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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厚道(gl)》第三百三十五章 玉宓被擄
對包谷來說,布置法陣並不難,就是一個非常費時費力的精細活,她興趣所在,樂在其中。趁著這布陣的功夫,又把許多法陣知識反覆推敲琢磨,又有了許多收獲。再精細的陣圖也難以將法陣的壯觀完全地演繹出來,再精細的陣圖,也不能構建出法陣所形的力量。這是圖和實物在本質上的區別!一塊塊五行仙石挪出,一點一點地將法陣構建起來,那強大的滿足感只有擁著師姐的時候才能相提並論。

 她在布陣和研究法陣的時候,自然少不了去注意手裡的陣材。她原本以為這些製成同樣大小的五行仙石每一塊都是一樣的,直到過手的五行仙石過手多了、過眼多了,對五行仙石的大小模樣都很清楚後,她才突然注意到這些五行仙石有差別。每一塊五行仙石都有其獨特的氣息,不明顯,非常不明顯,如果不是她過手的五行仙石太多,她很難發覺這極細微的異樣。很難具體去說這份氣息有什麽不一樣,若是非要說,那就是上面的氣息波動有區別。覺察到這份異樣,包谷將五行仙石排成一排,仔細地對比。她發現這些五行仙石的大小規格都是一模一樣的,上面烙的符紋有許多也是一樣的,就像是有人曾經專程刻上去的,應該是在建造升仙台煉鑄這些五行仙石時刻的。把這些相同的符紋剔除開來看,便會發現其余的符紋雖然氣息相近,但每一道符紋都是獨一無二的,它就像人的指紋,就像是它自己與生俱來的標志。這種符紋圖案與煉造時刻上去的符紋乍然看去相似,但仔細看去又不同。它們是同源,但被刻上去的那些充滿了刻意製造的痕跡,“天然生成”的則顯得非常自然已經圓滿!是的,圓滿,沒有刻意形成的痕跡,就像是它本來就該長成這樣,本來就是這樣的。

 包谷知道這些“天然生成”的符紋是什麽!那是在漫長的歲月中無數的升仙者渡升天劫時,天雷轟在五行仙石上留下的天道的痕跡。

 天道一直是個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無處不在的存在。沒有任何人能夠說得出天道是什麽樣的,是圓還是扁,可大至星辰宇宙小至塵埃沙礫都與它息息相關,萬物因它而生,萬物因它而死,又或者是說它記載了萬物的生死存亡?包谷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所學的法陣、符籙用到的都是天道法則秩序所建力的。符紋,是一種紋路,由這種紋路就能將力量引導過來或釋放出去,又或者是存儲起來,甚至進行某種難以置信的轉變。她一直在運用這些力量,運用這些轉變,可她忽然發現自己並不能理解為什麽這些符紋能造成這種轉變。知道它的存在,知道怎麽使用它,卻不知道它為什麽能存在,為什麽可以這麽使用它。或許會有人覺得這麽問很無聊,你已經知道怎麽用它,用就用唄,還想那麽多做什麽?可包谷卻忽然覺得或許只有明白了它為什麽存在,才能更進一步,才能去掌握創造這種符紋的本事,看到更廣闊的天地。

 正是因為這份發現,使得她布陣的時候,對每塊五行仙石上的符紋都更加留心,有時候甚至會停下來去觀摩琢磨這些符紋,有時候看得入了神連布陣都忘了。

 這麽一耽擱,她的布陣進度就慢了下來。原本估計一兩個月就能完成的法陣她布置了將近半年還才布置到一半。

 這段日子玉宓和紫天君都很忙,幾乎顧不上理會她。

 王鼎在見不到包谷的情況下,除非有重大事情需要立即請示包谷外,隻每個月初一與包谷聯。

 王鼎告訴包谷一個消失。整個鉞國都被血煞死氣所籠罩,成為了絕地。骷髏怪消失了,已經有三個月沒有見到過骷髏怪,關於他們一直防備的屍妖、屍鬼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他覺得這一次的魃禍與上一次的有點不一樣。他曾派死士進荒古山脈查探,可人還沒到荒古山脈,什麽都沒有見到死士就突然死了。不止是砍幫,許多勢力都派人進去探查過,只有玄天門有點收獲。玄天門駕馭蛟龍大船進去,在什麽都沒有見到的情況下蛟龍大船便遭到了攻擊。那條比百丈戰艦還要堅固的大船瞬間從中折斷,整條船都報廢了。後來聽玉宓說是妖聖布置在蛟龍大船上克制蛟龍大船上的死氣的禁製在蛟龍大船折斷報廢時突然爆發出來,撐起一團巨大的雪白光幕,她看到有一雙巨大的瑩白的雙手握住蛟龍大船的兩端,她沒有來得及細看就被那團突然收攏的雪白光幕裹覆住卷進了虛空中,等她回過神來時人,他們一行人已經到了雪域的一處荒涼之地,那地方有一處防禦法陣和一座傳送陣台及一些療傷藥。

 包谷知道這些都是她聖姨布下的防護手段。只怕當初聖姨在布置蛟龍大船的防禦法陣時就考慮到如果有天蛟龍大船被毀,大船上的人如何逃生保命。她沒想到玉宓會冒險親自去探荒古山脈,這讓她又氣又怕,趕緊回蒼龍山脈找玉宓。

 蒼龍山脈正在大肆建造,正殿已經建好。她在蒼龍山脈沒有見到玉宓。以傳音玉符和玉宓聯系,得知她正和小猴子在外面。她問道:“師姐,你怎麽帶人去荒古山脈?”蛟龍大船毀了便不說什麽,萬一玉宓有事怎麽辦?她嚇得臉都白了。

 玉宓說道:“不探總是不放心的,探了才心裡有數。放心吧,我保證以後離荒古山脈遠遠的。”

 包谷隻覺手腳冰涼,胸口像是有一團火在燒,又似有一團氣撐在胸口橫衝直撞,很想衝玉宓發火,又舍不得,最後只能默默地捏著傳音玉符即不作聲又不掐斷聯系。

 玉宓聽見包谷那邊的沉默,柔聲哄道:“別擔心,我不是自己一個人去的,準備很充足,還有小猴子和靈兒一起,我們身上都有師母給的保命法寶,不然怎麽敢去?”

 包谷聽到靈兒、小猴子和玉宓在一起,心頭稍緩,她又問:“師母怎麽說?”

 玉宓說:“師母什麽話都沒有。”

 包谷微微皺眉,問:“魃禍為患,師母還讓靈兒回修仙界?”

 靈兒的聲音從傳音玉符中傳來:“包谷,我作為妖皇血脈,還能怕了一隻魃?我若是連一隻魃都怕,將來怎麽回上界重振我天狐一族?怎麽報我天狐族的滅族之仇?”

 包谷問:“玄月呢?沒和你們一起出來?”

 靈兒的輕笑聲傳出來,說:“表姐就可憐了。”

 包谷困惑地“嗯?”了聲,問:“怎麽了?”

 靈兒放肆的笑聲傳出來,說:“不告訴你。”

 包谷聽到靈兒這笑聲明顯是在興災樂禍,估計玄月是讓師母禁足了。有靈兒、小猴子和玉宓一起,包谷對玉宓的安危總算放心。雖說她們仨一個比一個會闖禍,但本事卻是一個比一個好。

 靈兒沒聽到包谷的聲音,又問:“你就不追問我一下?也許我就告訴你了呢。”

 包谷“呃”了聲,心說:“能猜到的事還有什麽好追問的?”她問:“師母為什麽不讓月兒出來?”

 “咦?好吧,讓你猜到了。不過,我還是不告訴你。”

 包谷很想扔給靈兒“無聊”兩個字。她正要掐斷傳音玉符的聯系,就又聽到靈兒問:“你那破陣什麽時候布好?你說說你成天一個人窩著你也不嫌悶?以前你跟玉宓互相那什麽我就不說了,現在你倆不是那什麽了嗎?怎麽還這樣啊!我跟你說,現在的修仙界比起以前可好玩多了,你居然還一個人悶著,你不嫌悶麽?你不嫌煩麽?你不想你親愛的師姐麽……”包谷聽不下去,默默地掐斷了傳音玉符的聯系,再聽靈兒羅嗦下去,她會想要掐死靈兒。

 包谷繼續回去布陣,說是布陣,更多的時候卻被她用來觀摩五行仙石上的符紋。

 每一道符紋都像是一種演化,又像是一種凝結烙印,又像是一個生命的印記記載了從生到死的過程,又像是一個世界。五行仙石上的符紋讓她就像進入了一個無窮無盡的奧妙世界,這裡充滿了無數的天道烙印痕跡,烙刻了萬千變化,她甚至曾在恍然中看到昔年先輩渡升仙劫的場景,看到先輩施展神通與天抗爭,信手拈來的神通令她目炫神馳。她看到了仙人,真正的仙人,看到了仙人的手段和本事。那一刻,她以前總覺得遙不可及的仙突然變成看得見摸著的。

 漸漸的,她多了一些明悟,但多了更多的迷糊和不解。

 領悟琢磨修行的時候,時間過得非常的快,一個月眨眼間便過了。如果不是每個月一號會有王鼎提醒她時間的飛逝,她甚至會沉浸在這種領悟中忘了布陣。

 她將自己領悟所獲運用到法陣中,將法陣進一步完善,終於將這座覆蓋青州十九城一山的子母大陣布置好。青州十九城是砍幫圈出來的十八塊地方以及幽影城,一山則是蒼龍山脈,也就是整座大陣的陣眼位所在的地方。這座大陣用了玄天門的玄天書庫,她又是出自玄天門,自然不可能把陣眼位設在別的地方。

 布置完大陣,包谷長長地松了口氣,總覺得多了幾分底氣,在魃禍面前多了層防禦力量。盡管王鼎告訴她,魃禍似乎停止了蔓延的趨勢,血煞死氣沒再向外擴張。

 這次的魃禍和上次不一樣,包谷不知道這是福還是禍。

 若是禍,最後還是只能戰,只能殺出一條生路。要戰,就得有能戰的實力。

 包谷布好陣卻並沒有離開,她留在這法陣中去觀摩領悟這些烙在五行仙石上的烙痕。她記下這裡每一塊五行仙石上的每一道符紋,將這些符紋印記在腦海中、印刻在記憶裡,她閉上眼便能看到這些符紋,通過這些符紋她仿佛看見了世界上的萬物演化。她模仿這種演化,用一顆靈樹種子做試驗,她將自己領悟到的東西用在這種子。在這種由符紋演化而來的能量的改變下,那枚靈樹種子幾乎在瞬間從種子到發芽生根長成大樹,因為控制不當,它老死了。壽命在萬年的靈樹老死了,短暫的瞬間便走完了一生,灑下無數的樹子落在法陣中,被法陣力量絞得消煙雲散。

 這些烙在五行仙石上的符紋為包谷打開了一個新的世界。她無法用語言去確切言述這種感覺和收獲,若非要用實實在在看得到的東西體現出來,那就是她那金丹大圓滿的修行境界突破了。她體內那兩顆金丹融合化成了元嬰,她將神念投入元嬰中,以元嬰的眼睛去看這個世界,發現這世界比她用雙眼、用神念看得更加清楚透撤,識念可以在瞬間遠去到千裡之外。

 她將元嬰移入額間靈台。元嬰給她的感覺特別奇怪,就像是把意識凝聚成了形狀,受自己控制的形狀,這意識不僅有形狀還有承截它的“身體”,只是這身體不是血肉之軀,而是由靈力及能量按照某種法則規律凝匯而成。這種法則規律與五行仙石上的符紋相近,卻弱得宛若新出生的嬰兒。可不是就是嬰兒!要不然怎麽叫元嬰?它是嬰兒狀,不過不同於人類出生的嬰兒,而是構造方式使得它就像嬰兒。忽然,包谷想起一個說法,靈長類以人族的形態最接近於道,蛇蟲類以龍形最接近於道,鳥禽類以鳳凰的形態最接近於道。所以才有踏進元嬰期以後的修仙者才算是真正的修仙者的說法,因為修煉出元嬰擁有接近於道的形態才算是真正踏進修仙者門坎?

 包谷修煉出元嬰後,便每天都盯著元嬰折騰,想著法子變著法子地折騰。或者說是修煉?隨著這種折騰、修煉,她的元嬰一天比一天凝實,一天比一天大。若要用修行境界來區分,該是元嬰中期了吧?

 包谷覺察到自己的進步飛速,好幾次都咬住唇暗樂。等她修煉到化神期就出去,看到時候就把師姐跳一嚇!

 可沒多久,她便被玉宓嚇住了!

 王鼎告訴她,玉宓進入鉞國失去了聯系。

 包谷聽說後整個人都嚇懵了,她叫道:“她不是答應過我離荒古山脈遠遠的麽?你現在在哪?”

 王鼎回道:“我在幽影城的左使府。”

 包谷叫道:“我去找你!”說完,掐斷傳音玉符的聯系,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左使府。她就在距離幽影城不遠的護山大陣中,幾個呼吸的瞬間便到了幽影城左使府。她剛落在左使府前便見到王鼎和靈兒以及坐在靈兒肩膀上的小猴子都一臉驚惶地看著她。她問道:“怎麽回事?”

 靈兒低著頭說:“鉞國、荒古山脈的血煞死氣突然全部消失了。我們過去探查,一直探到荒古山脈,看到一個眉心有火紅色蓮花狀印記的女孩子,那女孩子大概有十六七歲的模樣,渾身上下一件衣服都沒有,正被幾個修仙者調戲。玉宓姐姐過去把那幾個修仙者給教訓了一頓,取出衣服給那女孩子裹上。那女孩子卻盯著玉宓姐姐看了好一會兒,說,‘你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你認識她。’我們當時都很莫名其妙,我問她,誰啊。她看了我一眼,皺了皺眉頭,一臉嫌棄,然後她又看著玉宓姐姐,緊跟著突然之間,玉宓姐姐和她就都不見了。很突然,我和小猴子都沒有看清,她們就不見了。我以傳音玉符同玉宓姐姐聯系也聯系不上。我們在荒古山脈到處找,可……包谷,荒古山脈的血煞死氣全沒了,但長出了很多我們都沒有見過的古古怪怪的東西,以我和小猴子的實力都好幾次陷在危險中,我們不怕危險,可荒古山脈的變化讓我們感到害怕,玉宓姐姐更是一點音訊都沒有,我們不敢擱耽,只能回來求援。以砍幫現在的力量,要召集大量人手過去搜山不難吧。”

 包谷問:“小猴子,你真的沒看清她們是怎麽消失的?”

 多寶靈猴皺眉,點頭,以神念傳音告訴包谷:“瞬移,是瞬移轉換,是瞬間將空間對調,從一個位置換轉到另一個位置。”

 包谷問:“那女孩子是什麽修行境界?”

 多寶靈猴回道:“看不透。”

 包谷的臉色瞬間血色盡失。

 靈兒問:“包谷,你知道是誰抓走了玉宓姐姐,對吧?”

 包谷從牙齒縫裡吐出一個字:“魃!”

 靈兒的臉色也變得蒼白,她想過會不會是魃抓走玉宓姐姐,可一想就覺得不可能。魃會出來抓她們這些小角色?真要出手也是一巴掌拍死!魃還能被幾個元嬰期小修仙者調戲?開玩笑啊!她說道:“不可能啊,她明明和玉宓姐姐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還說玉宓姐姐認識‘她’,玉宓姐姐認識的人裡有誰和魃有淵源?”

 包谷面色冰冷地說道:“聖姨!聖姨曾經鎮過魃棺,如果荒古山脈的封印沒有解除,魃甚至會有可能被聖姨鎮死!上一次你們逃了,這次還去?”她的心臟一陣痙攣抽搐,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很顯然,魃是在找聖姨。現在把師姐逮走,明顯是要讓師姐去逮聖姨。

 靈兒問:“怎麽辦?要不我倆去求我姑姑出手……”這話她說得很沒底氣。姑姑現在正在恢復實力中,論修行境界和戰力根本就不是魃的對手,即使動用鎮族至寶也未必打得過魃!況且因為這一界數萬年前妖域與人族的恩怨,她姑姑不會插手修仙界的事,更不會幫修仙界對付魃。

 王鼎若有所思地說道:“會不會不是魃?以魃那樣的存在,不至於乾出抓人質這種事吧?而且……”她又看了眼靈兒和小猴子,說:“她能禍害盡鉞國境內的生靈,卻為何放過了靈兒姑娘和多寶兄?”

 多寶靈猴“吱”了聲,拿屁股對著王鼎。

 靈兒扔給王鼎五個字:“我怎麽知道。”

 王鼎說道:“要不靈兒姑娘給個畫相和氣息烙印,我派幽影閣的人全力查這位姑娘的來歷。令主,您拿著那姑娘的畫相和氣息烙印去找妖聖。妖聖既然鎮過魃,她一定認得出擄走執箭使大人的到底是不是魃。”

 包谷點頭,覺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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