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王城
一股強大的氣息突然破空而來,“轟”地一聲穩穩地落在戰王城外的城門口前,那強大的能量衝擊波動震得籠罩住戰王城的護城大陣都微微晃了晃,讓人幾乎懷疑是帝器的能量波動,驚得城牆上的守衛以及城樓裡的人紛紛奔到城外!
有人甚至驚叫出聲:“莫非是妖皇棺!”能在這時候動用帝器轟到戰王城來的除了包谷還有誰?
緊跟著他們便看到一個騎著一頭渾身煞氣的凶獸的身姿華貴的女子出現在城門外。這女子身著一襲極為華貴、在場許多人都看不出品階的長袍,她的周身繞繚著濃鬱的五行仙靈之力,身上有那若隱若現的帝器波動中隱約透出妖族氣息,再看那身氣勢,隻身單騎來到這兵甲森嚴擁有無數高手坐鎮的戰王城前竟不弱絲毫,再看那容顏,用“傾國傾城”都形容出她的美貌,然後那身凌厲的氣勢卻又是任何人都不敢生出絲毫造次之心。
許多人的腦子裡都泛出這麽一個疑惑:沒聽說皇族有這麽一位公主啊!
城樓上傳出一個聲音:“姑娘莫非來自妖域?”
戰王城外的玄月揚起答道:“在下玄月,奉家母之命來與父族敘舊。”
城樓上出現一身身著白衣華服氣宇軒昂的男子,他站在城樓上俯視著城樓外的玄月道:“不知令堂是哪位?姑娘的父族又是哪一族?”
玄月應道:“家母乃天狐皇族嫡長公主,家父乃昔年戰王族戰神玄天。”
她的聲音非常的稀松平常,但卻令城樓上的抽氣聲此起彼伏!
戰王族的戰神自不必說,那天狐皇族,堪稱世代皇族之最!沒有任何一個皇族能有天狐皇族的底蘊,無它,天狐皇族出的那位妖皇是個煉器狂,一生煉器無數,僅帝器就不止一打,據說留傳到現在的都不十止件。戰王族被一個包谷搞得焦頭爛額,帝器都出動了也沒能拿她怎麽樣,就因為她拿了一件天狐皇族的帝器,扛著天狐妖皇躺過的那口帝棺!
天狐皇族都快死絕了,到現在就剩下仨,一個是故代子的遺孤,一位是現任當家雪清公主,而這一位,就是雪清公主唯一的女兒。
此刻的玄月出現在這落在他們的眼中那簡直就是好幾件帝器在晃!不管她身上有沒有帝器,她這條命就得值好幾件帝器。城樓上的有些就琢磨著想搶,但轉念一想,趕緊打消了念頭。
搶?一個野路子出身的包谷靠著玄月爹媽的一點提攜就把戰王族鬧成這樣,這一位可是嫡出的嫡脈,動她?指不定她立馬就能拿出兩三件帝器出來幾巴掌轟死你!想啊,天狐皇族連包谷這麽一個撞到機緣被玄天收下的弟子都能送一件帝器,自家嫡出的後人還不給上兩三件護身?
城裡的那位仙帝太子地位尊貴,頂上還有一個仙帝爹,但比起城外的這一位,高低立現。
又一個聲音響起,道:“不知雪清公主有何舊可與戰王族可敘?”
玄月揚聲應道:“家母與戰王族自然無舊可敘,可家母說,無論戰王族還認不認我父親這個子嗣、認不認我,我體內終究留有戰王族的血脈,不忍心看見戰王族十幾萬年的基業被卷進無端爭鬥毀於一旦。家母還說,仙帝若有本事,自己出手去滅包谷,何必讓戰王族去惹那應運之人,憑白葬送這十幾萬年的基業!還有便是那口妖皇棺乃是天狐皇族回報包谷送天狐皇族重返上界的謝禮。”
一個悠悠的聲音自城中飄出,道:“姑娘的意思是戰王族擋不住包谷了?”
玄月輕笑一聲,她想了想,說:“家母曾與玄月說起過戰城之事,她說,戰城之事絕非包谷所願,那不是她的行事做風,因為沒到那份上,若那是包谷的手筆,戰王族已經不複存在了。家母還說,看在我父親的份上,不可能剛露面就對戰王族下死手,她至少會對戰王族退讓兩次,兩次過後,戰王族若還步步緊逼,戰王城將徹底成為過往雲煙。”她頓了下,說:“諸位,奉勸一句,千萬莫惹得了仙妖兩域傳承、發起狠來可以把自己置入萬劫不複之地的狠人。”
城樓上又出現一位紫袍男子,冷眼瞅著玄月,道:“姑娘是來挑釁的吧?還是妄想用區區一介小真仙唬住我仙域眾多英豪?”
玄月說道:“你口中的小真仙是荒天界第一大勢力之主,能讓煉天帝的公主乖乖就范、讓仙域的鎮界神樹聽說她來到仙域嚇得連妖域都不敢邁出半步的主。哦,對了,順便提醒一句,這麽多人全窩在一座城中,當心被一鍋端。”她說完,一拍騎的那頭凶獸,轉身就走,待妖獸衝到半空,才又道了句:“清瀠公主已投我妖域,從此與仙域無關,即使她要復仇,也只會找仙帝和金雕妖皇,與旁人無關。包谷來上界是為昔年金雕妖皇派人追到荒天界殺我父親所結下的殺師之仇,戰王族和仙帝若一心為金雕妖皇擋災相信他會備上重禮相謝。”說完,天空中猛地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帝器力量,生生地將仙域界壁轟開一道口子破域而去。那強大的帝器波動蕩開,震得戰王城的護城大陣出轟地爆發出猛烈的力量,也狠狠地震得眾人的心頭一顫。
戰王城眾仙的心頭罩上一層陰霾。
天狐妖皇族金尊萬貴的玄月公主專程跑來說這番話讓他們不得不多想。至少說明一點,天狐皇族很是看得上包谷,為了她甚至會讓一位公主帶著帝器破域而來跑上這麽一趟。甚至在天狐皇族看來,戰王城還能存在全是因為包谷衝著玄天的那點淵源手下留情!
很多人想問一句,包谷憑什麽滅掉戰王城?就憑一把戰神劍一口帝棺?可想到戰城的覆滅,卻又不由得多了幾分憂心。萬一戰城的悲劇在戰王城重演呢?一個能夠輕易找到遁一位、一個陣法造詣高深莫測到令人可怕的法陣宗師再加上一口帝棺,若要滅一座城真不是什麽難事。
這樣的存在留在仙域對任何勢力都是危險,可不管是剛才來的玄月還是之前孫地龍被戰王族捏死前都口口稱稱宣稱包谷是奔著妖域的妖皇去的,他們這時候跳出來滅包谷,明顯不劃算啊。
最重要的是前前後後鬧騰了一年了,王族都出了十幾個,連帝器都出了,結果呢?戰王族境內現在只剩下戰王城還有仙家出沒,與包谷打過照面的王族沒有一個沒被她光顧過,雖說損失不重,但沿著主乾道衝殺一圈把護城法陣破了,這威脅十足!如果不能一擊滅掉包谷,那後果就是步上戰王族的後塵。她一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們家大業大的,就算能夠找到她的行蹤,這一路追殺下去、打下去,包谷扛著一件帝器一把戰神劍再加上那法陣造詣,滅殺她也得付出極大的代價。
帝器都想得,爵位都想加,仙帝的好都想賣,可包谷並不好對付。她敢揚言奔著妖皇去,就連天狐皇族對她都非常看重,說明其必有過人之處,再想想她還是個先天道體,這要是沒打死她,那將是後患無窮。“應運之人”,這應的又是什麽運?甚至有人在琢磨這仙帝的氣運是不是快到頭了?不然怎麽會親自派出仙帝太子帶著帝器、王族盡出來對付一個小真仙?
有皇族的仙家琢磨到這一點,傳音道:“諸位就不怕再出一個煉天帝?想想那屍山血海的仙域!若讓那先天道體成帝,煉天帝之禍將會在仙域再現。”
一個聲音從角落裡飄出,道:“昔日混元大帝踏著各部族的屍骨生生打上帝位,成帝後,他找到昔年與他有仇的部族,一個又一個部族在煉天鼎中被煉化,灰飛煙滅。我等不願煉天帝之禍再現,然,那先天道體身負仙妖兩域傳承,又有帝器鎮身,決非我等王族中人可以應付得了的,如今唯有仰仗皇族出手。”
說這話的,是趙景身邊的一個大羅金仙。
趙景就坐在他的旁邊,摸著下巴直琢磨。他沒想到他身後的那位居然真能把天狐皇族驚動,居然能有一位公主親至!天狐皇族就只剩下這點血脈,為了包谷居然肯派出一位公主到仙域親自跑這麽一趟。他現在也覺得包谷那是相當厲害啊!
一個聲音在戰王城上空回蕩:“本太子親至,她若敢現身,本太子必斬她於仙刀之下!哼!若誰敢再因幾句言語便生退意惹妖域笑話丟我仙域顏面,休怪本太子仙刀無情!”
蹲在旁邊椅子上的一名金仙輕“嘖”一聲,說:“咱們主上只在真仙境吧?王族齊出,仙域太子都出來了,這顏面早沒了吧?”
趙景說:“主上吞噬了那麽多的血食,現在究竟在何境界,很難說。”他站起身,湊到窗外,透出水晶窗朝外探去,神情難掩焦急。他現在就擔心這隔空傳音是做戲給他們這些探子看的,戰王府裡到底是什麽情況,仙域太子、各王族有什麽動靜,那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他估計在這戰王族界域已經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主上來投!他知道,憑玄月公主的那番話是不可能讓他們就此罷手退去的,這頂多只能在他們心裡種下一顆種子,若主上真把這戰王城給滅了,仙域各部族倒真就能消息了。
趙景再一次試著聯系包谷,仍舊聯系不上,他隻好繼續把剛才得到的消息傳遞給令主。
很快包念回就給了回訊:“你們繼續留在戰王城探聽消息。”
※※※
包谷盤膝坐在妖皇棺上。
她看不到前面的路,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眼中透著迷茫,甚至有點絕望,可她知道自己不能放棄,再絕望的境地,只要能夠抱有一絲希望總還有踏出絕境的一天,放棄了,就真的沒路了。她看不到路,不表示沒有路。現在只不過是有一個強大的敵人在面前而已,她衝著幫師母復仇對付妖皇去的,如今先一步對上仙帝,妖皇與仙帝同為帝境強者,又有多大的區別?仙帝要滅她,她憑什麽要坐以待斃而不是想盡法先去滅掉先帝?
包谷漸漸地閉上雙眸,讓自己靜下心神,她的腦子裡一點一點地回想起往昔,將之前發生的事在腦海中重新過了遍,細細地從頭開始整理。
她發現從自己從出仙墓開始,因修仙界的人聯手轟她仙墓意欲置她於死地,心就中埋下一股怨怒之氣,否則也乾出不將那本就修仙資源貧乏的荒天界的修仙資源能掏空的全掏空的事。對荒天界的人心、人性徹底寒心失望,來到上界,見到的、遇到的、經歷的,讓她受到的打擊又一次雪上加霜,戰城之殤,方圓萬裡生靈死絕更對她造成狠狠的衝擊,未等她緩過勁來,仙帝令下,將她逼到了絕境的份上。
那不是她走投無路,而是心境上的絕望。
然後——
她記得她殺了很多很多人,破了一座又一座城池的護城法陣,她殺了很多很多人,她將那些被她殺掉的人都吞噬了,然後,她滿身血煞氣息……
包谷渾身一顫,猛地睜開雙眼,難以自抑地深吸口氣。她抱元守一,靜守心神,拋卻一切雜念。
漸漸的,她的心神沉靜了下來,靈台間多了幾分清明,就連那籠罩全身的血煞氣息也一點一點地聚斂於體內,眉宇間的唳氣也一點點散開,消弭於無形。
再次睜開眼時,包谷眼裡的血光以及瘋狂氣息褪去,眸中一片清明。
她沒想到自己竟因仇恨怨怒導致心神失守,步入瘋狂。
包谷又把近來發生的事想了想,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傻,還有困惑。她吞噬的那些仙家的精血所化的力量去哪了?她把玄天劍完成融進了自己的體內,玄天劍就是她,她就是玄天劍,她自己能裝多少她很清楚,她吞噬的能量居然從她體內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她身上能夠容納那麽多能量的也就超大儲物袋,可超大儲物袋如果要吞噬那些能量,她放在裡面的那些修仙資源、進去的那些仙家,老死在玄天山脈中的那些生死早被超大儲物袋給消化了,而那些東西若是被消化掉,她會有感覺的。那就絕不可能是超大儲物袋!可除了超大儲物袋,她身上還有什麽是能夠比得過玄天劍這把超品王器——心念至此,包谷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劃過一個念頭,她美眸圓瞪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所坐在帝棺,心道:“不會吧?”她吞噬的能量被帝棺抽走了?
她忽然覺得很有可能!第一,帝棺,做為一件帝器,內蘊乾坤是非常有可能的。例如清瀠的鼎,她師母的鼎,別說那幾十萬仙家,把戰王族疆域兜進去都不嫌擠!她曲指敲了敲棺蓋,道:“出來,從我體內抽走那麽多的能量不吱一聲,你對得起我?”
妖皇棺一點反應都沒有。
包谷想了想,她緩聲說道:“跟你說件事啊,我呢,有個超大儲物袋,嗯,就是須彌寶界,須彌寶界內蘊無限空間,哎,你在裡面待過的,想必很清楚。如果你不出來,我就把你扔在須彌寶界空間的角落旮子裡,讓你上不著天下不著地一直待下去,等我遇到清瀠,我再叫清瀠用她那仙帝爹爹留給她的本命帝鼎煉天鼎沒事找你掄上十遍八遍的。”她又敲了敲棺蓋道:“你不是本命帝器吧?你的品階沒有本命帝器高吧?我記得仙器中品階最高的是鼎器,你作為一口帝棺對上本命帝器級別的帝鼎扛得住幾下?出來,露個臉,認識一下,我又不為難你。”
妖皇棺依然沒有反應。
包谷瞄了眼帝棺,眸子一轉,道:“行,不知道哪天才能遇到清瀠,時間太久,威脅不在當下。我記得玄天山脈有糞坑來著,您老好歹也是帝器級別的,被填進糞坑,這臉往……”她的話間未落,那帝棺頓時震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震飛出去,在她飛出去的瞬間,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動用超大儲物袋直接把那帝棺給兜了進去!然後她就樂了!這居然是一口擁有器魂的帝棺!
她以神念探進超大儲物袋中就把它往玄天山脈挪,然後以神念去搜玄天山脈中放牧的牧場,牧場上的糞便多,她作為超大儲物袋的主人,心念一動便把牧場上的糞便給攏到一堆,堆成一座比樓還高的糞山,然後就要把那帝棺往那糞堆裡拍!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帝棺傳出,那帝棺拚命掙扎,可在這超大儲物袋中又怎麽掙得過包谷,然後眼睜睜地就要衝著那糞山撞去!
忽然,一聲大喊傳出:“慢!”
驚得包谷渾身一震,趕緊將妖皇棺停下,同時在心裡叫了句:“妖皇棺真有器魂啊!我不過是詐你一下啊居然真把器魂給詐出來了!”
隨著大喊聲,一隻通體雪白純淨無暇、生有九條蓬松巨尾,額間有豎眼的三眼天狐出現在帝棺上方。這天狐身影朦朧,以仙靈之力凝聚而成,又與帝棺有氣機相連,可那那立於帝棺上的身姿卻有一種君臨天下之勢。
即使它身處超大儲物袋中,即使包谷作為超大儲物袋的主人對它擁有絕對的壓製力量,可對著它,她竟有種透不過氣的壓迫感!這天狐給她的感覺就是那立於絕巔的高高君王。她心道:“不愧是天狐妖皇睡過的帝棺,誕出的帝魂都不一樣。莫非是天狐妖皇以自己的一縷意念灌注其中煉就的器魂?”不對啊,通常只有煉製本命法寶時才這樣。她瞧見那帝棺落在糞山上不到三尺處,覺得太不敬,趕緊又把它挪得遠遠的,讓它定在一片什麽都沒有的虛無中。包谷心道:“剛才這麽得罪,不好好說道說道,回頭把它祭出來,它鐵定會跑。”她傳聲道:“晚輩包谷多謝前輩對晚輩的庇護,剛才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那天狐竟然抬起頭朝著包谷意念投去的方向看去,那眸光深沉若淵透著無盡的威儀,再一次懾得包谷屏住心神,幾乎不敢造次。她明明沒有感覺到它有能量波動,可僅僅是那眼神便給她一股難以承受的感覺。壓力太大,包谷竟不知該怎麽辦,只能看著那天狐大眼瞪小眼。她覺得自己把這件帝器得罪狠了,都往糞山上扔了,那肯定不能再用了,不然,它出來的第一件事指不定就是朝自己的腦門子上拍來。大羅金仙的腦袋都能被它“啪”地一下拍碎,自己的腦袋對上它絕對強不到哪裡去。她非常心虛地把這帝棺朝著超大儲物袋深處再深處還深處挪。
那天狐這時候扭頭遙遙地朝著遠方的玄天山脈以及更遠方的礦場遙遙望去,然後發現自己正非常平穩地遠離,往著一片虛無中飛去——它幾乎是瞬間就明白這丫頭要幹什麽了!
包谷聽到這天狐器魂又出聲了:“把本……我封起來對你有什麽好?”她的心念一動,可這天狐的眼睛太懾人,她說道:“那您看,我把您得罪得這麽狠,我總不能放您出來‘啪’地一下子拍碎我的腦袋把我滅了吧!我全身家當都在這超大儲物袋中,自然得把您挪遠點。”
那天狐應道:“唔,是本……我也這麽乾。”
包谷笑道:“前輩體諒就好。”又繼續開始挪。
天狐說道:“本……我見你是個有造化出息的,不然也不會護你這麽久。”
本……我?包谷心道:“您是想稱本座?本尊?還是本什麽?”這話到嘴邊咽回去,明顯是怕從自稱上曝露身份啊。瞧這連續幾次脫口沒改掉習慣,這明顯是以前自稱本什麽習慣了的。一件器魂還能成天到處自稱本座本尊養成習慣到一下子改不了口?還是件裝‘死’人的棺材!誰能躺在棺材裡陪一件器魂成日聊天啊!她從這天狐出聲就知道它不想被封起來,是想跟她談和。這下她的心就踏實了。有得談就成!煩的就是戰王族那種只知道蠻打半點談的意思都沒有的。她說道:“前輩,問您個事兒,這棺材除了躺過天狐妖皇和我還躺過誰?”
天狐打量的眼神投來。
包谷又把它往更深處挪。
天狐冷聲道:“再無其他。”
包谷頓時打了個哆嗦。這棺材隻躺過她和天狐妖皇?然後這還是隻天狐!還是一隻口口聲聲自稱本什麽的天狐,還這麽有氣勢威儀!包谷想往別處想都不行!這驚嚇得來得太大!
您老如果真有那麽大的來頭,看在師母的份上我都不好意思欺負您。
可不欺負您也沒招啊。
把您放出來吧,您會滅了我!
把您扔到角落旮子封起來吧,又還是欺負您!
那天狐道:“放……我出去吧,絕不為難你,還能再護你一二。”
包谷“呃”了聲,道:“您讓我想想。”信它?扔角落旮子然後通知師母把它還給師母?換成別的來頭,她鐵定威逼利誘各種坑到身邊當苦力,可這一位若真是那來頭,衝師母的情面她也不敢啊!她想了想,問:“前輩,我……您來頭太大,我……我把您還給我師母!謝……謝謝您庇護我這麽長時間!”
那天狐道:“帝棺你都能拿來踩坐當板磚用,你又何懼我有什麽來頭?”
包谷額頭的冷汗都冒出來了。她說道:“我以前不知道您在,多有冒犯。若是知道您在,天狐皇族的雪清公主是我師母,對我有厚恩,衝她的份上我也得敬您十二分,絕不敢有絲毫造次。”
那天狐問:“若是沒她的這點情面呢?”
包谷頂著滿頭大汗實話答道:“那絕對想當設法讓你幫我忙,去弄死仙帝和妖域的妖皇。”
天狐問:“為何?”
包谷說:“仙帝和妖皇聯手滅了混元大帝,就是清瀠的爹,清瀠拜了我為師,仙帝現在又想滅了我,我當然也要想辦法滅了他!現在剛從荒天來到上界,才在真仙境,被追得滿世界逃,多虧得您庇護活到現在。至於妖皇,他滅了天狐皇族,我立過誓要幫師傅報仇,幫師母在上界重新立足的。”她說完便看到天狐身上的氣息有瞬間凝重。
這頓時讓包谷對天狐的來頭確信無疑。
天狐說道:“本皇不過是一縷殘魂。我可以助你,不過,我的事,你得保密,不能透露絲毫。”
包谷“呃”了聲,有點不明白。她問道:“連我師母都不能透露?”
天狐妖皇冷冷地說了句:“若是有天你憋憋屈屈地在自己親手煉製的棺材裡還把一半殘軀一縷殘魂融了進去,你有那臉以一副棺材的面貌出現在你的後人面前?”
包谷聽到這話瞬間想象成一口棺材飄到她師母、玄月、靈兒跟前喊“後輩們,我是你們的祖宗”,頓時嘴角直抽搐。她甚至能想到自家師母一臉黑線的模樣。天狐妖皇那近乎於天神般的形象瞬間成了一口棺材……確實……很沒臉見人。可她再想到天狐妖皇的那句憋憋屈屈地死在自己親手煉製的棺材裡還把一半殘軀一縷殘魂融了進去又不由得愣了下,那點笑意頓時散去。一代妖皇,一位驚彩絕豔的煉器大宗師,竟……
她把妖皇棺從超大儲物袋中挪了出來,乖乖地叩首請罪,道:“包谷冒犯,懇請天狐老祖宗責罰!”
那立身在妖皇棺上的天狐微微一揚首,道:“起來吧。”撂下句:“往後有事叫我,可以拿我去拍大羅金仙,但別再當凳子坐。”便消失了。妖皇棺中又飄出一個聲音:“遇到追殺你的,盡管往死裡弄,本皇幫你吃了它們!”
包谷:“……”她怎麽覺得天狐妖皇的意思是讓她去找口糧?她弱弱地問了句:“天狐老祖宗,您……需要恢復實力……需要大量血食能量嗎?”
妖皇棺幽幽地飄出句:“你覺得呢?”
包谷心說:“我覺得您能悄悄地把我吞噬的那些仙家的血肉和仙靈之力都偷……呃……轉移了去,應該很餓。”她頓了下,問:“平時沒事的時候,我能把您收進超大儲物袋吧?”
妖皇棺有點受不了包谷的小心翼翼般道了句:“記住,這只是一口沒有器魂的帝棺,它最大的用途就是聚靈匯聚攏納天地能量扭轉乾坤以死化生。”
包谷應了聲:“哦”,抬袖一拂便將妖皇棺卷進了超大儲物袋中。她知道天狐妖皇既然有妖皇棺,又有一縷殘魂、一半殘軀融在棺材中,未必沒有以死化生的可能。只不過,以死化生,往往需要太多太多的生機作為轉化!可在這亂世,她最不缺的就是敵人!
她忽然覺得,她、師母她們重回上界,不過是把許多萬年前,天狐妖皇、混元大帝、現任妖皇、現任仙帝的一場恩怨做個了結罷了!欠下的債,終是要還的。作為債主,何懼欠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