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
楚鈺秧似懂非懂,說:“原來是這樣。”
趙邢端忽然開口,說:“去瞧瞧也無妨。”
齊仲霆一聽,驚訝的說:“端王爺也要……”
“齊公子是不歡迎?”趙邢端問。
“怎麽會?”齊仲霆趕緊說:“只是聽說端王爺素來喜靜,所以沒想到對這種賞畫宴有興趣。”
趙邢端沒有在說話,他對畫的確沒什麽興趣,宮裡頭多的是精品,恐怕要比齊仲霆收藏的好很多倍。不過楚鈺秧要去,他當然跟著,放楚鈺秧一個人,指不定出什麽事情。
他們吃過了午飯,齊仲霆就準備送他們回院子去。半路上卻遇到了三四個結伴而行的公子。
那四個公子打扮的都並不俗氣,估計文采非凡,家裡也比較有錢。
“齊公子。”四個人上前打招呼。
齊仲霆本來不想把趙邢端和楚鈺秧引薦給他們的,畢竟趙邢端的身份不變泄露,不過眾人打了個照面,不引見才更讓人覺得蹊蹺。
齊仲霆隻好大致介紹了趙邢端和楚鈺秧,不過並未說趙邢端是什麽人。
那四個人也沒有多注意趙邢端,反而都是又驚又喜的瞧著楚鈺秧,說:“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楚先生了?”
楚鈺秧覺得頭疼,原來自己的名氣真的這麽大?
王公子說道:“齊兄這做法就是在不厚道了,我就說齊兄一上午不見人,是去了哪裡,原來是和楚先生在一塊。”
姚公子說:“今日碰到楚先生,實在是高興的事情,不如我們一同去喝一杯如何?”
楚鈺秧趕緊說:“真是不巧,我這才吃了午飯。”
劉公子說:“那真是太不巧了。”
一直沒說話的李公子忽然重重的哼了一聲,口氣很不好的說:“恐怕是楚先生不屑的和我們這些庸才之輩聊天喝酒,所以才用這等借口搪塞。”
他一開口,大家都是一愣,氣氛瞬間就不太好,尤其是趙邢端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
王公子趕緊說:“李兄,你這是說的什麽話。”
姚公子看樣子和那李公子交情最好,趕忙拽了他兩下,說:“楚先生別見怪,李兄他就是這個脾氣,楚先生多擔待。”
劉公子陰陽怪調的說:“是啊,要我說,李兄就是嫉妒楚先生才華過人,所以才這樣的。平時咱們可沒少不給他酸,楚先生你可別見怪。”
楚鈺秧擺了擺手,說:“沒事沒事。人家說嫉妒是一個人發自內心,對另一個人最大的認可。李公子這麽看得起我,我應該高興才是。”
那李公子面色有點不太好了,不過並沒有再說話。
姚公子笑著說:“對了齊兄,晚上不是要開賞畫宴,你收集的那些畫,不如帶我們提前去瞧瞧?晚上人太多了,而且又天黑,意境倒是很好,就怕瞧不清楚。”
齊仲霆當下立刻就答應了,說:“也好,我帶你們去先瞧瞧。”
他說著對趙邢端和楚鈺秧說:“兩位想必也累了,不如早點回房休息。”
那一夥人被齊仲霆帶走了,趙邢端和楚鈺秧這才沒人糾纏,兩個人往回去的路走。
楚鈺秧並沒有把李公子的事情放在心上,還是高高興興的。他們回了房間,沒多久外面雪花竟然變大了,在地上撲了一層白白的雪,看起來還挺好看的。
楚鈺秧趴在窗口,說:“端兒,你怎麽不過來瞧雪?”
趙邢端坐在桌邊,端了一杯茶,他對下雪沒什麽偏愛,興致缺缺。倒是楚鈺秧趴在窗口,趙邢端正好能瞧見他的背影,略顯纖細的背影被藍色長衫包裹著,臀部顯得格外翹挺。
楚鈺秧哪知道他在被人欣賞著,說:“咦,那兩個人怎麽回來了?看畫看的這麽快?肯定是沒什麽好看的。”
他一說,趙邢端抬眼去瞧,透過開著的窗戶,果然看到姚公子和李公子走進了院子。看樣子那兩個人倒是和他們住的不遠,兩個人匆匆走進來,李公子走的頗為著急,被後面的姚公子拉住了。
姚公子低聲說:“你先別走,我有事情問你。”
楚鈺秧聽不到他們說什麽,只能隱約瞧見。他立刻把趙邢端拉到了窗口,說:“端兒,那兩個人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有一腿啊?他們在說什麽?”
“吵架。”趙邢端淡淡的說。
“啊?”楚鈺秧說:“原來不是有一腿啊。”
李公子被姚公子拉住,顯得非常不耐煩,甩掉他的手,說:“你幹什麽?”
“你怎麽回事?”姚公子說:“怎麽看了一眼畫就走掉了,弄得大家臉上實在沒有面子。”
李公子冷笑,說:“看畫?我看這次賞畫宴恐怕是鴻門宴。”
“什麽?”姚公子一愣,神色有點慌張,說:“你又在滿口胡言亂語什麽啊?什麽鴻門宴。”
“那副畫!”李公子忽然激動的聲音拔高了些許,立刻發現自己太激動了,閉上嘴巴沒有繼續說下去。
楚鈺秧都聽到了“那副畫”三個字,奇怪的問趙邢端,說:“他們說的哪副畫?”
趙邢端搖頭。
“畫?”姚公子奇怪的說:“一幅畫怎麽了?你自從瞧見那副畫開始,就變成特別緊張,那副畫我並沒看出有什麽蹊蹺啊,畫畫的很是不錯,就不知道是誰作的了。”
“那副畫大有問題。”李公子說:“不行,那副畫不能留下,不然我們都要死!”
“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麽啊?”姚公子給他嚇出了一身冷汗,說:“什麽叫不能留下,你難不成想要把畫給毀了嗎?”
李公子不再理他,甩開他的手,急匆匆的就進了屋子。姚公子還想再問他,怎麽拍門都沒有反應。
楚鈺秧聽趙邢端說了一遍,奇怪的說:“這個李公子真的很奇怪啊,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在開玩笑還是瘋了?”
趙邢端搖頭說:“不知道。”
下午很安靜的度過了,很快天就黑了下去。
因為賞畫宴在晚上舉行,所以下午大家都在屋裡養精蓄銳。楚鈺秧睡了一個午覺,起來的時候外面竟然有些白茫茫的,雪花鋪了一地,因為沒有人踩過,看起來非常整齊。
楚鈺秧興致勃勃,說:“快,端兒,我們出去破壞一下吧,我要去踩第一腳。”
對於楚鈺秧如此幼稚的作法,趙邢端倒是沒有反駁,給他拿了披風,將人裹嚴實了一同出去。
天色已經黑了,賞畫宴的時間也快到了。楚鈺秧踩了一會兒腳印,就聽到陸續有人從房間走出來的聲音。三三兩兩,很激動高興的往院外走。
“姚兄,李兄怎麽不見人?”一個聲音問。
楚鈺秧回頭,就見之前遇到的三個人一起走在回廊裡,估摸著也是要去賞畫宴的。不過少了一個,就是那位李公子。
三個人都看到楚鈺秧,不過因為之前李公子言語欠妥,所以大家見面有點尷尬,就沒有過來邀請一同過去,而是遠遠的打了個招呼。
姚公子說:“還在屋裡罷。”
“那他是不準備去瞧畫了嗎?”王公子問。
劉公子恐怕是早就瞧李公子不順眼了,一開口又是陰陽怪氣的說:“下午他不知道又受了什麽刺激,看了幾眼畫就跑掉了,差點將門口擺設的花瓶也給帶倒了。這會兒他不去也是好的,免得再搞出什麽么蛾子來。”
姚公子說:“你們兩個先去罷,我去找一下李兄,隨後就去了。”
兩個人點了點頭,就一起離開了。
姚公子走到李公子門口,敲了一會兒門,本來是沒有反應的,不過門忽然就拉開了,把姚公子嚇了一跳。
姚公子說:“李兄,一同去賞畫宴罷。”
“好。”李公子似乎把下午的事情給忘了個一乾二淨,點了點頭,神色並沒有什麽異樣,就跟著姚公子一同離開了。
楚鈺秧全程圍觀,不過他們站的比較遠,說:“我們是不是也該去了?”
趙邢端點了點頭,拉著楚鈺秧就出了院子,然後一同去了後院的戲樓。
賞畫宴是布置在戲樓上的,戲樓子很高,遠遠看去覆蓋了一層白雪,看起來還挺好看的。
戲樓子的一層是開放式的樣子,有點像亭子,二樓三樓才是屋子的模樣,賞畫宴就在二樓三樓舉行。
來參加的人實在是非常多,楚鈺秧一到就嚇了一跳,這摩肩擦踵的架勢,他覺得一同進到戲樓子裡,裡面都裝不下。
戲樓子裡點著蠟燭,二層三層掛著很多的畫,頭頂上還掛著幾盞宮燈,為了營造氣場,所以光線都不亮,反而感覺特別的暗,都看不清楚旁邊人的臉。
楚鈺秧和趙邢端進了戲樓子,順著人潮上了三樓,發現樓上的人實在很多,上樓的時候,就看到那幾個姚公子王公子的就在前面,不過很快的,就被人潮給淹沒了。
趙邢端將他護在懷裡,免得被人給衝散了。
楚鈺秧名目張大的抓著趙邢端的手,反正這麽黑這麽多人,誰也瞧不見。
楚鈺秧說:“這哪裡是看畫啊,明明是看人腦袋啊,我什麽也看不到。”
趙邢端側頭看了一眼他的腦袋頂,默默的沒有說話。楚鈺秧覺得端王爺在無聲的鄙視自己的身高……
楚鈺秧實在是看不見,不過他對畫也沒什麽興趣。他其實挺慶幸人多的,這麽多人,自己也不怕突然被誰抓住去請教賞畫。
“趙公子,楚先生。”
齊仲霆瞧見他們來了,趕緊擠了過來,和他們打招呼。雖然人多,但是齊仲霆也不好怠慢了端王爺。
趙邢端淡淡的打了個招呼,楚鈺秧一眼就看到了他身邊穿著綠色裙子的柯氏。
楚鈺秧問:“齊公子,人這麽多,你怎麽還把你妻子帶出來了?”
齊仲霆笑了笑說:“賤內喜歡畫,所以就一同來湊熱鬧了。”
楚鈺秧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齊仲霆說:“這裡人多,齊某恐怕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你忙你的。”楚鈺秧揮了揮手,說:“不用招待我們。”
齊仲霆又說了兩句客氣的話,然後就帶著柯氏離開了。
柯氏從始至終沒有說話,不過楚鈺秧覺得,柯氏似乎一直在瞧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楚鈺秧忽然回了一下頭,果然就瞧柯氏還在瞧著自己。他們距離已經遠了,但是目光竟然非常好辨認。
四下黑漆漆的,柯氏的臉看不真切,楚鈺秧突然想到那副畫,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人擠人的,楚鈺秧沒多一會兒就不耐煩了,他能欣賞的也就是那幾站宮燈,做的還挺漂亮的。
楚鈺秧說:“端兒,這裡這麽多人,走掉兩個人瞧不出來。不如我們回去吧,沒什麽好看的。”
“也好。”趙邢端點頭。
“唉!”
楚鈺秧正要轉身離開,忽然就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後背,力氣實在是大,楚鈺秧差點就被撞到了,好在有趙邢端扶著。
與此同時有人大喊:“李兄!你到哪裡去!”
楚鈺秧一聽,喊的估計是那位姚公子,聲音是能辨認出來的。
“怎麽回事?”
“李公子把畫搶走了?”
“什麽畫?”
楚鈺秧聽到聲音,踮起腳尖回頭一瞧,就看到牆上缺了一幅畫,空空蕩蕩的。
他瞧畫的時候,已經有人跑出去追那李公子了,因為太黑,也瞧不見到底是誰去追了。
柯君彥臉上不見絲毫的驚訝,低聲在齊仲霆耳邊說:“我們去瞧瞧。”
“好。”齊仲霆立刻拉著他也跟著跑了出去。
楚鈺秧一見,說:“端兒端兒,我們去瞧瞧怎麽了?”
下午的時候,他聽到李公子和姚公子的談話,李公子曾經說要毀了那副畫,結果就在剛才,他就將那副畫搶走,然後跑了出去。
趙邢端摟住他的腰,帶著他飛快的避開人群,就往李公子跑走的方向追去。
李公子並沒有從樓梯跑下去,因為樓梯很窄,而且那裡人又多,所以想從那裡逃走,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的身影是從三層的小門跑出去的,三層一共四個小門,前後左右全都有,但並不是通往樓下,只是一個設計很巧妙的回廊罷了,有木製欄杆圍著,可以從樓頂眺望遠方。
楚鈺秧追出去,就看到追出來的眾人全都站在回廊上,扶著欄杆往下看。
追出來不少人,齊仲霆柯君彥,還有姚公子王公子劉公子全都在,大家全都低頭瞧著,臉上表情非常詭異。
“人呢?”楚鈺秧問。
姚公子一臉震驚的說:“我追到這裡人就沒了……恐怕是,跳下去了。”
戲樓子周圍空空蕩蕩,並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如果追到這裡人一下子就消失了,恐怕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跳下去了。
楚鈺秧往樓下一瞧,頓時頭暈目眩的,這是戲樓子,並不是普通的住屋,每一層都非常的高,這麽跳下去恐怕沒有生還的可能性。這邊是戲樓子的背面,因為太高了瞧不清楚,下面黑漆漆的,仔細一瞧又是白茫茫的,白雪鋪了一地,看起來很整齊,沒有人踩過的樣子。
趙邢端也瞧了一眼,說:“那人不會武功,從這裡跳下去,絕對活不了。”
“這……”
齊仲霆說:“我立刻讓人下去找。”
楚鈺秧盯著樓下瞧了好半天,抬起頭來的時候,正好瞧見旁邊的柯君彥。
柯君彥一身綠色的裙子,面容姣好,他的目光平淡,也看著樓下,嘴角平平的,但是竟然給人一種其實他在微笑的感覺,臉上的表情非常奇怪。
楚鈺秧看的忍不住一愣,柯君彥好像發現了他的目光,轉過頭來瞧他,說:“楚先生,怎麽了?”
楚鈺秧搖了搖頭。然後跟著趙邢端一同往樓下走。
出了這樣子的事情,賞畫宴肯定是不能繼續了,大家隻好全都散了。
然而讓眾人更驚訝的是,李公子明明是從樓上跳下去的,但是樓下卻根本什麽也找不到,沒有李公子的屍體,白茫茫的地上連一個腳印也沒有。如果李公子跳下來並沒有摔死,他爬起來離開了,也應該留下腳印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