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宓聞言頓時一陣好氣!她冷笑道:“我道侶的墓我認不出?還要我拿出證據?是不是還需要……”話沒說完,忽然她渾身一陣發寒,仿佛有什麽巨大的恐怖和危機降臨,多年在生死之地搏命養成的本能反應讓她以最快的速度衝上高天衝離此地,就在她衝上高空的瞬間,身後的巨坑中猛地爆出刺眼的光芒,緊跟著便感覺到那無盡磅礴的玄天劍獨有的五行劍氣鋪展開來。她驚魂未定地扭頭看去,一眼見到那巨大的深坑已經被密密麻麻的玄天劍堆積,數萬把劍組成劍陣將深坑絞成一片絕殺之地。
至於天道宗的人……
玉宓環顧一圈四周,沒有看到剛才那幾個天道宗的人的身影!
之前圍在周圍的修仙者一個個驚駭變色,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退後了數十裡。
玉宓看著仙墓裡那化作萬千布成劍陣的玄天劍,後怕卻又激動,渾身都在顫抖。是包谷的墓,真的是包谷的墓!她立在仙墓上空,大聲喚道:“包谷——”眼淚不受控制地奔湧而出,淚流滿面。她以前並不覺得自己對包谷有多想念,已經習慣了包谷的不在,可此刻卻是心緒翻湧無盡的悲傷夾雜著無盡的喜悅滾滾襲來。
那巨大深坑中的萬劍陣不斷變化,仿佛絲毫不受外界干擾一般。
忽然,劍陣一變,化成一排字浮現在坑底“剛才誰打我”。
這連番變故讓周遭的修仙者都變了臉色。
不遠處的天道宗的臉色變得格外難看。天道宗剛才靠近仙墓的那幾人,在劍陣出現時便被絞滅當場。
突然,來自四面八方的強大轟擊朝著仙墓轟殺了過去!
那轟擊力量太過猛烈,以至天空都呈扭曲狀,耀出的轟擊光芒刺得人睜不開眼,就連神念都探不進去。
離仙墓極近的玉宓不知道是遭到池漁之殃還是有人故意朝她下黑手,好幾記動用聖器的轟擊轟向玉宓。虧得玉宓反應敏銳,及時的閃避開去。隨著她的離開,那十幾道轟擊一路追隨。發起轟擊者似是怕被找到行蹤,發出一記轟擊便變換一個位置。
趕到仙墓來的修仙者和勢力極多,各路人馬摻雜在一起,根本無法去分辯到底是誰在下黑手。
玉宓連續幾個奔逃,再一個虛空遁隱術匿去了行蹤。
她這時候已經明白過來,有人或者是有些勢力不願意包谷回歸,想將包谷滅在這裡,最好是連她一起滅了。她想到包谷極有可能因仙墓遭到攻擊而遇害,再看這些人竟然公然朝包谷下黑手,悲怒交加!她手握南明離火劍,追蹤著發起轟擊的能量波動便開始收割人頭。
一名手執聖器的渡動初期的修仙者剛換了個方位便被玉宓追蹤到,玉宓瞬間出現在他的身旁,南明離火劍貼著他的脖子一抹,鋒利的劍瞬間將他的脖子削斷,南明離火從切口處燃燒起來,眨眼的瞬間便將他燒成一個火人……
一股強大的空間波動從遭到轟擊的仙墓處傳來。
玉宓抬頭看去,赫然見到仙墓所在處的空間都被轟塌了!
仙墓所在處的空間崩碎,周圍的山體岩石紛紛化成齏粉,就連仙墓的陣柱也出現裂痕,籠罩在仙墓上的法陣在強大的空間力量下碎散,緊跟著那玉台也崩碎了……
玉宓見狀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包谷——”
突然有人殺到玉宓的跟前。
玉宓瘋了似的劈劍朝著那人砍了過去,她將手裡的劍舞得密不透風,生生地把那人削成了碎片,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朝包谷的棺材衝過去,意欲把包谷救出來。然而她才衝出去,還沒靠近包谷便有難以數計的聖器轟擊能量落在她的身上。
雪清送給她的護身法寶所形成的防禦罩都被轟得搖搖欲碎。
玉宓衝進空間崩塌的仙墓范圍,便感覺到強大的空間力間絞殺而來,她祭出傳送陣台,傳送陣台瞬間崩碎!她不得不調動全身的能量護住自己,卻感覺到自己正在被撕裂。
驀地,有什麽撞在了她的腰上,緊跟著她便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推了出去,然後她感覺有人緊緊地摟住她的腰。她的腦子瞬間空白,然後下意識地以為是包谷感覺到她有危險出來了,心中湧起一陣狂喜,跟著便看清是曲迤柔,那喜悅僵住……
曲迤柔怕玉宓去送死,抱住玉宓腰的手沒放開,她叫道:“這時候你衝過去有什麽用?走,跟我去殺人,別再讓人再對包谷發起轟殺!她有玄天劍鎮身,你怕什麽?”
玉宓醒曲迤柔這一提醒,頓時一醒。是啊,包谷當年橫渡虛空都沒事,這次也會沒事的吧?
湧向包谷的轟擊戛然而止,剛才出手的那些修仙者紛紛隱匿了行蹤。
仙墓上空那被撕裂的空間又重新合上。
原本被挖得極大的巨坑在這場變故中比剛才大了十倍不止。
一口散發著古樸氣息的棺材懸在那巨坑中。棺材上遍布妖族符紋,在黑暗中發出幽沉的光芒。
懾人心魄的氣息自棺材上徐徐漫出,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一些實力稍弱的修仙者因承受不住這股棺材的壓力,當場吐血,嚇得迅速退後。
稍有實力的人都能看出這口棺材極有可能是上界的仙棺,無論是棺材上的符紋還是烙印氣息都與這一界的大不一樣。
玉宓見到棺材沒事,大大地松了口氣。
四周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在盯著那口懸浮的古棺。
不遠處,砍幫的大羅赤金艦群從虛空裡出來。數百艘戰艦全部呈戰鬥狀態,一出現即擺成戰鬥陣形,嚇得各路修仙者紛紛後退。
砍幫的主艦出現在仙墓上空,宛若一片金色的城池壓在眾人的頭頂,給人難以言說的威壓。
包念回收到消息說已經確定是她師傅的墓,有許多修仙者正在轟她師傅的墓,甚至向她師伯出手,嚇得她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支援結果還是慢了一步。
包念回見到自己師傅的墓被轟得只剩下一口棺材,驚怒交加。她再想到葬仙墓的風水已毀,她師傅再不能靠著葬仙墓的風水療傷、如今生死難料,隻覺腦子“嗡”地一聲,踏上主艦的傳送法陣就朝棺材衝去,大喊道:“師傅!”
曲迤柔見到包念回往前衝,卷出一股能量將包念回給拖了回來。
包念回見到曲迤柔拽回自己,便知可能是有什麽凶險所以曲迤柔才阻止她靠近。她憂心她師傅的安危,但想到周遭還有許許多多居心叵測的人盯著她們這邊,隻朝曲迤柔輕輕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地立在那。
曲迤柔、包念回、玉宓,三人立在巨坑外看著懸在那的棺材連句交流都沒有。
不多時,司若便趕來了。她問道:“真是包谷的墓?”待看到這墓被毀成這樣,臉色全變。她問道:“誰乾的?”
三人都沒有作聲。
司若放出神念仔細地探過情況,心裡便已經有了底。她看了眼面色肅冷的包念回,說:“若有用得著鉞國的地方隻管言語。”這是斷包谷的後路,如果包谷到現在傷還沒養好,也不能再繼續閉關下去。包谷被迫提前出關,很難全部恢復,甚至有可能功虧一簣,而妖域那位、妖聖都已經飛升,當世幾乎沒有誰可以再救包谷。
今天這事,不管包谷會不會有事,都必然在修仙界掀起一片血雨腥風。
※※※
仙棺中
包谷睜開眼盯著棺蓋板困惑地眨著眼。她剛才被打了?有人進到葬仙地中動了她的墓破了葬仙墓的風水格局,還對著她離體的意識劈頭蓋臉地一通猛揍把她打回了身體裡。
包谷再次眨了眨眼,然後意識到自己能夠眨眼,那說明還是活的?她抬起手臂,看看自己的手,發現手沒事。她以神念迅速檢查自己的全身,沒看到自己身上有傷,倒是似乎在葬仙地裡埋了這麽久,得了不少好處。至少肌膚骨骼什麽的都被靈力滋養得格外水靈,沒有半點不適的樣子。
她行氣一個周天,隻感到體內有著磅礴如海用不完的力量。
包谷的臉上情不自禁地浮起一個笑容,然後惡作劇地繼續躺在那等著掘她的墓的人來開她的棺!她倒是想看看是誰有那膽量敢開她的墓、開她的棺。
她躺在那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想放出神念朝外面探去,卻發現神念被棺材給隔阻了。
包谷等來等去都沒有等到人開棺,她隻好自己把棺材蓋推開,坐了起來。
她剛起身,便感覺四面八方有無數的視線朝她落來。她愣了愣神,先環顧一圈四周,沒看到人,只看到漆黑一片以及遠處的懸崖峭壁,她低頭朝棺材外的下方一看,赫然發現下面居然是個深不見底的深淵。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神念都是來自上方,她抬頭朝頭上望去,赫然發現自己居然懸空停在一個巨型深坑裡。
包谷當場就愣住了。她心道:“我不是躺在葬仙地的麽?葬仙地成這樣了?掘仙墓掘成這樣?”她再一次把左右四周都看了又看,終於確定一件事——那就是埋在葬仙地裡的自己最剩下一口棺材,別說墓,連塊墓磚都沒了!再看四周峭壁上殘留著各類法寶轟擊後留下的痕跡,便已經明白這不是掘仙墓撈好處,而是要把她滅在這裡!
她再想到自己之前被劈頭蓋臉地狂揍回棺材裡的情形,眸中便是一冷。
她從棺材中站起身,將棺材收進了她的超大儲物袋中,直飛高空,然後以神念掃視一圈四周。這一探之下赫然發現在她所處的深坑外圍幾乎可以說是天下修仙勢力齊聚,僅她略忽一掃便探見至少有數十萬修仙者聚在這。
砍幫的戰艦群、主艦都開了過來,顯然是開過來鎮場面的。
她看到玉宓立在遠處看著她,她看到玉宓的眼眶裡全是淚,那淚水從眼眶中溢出淌得滿臉是淚。包谷的心一陣緊揪,瞬間出現在玉宓的跟前,喚道:“師姐。”竟有些不敢去擦拭她師姐臉上的淚。
司若瞪圓眼睛看著無聲無息便從數十裡外來到跟前的包谷,她把包谷從頭看到腳,發現包谷不僅傷勢痊愈,修行境界似乎還突飛猛進增長了許多。
玉宓抬手抹去臉上和眼裡的淚,說:“我沒事。”她把包谷看了又看,又問道:“你的傷好了嗎?沒事了吧?”
包谷說道:“好了,沒事了。”一時間,她竟不知該說什麽。相見竟是無言,隻怔怔地目不轉睛地看著玉宓。
包念回見到包谷沒事,欣喜地喚道:“師傅。”
包谷扭頭朝身旁的包念回看去,見到她的修行境界已到了洞玄末期。如今的包念回早褪一身稚氣,多了幾分內斂的沉穩,但周身華貴靈秀的氣質格外惹人注目。她問道:“一切可還好?”
包念回臉上的欣喜褪去,神情微冷,道:“並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