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修羅收了手上的劍,沒好氣地睨著包谷問:“我說你還要不要和我做買賣?不做就算了!”說完扭頭欲走。
包谷趕緊一把拉住玉修羅,送上一葫蘆二階猴兒酒,說:“這個……訂金,給你!” 這麽便宜劃算的買賣,過了這村沒這店啊!
玉修羅接過二階猴兒酒,她猶豫了下,拔開酒塞子聞了口,勉為其難地說道:“好吧!我用得著這酒,便算是用你付我的訂金買了你的酒。”她收下包谷給她的二階猴兒酒,用手裡的小劍凌空一劃,空氣中頓時浮現出一絲類似於水紋的波動,那玉修羅便像是扎入水中一般徑直從空氣中消失了。
那少年看到玉修羅離開,長長地松了口氣,又問包谷:“不會是你找玉修羅抓我的吧?”
包谷噘嘴說:“我又不認識你。”
那少年說道:“也是,我一介散修,也得罪不起你們這些……呵呵,那我走了啊!”
包谷叫道:“等等!那玉修羅怎麽出名了?”
那少年仔細探查了一圈四周,小聲說道:“她的臉出名。”
包谷問道:“長得美?”
那少年點頭,說:“你知道醉花樓的花魁雪牡丹吧?”
包谷搖頭。
那少年深深地看了眼包谷,很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說:“三年前的玄月古城第一美人就是醉花樓的花魁雪牡丹。這位玉修羅好酒,有次喝醉了和人打賭,跑去醉花樓找花魁雪牡丹比臉,引來全玄月古城的公子少爺青年老少圍觀、評比,把雪牡丹第一美人的頭銜摘走了,到現在還沒有誰敢去摘她這第一美人的頭銜!”
包谷在心裡叫道:“玉修羅作為一個殺手跑去和花魁比臉?還成為玄月古城第一美人?這什麽事啊?”她在心裡把玉修羅好酒的這一項記下,又問那少年:“玉修羅是她的外號還是名字?”
那少年答道:“玉是指她的容顏美如玉,修羅則是指取人性命的本事。”他抱拳說道:“在下來太古遺跡隻為尋找天地靈珍吸點天地靈氣增加修為,萬萬不敢摻合你們這些修仙勢力間的爭鬥,還請包谷姑娘放在下離去。”
包谷作了個請的手勢。
那少年扭頭邁步急奔,一步躥出三四丈遠,幾個起落就消失在樹林深處。
包谷看到這少年邁著大步亡命疾奔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心說:“這人弄得到太古令牌進得了太古遺跡買不起一把飛劍?”至少是築基期的修為了吧?逃命居然是用雙腿跑的!
沒有玉宓在身邊,包谷很沒安全感,不敢在原地久留。她祭出飛劍非常謹慎地貼著地面朝著太古遺跡深處飛去。
包谷飛出大概十裡地左右,覺得自己這樣飛行還是很容易被人發現。煉氣九階的實力在太古遺跡行走實在太危險又太顯眼,她這煉氣九階的實力放在太古遺跡簡直就成了她的獨門標志,就算是化妝易容都騙不了人。如今她身上已經沒有法寶和符籙供她揮霍,一旦被認出身份又沒有師姐在側保護,僅憑幾張符籙她根本撐不住,眼下之計唯有突破煉氣期進入築基期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她略作思索,調頭回到之前路過的一處山崖夾縫間。
這處山崖處在兩山的間隙中,呈一線天的地形。地面分外潮濕,地面的岩石遍布坑坑窪窪的小水坑,兩旁的山崖還滴著山水,岩壁上還有退過水的水痕,瞧這情形應該是下暴雨時的一條泄洪通道。
包谷查看了一圈四周,發現這附近連隻小動作都沒有,沒有看出有任何危險的痕跡。她猜測是因為這裡常有洪水流過,陸生動物無法在這裡安家,水生動物自然不會在這蓄不住水的地方生存。
包谷取一些下品靈石布置出一個隱匿法陣和聚靈法陣,她見地上潮濕不能直接盤膝坐在地上打坐練功,便從儲物袋中取出當初在太陰門的礦區裡她小師叔給她做的小板車當凳子用。
包谷盤膝坐在聚靈法陣中央的小板車上,取出二階猴兒酒和築基丹服下,然後由聚靈法陣引來的天地靈氣開始衝擊築基期。
她本來就在煉氣九階處在煉氣期大圓滿階段,距離築基期僅一步之遙。在這靈氣充裕之地加上二階猴兒酒和築基丹的輔助,一切水到渠成,包谷只花了半天時間便突破煉氣期正式成為築基一階的修仙者。
包谷在衝擊境界的時候感覺到丹田中隱約有玄天劍的氣息,她在突破進築基一階後並沒有收功起身,而是凝神去感受玄天劍的動靜。
她知道玄天劍就在她的丹田中,她剛才衝擊築基期的時候服用築基丹和猴兒酒過量,如果以常理論之她絕對會經脈和丹田爆裂而亡。事實上卻和之前玄月古城以聚靈法陣衝擊境界時遭遇的情況一樣,那些多余的真氣、靈氣全都莫名的消失了。她當時處在緊急關頭,正全神灌注地衝擊境界,顧不得注意其它,隻隱隱感覺到丹田中似乎有玄天劍的動靜。那動靜極輕微,讓她幾乎以為是錯覺,但她知道那絕非錯覺,否則現在自己便不是坐在這,而是成為一具屍體躺在這。
她在丹田中來來回回地探了又探,都沒有探到玄天劍的痕跡,她估計還是因為自己修為過低的緣故。
因為記掛玉宓,包谷沒再在玄天劍上耗費時間,她將聚靈法陣撤了,收回所剩無幾的下品靈石,正欲離開卻發現前方有一條雪白的巨蟒正仰頸吸周這如濃霧般的靈氣。
包谷乍然見到大白蛇還以為是小師叔,她驚得叫了聲:“小師叔!”話音剛出,她便想起小師叔不可能在這裡。她再定睛一看,這條大白蛇渾身腥臭、透著股子血腥氣息,哪像她的小師叔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像一條雪白的小龍,這分明遇到修行的妖獸了。
包谷修行這麽久,除了她小師叔那隻偽妖獸和護山姥姥送給她的小天狐,她還沒有遇到過真正的妖獸。乍然見到這條大白蛇,包谷難免心懼。她正在猶豫是戰還是逃,卻見那條大白蛇猛地一個調頭以閃電般的速度躥進了距離她剛才打坐的地方不遠的一個直徑不到一尺的洞子裡去了。她對獵殺妖獸沒興趣,又一心掂念玉宓的安危,當然由得大白蛇逃去。她探向血誓令牌中的小天狐,見到小天狐已經傷愈,便把小天狐放出來,叫道:“靈兒,帶我去找玉——”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小天狐已化作一道白光撲到剛才大白蛇逃走的洞口。
包谷趕緊叫道:“靈兒,回來!由得它去!”
小天狐回頭看了眼包谷,猶豫了一下,又低下頭要往洞裡鑽。
包谷說道:“由得它去,我們去找我師姐。一條妖獸而已,獵來無用。”
小天狐斜睨了包谷一眼,迅速躥回包谷身邊,它抬起爪子在地上一通畫。
包谷看到小天狐在地上鬼畫符似的歪歪扭扭地畫出一排她不認識的符號,問:“你寫的什麽?妖獸文麽?”說話,她就看到小天狐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鄙視。包谷的俏臉一繃,說道:“寫人話。”
小天狐斜著眼睛挑了眼包谷,在地上寫道:“誰對一條臭蛇有興趣了?洞裡有寶!”
包谷叫道:“有寶也要找師姐。”
小天狐寫道:“至寶!”
包谷說道:“你先做個記號,等找到師姐再一起來取。找師姐重要,沒找到師姐,就算你找到比多寶靈猴肚子裡還要值錢的寶藏我也不去!”
小天狐把爪子往地上一拍,憤憤地衝包谷發出一聲叫喚,不甘心地看看洞口,又看看包谷,最後還是踏著一崖壁離開。
包谷戀戀不舍地看了眼那蛇洞,心道:“能讓小天狐如此的東西一定是好東西。”她想去尋寶,可又實在放心不下她師姐,畢竟她師姐結仇太多,雙拳難敵四手,如果她師姐有個閃失……包谷想到這裡,覺得什麽寶物都沒有她師姐重要,趕緊祭出飛劍飛到小天狐的身邊,把正在爬山崖的小天狐拎到飛劍上,說道:“你用爪子幫我指方向,馭劍飛行快一些。”她怕在空中被人當靶子打,沒敢飛太早,隻貼著樹梢朝著小天狐指引的方向飛去。
小天狐時而抬頭嗅嗅空氣,時而落到地上鑽進樹林草叢中翻尋,又再落回包谷的飛劍上給包谷指方向。
包谷估計小天狐是在找玉宓他們經過時留下的氣息,有時候能看到點血滴,但更多的時候她什麽也看不到,小天狐卻能篤定玉宓從這裡經過。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沿途出現打鬥痕跡,隨處可見燒焦的樹林和被劍氣掃蕩過的痕跡。
又再行了不久,包谷便看到了屍體,這人的腦袋沒了,身上的衣服也被扒了個精光,屍體上只剩下一條褲叉。
包谷的心沒來由地糾了起來,她愈發地為玉宓的安危感到擔憂。
包谷被小天狐領著再往前行,幾乎每隔上一段路程便能發現屍體,沿途遇到的屍體都死得極慘,有些只剩下殘肢碎體,保存得最完好的就是被摘走腦袋的。瞧屍體頸部那整齊的切口,像極了她師姐的手筆,不過她師姐忙著追殺南衣,應該沒有時間去把屍體扒個精光吧?難道有人綴在她屍體後面掃蕩屍體上的財物?
包谷心中起疑,走得更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