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賢王司奚是識貨的人,他的視線往這堆至寶上微微一掃,視線落在涅槃丹上時不由精光閃爍了下,便又隱了去。他看向包谷,說:“你這些東西可比那兩味寶藥值錢多了。”
包谷說道:“我聖姨和小師叔在老賢王的眼裡只是兩味寶藥,但在我眼裡是可作性命交托的師長至親。不瞞老賢王,我這是唯恐她倆有絲毫損傷,所以,別的什麽都不求,只求能把她倆換回來。若老賢王肯將她們交還,包谷承您一個人情。我小師叔和聖姨都是妖身,來到貴寶地行走,若有冒犯的地方,還望您海涵。”她說罷,起身,深深地向老賢王躬身行大禮誠心懇求。
老賢王示意小王爺司榮把包谷扶起來,他對包谷說道:“老夫隻取這枚涅槃丹,別的你都收回去吧。”他又對小王司榮說道:“榮兒,去把她們放了。”
司榮領命而去。
老賢王對包谷示意道:“坐。”
包谷謝過老賢王,返身落座。
老賢王說道:“此事老夫多有得罪,既然令主找上門來,老夫自當放人。老夫不白拿令主的涅槃丹,往後令主若有難,執此賢王令到我賢王府求助,只要不是傷天和損及我賢王府和鉞國基業的事,賢王府全力相助。”他說完,取出一塊烙有一個符文“賢”字的令牌,令牌中烙有他的氣息印記。僅這氣息印記,賢王府的人就不敢不認。
管家上前,接過老賢王手裡的令牌雙手呈給包谷。
包谷站起身躬身道了句:“多謝老賢王”,收下了賢王令。這令牌她收也得收,不收得也收。收了,她便再沒理由尋賢王府的麻煩,賢王府安心放回妖聖和紫雲姝,從此與她恩怨兩消;她若不收,那就是心裡記恨賢王府擄了“人”,在要回人之後會向賢王府發難。
不多時,司榮便領著妖聖和紫雲姝來到偏廳。
妖聖略顯虛弱,像剛被狂風暴雨澆打過的嬌花。
紫雲姝的氣色很好,滿臉委屈,奔到包谷跟前,淚水花子包在眼眶裡直打轉地盯著包谷,叫道:“包谷,打他!”
原本心情很不好的玉宓看到紫雲姝這模樣,頓時樂得“撲哧”一聲笑了。
妖聖把紫雲姝拉回懷裡哄道:“乖,這不沒事了麽?”
包谷起身問道:“聖姨,沒事吧?”
妖聖搖搖頭,說:“沒事。他們已經把毒替我們解了。”
毒?賢王府還用這下三濫手段?包谷略微一怔,倒也沒說什麽,向老賢王和小王爺告辭後便領著幾人離開。
待出了賢王府,包谷便問道:“怎麽回事?你們怎麽落到賢王府手裡?”
紫雲姝憤憤地瞪了眼妖聖,說:“我們遇到一個身受重傷的人,都快沒氣了,我說不管,阿聖非要救,把人救活後,那人一回頭就把我倆給賣了!”
包谷見妖聖的臉色不太好,便說道:“先找個地方歇息,這事回頭再說。”
王鼎把幾人迎向蒼都城中的砍幫分堂。令主、執箭使、左使全來了,嚇得砍幫分堂主趕緊領著分堂裡的人出來接駕。
包谷進到正廳,擔憂地問妖聖:“聖姨可是受傷了?”
妖聖搖頭說道:“沒事,中了毒靈力耗空,有點虛弱,休養兩日就沒事了。”
包谷請妖聖落座後,她隨意尋了個位置坐下,問:“到底怎麽回事?你們都服用過小龍草,按理說他們是覺察不到你們的妖氣,怎麽會把你們當成寶藥給逮了?”
妖聖說道:“我們救的那人叫徐鍾,他的傷勢很重,我當時只能替他保命,他的傷得慢慢調養恢復。他的府上就在這蒼都城中,我和阿聖便將他送回蒼都城府裡。他府上有幕僚是從玄月古城出來的散修,認識我和姝兒,便將我倆的身份透露給他。他們在給我和姝兒的茶裡下了無色無味的化靈散,我覺察到不對敬就帶著姝兒往外衝,被他們追出來糾纏上,在交中我又被他們喂養的陰屍蟲咬傷,他們憑陰屍蟲母蟲對我身上毒性的感知,一路緊追不舍,我和姝兒甩不掉他們,只能擺開陣勢開殺,這時候賢王府的人又出來,姝兒連傷幾個賢王府的人,我中毒難支,便被擒下了,沒多久姝兒也被擒住。”
玉宓氣叫道:“好一個恩將仇報!”
包谷知道妖聖作為九階聖蓮,天生可解萬毒,尋常的毒根本就傷不了她,那顯然對方用的是奇毒,且份量極重。她問道:“賢王府怎麽摻和進來了?”
紫雲姝冷哼道:“那自然是得知稀至寶藥出世,老賢王又壽元將近廣羅靈珍寶藥,驍騎將軍府趕著趟地巴結。”
包谷看向紫雲姝,問:“小師叔沒受傷吧?”
紫雲姝說:“我沒事。”
玉宓對紫雲姝說道:“小師叔,你把那人的模樣氣息告訴我,我去宰了他。”
紫雲姝瞥了眼玉宓,說:“他傷勢頗重,正窩在府裡養府,短時間裡是不會出來的,我和阿聖被包谷帶出賢王府的消息透出去,他還出府?恐怕你沒什麽機會下手。”
包谷淡聲說道:“那就找到他府上去。忘恩負義害了人躲在府裡不出來就能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小師叔和聖姨受的委屈得討回來,涅槃丹的損失還得找他們算!這事一出,小師叔和聖姨的身世來歷也讓外界知曉,往後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視眈眈,他惹出來的事就得在他們身上結!”
紫雲姝亮晶晶的眸子盯著包谷猛點頭。
妖聖不作聲。以她的性子自然是想息事寧人,可救了人卻讓她和姝兒差點被煉了藥,想想就很不開心,滿肚子憋屈。
王鼎說道:“令主,需要召集砍幫兵馬麽?”
包谷點頭說道:“你帶人去把驍騎將軍府圍住,另外再設一支伏兵對付他們的外援。”
王鼎問:“若是蒼都城駐守大軍出動怎麽辦?”
包谷冷冷地吐出一句:“誰出頭滅誰!備駕,去驍騎將軍府!”
王鼎額頭浮汗地說道:“令主,調動大軍需要時間,而且現在砍幫正在開戰,能調來的兵馬有限,還請令主寬限時日!”
包谷冷眼掃向王鼎,說道:“現在備駕,帶分堂護衛隨行,余下大軍你慢慢調吧。”說完,頭也不會地出了正廳。
王鼎嚇得冷汗直往外冒。他知道令主是動了真怒,可您再動怒也得悠著點啊。蒼城都,鉞國天子腳下,您說出動大軍就出動大軍,稍有不慎,會讓鉞國都城駐軍給滅了。可他知道令主的脾氣,這是個敢把天捅個窟窿的主,望仙城說滅就滅,望仙宗攻打玄天門的十五萬大軍說屠就屠,一座區區驍騎將軍府那是真不看在眼裡。他知道勸不了令主,只能趕緊去調動各路兵馬過來。王鼎在心裡直罵徐忠:“天下第一殺星也敢惹,這是找死啊!你找死別把別人拉下水啊!惹誰不好,把令主給招惹出來。不知道令主每次露臉都是流血飄櫓?”
砍幫分堂堂主眼力極好地趕緊把座駕給包谷準備好,又召集分堂兩千護衛護在包谷身後朝驍騎將軍府開去。
包谷、玉宓、妖聖、紫雲姝坐在車駕裡。
包谷本想讓妖聖好好歇息,可紫雲姝非要上去撓爪子報仇,紫雲姝去了,妖聖豈能留下?
砍幫兩千護衛擁著華麗的車駕招搖過市,立即引起許多人的注意,不少人議論紛紛,許多人好奇地跟在後面看個究竟。最重要的是對那車駕裡的人好奇,砍幫什麽人物出來了,讓砍幫堂堂分堂主只有騎著妖獸隨行的份。這派頭在堂上以主,左右二使都不是這風格,排除那二位就是砍幫財使和令主,財使出現的地方一向都是有大買賣,至於砍幫令主那主若是出來……
砍幫兩千護衛直奔驍騎將軍府,到了後當即排開圍住了驍騎將軍府。
偌大的動靜立即驚動驍騎將軍府的人,守門的護衛趕緊飛奔進去稟報。護衛隊長著人嚴陣以待。
很快,大門找開,一個身穿錦服玉袍修行境界在化神初期的模樣約有五十多歲的男子出來,他面色沉凝,問道:“來者何人?何故圍我驍騎將軍府?”
紫雲姝推開車駕車門跳到地上,“哼哼”笑道:“你說呢?”
那人看到紫雲姝,臉色大,沉聲道:“好你個妖修,人族地界豈能容你放肆?”他面色沉沉地看向砍幫分堂堂主,叫道:“許堂主,砍幫這是要為妖修出頭與天下修仙者為敵麽?”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車駕中傳出:“你是什麽東西?你代表得了天下修仙者麽?”
來人沉聲喝道:“你又是何人?”
清冷的聲音徐徐吐出兩個字:“包谷。”
聲音不大,卻讓四面八方觀望的人“嗡”地一聲炸開窩。
那身穿錦服玉袍的男子臉色變了又變,那硬著頭皮說道:“驍騎將軍府從未招惹過令主,令主何故圍我府上?”
包谷輕哼一聲,說:“沒招惹我?徐忠是驍騎將軍府的人吧?我小師叔和師傅好心救他性命還不辭辛勞送他回府,結果驍騎將軍府卻是恩將仇報,拿她們去做寶藥。”說話間,她起身出了座駕,神情冷然地立在座駕上冷眼睨著那男子。
那錦袍男子的神情再次大變,說:“她們是賢王府擄去的,你不去找賢王府的麻煩,圍住我驍騎將軍府算什麽?”
包谷說道:“我若沒去賢王府,她們又豈會在這裡?我來不是聽你狡辯和廢話的,把徐忠和你們府上當家執事的人叫出來。”
那錦袍男子說道:“在下徐傑,驍騎將軍府大公子,令主有話可以和我說。”
包谷說道:“那好,兩條路,一,賠禮道歉謝罪;二,我踏平你驍騎將軍府!”
徐傑聽到踏平驍騎將軍府,臉色又一次大變,卻生生地咬牙忍住,問道:“怎麽個賠禮道歉謝罪法?”
包谷目光冷冷地睨著徐傑。怎麽個賠禮道歉謝罪還用她說?
徐傑說道:“這二位妖修如今具都無事,令主還想怎樣?”
紫雲姝聽到這不要臉的話氣得直跳腳,抬起纖纖玉指指著徐傑便要破口大罵。
包谷低喚一聲:“小師叔,犯不著為這樣的人再費唇舌!踏平驍驃將軍府,連根拔了,一個不留!”
周遭圍觀的人更是嘩然。
徐傑的臉色大變,厲聲叫道:“好膽!蒼城都中,堂堂鉞國皇城腳下,豈容你砍幫放肆!我府上乃受皇朝世封,你敢動我驍騎將軍府便是與鉞國為敵,你可要想清楚!”
包谷冷厲的聲音傳出:“殺!”清冷的聲音貫注著靈力傳出宛若一道驚雷在空中炸開。
兩千砍幫護衛聞言立即結陣,對著驍騎將軍府發動攻擊。砍幫分堂堂主領著人就朝大門裡衝。
徐傑連滾帶爬地往回衝,大叫:“封閉大門,啟陣!”
包谷足尖一點,施展風系功法馭風飛到空中,俯視著驍騎將軍府。驍騎將軍是二品將軍,驍騎將軍府最多只能算是個小世家,府宅並不大,包谷一眼掃完。
徐傑在府衛的護擁下及時退了回去。大門一關,把門口守門的幾個護衛都關在外面,那幾個護衛在身後大門關閉的瞬間就被砍幫的人砍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