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 你變回原形了?”
時樂看著時賀發來的消息,小圓臉都委屈巴巴:“對,現在我變不成人了。”
為了讓時賀更清楚他的狀況, 時樂努力用著爪爪,把昨晚上的事情跟時賀講了一遍。
講完,他還強調道:“我現在一點兒都不害怕, 可我就是變不動。”
時賀頓了片刻, 才回道:“這種情況不用擔心。”
“你以前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況, 再等三天,如果三天后還是變不成人形,我跟你爹爹親自過去看看。”
時樂乖乖答應。
可結束對話後,時樂又陷入了沉思。
好像哪裡不太對。
他怎麽不記得,他以前有過這種例子?
自打十八歲之後, 他在人形跟本體之間, 切換的還算有規律。正常情況下,想怎麽變就可以怎麽變。
受驚的狀態中,也是解除害怕狀態後, 很快就能變成人。
像這次似的, 到現在都變不回來, 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時樂有點茫然。
但時賀的話,他向來都不懷疑。
於是, 時樂甩甩腦袋,把多余的疑惑都給甩出腦海。
爸爸很愛他的,不管說什麽,都肯定是為他好。
沒心沒肺的小團子,在這種事上,卻很通透。
用手機聊了會天。
時樂又看了看淘寶, 還有微博。
淘寶有新訂單,他明天得回鋪子裡發貨。微博上,有一條新私信,私信名字:唧唧複唧唧。
時樂知道這個id的主人是薑波萱。
她發來的私信,簡單粗暴,只有四個字:“紀筠死了。”
時樂看到紀筠這個名字,還有點懵。
直到薑波萱給他發了紀筠的照片,時樂才把她跟那天想要搶薄聞時的臭狐狸對上號。
時樂沉思幾秒,猜測出來這估計是白白乾的。
紀筠已經變成了狐狸,可在薑波萱眼裡,她應該還是人。
殺人犯法。
於是,時樂裝傻道:“是嗎?我這兩天在忙,沒聽說過有這種事。”
薑波萱:“你真不知道?”
時樂很堅定:“不知道。”
“好吧,我也不太清楚內幕,所以來問問你。”
兩個人隨意聊著,最後,薑波萱沒忍住八卦道:“樂樂,你是怎麽拿下薄大佬的啊?”
薄聞時這人,在她們圈子裡向來有名。
臉好,家世好,雖說身有殘疾,但氣質並不靡廢,渾身那股子高冷禁欲的氣息,莫名的讓人覺得蘇炸。
只是,性子太可怕了些。
她那些小姐妹,對薄聞時也都是隻敢遠觀而不敢褻玩焉。
時樂聽她問這個,十分警惕。
他謹慎的回復著薑波萱:“我跟薄聞時是天生一對的,沒有什麽可以拿下他的方法。”
要讓他分享攻略。
時樂小氣唧唧的想,他的碰瓷套路,才不會傳給別人!
薄聞時是他一個人的。
時樂對薄聞時護食的緊,半點招數都不肯分享。
而其實他不知道的是,不管他分不分享這些,都沒什麽差別。
他那些小流氓式的碰瓷,這世上,也就只有他一個人能用。
換個人,敢那樣接近薄聞時,早就該去買棺材了。
時樂又玩了一會兒手機,考慮到自己暫時變不回去,所以,他在微信上跟薄聞時提前膩歪的發了好些話。
“[親親]我可能還要幾天才能回去的,你要是想我了,就親親我的貓!”
“對啦,我的貓貓很黏人的,你夜裡要跟他一塊睡。”
“有什麽想對我說的話,也可以告訴他!”
“小貓咪比心jpg/”
“我超愛你的!”
時樂甜蜜蜜的彩虹屁,一句接一句,落在薄聞時眼裡,讓他唇角都幾不可察的勾了勾。
微信上吹完彩虹屁,時樂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於是把手機給藏到了枕頭底下,連同自己的寶貝小黃漫放在一塊兒。
另一邊。
薄聞時打開電腦,處理了些事。之後,他預約了那位自己熟悉的遠在國外的名醫。
“我這位朋友,他的情況可能有些棘手。”
薄聞時跟那位醫生說道:“他的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鬱結於心了太久,所以生生熬出了病。”
醫生聞言,回道:“這種情況下,應該先幫他治療他的心結。”
薄聞時輕聲道:“治不了。”
“他的心結,是源於他死去的戀人。”
醫生沉默良久,大致明白了什麽。
“薄先生,你的朋友如果自己都想求死,那沒有人可以救他,我也不行。”
薄聞時沒有放棄。
“不管怎麽樣,我還是想請您幫他看看。”
司曄是他年少時的朋友,兩個人的聯系並不算多密切。
甚至,中間有好些年基本沒有任何聯系。
可只要司曄出現,薄聞時就不會對他坐視不理。
換做薄聞時有什麽需要,司曄估計都不會多問,便會幫他。
這是兩個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掛斷電話,薄聞時皺眉良久,最後還是想到了不知道跑哪兒的小團子,才勉強轉移了注意力。
“小禿子。”
時樂沒有告訴薄聞時,那個小團子的名字,薄聞時索性就喚了這三個字。
這三個字也很有奇效。
薄聞時剛到客廳叫了幾聲小禿子,就看到本來還不知道藏哪兒的貓崽,憤怒的朝他衝過來。
由於速度過快,即將跑到他跟前時,白色的小團子,沒能刹得住爪爪。
“啪嘰——”
憤怒的小團子被摔的吭嘰一聲,半天沒起來。
薄聞時:“……”
薄聞時眼底劃過抹複雜。
怎麽能這麽笨。
他伸出手,將臉貼地板的小團子給拎起來,檢查了下有沒有受傷。
還好,沒受傷。
小團子被他拎起來,圓眼睛裡被疼的淚汪汪。
剛才憤怒的氣勢,這會兒都被摔的七零八碎。
薄聞時低歎了聲:“你比你主人還要呆。”
時樂:“?”
你說誰呆?
剛才還在微信上甜言蜜語說著超愛你的時樂,這會兒,被薄聞時踩雷踩到愛都短暫消失。
他抬爪抹了下眼淚,然後,趁著薄聞時不注意,低頭咬住薄聞時的大手就不撒嘴。
薄聞時被他咬的倒是不怎麽疼。
但是……
“小禿子,松口。”薄聞時低低的威脅道:“你要是把我的手給咬破,我就讓你主人回來給我打狂犬疫苗。”
狂犬,疫苗。
這四個字對於天生是妖,根本不是什麽還帶病毒的未開化獸類的時樂來說,簡直是又精準的踩爆了他一個雷點。
時樂閉了閉眼。
今天,他沒有老公!
幾秒鍾後,重新睜開眼的時樂,化身冷酷復仇小團子,狠狠的對著薄聞時伸出魔爪。
“嘶——”
薄聞時被這個小團子又是上嘴咬,又是伸爪撓,給纏了好一會兒後,終於,他不得不收斂了些。
“行了。”
薄聞時把小團子按在腿上:“不叫你小禿子了。”
“乖一點兒。”
薄聞時把小團子給氣到炸毛,再順毛哄好。
這個過程,一晚上硬是重複了好幾次,也不知道是無心的,還是故意在惡趣味。
直到范無救過來,對著薄聞時討要他手上的小團子。
暫時休戰的一人一團子,這會兒難得在歲月靜好。
時樂攤在薄聞時腿上,露著肚皮讓他給揉肚子。
看到范無救過來,薄聞時有些意外:“樂樂不在這裡,你還來做什麽?”
范無救指了指他腿上的小團子,語調溫和道:“我要帶他出去一會兒。”
“出去?”
“對。”范無救答道:“我要帶他去做些事,但具體做什麽,恕我不能透露。”
薄聞時沒有窺探別人秘密的愛好。
他垂眸,看了眼也是震驚臉的小團子,不知怎的,不太想把這個一說禿就炸毛的小團子給送出去。
時樂此刻從薄聞時腿上坐了起來,瞪圓眼睛看著范無救,跟他做著眼神交流。
“我都變成這個樣子了,還要去勾魂嗎?!”
范無救用眼神回應他:“不勾魂也是要工作了呀。”
時樂繼續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意願:“那我可以辭一下職嗎?”
范無救:“不可以呢。”
時樂:“……”
時樂委屈巴巴的從薄聞時腿上爬了下來。
范無救蹲下來,衝他張開胳膊,把不情不願的小團子給抱了起來。
“最晚兩個小時,我會送他回來。”
范無救禮貌的對著薄聞時說完,將胳膊上趴著的小團子抱著轉身離開。
出了別墅。
時樂蔫吧的舉起一隻爪爪:“我想要請假。”
“請假做什麽?”
時樂剛要說回去找薄聞時,忽然,他腦海裡閃現出了白天那個少年的臉。
“范大哥。”
他改變主意,重新報上一個地址:“我們去這裡。”
在過去的路上,時樂還把白天的事跟他說了。
范無救聽完後,沒發表什麽意見。
這世上的生離死別,身為無常,他見過的有太多。
所以,他早就不會對這種事,產生太大的波動了。
不多時。
他們抵達那個地址上的地方。
白天裡,時樂看司曄的姿態,還以為他跟薄聞時一樣,都很有錢,住的也會是很好的大房子。
可現在……
看著眼前這個陰氣沉沉的小房子,時樂還是呆了。
這小房子的風水,差的跟前天他看到養血屍的地方都快養的一品。
都是標準的養屍地。
養屍地,顧名思義,是養屍體的地方。
活人住在這裡,就倆字形容:找死。
時樂甚至看到,在房子周圍,有不少孤魂野鬼也眼饞的湊了過來。
但是,他們沒能順利的進去。
在房子門口。
穿著血色襯衫的少年,正如同門神似的,陰戾的攔著這些野鬼。
野鬼們從他身上都吃過虧,一時間,也不敢靠近。
正當少年渾身緊繃時,忽然,他看到了不遠處熟悉的小團子。
“喵喵,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