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導演公布更換地圖的消息時,全場嘩然。
畢竟“主場優勢”是存在的。
在座不乏一些體能上不佔優,但是對野外求生頗有心得的選手——農村裡長大的孩子,在無人島上也有一定優勢,健身房中鍛煉出的肌肉,未必能在叢林之中派上用場。
“怎麽臨時要換?”
“聽說是無人島地圖出Bug了。”
“什麽Bug啊,不嚴重就湊合著用唄,”
一個平時以拍攝野炊生活直播賣廣告的主播小聲抱怨:“地圖一換我優勢都沒了。”
“挺嚴重的,好像是開發組某個成員偷懶,重複使用了一部份的遠古數據,導致霸王龍的蛋在島上全孵化出來,要排查數據也來不及,要是用這張圖,我們不僅要跟野生動物搏鬥,還要跟霸王龍鬥智鬥勇……”
從《國家地理頻道》變成《侏羅紀公園》了。
方才說可以湊合著用的選手沉默一會兒,悻悻然:“好吧。”
只能接受現實了。
他們簽過演出合同,沒有不可抗因素的話,除非繳交高額違約金,否則是不能臨時退出的,因為本能綜藝基本上難以做到臨時加人。
[霸王龍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想看童昭大戰霸王龍]
[這Bug……果然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的事什麽行業都有,幸好排查出來了,不然等到開拍才發現求生綜藝變成了恐龍的美食節目,那才叫一個損失慘重。]
整個節目組也慶幸著。
不過……
公布完安排後,陳導演滿臉堆著笑的坐到段歌旁邊:“昭姐,剛才的情況你也聽到了。”
童昭的情況和其他人不一樣。
她是特邀的飛行嘉賓,合同是另外擬的,臨時換地圖屬於甲方違約在先,她有權不拍了直接離開。
其他人看好戲似的望著她。
剛才宣布換地圖的時候,段歌那張一直淡淡然的臉龐上可是有非常明顯的動搖——眾人實在太關注她了,連這點細微的表情變化也沒有錯過。
難道是害怕了?
想更改數據的黑箱操作雖然不算特別困難,但臨時更換地圖肯定會有一定影響。
有些選手不禁陰謀論了起來。
雖然有預熱活動的數據在前,但是能跑能跳跟在極端環境下求生是兩回事,不然運動員隨時能轉業特種兵了。
“嗯,”段歌點頭:“我聽到了。”
……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段歌靜靜地看住他,靜待他說下文。
一點沒有要表態的意思。
其實段歌是知道他在試探自己態度的--即使在末世中她也並非光靠武力的衝動笨蛋,能夠成為領導者,情商這一塊拿捏得很到位,只是她現在心情不佳,導演就撞槍眼上了。
不會逮誰都亂發脾氣,但有話麻煩好好明說。
童昭今天心情很差啊……
陳導猜測著,不過他也感受到現場其他選手對她的不友好。
誰能在這種環境裡保持好脾氣?
愛擺架子耍怪脾氣的大牌明星多得很,甩下冷臉擺氣場更是一點不罕見,之前的童昭甚至好說話得讓他生出了“好像挺好佔便宜”的錯覺,這會被這冷飆飆的目光一戳,他立馬打消了原來的小覷之心,收了收臉上的諛笑,正正經經地將事情來龍去脈解釋一遍,誠懇道歉後希望她能留下來。
說完後,陳導頂了一腦門的熱汗。
他做好童昭大發脾氣說不錄了的心理預備。
畢竟,陳導非常清楚,其他選手陰謀論的黑箱操作捧童昭是不存在的,發揮好壞全看她自己。童昭現在背負的輿論壓力非常大,要是能借題發揮跑路,面子上說得過去……她對野外求生有信心,換了都市地圖則未必!
現成的理由送到她手上了。
[童昭不想錄了?]
[這換地圖換得太突然了,誰樂意啊。]
[其他選手一致通過了,只有她有意見,就她高貴?]
有質疑的,立刻被知道得多些的觀眾反駁打臉--
[沒錯,如果單就這綜藝來說,她就是“高貴”,因為她簽的合同不一樣,臨時換地圖一般是屬於違約范圍,她是有權不錄了的。你們沒看一些選手也有意見?來的都做好了無人島求生的預備……這就跟你一個理科生來考文綜一樣,懂嗎?]
這個比喻較為好懂。
只是彈幕隨即就著無人島和都市地圖的差別辯論了起來。
……
段歌:“嗯,沒問題。”
“我們真的很希望……”
陳導說服的話都到嘴邊了,這會頓住,反應過來對方很痛快地答應了自己:“哎?”
“換地圖沒問題,”段歌耐心地解釋:“我以為你要說其他情況。”
“……”
陳導一臉呆比的表情收獲了彈幕一致的[哈哈哈哈哈哈]。
這一刻,導演深深地明白了一個道理--
別跟童昭玩花的,有話直接好好說就行。
由於越野挑戰時出了大量的汗,還在游泳池裡遊過一遭,節目組給了大家一小時的洗漱與休息時間,才到拍攝室集合--這處影城的拍攝室能容納五十個全息拍攝艙,鄰著一處度假村般的別墅式宿舍。特邀嘉賓在現實裡是有特權的,段歌獨佔一幢小洋樓,有草牆圍起來的小花園與露天浴缸,考慮到這身體是個女明星,她只在室內衝了個澡。
其他選手有佛系休息等開拍的。
也有臨急抱佛腳跟去過都市地圖進行求生綜藝的同行請教經驗,抓緊時間調整心態。
也有一部份人,連綜藝咖也算不上,只是機緣巧合下被選上來賺一筆演出費,做夢一下得勝獎金的純粹素人選手,興致勃勃地想找女明星簽名合影。
到處沒找著。
休息區沒見到,沒和導演聚一塊,掛著她名牌的洋樓大門上顯示屋主暫時不在。
她到底去哪了?
最後還是有腦子靈光的選手打開手機看《一人生還》預熱直播,點開全程跟著童昭的鏡頭--
他們找遍了玩樂休憩的設施,獨獨遺漏了拍攝室裡邊的健身房。
而段歌正在跑步機上以輕快的節奏不緊不慢的跑著。
飛行攝錄機懸浮在她的右側。
在鏡頭下,段歌微揚著臉,一滴汗珠從緊致的下顎線滑落到鎖骨,健身房的燈光落在她身上白得晃眼。大抵是因為想運動的緣故,她隻化了極淡的妝,更凸顯了老天爺在塑造她時格外用心的偏愛,高挺鼻梁與豐潤的唇組成了無可挑剔的側臉線條,跟二次元裡走出來的美少女似的。
靠。
真好看。
好幾個男選手看到這直播畫面,不禁開始想象--
如果在求生綜藝裡,童昭不慎落到他們手中,他們舍得淘汰她嗎?
慶幸智能AI會屏蔽和強行壓製一些限制級的念頭,不然他們真怕把持不住自己。
[昭昭真的好努力哦,跟《明帝》裡一點不一樣。]
[最可怕的是她這樣天生麗質的大美人還那麽努力……剛完成累得要命的挑戰,衝了個澡又運動了,她的體力是用不完的嗎?]
[所以現在是要給童昭艸運動猛女人設了嗎?]
[啊這,這也叫艸人設?]
彈幕差點又吵起來。
沒吵起來是因為時間到了,所有選手到達拍攝室集合。
眾人躺進全息拍攝艙裡。
段歌閉上眼睛,等待儀器啟動時,聽到了腦海中一把極微弱的童聲:
【段歌姐姐,你最近好像一直很暴躁,是不開心了嗎?】
昭崽能出來的機會很少。
由於太久遠了,這也是被童昭塵封至深處的人格,上次去檢查意識宮殿,才讓昭崽醒了過來。
【是有點,】
段歌不想嚇到小小隻的自己,主動解釋:【快穿的每個世界設定和人生經歷全很誇張,像陸姐姐遭到夫君背叛險些沒命,我在末世裡無可避免地雙手沾滿鮮血,小宸在深宮裡呆得性格乖張……我們每個單體都有明顯的性格缺陷,而我在和平時代裡有點呆不住,抱歉啊。】
昭崽疑惑:【姐姐為什麽要跟我道歉?】
段歌:【沒有成為完美的大人,挺對不起小時候的自己的。】
這時候儀器啟動,強烈的不可抗困意襲來,將她拉進了意識深淵中……
昭崽還想說些什麽,只是段歌已經聽不見了。
……
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所有選手先是處於不可控的狀態,有足足一分鍾的時間來接受導入的劇情背景設定。
《一人生還》裡,選手依然有著原來的記憶。
惟獨是關於本能綜藝的記憶會被暫時屏蔽掉,蓋以新的統一劇情。
【這裡,是伽南市,一座空城。】
【它曾經是你們最熟悉的城市,你們在這裡生活,用勞力或知識換取微薄的酬勞。一場戰爭,讓伽南市變得面目全非,每個暗處皆可能隱匿著危險,也可能是機遇。】
鳥瞰式的航拍鏡頭下,將整片水泥森林盡收眼底。
要不是這片高樓大廈群東一角西一角有被炸開的痕跡,真讓人想起一線城市的旅遊宣傳片。
【你們國家的軍隊在撤走前曾在伽南市裡留下了三個補給點。】
【相比起捉摸不定,可以降落在你的頭上,也可能落在敵人門前的空投資源包,這三個保給點對你們來說是公平競爭的。】
低沉柔軟的男聲在“公平競爭上”壓了重音。
在直播畫面上,伽南市的地圖徐徐展開,三個補給點的位置以亮黃圓形框出,接著是十五條路線長度均等,不同顏色的線--這五個四人小隊的“出生點”和每個補級點的距離是一樣的,所以是“公平競爭”。
這個畫面在直播上標明《僅向觀眾開放》,綜藝裡的嘉賓是不曉得的。
也許有選手能察覺這一點,推斷出對手的大約位置。
想不出來的,那就瞎蒙吧。
【伽南市沒有其他活人,你們二十人的目標是存活十五天,為了生存,為了活下去,你們要在這座廢墟中尋找有限的資源,學會在危險中隱匿自己……】
【由於敵軍會不定期投放毒氣,可供安全活動的范圍會越來越少,盡量在還能到處探索的時候尋找足夠的物資吧!
【或者,在其他小組手上搶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們五個小組是來自五個不同國家的人,猜疑紛爭的種子早就埋藏在你們心中,想合作實現共贏?真有足夠的信任跨越語言的障礙嗎?】
直播畫面上的《語言障礙》選項亮起。
嘉賓全是華夏人,這是防止全員合作的一個難度設置。
【--盡可能去試試看吧!】
【你們分別是烏雲隊、太陽隊、星辰隊、月亮隊和雷電隊。】
在刻意放慢了的旁白男聲中,直播的鏡頭在不同小組邊上切換著,由於劇情沒導入完整,他們仍然是不能控制自己身體的,只能被迫半清醒地沉睡著,直接劇情跑完。
就跟不能跳過的片頭CG一樣。
【友情提示,敵軍的刺客正在伽南市裡遊蕩,尋找著她的獵物。】
【你可以嘗試擊殺她,或者捕獲她,都會獲得豐厚的獎勵。】
在所有選手沉睡著的時候,鏡頭一切。
來到了灰撲撲的水泥地板上,一雙純黑軍靴正慢步走過。
步伐很輕盈。
鏡頭慢慢往上拉,露出一截白皙的腿,接著是一身黑色勁裝的女人。
她往外走,從雲層間落下的朝陽揭開了整座伽南市的帷幕,也蔓延到她的臉上,勾勒出她冷酷的美豔臉龐--
《一人生還》的特邀嘉賓,童昭。
【只有在擊殺、捕獲,或者被她擊殺的時候……】
【你才會知道這位刺客的名字。】
[嘶--]
[臨時更換的地圖劇情設置也好帶感!童昭也太帥了吧QAQ]
[Assassin!]
[高呼吾名阿薩辛?]
[前面阿薩辛的串遊戲了吧,說的是刺客。]
段歌清醒得特別早。
她並沒有和其他嘉賓一樣睡著直至片頭CG讀完,很早就到處閑逛了起來。
“陣營”不同的她接收到的劇情是不一樣的,也比其他選手簡短得多--
【你是一名帝國刺客。】
【你的職責是找出這個城市中潛藏的活人,並且將他們全部擊殺。】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任務,因為你將與二十人為敵。】
【上級希望你在這次任務中死去,並沒有給你相應的武器與資源,你需要拿出擊殺目標的證明去換取生存資源。】
段歌的腦海和直播適時浮現出一款特製手表。
是其他選手戴在手上的。
【你不想死。】
【你想活下去,就必須獵殺這二十個幸存者。】
【你的代號是--】
【Hunter.】
低沉有力的男聲在說完最後一個英語音節後,段歌正好高高仰起頭,漆黑的眼彷佛與正在看直播的觀眾們對上了視線,身周的雜音在無形中被壓得很輕很輕,只剩下她冷酷的眼與明豔的唇。
[……如果世界上真有ABO,童昭毫無疑問就是Alpha。]
[我瘋狂 1,太A了太A了,我本來以為自己很直的,直至遇上童昭。]
[取!向!狙!擊!]
在童昭女粉絲聚集的大群裡,迷妹討論起直播內容,紛紛慶幸自家姐姐沒跟著男網友那一套的價值觀走,不然她們就沒機會見識到她這麽冷酷帥氣的一面了!當然啦,嬌甜嫵媚,風情萬種的童昭曾經讓她們一眼蕩魂,可是《一人生還》裡的童昭,卻讓女粉絲好想嫁!
想被刺客姐姐取狗命!
……
刺客姐姐冷著一張不爽的臉。
她是該不爽的。
無良上司想推她去送死,才會給了她一項如此艱巨的任務。
為了讓節目開頭就充滿看點,節目組十分黑心地把童昭的初始飽腹感設置為三十,等於睡了整整十個小時覺後,起來隻吃了一片乾巴巴麵包的程度。
而其他人都是八十飽腹度開局的。
這是用饑餓感催促她趕緊去獵殺其他選手。
段歌身處一座偽裝成廢墟大廈的頂層,這裡可以通過特製手表向總部發送換取物資的信號,等於是獵人的據點,是段歌睡覺的地方——
也就是一張簡單的尼龍床。
和童昭意識宮殿中的那張一模一樣,多半是節目組在玩梗。
“煩……”
段歌雙手交握,活動了一下關節。
這裡智能AI沒有播報出她的心理活動,觀眾只能全靠猜。
同一時間,五個小組的成員陸續醒來。
接受背景設定後,他們反應各異,有第一次參與求生類綜藝的素人嘉賓被迫在眼前的絕境逼得抱著其他選手落淚。
“我想回家……”
“真能活過十五天嗎?沒有食物,連躲起來熬過去都沒辦法。”
一個一米八的短發男子撲在隊友身上痛哭。
人是容易被氣氛感染的動物,聽著他嗚咽的低哭聲,剩余的三個隊友也被低氣壓環繞,說不出安慰他的話,只能乾巴巴地說一句:“快別哭了,哭也沒用。”
結果人更崩潰了。
[雖然這是人之常情,但結合熱點,我怎麽這麽想笑呢?]
[想笑 1,希望某些狹隘的小學生知道,脆弱不是女人的專利哦,刻板觀念歧視女性的同時也在壓迫男性望周知。]
[代入了一下,如果不知道在拍綜藝的話的確會很害怕吧……]
在直播畫面下,其他四個小隊已經開始了小心翼翼地往外探索。所有人都意識到了補給點的重要性,五個小隊瓜分三個補給點,發生爭端的可能性很大,能早到一步先把物資拿走才是上上策。
只有這個有著情緒崩潰隊員的小隊停滯不前,每個人看上去都心事重重。
選手只知道補給點的大概信息,
並不知道存放的確切地方。
例如A點顯示在勤利斯大道280號的麥當勞,但那是一間比較大型的麥當勞,物資存放在店裡的哪一個位置?那就得選手親自進去尋找了。
找到,還得及時運走。
不然就可能被後來一步的人摘了果子,或者發生衝突兩敗俱傷。
這時候,就有兩組人一前一後地接近A點的麥當勞。
兩隊人大約有著五分鍾路程的時間差。
先到的第一小隊成功地進入了麥當勞,這家快餐店內一眼能望到的的廚房沒放置任何食物,連理應無限量提供的吸管跟紙巾盒也空無一物。領頭的男人確認裡面基本安全後,才招手讓隊友進來--他多留了個心眼,示意隊友留意另一側的門,萬一有其他小隊的人進來,也不會被堵死在店裡被迫發生衝突。
兩人走進後廚,剩一人在門外望風。
“隊長!”
在儲物間裡發現一個箱子時,何宿驚喜地招手喚隊長過來看,想要邀功。
店裡所有能派上用場的物資全沒了,他下意識地覺得自己找到了補給包,隊長被他叫了過去,正喜上眉梢,卻聽到了不一樣的動靜:“慢著,裡面有奇怪的聲音。”
滴答……滴答……
極微弱的怪聲,只有細心傾聽才能發現。
門邊有一根掃帚,隊長握著掃帚頭,用長棍慢慢挑開箱子。
在棍子挑起箱蓋的刹那,火光乍起--
轟!
反應過來的兩人直接往後倒,只有難聞的化學味道撲鼻。
幸而這爆炸品的威力不大,隔著一掃帚的距離,兩人有早有預備後退及時,除了被噴了一臉的煙和心臟受驚狂跳外,沒有丁點損傷。
但要是爆炸時人就在箱子旁邊,或者徒手打開的,恐怕得被炸飛一隻手臂,眼睛也要遭殃。
“如果我剛才直接去打開箱子……”
腦海中浮現的可怖畫面,讓何宿後怕不已。
“每個暗處皆可能隱匿著危險,也可能是機遇。”
隊長沉聲重複了援軍留下來的話。
伽南市裡有敵軍留下來的埋藏,可能是一個小小的“驚喜”,也可能是不講道理的地雷。
要行走在這座城市裡掙扎求活,沒有逆天的好運氣,就只能小心再小心!
“發生什麽事了?”
剛才的爆炸聲吸引了其他隊友的注意,另一個年輕男孩陳祥台探頭進來,說道:“我在單人用餐區的收銀台底下發現了一個紙箱,隊長您來看看是不是我們要找的東西?”
隊長言簡意賅地快速交代了剛才發生的事,對陳祥台的謹慎表示認可:“做得不錯。我們的動作要盡快,剛才爆炸聲不小,不排除有其他隊伍的人聽到。”
他們這次如願找到了滿是食物與飲用水的補給箱子。
另一個小隊還有兩分鍾抵達。
幸運地,他們沒聽到內廚的動靜。
只有一雙曾蕩過無數人心魂的眼,正立於製高點觀察街上的動靜。
“啊,看到吃的了。”
段歌的目光落在正往A點趕的第二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