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聞時撂出那句話後, 直接掛斷了電話,掛完仿佛知道接下來對方還會打來,索性把號碼都給順手拉黑了。
拉黑電話這種事, 薄聞時第一次做,做完他將手機收起來,繼續閉著眼睛養伸。
被掛斷電話的李文, 跟他相處最久, 聽他那話, 就知道大事不妙。
但再打過去,怎麽都是無法接通。
本就上火的李文,見狀更是將手頭的東西給砸了個稀巴爛。
車上。
時樂看薄聞時又閉上眼睛,沒忍住,直接湊到他面前, 聲音有點捉急。
“薄聞時, 你別睡。”
薄聞時聞言,睜開眼睛,入目的就是時樂湊上來的白淨小臉。
“怎麽了?”他淡聲問道。
時樂抱住他的胳膊, 急的不行:“你剛才說, 你家小孩兒?你什麽時候有小孩兒了呀?”
薄聞時跟別人說的那句小孩兒, 剛落進他耳朵裡,就把他的腦袋瓜都炸的嗡嗡嗡的, 後頭薄聞時又說了什麽,他都沒注意。
他明明都查過了,薄聞時沒談過戀愛的,可怎麽現在連孩子都有了呢!
薄聞時聽他急吼吼的問這個,眼底劃過抹複雜。
這不是什麽小呆瓜,這是小智障。
時樂見他不吭聲, 還以為他是默認,小臉上的著急慢慢變成傷心。
“你真有小孩兒了啊。”
他的圓眼睛都有點濕漉漉:“可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呢。”
如果薄聞時有了小孩兒,那他再喜歡薄聞時,肯定也不會跟小孩兒媽媽搶老公的。
時賀教過他,不管是做人還是做妖,都要遵守道德約束的。
時樂還在看著薄聞時。
而薄聞時對上小孩兒傷心的眼神,不但沒哄,反而還直接承認道:“嗯,有了。”
有了。
時樂被他承認的話,又仿佛在心尖扎了一刀。
好疼的。
他揉揉紅通通的眼睛,把目光從薄聞時臉上一點點收回來。
“我不要喜歡你了。”
他哽咽道:“你都有小孩兒了,我不喜歡你了。”
原本還只是想逗下小孩兒的薄聞時,聽到這句不喜歡,眉頭一皺:“過來,看著我。”
“不要。”
時樂賭氣的把糊了眼淚的臉扭到右邊,他以後都不要看薄聞時了!
薄聞時:“……”
薄聞時看到小孩兒下巴滑下來的淚,心裡一緊。
不妙。
似乎是逗過頭了。
正對著右邊玻璃哭成花貓的時樂,正要抽噎一聲,忽然——
臉被人捏住了。
薄聞時強硬的把那張小花臉給板過來,指腹下的軟肉,嫩生生,又濕漉漉。
他拿了張手帕把小花臉給擦乾淨,邊擦,邊慢聲道:“樂樂,我家裡現在住著的小孩兒,你不認識麽?”
“不認識不認識!我都沒有見——哎?”
正想發脾氣的某呆瓜一愣,頓了幾秒,終於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
“你說的小孩兒,是我嗎?”
住在薄聞時家裡的,好像只有他一個。
薄聞時收起給他擦臉的帕子,睨著道:“你說呢?我家裡住著的還有第二個小孩兒?”
時樂:“……”
時樂盯了薄聞時幾秒,然後,沒有任何征兆的猛地狠揪自己一把。
“嘶。”
大腿傳來的疼痛,讓時樂終於意識到,這次沒聽錯。
他是薄聞時家的小孩兒。
薄聞時家的。
剛才還委屈掉眼淚的時樂,這會兒眼睛亮的像藏了星星。
“薄聞時!”
他撲到薄聞時懷裡,摟著對方的脖子,小腦袋亂拱。
“你說我是你家的小孩兒。”
“嗯。”
“那你是要跟我談戀愛了嗎?!”
“不談。”
時樂:“?”
時樂亂拱的小腦袋一停,他仰著興奮勁兒還沒褪的臉蛋,目光仿佛在看絕世渣男。
“你都說我是你家的了。”他強調道。
薄聞時語氣淡淡:“你不是住在我家麽?”
“那你說我是小孩兒?”時樂接著又強調這個親昵的稱呼。
薄聞時淡定補充:“你難道不小?”
時樂:“……”
這該死的文字陷阱,他好恨!
“我不管。”
重新滿血復活的時樂,粘糕似的把自己黏在薄聞時身上。
“你說我是你的了,那你就得對我負責的。”
時樂耍賴鬧人,跟薄聞時磨了一路。
薄聞時被他吵的耳朵疼了,就閑閑的伸出兩根手指頭,不是把他的嘴唇捏成個小鴨子嘴的形狀,就是揪兩下他軟的像棉花似的臉蛋。
那架勢。
仿佛在逗家養的鬧騰小貓崽。
只不過,逗貓的常以為是自己在掌控馴服著貓,殊不知——
因為貓的一舉一動,而跟著有了相應動作的主人,才是真正的,在不知不覺被貓馴服。
不多時,回到別墅。
時樂把值錢的古董都給收到了不常去的房間裡。
尤其是那個如果賣出去會很值錢的古董,時樂更是看著薄聞時放到了保險櫃裡,這才放心。
“咱們白天都不在家。”時樂很有憂患意識的說道:“萬一進小偷了,把古董給偷跑,那損失就大了。”
薄聞時把保險櫃鎖好,又讓時樂親自過來檢查了遍。
檢查過後,時樂放下心。
“那你去公司忙吧,我要回地府上班。”
“嗯。”
兩個人都不閑,尤其是時樂又從薄聞時那得了不少錢,現在自然得把錢用到地府建設上。
他回地府的路上,想著鋪子裡的生意,他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
而看鋪子這活,找個鬼來做,也不太行,被客人發現了,要是客人膽小,估計得當場被嚇死。
找活人來做,鋪子又特殊。
後院更是能通地府,看鋪子的人,不僅要膽大,還得聰明,就算發現了秘密,也能守住。
這樣一篩選,時樂發愁的想,好像有點難招聘。
他回地府裡,把自己泡在書房裡,手機都隨手丟到個書架上,開了靜音模式後,看都沒在看手機。
李文給薄聞時打不通電話,又聯系了時樂。
他是個精明的生意人,性子雖說風流些,但那些風月事,從不動搖他的理智。
對他來說,男歡女愛,大家玩開心了就好。
事後散場,誰都無須多糾纏。
可這次……
他怎麽都沒想到,他竟然能在這種事上栽跟頭。
起因是一次聚會獵豔,他看上了個美人,那美人當真是美,身段窈窕,眼角眉梢都帶著不經意間便能將人溺斃的風情,偏偏臉又小,看起來又純又欲。
李文看到她後,整場聚會,都沒再搭理別的女人。
在費心撩了段時間後,手段了得的李文總算是如願得到美人。
跟美人纏綿沒多久,李文發現自己有點流年不利,身邊頻頻出現怪事。
今天,他更是爆出了高清帶圖的醜聞!
他跟一堆長相不同的女人上床的照片,被人爆到了網上,照片裡,他不但什麽都沒穿,某個部位還他媽的是高清大圖。
雖說圖片已經在命人在刪了,但這種帶點顏色的新聞,網友們保存圖片,以及截圖的速度更快。
李家是豪門大家,李文接受家族聯姻,跟門當戶對的未婚妻原本快結婚了。
他跟未婚妻沒感情,彼此說好了互不干涉私生活,但是……
但是李文爆出這樣的醜聞,未婚妻想裝看不到都不行。
聯姻失敗。
家裡那些人的指責。
他公司還有那麽多人,李文要面子,現在連公司都不去了。
他一個人待在家裡,想到上回賣古董時,那個店主老板的提醒,不迷信的他,自然多了個心眼。
會不會是這個老板故意弄了他的照片,誠心在搞他,想要讓他害怕後,回頭請老板給他幫忙。
這個想法,在跟薄聞時打完電話後,散了個乾淨。
那叫樂樂的老板,是薄聞時的人。
薄聞時的人……
李文坐在沙發上,閉了閉眼,心裡清楚,他根本不配讓薄聞時的人算計。
在沙發上養了會兒神,李文繼續給人打電話。
“我不管用什麽方式,立馬,把所有關於我的詞條,熱搜,照片,全部統統撤掉!!!”
現在,幾乎全網的人都在討論他的尺寸跟大小。
甚至還在研究他的姿勢。
李文眼底陰冷,他一定要找到搞他的人,找到後,他絕對不會放過對方。
“文哥,我來了。”
李文悶在別墅裡不出門,他的那個美人倒是常來看他。
美人叫蘇狐,美的真像隻狐似的。
一過來,蘇狐沒急著膩在他身上,反而是體貼的為他將家裡收拾了遍。
收拾完,蘇狐給他泡了壺茶。
“溫度正好,可以喝了。”
蘇狐話不多,小意溫柔的為他遞著茶,李文原本還煩躁不堪的情緒,都在看到她這副姿態後,不覺平和了很多。
“有勞了。”
他說著直接將人拉到懷裡,就著蘇狐的手喝了幾口茶後,他手指閑閑的纏著蘇狐的長發,眼底帶著點疲憊。
“蘇狐,你說,是誰把照片發了出去?”
蘇狐乖巧依偎著他,聞言,搖了搖頭:“不知道。”
李文纏著她頭髮的動作一頓,又繼續問道:“那你說,這麽搞我的人,會是男是女?圖什麽?”
照片發出去,他是成了個笑話。
可他依舊有錢有地位,那些照片讓他丟臉,別的,說到底也沒什麽致命的損傷。
蘇狐沒說話。
半晌。
她抬眸,她的眼睛,真的如同她的人似的,像狐狸似的勾人。
“文哥。”
“你說,如果今天被爆出來照片的是你的女伴,你會怎麽辦?”
李文眉頭皺了皺:“如果是我的女伴,我當然也會想辦法把照片撤掉,把消息壓下去,跟過我的人,我都不會虧待。”
在溫柔對待女人方面,李文自覺自己做的向來厚道。
可蘇狐偎在他懷裡,垂著美眸,隻輕輕呢喃出兩個字。
“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