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樂茫然的看著陸安投過來的目光, 有點沒能解讀出來是什麽意思。
薄聞時倒是在一旁把事情給猜出了個八九不離十。
“張嘴。”
他淡定的又投喂了一口清淡滋補的排骨湯。
飯後。
白琅吃撐,癱到了沙發上,說去消化一會兒。
而司曄卻含笑著走近時樂, 並且,還遞了個紅包過來。
“樂樂。”
滿臉都寫著滿足的司曄,把紅包塞到時樂手上, 真心實意的感謝道:“真的十分謝謝你的禮物。時間倉促, 我只能給你準備個紅包當做謝禮, 要不然,我真想給你做個錦旗,送到你家裡。”
時樂:“???”
大可不必!
時樂狐疑的上下打量著司曄,只見司曄看上去神清氣爽,渾身都沒有半點不適。
而幾步遠外的陸安, 扶腰站著, 表情都寫著幽怨。
後知後覺的時樂:“……”
完犢子。
他的小藥丸好像送砸了啊!
昨晚上被醬醬釀釀的,怎麽不是司曄,而是他的安安啊。
時樂一腦門的問號, 卻苦於沒法對著司曄問。
等打發走了司曄, 時樂都顧不上拆紅包, 直接跑去把陸安給拉倒了一邊兒。
“安安。”
時樂壓低了聲音,問他道:“怎麽回事, 你是被司曄給欺負了嗎?”
被欺負了一整夜的陸安,看著跟他同款姿勢的時樂,也悟了。
“樂樂,你是不是也被欺負了?”
時樂哽住。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顧無言, 時樂心裡淚兩行。
他對著陸安瞎吹的牛,現在,當場打臉。
自覺臉都打的啪啪響的時樂,回到薄聞時身邊時,都沒忍住,氣呼呼的咬了口他的手背。
薄聞時習慣他咬人了。
小孩兒的牙根愛癢癢,時不時就要咬他一口。
咬的不是太疼,薄聞時也向來不放在心上。
別墅裡來做客的鬼們,都被黑白無常給帶走了,目前,除了陸安,都是活人。
“哎,不對。”
時樂拍了拍腦門:“卡卡呢?”
他昨晚把卡卡給放出來,讓他出來吃吃喝喝,跟大家玩玩兒。
結果,他喝醉後,就被薄聞時給抱回了房間裡,再然後,就到了現在。
“卡卡!”
別墅的范圍的不算太大,時樂直接扯著嗓門,打算把卡卡給叫回來。
“別叫了,在我那兒。”
白琅伸了個懶腰,衝時樂勾勾手指頭,把他給叫了過去。
“在我房間,樓上第二間房,櫃子裡,去找吧。”
時樂聞言,轉身就往樓上跑。
在白琅入住的房間櫃子裡,時樂把卡卡給找了出來。
卡卡窩在櫃子裡,睡的還挺香。
“卡卡,卡卡。”
時樂搖了搖他的肩膀,把他給叫醒:“你怎麽在這裡?大白鶴是不是欺負你了?”
卡卡被搖醒,茫然的看著時樂。
幾秒後。
清醒過來的卡卡,搖搖頭:“沒有,大白鶴沒有欺負我。”
他不知道大白鶴的名字,所以,也跟著時樂這樣叫。
時樂把他給收回玉裡,低頭跟他說話:“對不起呀,我昨天喝醉了,不是故意不管你的。”
卡卡小小聲的回應道:“不怪哥哥,喝醉了就是要好好睡覺的。”
是他沒能跑快點,跑回到哥哥的玉佩裡。
時樂哄了卡卡好一會兒,這才戴著玉佩下樓。
“安安,那什麽,我再給你放兩天假吧,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時樂臉紅紅的看著陸安,衝他說道。
昨天都是自己送的禮物,害陸安被欺負了。
他看陸安的狀態,還是在家多休息休息的好。
“不,我不用放太久的假。”
陸安拒絕的很堅定,他無視身旁某人灼熱的視線,攥著時樂的手,冷靜道:“我愛工作,我愛上班,我不用休息。”
在家裡休息太危險了。
司曄昨晚的凶勁,把他給嚇到了。如果真待在家裡不出門,他敢肯定,司曄會把時樂送來的小藥丸,全部都給用掉。
到時候,他非得報廢!
拒絕了休假的陸安,讓時樂很感動,感動到當場給加了工資。
從司曄那邊回來,時樂路上又犯困,直接往薄聞時身上一歪,在他懷裡又睡了過去。
白琅見他總這樣迷糊糊的,差點想伸手把他給捏醒。
結果,薄聞時把他的手給拍開了。
“自重。”
薄聞時冷淡道:“他現在是我家的。”
白琅嗤笑一聲:“你家的,這話你敢在他爹面前說麽?”
只要他敢說,白琅保證,他一定會受到一頓毒打。
薄聞時沒搭理他。
時樂一整天差不多都在修養著,睡了吃吃了睡。
到晚上六點多。
時樂終於睡飽了,他換好衣服,舒展舒展身子,還去了趟白街鋪子。
白琅這會兒就在鋪子裡。
進了鋪子,除了白琅,還有范無救在等他。
“大人,您派出去的那群鬼,把消息給審出來了。”
時樂聽到這話,精神一震。
范無救說的這些鬼,毫無疑問,就是他花錢請來,到周琳家裡天天在他床頭蹦迪的那些。
“周琳交代什麽了?”
范無救頓了下,一五一十的轉述道:“害死父母,弟弟,那個人就是周琳。”
“她自稱是受到了蠱惑。由於卡卡幫他們家鎮著財運,所以,卡卡的父母平日裡也總偏心著卡卡。”
“周琳是個女兒,在家裡又因為卡卡的原因,總被忽視。”
“而他父母,不止把卡卡看的比她重,還打算再要孩子,要個正常的兒子。”
“周琳的父親在這方面很傳統,堅信只有兒子才能給自己傳宗接代。”
“眼看著父母備孕,周琳那陣子不小心被騙,欠了非常大的一筆錢,家裡完全不給她錢,讓她補窟窿。”
“種種原因之下,周琳恰好發現有人針對他們家,她順水推舟,直接跟對方合作。”
時樂聽的沉默。
他早就從周琳看到卡卡時的反應裡,猜出來了異樣。
可真相被問出來,時樂還是覺得心頭悶悶的。
玉佩裡的卡卡,也在努力聽著范無救說的那些話。
他腦袋瓜不好使,聽了半天,隻總結出來了——
是姐姐殺了他。
這個答案,他之前就猜到了。
時樂抬手搓了搓臉:“范大哥,看看能不能搜集到確切的證據,讓她伏法吧。”
她還活著,時樂沒法讓她這時候下地獄,來贖身上的罪孽。
但人間還有律法。
范無救點點頭,又補充道:“跟她合謀的人,她說她不知道對方是誰,對方很神秘,沒有露過臉。”
時樂眉頭皺了皺:“沒關系,剩下的人的就交給警察。”
這樣的案子,警察受理後,不用說,肯定還要再審。
范無救領了吩咐離開,鋪子裡頓時只剩下了白琅跟時樂。
時樂看看白琅:“我爹爹呢?”
他知道的,他爹最近都跟白琅在一塊兒,也不知道忙些什麽。
白琅給自己倒著茶,慢聲道:“你爹在忙。”
“忙什麽?”
“不知道。”
時樂:“?”
這麽敷衍的嗎?!
白琅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他就是這麽敷衍。
兩個人目光對視了幾秒,最後,白琅給他丟了包東西。
時樂把東西拆開,看見裡頭是水靈靈的嫩果子。
“十天吃一個。”
白琅告訴他:“你爹給你找的,說這東西好吃。”
時樂看了看果子,瞧著品相還行,他點點頭,把果子給放起來。
白琅昨兒來就是為了送果子,這生於惡靈之地的果子很難取,羅澧千辛萬苦也隻得了這幾顆。
這些果子,給時樂補身體最好不過。
但果子的出處,時樂沒跟他說,萬一這小傻子自己親自去摘果子,入了惡靈地,那就麻煩大了。
果子取出來後,白琅指了指他的玉佩。
“樂樂,玉佩給我。”
時樂警惕:“你想幹嘛?”
玉佩裡還住著卡卡,白琅這是想要玉佩,還是想要卡卡。
“不幹嘛。”
白琅挑眉道:“我看著他還挺好玩兒的,幫你帶幾天孩子。”
“不要。”
時樂拒絕:“我自己會帶。”
白琅目光落在他胸口處,半晌,提點道:“樂樂,有時候善心太多,也不是什麽好事。”
時樂皺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聽不懂算了,把果子的代購費給我結一下。”
白琅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子,懶洋洋的衝時樂要錢:“你爹太窮了,這次代購是到付,所以,給我結一下。”
時樂:“……”
時樂一噎。
突然覺得他爹窮得讓他心疼。
時樂把錢給完白琅,又找到羅澧的微信,給自家爹爹轉了帳。
出門在外,總不能連點錢都沒有。
送走了變成原形,展翅飛走的大白鶴,時樂又進了地府。
鋪子門沒關。
這鋪子,也沒什麽賊敢來這裡光顧。
地府內。
時樂的美妝店跟蘇周的餐飲店離的不遠,他溜溜達達的去了趟餐飲店,打算看看生意怎麽樣。
如今,時樂剛開業的美妝店生意還挺好,裡頭不僅有國際大牌,還有平價系列,聘請的店員也都是陸安親自考察過的,都很熱情那種。
心情美美噠的時樂,背著手,晃悠到了好再來餐飲店。
“周啊。”
時樂推開門,叫著裡頭的蘇周:“我來啦。”
蘇周剛才沒睡在棺材裡,那肯定是在這裡住。
時樂叫了兩聲,果然,餐飲店後頭的紅棺材裡,蘇周把棺材的滑蓋,慢吞吞給推開了。
“大人,早上好。”
時樂瞅了瞅天色,心疼道:“我的周,你是睡瞎了嗎?”
看看外頭這天黑的,這還能叫早上好?
蘇周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在棺材裡坐起來,語氣遲鈍的道:“大人,我頭一次知道,做了鬼,還能喝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