她很討厭麽?”

 包念回“啊”了一聲。她沒覺得師伯討厭啊,師伯多好一個人啊。倒是這冷面充大人的師姐看起來有那麽點討厭。她又不傻,一看這師姐就不懷好意。她說道:“我還要練功,先走了。”繞開清瀠往前走,結果她一步繞過去,清瀠還站在她的面前。她驚疑不定地扭頭朝身後看了眼,發現這突然冒出來的師姐居然沒在自己的身後站著了。她是怎麽到自己跟前的?她又繞過清瀠往前走,兩步邁出,發現這不知打哪冒出來的師姐又堵在前面。她說道:“你別攔著我,我要去練功了。”

 清瀠瞅著包念回,說道:“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以後不準去找師傅和師伯。”

 包念回一臉嚴肅地說:“我去找師伯和師傅是天經地義的事,你不準我去是很沒道理的事。如果她們忙,我自然會等到她們空了再去找。”

 清瀠氣得連哼兩聲,說:“我說不準就不準!”她見這便宜師妹還是一副不答應的表情,心念一轉,決定嚇唬她。她冷冷地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魃!”

 包念回困惑地“嗯?”了一聲,道:“鈸?”她的腦子裡冒出那過年舞獅時旁邊兩個圓蓋拍得啪啪響的鈸的模樣,頓時清秀的小臉一皺,說:“你就算是鑼我也不答應。”她覺得自己這突然冒出來的師姐腦子有病!她搖搖頭,又往前走,結果發現自己又被堵住了。她忍無可忍地長喊一聲:“師伯——”

 玉宓在一旁早被這對師姐妹笑得直不起腰,她真想喊一句:“包谷,你的兩個徒弟快打起來了。”

 清瀠哼道:“你叫師傅都沒用。”話音一落,忽然探見距離她不遠處、她那便宜師傅閉關的大門打開了,她那便宜師傅就那麽毫無預兆地邁步走了出來。清瀠頓時愣住了!這重鑄器魂這麽快就出關了?

 包念回見到清瀠愣了一下就猛地回頭看去,她好奇地跟著抬眼一看,赫然看見一襲白衣、仙人似的師傅從屋裡邁了出來,頓時大喜,邁步就奔到自家師傅身邊,叫道:“師傅!”又探頭朝清瀠看了眼,問:“師傅,我還有個師姐嗎?她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呀。她剛才攔住我不讓我走,還說她是鈸,鈸不是敲得啪啪響的那銅蓋兒麽?”

 包谷:“……”什麽情況?她看向玉宓,見玉宓靠在殿門外柱子上笑得直不起腰,又朝清瀠看去,卻見清瀠難得的黑著臉,一副她餓了清瀠好幾個月不給口糧的模樣。

 清瀠邁步回到包谷身邊,委委屈屈地說道:“她們都欺負我。”

 包念回:“……”到底誰欺負誰啊!你還要不要臉啊!

 包谷問道:“搶你口糧了?”誰這麽大膽?

 清瀠搖頭。

 包谷眼帶疑惑地問:“那怎麽欺負你了?”清瀠還有被欺負的時候?

 清瀠說道:“她們吃飯不叫我,都吃完了才打包帶給我,是吃地仙肉來著。”

 包谷:“……”

 清瀠又說道:“便宜師伯溜去看你閉關,我跟著溜進去被便宜師伯發現,她很凶地趕我出來,還發動青州大陣要對付我。”

 包谷:“……”

 清瀠又叫道:“還冒出個便宜師妹出來和我搶師傅。”

 玉宓:“……”傳說中的魃居然會告小狀!玉宓驚得目瞪口呆。

 包谷的嘴角微微地抽了抽,心說:“這還真是委屈壞了。”她繃緊臉,說道:“吃飯不帶你?你沒打上去?”這不是清瀠的風格啊!就算清瀠不打上去,那絕對會過去嚇得那些吃飯不帶她的人不敢動筷子、讓給她吃吧?

 清瀠幽幽地說道:“那壞壞的小狐狸有一排帝器,我打不過。”關鍵是那煮東西的鼎是一口證道帝器,她搶不走啊。

 壞壞的小狐狸?有一排帝器?包谷略微一想,驚得美眸一瞪,暗道:“是師母啊。”看著有吃的,估計著打不過不敢上前,乾眼饞,是足夠清瀠委屈的。包谷安慰道:“別委屈了,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清瀠的眼睛一亮,以無比迅速的速度拽出一具地仙,說:“炒地仙肉!”那聲音清脆作響擲地有聲。

 包谷:“……”她說道:“人形的。”

 清瀠說道:“小小壞狐狸說了,麻雀和老鷹都是鳥形的,老鷹還要吃麻雀呢,我們吃人形的地仙沒什麽的,便宜師伯、便宜師祖、便宜師叔祖她們都吃了。”她忽又想起一事,說:“那個,師傅,我的鼎!”

 包谷暗歎口氣,說:“我給你找個廚子,你讓廚子給你做地仙肉。你的鼎,我回頭想辦法給你要回來。”

 清瀠乖乖地“嗯”了聲,又朝一旁的包念回瞅去,笑盈盈地抱住包谷的胳膊,說:“師傅,這是我師妹吧?”

 包谷聽到清瀠連“便宜”二字都省了,警惕地瞥了眼清瀠,道:“嗯。”

 清瀠說道:“以後我照顧她,她有什麽不懂的,我教她。”

 包念回嚇得臉色大變,趕緊叫道:“不要!她不懷好意。”求救地看向她師伯,都快被這腦子有病看起來還深得師傅寵溺的師姐嚇壞了。

 玉宓輕咳一聲說:“清瀠的修行境界太高,小丫頭還是我來教吧。”她算是把清瀠的心思摸透了!

 清瀠一臉嚴肅地說:“師姐教師妹,天經地義。便宜師傅,你當初不也是被你師姐帶大的麽?”

 包谷:“……”她竟無言以對。

 包念回委屈壞了,在心裡叫道:“我師傅的師姐又不像我師姐一樣腦子有病啊。”她對“我是鈸”印象深刻啊!哪有人說自己是鈸的啊,又不是精怪!她央求地拉著包谷的袖子,又求救地看向玉宓。

 玉宓說道:“包谷是我收進門的,自然跟著我。清瀠,念回是你收進門的麽?”

 清瀠對玉宓的話充耳不聞,隻拿眼看著包谷。

 包谷深深地瞥了眼清瀠,說:“就你師妹這小身板,你教?你確定你不會一指頭把她戳死?當然,如果你不介意避免你在教導她時一指頭把她戳死、我拿你的口糧去給她保命,我是很樂意把她交給你的。”

 清瀠憤然問道:“她自己沒口糧麽?”

 包谷說道:“到目前為止,她還沒在我這裡領過任何口糧。說起來,我這師傅當得很不盡責。”

 清瀠“呃”了聲,突然有一種自己搬石頭砸腳的感覺,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包谷豈能不明白清瀠的擔心。她對清瀠說道:“沒有人能把你的便宜師傅搶走。”

 清瀠看到包谷那坦蕩赤裎的眼睛,心忽然就安到了肚子裡。心安了下來,便覺自己跟一個小丫頭計較爭長短太掉份兒,頓覺渾身別扭,悄無聲息地遁了。

 包谷扭頭對包念回說道:“去吧,你師姐不會再找你麻煩,等我回頭空了找你。”

 包念回收回拉著包谷袖擺的手,恭敬地行了一禮:“弟子告退。”又朝玉宓抱拳行了一個師門禮,轉身離開。她走了幾步,左右掃視一圈,發現那腦子有病的師姐果然沒出現,趕緊邁開腿以最快的速度跑了!

 玉宓看著包谷,好笑地笑了笑,才又問道:“這麽快就閉關出來了?器魂重鑄好了?”

 包谷應道:“很順利。”她走到玉宓跟前,望著玉宓的笑顏,心中一動,便抬臂抱住了玉宓。

 玉宓“呃”了一聲,說:“眾目睽睽的……”耳根一熱,臉頰至耳根都紅了。

 包谷輕輕笑了笑,附和道:“也是!”她放開玉宓,卻是一把將玉宓拽進了寢殿中,抬袖一拂,便又將寢殿大門關得緊緊的。

 玉宓頓時即緊張又羞澀,叫道:“包谷,要做什麽?她們都在呢,回頭還不把我笑話死?”

 包谷一臉無辜地說:“我有要做什麽嗎?”

 玉宓愣愣地眨眼,說:“你沒想做什麽,大白天的把門關這麽嚴?”

 包谷說道:“那就做點什麽好了。”

 玉宓:“……”她瞪了眼包谷,轉身走到門口,扔下句:“晚上!”一把將門打開,放出神念朝外面掃去,赫然探見那群女人正聚在後園小湖裡的畫舫上悠閑地喝著茶拿她會不會馬上被包谷辦了開賭。玉宓頓覺沒好氣,她這麽威武霸氣會被包谷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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