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閣主把包谷、呂問道、紅塵領到一扇靈氣繚繞的大門前。
太古遺跡的大門內靈霧騰騰,大概是因為下了禁製的關系,站在門外朝內瞧去只見到滿眼白霧。
大門兩側擺著兩排長長的玉階,修仙諸派的高手像廟裡供奉的菩薩似的分列而坐,每人手中都拿著一件法寶,每個手執太古令牌進入太古遺跡的人都得從這些法寶下走過,不行修仙者的修行境界一覽無疑,身上藏的一些靈物、甚至妖獸都被照了出來。
包谷瞅見走在前面不少修仙者幾乎被照了個精光。她在心裡暗叫:“這簡直比照妖鏡還狠。”好在這些法寶隻把人身上的東西照出來,沒把蔽體的衣物照透。她看了一小會兒,沒發現一個隱藏實力混水摸魚的。想也是啊,想通過這重重檢測也太難了,風險還大,如果發現隱藏實力混進去,絕對會被一巴掌拍死。包谷甚至懷疑有這麽多的厲害高手在這裡,就算她的師公親自來,會不會也被一巴掌拍死?她不禁有些擔心,萬一她的超大儲物袋沒有躲過這些探查,她豈不害死自己和師姐?
呂閣主看出包谷的忐忑,對包谷說道:“包谷,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包谷很糾結,她在猶豫要不要帶師姐冒這個險?忽然,她聽到多寶靈猴“吱吱……”的叫喚聲,扭頭望去,只見多寶靈猴站在不遠處的房頂上又蹦又跳又點頭,一副急得不得了的樣子。
包谷朝前方大門一指,問:“進去?”
多寶靈猴重重地“吱”了聲,似在說:“進去!”又揮動拳頭,眥牙,似在威脅包谷說:你若不進去,當心我揍你。
雖然包谷覺得多寶靈猴遇事就逃有點不厚道,但她對它還是十分信得過的。她從做樣子的儲物袋中取出太古令牌握在手中邁步朝太古遺跡的大門口走去。
呂閣主看著包谷暗歎口氣。他就不明白包谷為什麽非要冒這麽大的危險進太古遺跡。他對呂問道和紅塵說道:“你們倆也進去吧,她若遇險,你們能救則救,若實在不能救,自己的性命要緊。”
呂問道應道:“兒子明白。”
紅塵稚嫩的臉一點表情也沒有地應道:“徒兒明白。”
呂問道和紅塵朝呂閣主行禮拜別,手執太古令牌朝太古遺跡走去。
包谷頂著無數雙眼睛和法寶緊張得汗如雨下,這短短兩丈多長的路仿佛走了一輩子那麽長。那一雙雙眼睛活像把她看透了似的。
她越緊張,大家就越覺得她有古怪,偏偏不管用法寶怎麽照都看不出半點古怪來,因此即使懷疑、沒憑沒據也不能攔下她。
呂閣主見到包谷如此模樣,他的眉頭都快擰得皺出了皺褶。他稍微朝四周掃視一圈,便發現各派都隱有動靜,那些原本圍聚攀談的後起之秀在自家長輩的吩咐下紛紛動身緊跟在包谷身後朝太古遺跡中走去。
呂閣主著實為包谷和自家兩個晚輩的安危感到憂心,幾番想把呂問道和紅塵叫回來,又擔心眾目睽睽之下如此舉動會令清風閣顏面大失,再想到包谷在大事上還算沉穩,她既然敢堅持進去,定是有所依仗。呂閣主猶豫之中,包谷、呂問道、紅塵已朝太古遺跡的大門邁去。
終於,包谷安然無恙地走過這漫長的兩丈路踏過那霧氣朦朦的門,她長長地籲了口氣,心說:“超大儲物袋果真是個好寶貝!”身後有一個鴨子叫似的聲音響起:“包谷,別緊張,有我和紅塵師妹在,等閑人是傷不到你的。”她回頭,便見呂問道正衝她咧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那飛揚自得的神情,哪有半分剛才在呂閣主身後小心謹慎乖巧謙恭的模樣。
一旁的紅塵雖然年齡比包谷還小上兩三歲的模樣,卻是舉止端莊沉靜,她叫了聲:“師哥,我們這邊走。”率先祭出飛劍朝著一個方位奔去。
包谷緊跟在呂問道和紅塵的身後朝著太古遺跡深處走去,盡快遠離大門口。
包谷剛衝天而起便發現剛才聚在大門口的一堆人都跟著衝天而起,緊跟在他們三人的身後追來,甚至有人操控遠程法程直接朝她攻來,都被呂問道和紅塵一一截下。包谷深吸口將,將飛劍速度提到最快,叫道:“我們先朝太古遺跡深處飛,再把他們一網打盡!”
一追腳踏極品飛劍的築基期大圓滿少年緊跟在包谷身後,大笑道:“將我們一網打盡,好大的口氣!包谷,你看看在這裡有沒有呂老東西護你!”
呂問道聽見那少年稱呼自己最為敬重的爺爺為“呂老東西”,他氣得揚劍對著那已經快與自己齊平的少年揮去,罵道:“寧聰,我把你媽睡了沒給錢嗎?你的嘴巴怎麽這麽臭?”
那被喚寧聰的少年怒罵一聲:“我乾你娘的!”放棄擊殺包谷,先和呂問道在空中打上了。
包谷埋頭繼續飛奔,奮力躲著襲來的法寶、劍氣等,她叫道:“呂問道,別和他們糾纏,再往深裡飛點,省得一會兒把他們嚇得衝出太古遺跡把他們家的老東西搬進來。”
寧聰身旁的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不屑地輕哧一聲:“嘖,死到臨頭還大言不慚!”手裡的寶劍脫手飛出,從側翼朝著包谷斬去。
一名手掄雙斧、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年兜在包谷的身後大叫:“包谷,乖乖地交出五行劍和身上的靈珍,小爺饒你不死!”他揚斧凌空一劈,凌厲的斧刃勁氣直劈包谷的後背。
包谷在紫雲姝的劈頭蓋臉的拍打下都能躲上百招而不敗,她頂著一身防禦法寶、腳踏極品飛劍在這十幾名築基期修仙者的攻擊下閃躲起來可比在紫雲姝的轟擊下輕松多了。
包谷的飛劍本是紫雲姝專程煉給她逃生用的,本就是極品飛劍,在性能上更注重“快、疾”。她的飛劍即使拿來和這些修仙大派中出來的親傳嫡系子弟的飛劍比,品階、速度也隻高不低。全速飛行下,隱隱甩出他們一截,眼看越飛越遠。
那緊跟在包谷左側攻擊包谷的十八九歲少女見包谷越飛越遠,她站在飛劍上氣惱地一跺腳,衝正盯著呂問道打得不可開交的寧聰叫道:“寧聰,別再和他糾纏,當心包谷跑了!”
寧聰高聲回了句:“她跑不了!”他衝呂問道叫道:“呂家小兒,本公子回頭再找你算帳!”又回頭衝跟在那少女身旁的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叫道:“趙越,你和我姐姐一起,我們分頭包抄她。”
被喚趙越的青年答道:“公子,你當心點。”
寧聰又回頭招呼不遠處的一眾朋友,拉開陣勢,呈網兜狀朝包谷追去。
呂問道原本不打算放過寧聰,但這喚寧聰的家夥往後一退,立即有好幾個與他同境界的家夥壓了下來,迫得他調頭朝包谷疾追過去。他對紅塵叫道:“師妹,師哥差點被圍毆,你也不來幫忙!”
面無表情的紅塵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呂問道那一方,專注地揮劍將身後那些攻來的法寶兵器擋回去。
寧聰原本是打算來個迂回包抄包谷,可包谷壓根兒不拐彎,憑借飛劍隱隱壓他們一籌的速度直直地往前飛,眼看與包谷的速度越拉越遠。他們在後方攻擊,又屢屢被呂問道和紅塵那小丫頭擋下,即使偶有襲到包谷跟前,也被包谷靈巧地躲過。
寧聰冷哼一聲,道:“跑得了你!”甩出一道虛空隱遁符,當即憑空消失,下一瞬間直接出現在包谷的跟前,他雙手握住手裡的大劍,當空朝著包谷的頭頂上空砍下。他大叫道:“納命來吧!”
包谷跑得正歡,忽然感到寧聰消失便覺不妙,她幾乎想也沒想地便把玉宓從超大儲物袋中扔了出來頂在有能量波動湧現的正前方,且大叫聲:“玉宓師姐急急如律令,有請師姐現身!”
玉宓正在小世界中打坐,忽然間被拘了出來,她剛想吼:“叫我出來也不事先吱一聲”便感到一股罡氣貼身劈下!她這一身本事都是從刀山火海裡淌出來的,臨場應變能力極強,感覺到危機降臨的同時已經探出對方的實力,想都沒想便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寶全力一擊轟殺下去!她在心裡哼道:“你有元嬰寶劍又如何?本仙子這把離火劍自從融入火種及無數稀世煉材重新鑄煉過後可以力劈元嬰境修仙者!”對付區區一個築基大圓滿的修仙者,即使對方身懷元嬰境重寶,玉宓仍有把握。
寧聰原本以為能夠一劍擊斃包谷,卻未料一擊轟下忽然感到一股強大且炙熱的能量波動湧現,他本能地感覺到危險,原本想要捏張“虛空隱遁符”飛遁,再一想,自己一身老祖賜下的法寶,又是築基大圓滿,就算遇到壓製境界進來後馬上突破的金丹初期強者也不懼,豈能懼這伏擊者!若讓身後的兄弟們瞧了去,豈不失了顏面?就在這遲疑的瞬間,他的劍已經與那伏擊者撞在一起,但聽金鳴交撞聲和斷裂聲響起、一道灼熱之氣直罩頭頂,同時他感應到來者的實力——金丹中期!
寧聰驚駭交加地大叫一聲:“不——”這時候想要再捏“虛空隱遁符”已是來不及,頭頂上空的灼熱之氣已經劈入他的頭顱中!
呂問道大驚失色地失聲大叫:“劍下留人,不可……”話間未了,寧聰整個人被從頭頂正中一劍劈下,一分為二,瞬間成了具被對半剖開的屍體!他的屍體被熊熊的火焰包裹住往下掉去、灰燼順著他那正在被燃燒的屍體飄出揚得漫天都是,屍體還沒落到地面,便已經燒成灰燼、煙消雲散!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弟弟——”
被喚趙越的青年也慘叫了聲:“公子——”
二人眥目欲裂地盯住忽然冒出來的玉宓。
呂問道和紅塵也驚得傻了眼,停在空中一動也不動。
那群跟著寧聰追擊包谷的修仙者更是震驚了,不少人大叫道:“怎麽會有個金丹中期的修仙者!”
“是玄天門的玉宓仙子!”
有人大吼一聲:“是火暴龍!快跑!”
玄月古城的眾修家打心底瞧不起玄天門這個鄉下小門派,但是對玉宓卻是印象極其深刻。金丹初期啊就敢殺到太陰門的元嬰境長老面前,連挨好幾掌都沒被打死啊!玄月古城中排行第三的修仙大家族寧家的嫡子說殺就殺了啊,已經殺了一個不差第二個,說不定還要把他們全殺在這裡滅口啊!
氣勢洶洶的十幾人頓時作鳥獸散,全部分散朝不同的方向跑,就看誰倒霉,火暴龍去追誰了。
寧聰的姐姐大叫一聲:“還我弟弟命來!”催動全身法寶就要朝玉宓攻殺上去。她身後的趙越甩出一個傳送陣台,一把將她拽進陣台中瞬間傳送遠了。
玉宓一個也沒追,扭頭一把按住包谷,怒叫道:“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把我拽出來,拽出來也就罷了,還把我往刀口下拽,你是拿我給你擋刀子擋上癮了嗎?”
紅塵怔怔地看著玉宓,把玉宓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她怎麽也想不明白,修行境界在金丹中期的玉宓是怎麽混進來的?
呂問道連抹好幾把冷汗,叫道:“你……你們……包……玉……”又緊又嚇,邊話都說不利索了!
紅塵看了眼呂問道,問道:“玉宓仙子是怎麽進來的?你……你殺了寧聰,寧家是不會放過你的。你在金丹中期的境界混進來,消息傳出去,各派都不會放過你……”
玉宓冷哼一聲,說道:“離開太古遺跡只有一個出口……”說完,放開包谷,調頭看了眼出入口的方向,取出一個傳送陣台,瞬間傳走了。
呂問道猶豫了一下,說道:“包谷,紅塵,走,我們去入口前看看。”他說完,也祭出一個傳送陣台帶上包谷和紅塵朝著出入口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