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救他?。”
趕回來的東嶽, 將時樂抱在懷裡,低低承諾道。
這個世上,只有他?能殺了惡靈, 也只有他?能救下惡靈。
他?垂眸,看著第一次在他面前這麽?脆弱的小壞崽,眼睛也紅著。
“樂樂, 我原先還總想著, 如?果你能愛上我, 就好了。”
“現在我才慶幸,還好,你不愛我。”
“這樣就算我消失了,你應該也不會太難過。”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額頭抵著時樂的額頭。
淡金色的光芒, 將他?們籠罩其中。
薄聞時在用自身的所有神力, 替時樂恢復身體,並且,幫他徹底擺脫惡靈之身。
惡靈, 是這世上最大的惡意。縱然他是神, 想要將天生惡靈改變體質, 也需要把自己搭上去。
在最後即將成功的關頭,時樂忽然睜開了眼睛。
“東嶽。”
時樂在看到東嶽的時候, 努力彎了彎眼睛:“我不要你這樣救我。”
“我欺負你,已經欺負的夠多了。”
時樂抬起手,摸了摸東嶽那張俊美的面容,他?笑著把東嶽的陣法打斷,把自己最後的生路斷送。
“我要是能再投一次胎,除了還要做爹爹的崽崽, 我還想再遇到你。”
“等再遇到你的時候,換我對你一見鍾情。好不好?”
“好。”
東嶽緊緊抱著他?,親自剜了心頭血,點在他的鎖骨上。
“樂樂,這個是我留給你的記號,你要記得我。”
“一定要……愛上我。”
時樂想點點頭,可他實在是點不動。最後,他?也不知道怎麽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耳畔有爹爹的哭聲,有東嶽的呢喃囈語。
他?很?想哄哄爹爹,也很?想再聽聽,東嶽在說些什麽?。
可他做不到了。
燃魂燈的細煙慢慢消散,薄聞時終於從千年前那個東嶽的身體中出來。
他?安靜的坐在床頭,久久的沒有回過神來。
不止是他。
床上的白團子,也在茫然的盯著天花板看。
臥室的天花板很好看,是星空圖案。這是某天他躺在床上,心血來潮的對薄聞時提的要求。
他?說,他?想在臥室裡看星空。
這任性的要求剛提完,兩天后,薄聞時就把這片星空,放在了天花板上。
星空很逼真,甚至,控制一個鍵後,還可以看到裡面的星星閃爍。
不用猜都知道,薄聞時肯定費了不少?心思,也費了不少?錢。
時樂看著星空,想著薄聞時,想完薄聞時,他?又?想了想東嶽。
前世,是東嶽陪他一塊兒死了吧。
這輩子?,東嶽變成薄聞時,還是愛上了他?,而且,很?愛很愛。
想到這些,時樂忽然覺得眼眶有點酸。
“薄聞時。”
他?從床上爬起來,啪嘰變出了人形。
薄聞時被他?叫了聲,恍惚著回過了神,目光恰好跟他?對上。
時樂眼裡包著淚花,朝他?張開胳膊:“抱抱我。”
薄聞時沉浸在東嶽的情緒裡,似乎有些走不出來。
他?慢了幾秒,這才慢慢把時樂抱住。
“對不起。”
時樂覺得他?以前那樣作,現在看到誰都得道歉。
“我以前太壞了。”時樂反省完,還是很難過。
薄聞時聽到他這話,隻問了句:“剛才,你也在?”
時樂一下子?就聽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於是,用力的點點頭。
“我在的。”
時樂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以前發生什麽?了。”
知道完,他?現在隻想對著爸爸爹爹還有薄聞時認錯。
薄聞時把他?從自己懷裡拉出來,他?定定的看著時樂的小圓臉,那張小圓臉上,一雙眼睛淚汪汪的。
“樂樂。”
薄聞時像是很沒有安全感似的,對著他?求證的問道:“你愛我麽??”
時樂堅定點頭:“愛的!”
他?又?來摟薄聞時的脖子?,嘴上還補充道:“我說過的,這輩子?等我遇到你,一定會對你一見鍾情。”
“你看,我做到了。”
時樂努力憋著眼淚,隻想好好跟薄聞時膩歪,他?把衣領拉開,還給薄聞時看他?鎖骨上的小紅痣。
“怪不得你喜歡親我這裡,是不是你也知道這是你留給我的記號。”
薄聞時聽著他?這些話,眼底卻並沒有喜意,反而,只有一種病態的陰鬱。
“樂樂,寶寶。”
他?反覆叫著時樂,一遍遍確認:“你愛我。”
時樂抱住他?,回應道:“嗯!超愛你的,我覺得我現在特別想跟你嗯嗯!”
薄聞時聞言,沒有拒絕。他?將人壓在身下,薄唇覆了上去。
剛從舊記憶裡出來,這會兒對著薄聞時情緒正強烈的時樂,別提有多熱情了。
他?把薄聞時反推到,豪邁的揚了揚下巴:“我自己動!”
薄聞時掐著他?的腰,聲音發啞:“好。”
這場歡愛,不知道持續了有多久。
一開始,面對薄聞時過分?的變著花樣的欺負,還有比平時都重的可怕的力氣,時樂咬著下唇,還能勉強接受。
可後來……
時樂終於撐不住了,他?淚汪汪的伸手去推薄聞時:“嗚嗚嗚,你到底好了沒有啊?我不想要了。”
薄聞時垂眸,眼底滿是讓人心驚的欲意。
他?捏著時樂的唇,輕聲道:“樂樂,你以前那麽拒絕我,我現在還覺得,你似乎不屬於我。”
時樂:“……”
時樂嗚咽一聲,認命的張開胳膊。他?打著哭嗝,主動邀請:“那你來吧。”
為了能讓薄聞時從以前的錯覺中走出來,讓他明白,自己真的屬於他。
時樂覺得自己都快死在這張床上了。
不知被折騰了多久,時樂終於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睡過去了,薄聞時卻還沒有睡。
東嶽的記憶,現在全部在他的腦海裡,經過剛才那一遭,他?對以前東嶽的情緒,都感受的清楚。
可能是從前的愛而不得太深刻,薄聞時低頭看著睡過去的時樂,還是不安。
很?不安。
他?將往牆邊翻身滾去的小孩兒給拉進懷裡,低頭,對著那張濕漉漉的小臉親了親。
一下。
又?一下。
他?親了很?多下,親完,又?將人抱得更緊。
“樂樂。”
薄聞時的薄唇貼著他?的臉頰,聲音很低:“我好像病了。”
融合了那些記憶,他?真的覺得他?病了。
他?病態的想把時樂給藏起來,藏在只有他?能看到的地方。
每一天,他?都要聽時樂對他說,愛他。
他?要看著時樂對他笑,對他不停的表達愛意。
被欺負的太狠,所以睡的十分?香沉的時樂,還一點兒都不知道自家老公被他?給逼瘋了。
他?沒心沒肺的打著小呼嚕,由於屁股太疼了,還很?不講究的自己伸出手,給自己揉了揉屁股。揉完屁股的手,還撓了撓臉。
如?果放在以前,薄聞時看到這一幕,估計會被逗到笑。
可現在,他?沒笑,他?只是定定的看著懷裡的小孩兒。
次日。
時樂睡到了大中午,才迷迷糊糊的半睜開眼睛。
“唔。”
時樂眼睛沒睜開,身上的酸疼已經把他?給刺激的眼角都滲出了淚。
昨天那一夜,應該是薄聞時最凶的一夜了。
時樂由於心虛自己以前對薄聞時的欺負,所以,愣是讓薄聞時給隨便折騰了一夜。
“果然,做事留一線,以後好相見,我以前怎麽能那麽絕情呢!”
時樂閉著眼睛叭叭:“唉,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我可真是太活該了。”
叭叭完。
時樂沒在床上摸到薄聞時,這回,他?沒敢再叫人來給自己穿衣服。
可他沒叫人,薄聞時卻自己走了過來。
每過一會兒就來察看時樂醒了沒有的薄聞時,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坐起來的時樂。
他?幾步走過來,把人給抱著坐好,隨後,動作自然的給他?找起了衣服。
“老公。”
時樂晃著腳丫子,看著薄聞時的長發,歪頭問他道:“你以後,就一直這樣嗎?”
這樣子其實也很?好看,但就是氣質太冷了。而且,時樂還有種莫名其妙的危險感,仿佛薄聞時這樣子,他?會吃不消似的。
可是……
時樂想了想,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薄聞時都把他?當做命根子一樣寵著,這樣的薄聞時,怎麽可能會有危險呢。
時樂甩了甩腦袋,把這莫名其妙的念頭給拋出去。
“不是。”
薄聞時一邊給他?找著今天要穿的衣服,一邊淡聲回道:“等再過幾天,這些都會消失。那盞燈裡不僅有我的記憶,還有一些別的。我的身份應當會慢慢恢復,到時候我就能夠自由的控制樣貌了。”
封存在燈裡的,有他?的神力,不只是燈裡,在鎮惡筆裡也有。
而最後一份力,在他還沒有找回來的劍裡。
時樂似懂非懂的“哦”了聲。
薄聞時找完衣服,一件一件的給他?穿上,穿完衣服,又?半跪在他面前,給他?套著襪子?。
時樂看看自己的胖腳丫,悻悻道:“我忽然覺得,我不敢蹬你了。”
之?前薄聞時給他?穿襪子?的時候,他?總會忍不住用自己不安分?的腳丫子,去蹬薄聞時的俊臉。
不為別的,純屬是腳丫子太欠了。
可現在,看著薄聞時這張神祗的冷清面容,時樂把腳丫子默默縮回去,覺得他?的胖腳,配不上薄聞時的臉。
薄聞時聽到他的話,抬眸看了他?一眼。
下一秒。
薄聞時親自攥著他?白白嫩嫩的胖腳丫,湊上去親了下,親完,放到了自己臉上。
“蹬吧。”
薄聞時語氣沒什麽?波瀾,但熟悉的動作卻讓時樂那點惴惴不安都一下子?打消了。
時樂嘿嘿笑了兩聲,蹬了薄聞時一下。他?樂的眼睛都彎起來。
“老公。”
時樂把臉給湊上前:“親一個。”
薄聞時剛要親,時樂又?忙啪嘰捂住臉:“等等,你剛親了我的腳,現在不能親我的臉!”
薄聞時挑了挑眉,扣住他?,親親他?的臉,又?親親他?的唇。
時樂:“嘔。”
我嫌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