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夏知形, 也不是駱安君,而是聶筠打來的電話。
“聶總。”雲斂有些失望,但還是接聽了這通電話。
聶筠開門見山:“你最近幾天見到知形了嗎?”
雲斂一愣:“沒。”
她細細回味了下這個問題,又說了句:“她跟我沒有聯系。”
“我給她發消息打電話都沒回沒接。”聶筠不禁有些擔心, “不知道是不是又去哪個鄉下了。”
雲斂想起之前聶筠講的她和夏知形認識的來由:“去鄉下就不回消息嗎?”
“是。”聶筠說, “她一般想讓自己靜下心來, 到了鄉下就會關機, 認真畫畫, 等結束了再開機聯系人。”
雲斂一陣失語, 又感慨了一句之前對夏知形說過的差不多的話:“藝術家的想法真不是我們能猜透的。”
聶筠歎口氣。
雲斂安慰她:“聶總,你能想到這個, 那也證明應該沒什麽事吧。”
這句話也有安慰她自己的意思在裡面。
“應該。”
“她要是回了你消息的話記得跟我說聲, 我有事情找她。”
“好。”雲斂應了下來。
電話一結束,雲斂就擰起了眉頭。
雲凌端著水走過來,有些奇怪地看著她:“姐,我覺得你有點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雲斂接過水,喝下去之前問了句。
“不知道。”雲凌一副思考的樣子, 等雲斂喝好了水,他才眼睛一亮, 像是想到了答案,“你現在好像我以前那些每天等喜歡的人發消息的女同學。”
雲斂:“……”
“可是你這像是吃了絕情丹的人,怎麽也不可能有喜歡的人。”雲凌又把空了的杯子拿到手中,搖頭歎了歎氣。
雲斂盯著他:“誰吃絕情丹了?”
“你啊。”雲凌知道雲斂一向疼愛自己,他很尊敬雲斂是真的, 但不怕雲斂也是真的,“不過說起這個,姐, 你那個畫家妻子我還沒見過,老媽說她在京城,這幾天我一眼也沒瞅見,看來你跟她關系是真的不好。”
雲斂扶額:“你好八卦啊。”
雲凌皺皺鼻子:“不,我這叫敏銳。”
雲斂不再理他,跟他扯也扯不清,只是覺得雲凌說的話有些刺耳。
她才沒有吃絕情丹。
只是雲斂在圈內待了這麽多年,她也知道外界在這方面怎麽評論自己的,其中一個很扎眼的詞匯是——禁欲。
出道近十年跟誰都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別的藝人被拍街邊戀愛,到了她這裡,就是一個人逛街。
不過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雲斂喜歡一個人獨處,其實身份有些不方便,但她還總是去商圈買東西,像是在做一場遊戲。
如果被認出來了,那麽算她輸了。
如果沒有被認出來,那就算她成功過關。
但現在很少再這樣,因為她不愛出門了。
宅在家多好。
而“禁欲”這個詞伴隨了她很久,雲斂也記不清有幾年。
這個詞一般都出現在男明星身上,像她這樣的女演員被這樣形容,還幾乎是頭一個,並且大家還很誇張地說她是禁欲系的代表。
戚雨也老愛拿這個調侃她,時間一久,雲斂自己也覺得是這樣,她仿佛天生在這方面沒有半點想法,隻想好好拍戲好好賺錢。
可現在她不這麽覺得了。
她有了欲望。
她想跟夏知形做關系不錯的朋友,而不是這麽塑料的表面友誼。
聶筠的這通電話打了之後,雲斂猶疑了一會兒,就給夏知形發了微信過去:【我快進組了。】
15號進組,今天是13號,但明天14號就得離開京城。
夏知形沒有立馬回復,到了晚上也沒回。
看來真的去鄉下了。
雲斂覺得她的這個辦法不錯,她以前也去過鄉間,大好山河確實有讓人凝神靜氣的功效。
只是一去就跟外界完全斷了聯系,雲斂覺得自己做不到。
一晚過去,夏知形也沒回復。
雲斂盯著微信大半天,給夏知形的備注也沒變成對方正在輸入中。
她有些泄氣,因為明天她就得坐上去亓城的飛機。
新戲的拍攝地點就定在了亓城的影視城,不過也還有山間等外景的拍攝。
這部古百劇不是權謀相關,而是許久不曾出現的武俠。
雲斂當初看見劇本也隻覺得很驚喜,現在的古裝劇很少再有正宗的武俠題材。
雲斂是喜歡演戲的,她之前拍戲進組,都有些迫不及待,這一回卻是例外。
因為夏知形沒有回她的消息,也沒回任何人的消息。
這讓雲斂不禁擰起眉頭——夏知形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在出發之前,雲斂甚至還聯系了夏建川和秦敏,這兩位長輩卻讓雲斂放寬心,說夏知形不會出什麽事。
沒出事就好,但是雲斂很想在離開京城之前再見夏知形一面。
這部戲的拍攝周期為四個月,雲斂要一邊訓練一邊拍,現在已經是八月中旬,等拍完戲就已經到年底了。
一年時間也就這麽點。
蕭蕭推著行李車:“雲姐,該辦理手續了。”
戚雨看了圈四周:“看什麽呢?”
“沒什麽。”雲斂的目光也不再落在人群裡,拿著證件去了窗口。
今天也有粉絲來送機,大家都表達了自己的期待,雲斂微笑回應。
登機、起飛。
落地、下機。
雲斂沒有乾等行李,她先上了商務轎車,跟戚雨先去了定好的酒店。
接下來四個月的時間,她都要住在這裡。
亓城的影視基地很有名,這邊酒店也多。
雲斂在這家酒店住了不止一次。
公寓式酒店什麽都齊全,戚雨知道雲斂的習慣,到了房間就下單了很多的水果和水,等蕭蕭到了就讓蕭蕭去前台拿。
雲斂坐在沙發上,顯然有些心不在焉。
戚雨一眼就看出來了:“等她嗎?”
“不是。”雲斂回過神來,“不對,我就是很意外,她消失了四天了。”
戚雨想了想:“人家是畫家,畫幅畫也挺耗精力。”
“說的也是。”雲斂揉了下自己的眉心。
過了大半個小時,蕭蕭拉著行李箱到了,又去前台拿東西,身上出了些汗。
雲斂剛讓蕭蕭回去洗個澡,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終於有了點動靜。
是夏知形打來的電話。
雲斂像是心中的石頭落了地,她連忙接聽:“喂?”
“是我。”
雲斂咬了下唇:“你消失了好幾天。”
“我……做了個小手術。”夏知形說,“現在沒什麽事了。”
雲斂駭然:“你做手術這種事怎麽不告訴我呢?”
“雲斂。”夏知形沒有回答,只是喊了她一聲。
雲斂軟下語氣:“怎麽了?”
“我偶爾會想你。”
雲斂垂眼:“我也是。”
“但總是偶爾。”
作者有話要說: 知形
我的文裡第一個做手術的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