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谷見到沒有人吱聲,大部分人都沉默地看著他。只有少數修仙者站出來喊話,說得特別漂亮,暗中的意思卻是在拒絕成為仆奴。
包谷壓根兒不和他們廢話。她讓魃打開其中一個籠子,讓樓文鳳去將籠子裡的人揪出來。
樓文鳳的實力並不強,那籠子裡足足有好幾百號修仙者,僅其中各勢力的人結成的陣勢都令樓文鳳無法靠近。
包谷冷笑一聲,讓樓文風出來。她走到魃的身邊,朝那籠子裡的人一指,說:“這個籠子裡的人不願意乾活不肯聽話,我不要了,都給你燉肉吃。大鼎裡的湯都熬化了,該放肉了。”
魃瞥了眼包谷,很不願意給包谷當槍使。可看看大鼎,再看看這好幾百個人的食物。她原以為一個不剩的,結果又突然有了好幾百個可以拿來燉肉,而且是用萬年寶藥燉的人肉,那點不樂意全都煙消雲散。頓人肉的誘惑使得她直接打開籠子揪出一個人,一手落下去就要揪斷脖子扔下鍋,卻又聽到包谷大喊一聲:“等等!”魃頓時怒目相瞪,怒問:“你想反悔?”
包谷說:“掏了腸胃,扔活的進去。”她見到魃面帶疑惑,便又說道:“味道更好。死人咽氣時,精氣難免流失。”
那修仙者驚駭地大叫:“不……不……不……別……我願為仆為奴……別吃我……我願為奴為仆……”
包谷冷聲道:“晚了!”
魃利索地把人開膛破肚,鋒利的手爪探進去一把將腸胃全部撈出扔在地上。那胃腸扔到地上還是溫熱跳動的,落在地上,格外惹人注目。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把人扔進了大鼎中。人扔進鼎中,那人便要朝外衝,卻被鼎口中的封印力量封住無法衝出鼎口。他在大鼎中拚命掙扎,那被地火燒得滾沸、溫度極高的水燙得他發出聲撕力竭的慘叫。他的元神出竅,意欲以元神衝出,可那元神仍受封印所製,最後在大鼎的熬煉下,元神一點點一融化成為金黃色的蘊含著精純生命力量和靈力的神液融進了靈湯中。那人活生生地被一點一點地燙熟。修仙者的生命力強悍,即使在這種高溫下也不容易死,在裡面掙扎了足有小半個時辰,最後才咽了氣。
這麽大一口鼎,燉一個人怎麽夠?魃連續扔了三四個人進去,看到鼎裡的湯都快溢出來了這才罷手。三個被天膛破肚的大活人在裡面發出淒至極至的慘叫掙扎,最後活生生地被燙死煮熟……
魃吃活人恐怖嗎?恐怖!
包谷這一出比魃更恐怖!
所有見到這一幕的人盡皆膽寒!
最初打開的那籠子裡的人幾乎崩潰,有人哭叫著衝到籠子邊願意為奴為仆。包谷隻冷冷地說了句:“晚了!”便讓魃打開第二個籠子。
魃非常開心地打開第二個籠子,雙眼冒光地看著這些人,就等這些人不願意當包谷的仆奴繼續成為她的食物。
這些人在魃那虎視眈眈的注視下,又看到魃身後那口熬著人肉的大鼎,嚇得心膽俱裂。籠子一開,就有人連滾帶爬地滾到包谷身邊,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把身上的法寶全部奉上去,拚命地叩頭叫道:“別殺我,別煮我,我願意為奴為仆……”
籠子一個接一個地打開,裡面的人,交出身上的所有法寶,又拘出一縷命魂和天魂封入魂牌中交給包谷,再到一旁的樓文風那進行登記,將來歷出處、修行的功法路數、特長等一一造冊登記。
有心眼多的人想藏私,把法寶納在體內的丹田中裹藏起來。
包谷的修行境界弱,很難發現這些修行境界比她高出許多的人的小動作,並沒有發覺。
可這些小動作瞞不過魃的眼睛,魃一旁把這些有小動作的人全落在眼裡,她卻沒有吱聲,抱著大鼎啃著香噴噴的人肉,臉上笑得都快漾出花來。
魃笑得太開心,以至所有人都覺得很詭異。
就連包谷都渾身發毛。她問道:“你揀到金子了嗎?笑什麽?”
魃隻笑不答。直到她把鼎裡三個煮熟的人都吃完了,才又晃到第一個打開的籠子前準備繼續去揪人。
那籠子裡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有人拚命地朝著包谷叩頭叩得頭都破了!
包谷充耳不聞。他們已經成為魃的口糧,她敢在魃這吃貨嘴邊搶東西?嫌命長!放了那些人,以後怎麽管束別人?不過她還是對魃說了句:“你悠著點吃,吃完了就沒有了。”雖然這麽煮人是她弄出來的,可這麽煮人吃人,她自己也滲得慌。況且,魃吃了那麽久、那麽多的人,只怕早吃成了習慣,若是久了不吃人,未必受得了。以後饞人肉了,沒人燉給魃死,魃必然朝她手下的仆奴下手,難免會生出事端來。
魃說道:“不怕,還有好多呢!”
包谷困惑又略帶警惕地看向魃,問:“好多?”
魃問:“你不介意我把不聽話的都吃掉吧?”
包谷點頭。
魃心滿意足地拍了個巴掌,滿臉愜意地說:“那就是了!”她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問:“以後燉人肉,你還會給我放這麽多的天才地寶吧?”
包谷僵硬地點了點頭。魃這麽吃,她委實心痛。可要收買魃,不大出血是不行的。
魃得到包谷的肯定回答,非常好心情地將小手一揮,說:“你忙!我自己煮肉,不用管我。”她一把從籠子裡揪出一個人,開膛破肚撈出腸胃扔進大鼎裡。添了新肉,自然還是再添燉湯的材料,她又讓包谷給了她不少萬年寶藥加進去。她沒看到有那九階冰蓮,不滿意地說:“差了一瓣蓮花。”
包谷將一整株九階冰蓮都給了魃,說:“隻此一株,你省著吃,吃完了就沒有了。”
魃覺得自己相當會過日子,因為她隻掰了半瓣扔進大鼎裡煮。
包谷不知道魃到底擄了多少人、又吃了多少人,她只知道魃關起來留著慢慢吃的人便多達三十多萬。整頓這些人是非常繁瑣的事,她又沒有一個可以信得過的人代勞,只能自己坐在這一個一個地慢慢弄。好在她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可以慢慢弄。
成為仆奴的與沒成為仆奴的分開關,又將這些奴仆按照擅長分開關。例如擅長煉丹的關一處,擅長釀靈酒的關一處,擅長煉器的關一處。她在收他們為奴仆登記造冊時就將他們區分開,分門別類地關了起來。
最讓包谷沒想到的是這些人裡居然有幽影閣的探子,且就是在不久前進入荒古山脈打探情況時被魃抓走的。
包谷搜過那幾名探子的魂識記憶,確定這只是個效忠砍幫的倒霉蛋,而她現在又缺信得過的人手,便給他們委派了一些管事上的活。
這地方沒有時間,包谷倒弄了個漏鬥計時。
三十幾萬人,在有那六名幽影閣的探子幫忙的情況下,仍然忙了三個多月才完合整頓好。這效率讓包谷深深的感到愁悵,又想念起王鼎來。若是讓王鼎來辦,最多半個月就夠了。想當初遷往青州的散修那麽多,王鼎在短短半個月就都安置好了。
三個月時間,魃用神金鑄了把劍,還鑄了一面盾牌,以及一套利落的戰甲穿在身上。盾牌並不大,只有一截小臂大小。在盾牌煉成的時候,包谷看到魃將盾牌掛在手臂上,將盾牌的力量激活的時,盾牌中釋放出一片刺眼的光芒擋在了魃的正前方,那力量從盾牌正面擴散到魃的全身,正面的防禦力量最強,不用想也知道是用來抵擋正面最強的攻擊的,至於籠罩周身的力量則是抵擋余波震蕩的。那盾牌不用時,便被魃和煉成的那柄劍一起掛在腰間。
魃用神金煉造的那身戰甲很漂亮,說是戰甲,卻是長袍形狀,整副戰甲宛若形雲流水般線條流暢憂美,非常完美地貼在魃的身上,襯得魃的身上的身姿玲瓏有致。粉雕玉琢般的魃裹在呈華麗長袍中的戰甲裡,精致得像個被花瓣包裹的瓷娃娃,水靈靈的,漂亮得讓人很想在地的臉頰上捏幾把。不過也只能想想,誰敢去捏?
包谷看到穿著漂亮戰袍出來的魃,終於明白為什麽以前魃總不穿衣服,還嫌棄她給魃準備的衣服了,她給魃備的衣服在魃自己煉造的神金戰袍面前那真的就是渣啊!她好想讓魃也給她弄一套這樣的,可想到魃是花了三個月時間才煉好的,想讓魃費這功夫給她煉一套,夠嗆。
包谷愣愣地看著穿得漂漂亮亮出現在自己跟前伸手問她要十壺猴兒酒的魃,默默地摸了三葫蘆六階猴兒酒給魃。她問道:“你能幫我煉一套你身上這樣的戰袍麽?你出個價!”
魃目光盈盈地瞅著包谷,說:“用戰神劍來換。”
包谷扔給魃一個白眼,輕哼一聲,說:“哼!我能把神金融進玄天劍裡!”
魃像看白癡似的看了眼包谷,扭頭去打開籠子開始抓人。
籠子裡一片恐慌驚叫。
包谷亦被魃的舉動驚得大叫:“你做什麽?”
魃將籠子裡的一個洞玄期的修仙者揪出來,一爪洞穿了他的腹部,用手一揪,抓出來的不是胃腸,而是一件本命法寶以及一件儲物法寶。她瞅著包谷說:“你不是說不聽話的人可以讓我吃掉麽?你讓他們交出全部法寶,這藏私不交的算不算不聽話的?”
那洞玄期修仙者被魃按得死死的完全動彈不得。那臉色宛若死灰充滿了絕望。
包谷的視線落在那洞玄期修仙者身上,又環顧一圈籠子裡,她看到有許多修仙者一臉“完了”的表情,有許多人直接癱倒在地。她看了眼魃,說:“算,你把他們的法寶給我,人都歸你。”
魃開始抓人,一個一個地掏出他們身上的藏私法寶,一個一個地扔進她關口糧的籠子裡。她的速度快若鬼魅,許多人被魃揪出來掏出私藏的法寶扔進籠子裡都沒有反應過來。
包谷花了三個月時間整頓好的人,魃只花了不到一柱香時間裡就逮了將近一萬出來。能夠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藏東西的,實力最不濟的也是化神中後期以上。這一下,就算是損失慘重。包谷不心疼是假,但也不是太心疼。這時候他們還想著玩花樣,找死而已,這種人留著以後還會出亂子。最讓包谷意外的還是魃,她估計魃是一早就看出來了,卻隱而不發,等著她把這些人都整頓完,才全部揪出來。若是在第一個人藏私時就被魃揪出來,後面的人哪敢藏私,魃揪不出這麽多口糧。包谷對魃再次有了新的認識,至少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魃不是個沒有謀算的。
余下的修仙者全都噤若寒蟬地歇了一切心思,再不敢有絲毫花樣。他們聽包谷的話,哪怕是為奴為仆,至少還能活條命。魃在一旁虎視眈眈等著擴充口糧,稍有差錯——等著被燉吧,再沒一絲活路。
魃很開心。她依然可以吃人,現在吃的還是加了天才地寶燉得熟透吃得格外美味的,這待遇比以前更好。她對這誆騙過她的戰王族混蛋看得順眼起來,於是,在吃飽後,她又找到包谷,說:“那個,你別叫我魃,我有名字的。”
包谷問:“你的名字叫什麽?”
魃:“……”
包谷困惑地看著魃。
魃沉默半晌,說:“我……還沒有想起來。”
包谷無語地說:“那你還是叫魃吧。你是天帝之女,要不然叫帝魃?女魃?帝女魃?”
魃:“……”她扔給包谷一句:“你還是稱我為魃!”滾了。
包谷見萬事妥當,便開始整理起收刮來的“戰利品!”這些修仙者的身上都很豐厚,當初他們在荒古山脈挖到的聖器、以及各勢力帶到荒古山脈的聖器如今都落到了包谷的手裡。還有他們放在儲物法寶中的全部身家亦都落在包谷的手裡。
她清點整理“戰利品”的同時操控著座駕在虛空中疾行,不時啟動短距離的虛空穿躍。這種“短距離”穿躍只是想對這茫茫虛空而言,若是在修仙界,那足夠她從修仙界穿躍到妖域了。
這“虛空”雖有無數的星辰,可都相距太遙遠,絕大部分的地方都是一片虛空。那些星辰遠得她看得見卻摸不著。莫說星辰,就連隕石都很難遇到,隻偶爾會遇到一小部分飄來的隕石,都被包谷派人去撈上來加以利用。
雖然她的身家頗豐,但這只是針對個人來說。要建造像座駕這樣的能夠橫渡虛空的戰艦是遠遠不夠的。包谷只能慢慢來,在已有的條件上開始著手。她挑了些散修者進入玄天山脈中開辟藥園、果園以及牧場等。在這虛空世界中,這些修仙者得不到外界補充,只能靠食物懾入能量維持生存所需。包谷還需要他們乾活,自然不能讓他們餓死或餓死半死不活。至於魃的口糧必須得到保證,若是讓魃餓肚子,她是絕對會吃人的。
種植藥園、果園、畜牧要不了多少人,維持三十來萬人的生存所需,以元嬰期以上修仙者乾活的能力來說,派三千人足夠了。大部分人仍被包谷關在魃的血獄世界裡的籠子裡。在經過包谷對魃的連哄帶騙加利誘後,魃終於答應包谷,半個月吃一個人。被關在血獄世界中的人每隔半個月就看一次魃用大鼎燉人,“口糧”們崩潰著想方設法地想要擺脫口糧命運卻是徒勞,“奴仆”們備受內心煎熬,見不到包谷有下一步動作的他們唯恐自己淪為“口糧”,卻又不敢有任何動作,只能在煎熬中等待和祈求。
兩年,包谷在虛空中飄蕩了兩年。她敢說自己這兩年裡所行駛的“路程”是以前行使的總和的數萬倍。
直到兩年後,她才在虛空中遇到了一大片飄浮在虛空中的隕石堆。這些隕石在虛空中飄行,速度並不快,數量極多,最大的隕石比青州還要大。她用神念掃過,沒有探到有任何生命氣息,但在這些隕石中探到有她需要的礦石,各種各樣的礦石。虛空中沒有溫度,這些隕石被凍得很硬,但凍硬的土壤非常肥沃,蘊含著豐富的礦質。她的修行境界低,神念范圍有限,在這有限的范圍內都發現了礦脈。這讓包谷感到無比的興奮!
她讓魃將關在籠子裡的“仆奴”們放出來,安排他們乾活。首先給出一些陣材,讓擅長法陣的人去到這裡隕石上布下維持生存所需以及防禦的法陣。將戰力強大的人的本命法寶還給他們,讓他們負責防禦巡邏,然後便是安排人去采礦冶煉。
在經歷過漫長的拘禁煎熬,能夠被放出來的乾活那簡直就是天大的恩賜。三十多萬人當即分散在這些隕石上忙碌了起來。他們這是頭一次走出血獄世界,而他們見到的景相更讓他們生不出一點逃跑的心思。茫茫虛空,逃走,即使能夠逃得走魃,那也沒有生路。
後悔去荒古山脈破陣取聖器嗎?後悔!如果他們沒有去荒古山脈破陣取聖器就不會放出魃,就不會被擒落到這境地,他們仍舊可以過著風光的日子,就算玄天門佔據荒古山脈倔起,他們依然可以坐擁豐厚的修仙資源過著風光的日子。可是此刻,包谷要捏死他們就像要捏死一隻螞蟻般容易,他們能乾上修仙界最底層的散修乾的采礦的活那就是天大的恩賜。有怨言嗎?想到被魃活生生地掏了胃腸再扔進大鼎中和萬年寶藥燉熟被吃掉的下場,乾再苦再累的活都沒有怨言,相反,乾得格外的賣力,每個人都盡最大努力地體現出讓自己活下來的價值,唯恐被包谷或魃覺得他們沒用,把他們扔去當魃的口糧。
這三十多萬修仙者裡人才薈萃,乾活又肯下死力氣,其效果讓包谷非常滿意。
她的要求只有一點:挖空這些隕石全部利用上。
如果是具體的要求那就是從這些隕石中挖礦建造能夠橫渡虛空的飛船群,在飛船群上布下模仿天氣四象的法陣,種植靈藥植物養妖獸動物。先利用這些隕石打造些強大的飛船,再利用這些飛船航行,去尋找更多的隕石建更多的飛船,飛到更遠的地方去尋找更多的資源。或許有天她不用找到九龍神升局的風水大勢之地,亦能夠從這虛空中飄浮的隕石裡積攢夠所需打造破界域門衝出一條生路!即使不能,有飛船群、有這三十多萬人作為立足根本她總不至於在這虛空中過得太慘。
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包谷非常清閑,幾乎沒有她操心的地方。她只需要偶爾去看看采集隕石的進度或者是偶爾應付下有事沒事湊到她跟前來的魃,她有大量的時間用來修煉。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特別的想玉宓,想聖姨,想小師叔,想師公,想風師伯,她自從進了玄天門就沒見幾面的南山前輩,想玉修羅和追魂閣主,想她認識的所有人。可她知道她回不去了,哪怕有天她能夠有辦法回到修仙界她都不能回去。在這裡,她和魃是統一戰線,哪怕是去到上界,她和魃都還可能是盟友,可只要回到修仙者,僅魃要煉化聖姨完全復活這一條就讓她們是死敵。去到修仙界,魃有的是辦法弄到靈藥燉肉,吃人亦不會再有顧慮,有的是人能可以吃,幾乎是取之不盡、用不之絕,她想魃第一個滅掉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