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確實不太懂他的憂愁, 不過,卻很會哄這個發愁的小團子。
他蹲在時樂旁邊,給他順著毛毛, 還幫他捏著軟乎乎的小身子。
時樂被擼毛擼的很舒服,舒服到都打了個小呼嚕。
正在跟司曄閑聊的薄聞時:“?”
吃飽了就要睡?
別說,這豬崽似的性子還真是跟之前一樣。
“等一下。”
薄聞時打斷司曄的話, 過來將小團子給拎走。
時樂還想跟陸安說話的, 眼下猝不及防被提溜走, 頓時不滿的直蹬爪爪。
“喵!”
給放下來!
薄聞時不但不放,反而將小團子給拎的更穩當。
“都打呼嚕了,還不想睡?”
時樂繼續蹬爪,他才不睡,他要讓陸安接著給擼毛。
薄聞時不顧他掙扎, 把小團子放到了裡間的休息室。
休息室裡的床很軟。
時樂坐在床上, 小圓臉寫滿不高興。
他剛要叛逆的跳下來,陸安忽然進了休息室。
時樂:“……”
唔,不跳了。
這裡好像更方便跟陸安說話, 只不過, 想要再方便點, 得把薄聞時給趕走。
時樂打定了主意,就開始用爪爪踢薄聞時。
薄聞時被踢的疼肯定是不疼, 但心情卻不太爽。
他一把捏住踢過來的小爪爪,冷眸微微眯了起來。
“趕我?”
時樂認真點頭:“喵!”
要趕。
薄聞時捏著他小爪爪的手,瞬間多用了幾分力。
時樂:“嘶——”
疼到瞪圓了眼睛的小團子,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薄聞時。
他,他被欺負了!
薄聞時雖說多用了幾分力,但也把握著力度, 根本沒怎麽弄疼他。
“小戲精。”
看著眼底滿是憤怒和受傷的小團子,薄聞時點評道。
點評完,還想再欺負一下,門外,司曄卻叫起了他。
“薄聞時,你不會要看著那隻貓崽睡覺吧?”
一隻貓而已。
司曄看著薄聞時這態度,總覺得這不是在養貓,活像是在養著放在心尖尖的親密戀人了。
“嘖。”
他尋思著,薄聞時估計是單身太久了,真需要個伴侶來豐富一下生活。
薄聞時被司曄叫出去,他剛走,時樂就跳下床,把門給關緊。
“好了。”
時樂知道這休息室有隔音效果,所以,門一關上他就敢開口講話了。
休息室裡只有他們兩個,陸安也終於能伸手抱他。
毛絨絨的小團子抱在懷裡,那種柔軟的感覺,陸安喜歡的不行。
時樂由著他抱了一會兒,這才仰著小臉,跟他說話。
“安安。”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我看了你的生死簿。”
“你如果現在去輪回的話,下一輩子,會有個特別好的命格。”
“你會富貴平安,而且長命百歲!”
陸安聽到這話,只是含笑的“嗯”了聲:“那聽著還不錯。”
時樂接著問:“你不心動嗎?如果心動的話,我可以讓你現在就去輪回的。”
陸安想都沒想就搖搖頭:“不去。”
他撓著時樂的毛毛,語氣裡沒有一絲動搖:“我隻想多看看司曄,看司曄能夠好好活下去,就夠了。”
至於他自己。
什麽輪回轉世,什麽富貴命格,他都不稀罕。
這個世上,沒有什麽比司曄更重要。
時樂就知道會得到這個答案,他歎了口氣,惆悵道:“你是好鬼,要是真不想輪回的話,我不會強製的。”
他說著,又不得不提醒道:“可是,你要是不輪回,還待在司曄身邊的話……”
“他那樣養著你,肯定不行的。”
司曄為了養陸安,住在陰宅裡,還用了不知道從哪得來的法子,把陸安困在他身邊,不允許陸安走遠。
這樣長久下去,司曄非得把自己耗死。
陸安聽懂他的提醒,頓時沉默下來。
半晌。
時樂看著陸安一點點紅了眼圈,然後,對自己輕聲道:“樂樂,不能再這樣了。”
他明明是紅著眼睛的,可語氣卻在強撐著輕松。
“我不入輪回,可我也不能待在他身邊了。”
“他為我做的那些,你不用插手,我親自來。”
時樂呆了一下:“你想怎麽來呀?”
“我想毀了那座陰宅。”
陸安握著時樂的小爪爪,眼神裡帶著點乞求:“你可以教教我,要怎麽才能做到麽?”
時樂:“……”
時樂下意識的往門外看了眼。
那座陰宅,他能看出來,司曄費了不少心血。
如果被毀了……
時樂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可以是可以。”
他看著陸安,猶猶豫豫道:“我可以把你們身上牽連著的禁製給解了,也可讓你有辦法毀了陰宅毀,但後果——”
“我擔。”
“那,那好的吧。”
一鬼一團子在休息室裡說著沉重的話題,休息室外,薄聞時對司曄今天的反應,察覺到了一點兒不對勁。
“司曄。”
他忽地叫起了司曄的名字。
司曄一怔:“怎麽?”
薄聞時那雙冷眸裡,帶著讓人莫名覺得壓迫的探究。
“你今天不對勁。”
“嗯?”
薄聞時直勾勾的盯著他,再沒有方才兩人互打趣的輕松。
“你今天的話太多了。”
薄聞時也是到現在,才突然醒過神來:“從你回國到現在,只有今天,你對我說的話最多。”
司曄不置可否:“是麽?我沒怎麽注意。”
他拒不配合薄聞時的審問,兩人都是性子相近的人。
薄聞時清楚,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來什麽。
“司曄。”
薄聞時不想再跟他兜圈子,索性把話敞開了說。
“陸安死了,我知道這事兒在你心裡過不去。”
“可害他的司家人,全部都被你報復了一遍。”
“現在事情結束,你該重新生活了。”
司曄臉色淡淡的聽著他勸自己這些,聽完,他隻問了一句——
“薄聞時,如果換做是你,你的愛人死了,你還能活下去麽?”
薄聞時:“……”
實不相瞞,我以後的愛人,他可能不是人。
別說死不死的了,某人還盼著他死了結冥婚呢。
“你這是什麽眼神?”
還以為薄聞時會感同身受的司曄,一時間沒能看懂他這個眼神。
薄聞時抬手,按了按太陽穴。
“抱歉。”
他說道:“這個問題,我目前還無法共情。”
司曄聞言,也沒深究下去。
“行了。”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司曄低頭,看了看腕間的手表:“我在這裡待了快兩個小時,今天就先回去了。”
“不用送我。”
薄聞時看他起身,也沒留:“放心,我就沒打算送你。”
司曄笑了笑,轉身往門口走去。
他剛走幾步,原本還在揉著小團子的陸安,也放下被他揉的舒服的小團子,跟著離開。
時樂瞅著司曄走遠,身子往後一仰,露著軟嘟嘟的小肚子,盯著天花板歎氣。
禁製什麽的。
今晚就得解開了。
那座困著陸安,也快把司曄困死的陰宅,也會被毀去。
時樂想到這些,就覺得自己要頭禿了。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打著滾,滾著滾著,小身子一僵。
“毛毛?”
他看著白床單顯眼的毛毛,小圓臉驚恐:“我掉毛了?!”
突然掉毛的小團子,完全不能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
而休息室外頭的薄聞時,坐在辦公桌前,還在皺眉想著事情。
他一邊想,一邊又上網查了查之前查過的東西。
查了半天。
薄聞時松開鼠標,覺得有點煩躁。
煩躁了怎麽辦?
放在以前,薄聞時也只會強忍著,用更加高強度的工作來壓下煩躁的心緒。
可現在……
他轉著輪椅,徑直去了休息室。
工作不如擼團子。
尤其是掛著薄小兔子工牌的團子,欺負起來,更是解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