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門口的位置,瞪著眼睛大叫一聲,他當時一臉的驚恐害怕,然後轉瞬之間吊燈就砸下來,將他砸死了。他當時瞧見了什麽?”
趙邢端皺眉,說:“門外並沒有人。”
“我也沒有看到什麽人,連一隻鳥都沒有。”楚鈺秧歪著頭回憶。
當時江東儒叫的太慘烈了,好多人都瞧著,門外根本就沒有人,空空框框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鬼影子了。江東儒當時叫的,的確像是見鬼了一樣。
而且實在是太巧了,他慘叫之後,連一瞬都沒有,吊燈就將他砸死了。這會是一個巧合?那也瞧得太讓人心驚動魄了。
那個時候,江東儒好像預示了自己的死亡,所以才驚恐的大叫。
楚鈺秧說:“他如果瞧著頭頂的吊燈慘叫一聲被砸死了,這樣的畫面才是比較正常的。為什麽是盯著門口?”
“飯菜都涼了,先吃飯罷。”趙邢端將筷子遞給他說。
楚鈺秧隨便吃了兩口,他其實還不餓,總覺得吃完了就睡了,睡完了又吃了。
吃過了飯,楚鈺秧就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端兒,我們去遛彎吧!”
趙邢端跟著他出門了,說是遛彎,其實楚鈺秧是心中揣著毛兔子,想要去宴廳再看一看有什麽蹊蹺。
宴廳裡還是亂七八糟的,門口有官差守著。這裡是案發現場,所以裡面保持原有不允許別人碰,官差瞧見是趙邢端和楚鈺秧兩個人,並不阻攔他們,反而一臉的恭恭敬敬。
楚鈺秧一屁股坐在了門坎上,然後瞧著門外,說:“讓我看看,從這裡能看到什麽。”
趙邢端站在他身邊,放眼望出去,其實看的並不是很遠,因為宴廳外面不遠的地方是有院子石門的,雖然不高,但是已經足夠遮擋住視線的了,算起來只能看到一小片地方。
楚鈺秧皺眉,說:“就這麽一疙瘩地方,他到底瞧見了什麽,好像遇見了自己的死亡一樣,我怎麽什麽也沒瞧見,好奇怪啊。”
兩個人坐了好久,捕快頭子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說:“兩位大人,仵作已經把吊燈上塗抹的毒藥檢驗出來。”
“是什麽?”楚鈺秧問。
其實是什麽毒藥並不重要,只是想知道能不能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只可惜,案子並不是這麽容易就能解開的。
捕快為難的說:“的確是見血封喉的厲害毒藥。不過仵作說了,這種毒藥市面上的確沒有,但是想要弄到也是很容易的,並不是罕見的毒藥。”
“也就是說,如果想弄到,隨便是誰都有辦法了?”楚鈺秧說。
捕快點點頭,說:“就是這個意思。”
楚鈺秧歎了口氣,差點把捕快魂兒給嚇掉了。
楚鈺秧說:“那這條線索就是不能用的了。”
捕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陪笑著。
江東儒死的實在是太蹊蹺了,一連三天,他們絲毫線索都沒有。
江旬義倒是很配合,把當時翻修宴廳的人都找到了,由捕快頭子詢問一遍,大家都說當時每一盞吊燈都是按照正常步驟安裝的,而且有人檢查過了,一點問題也沒有。按理來說吊燈是非常堅固的,這麽掉下來實在讓人很吃驚。
案子一籌莫展,新的線索也沒有發現,轉眼就到了三日後江東儒下葬的日子。
江東儒是受害者,總不能拖著一直不讓江家人給他下葬,再這麽拖下去恐怕屍體都要爛掉了。
本來來參加江家喜宴的客人們又變成了參加喪事。
江東儒已經放進了石棺之中,由幾個大漢抬著,一路出了江家,然後走到郊外,往江家的墓園去了。
因為怕出什麽意外,捕快帶著一些官差,還有楚鈺秧和趙邢端等人都一同跟著去了。
墓園所在的確像是一塊風水寶地,看起來山清水秀,有山有水的。
遠遠的就有柵欄將一塊地給圍住了,門口有一個看墓人,坐在門口守著。
石棺被抬入了墓園,眾人也跟著走進去。
墓園很大,也非常的寬闊。遠遠的有一個大石門,石門前面一片荒蕪,顯得蒼涼傷感。
進門不遠的地方倒是種了一些菊花,和一些白色的小花朵。那些花一簇一簇的包團,種在圓形的花壇裡。花壇做的有些簡單,就是用一個圓圈狀的圍欄圈起來的,一共有好幾簇。
他們經過花壇,走進去之後就到了石門前。石門上面雕刻著不少紋路,看起來像是一些鎮邪的凶手或者是其他,楚鈺秧對這些沒有研究,並不知道到底是什麽。
石門很高大,顯得很宏偉。
石門光禿禿的立著,看起來墓葬是修建在地下的類型。
楚鈺秧沒見過這樣子的建築,感覺有點像是神雕俠侶小說中的活死人墓一樣。
天氣陰沉沉的,墓園裡就格外的陰冷,大家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脊背上有點發涼。
江旬義讓人將墓碑打開了,準備把石棺抬進去安葬好。
厚重的石門被推開了,幾個大漢將石棺重新抬起來,有小廝在前面漲著燈籠,一行人就準備繼續往裡面走。
楚鈺秧探頭看了一眼,頓時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感覺裡面更加陰森,還有陰風吹出來的感覺。
石門裡面黑漆漆的一片,前面兩個小廝拎著藍色的燈籠,本來暖黃色的蠟燭光透過了藍色的燈籠就變得異常冰冷起來,照進黑黝黝的墓裡,感覺就像是鬼火。
兩個小廝率先往裡走,然後是抬著石棺的大漢。楚鈺秧與趙邢端走在後面,他還沒走進去,就聽到了“沙沙”的聲音,還以為是錯覺,不過仔細一聽並不是自己聽錯了。
楚鈺秧頓時打了個寒顫,抓著趙邢端的袖子,說:“端兒,什麽聲音好奇怪啊。”
趙邢端摟住他的肩膀,和他一同走了進去。
“是細砂。”趙邢端低頭瞧著腳下說。
一走進石墓裡,楚鈺秧也發現了,地上竟然鋪著一層細細的細砂,走上去怪不得會發出“沙沙”的聲音。
墓葬裡鋪著細砂,這種做法讓楚鈺秧一頭霧水,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踩上去一不小心還容易滑倒。
趙邢端說:“可能是防止有人進來罷。有人偷偷進來,踩上去一定會留下腳印的,很容易被發現。”
墓葬裡少不了一些陪葬,為了防止有人偷偷進來偷東西,石墓的地上鋪了一層細砂,只要走進來,必然會留下腳印。
楚鈺秧說:“這是什麽辦法?留下腳印也只能知道有人進來了,看不出是誰進來了啊。”
楚鈺秧說的的確如此,不過這也是嚇唬盜賊用的笨辦法,盜賊發現有細砂不在地上,沒準就不敢走進來了。
“啊?”楚鈺秧忽然輕呼了一聲,說:“好奇怪啊。”
他這一聲輕呼聲音不小,嚇得別人一個哆嗦。
有人忍不住說:“這裡可不能大呼小叫,小心……”
趙邢端問:“怎麽了?”
“地上有腳印。”楚鈺秧指著自己腳旁邊。
大家都哆嗦了一下,有人反映過來,說:“嚇唬什麽人,咱們這麽多人進來,都踩了細砂,地上怎麽會沒有腳印。”
“不要動。”
趙邢端忽然開口了。
趙邢端的聲音嚴肅,他一開口,別人都不敢說話了。捕快頭子一聽端王爺說不讓動,也大喊起來,說:“不要動,大家都不要動。”
所有人全都僵硬的站在了原地。
趙邢端順著楚鈺秧指的看了過去,光線太暗了,只能看個大概,的確是一個腳印,而且是一個非常怪異的腳印。
說它怪異,並不是因為它奇形怪狀,而是因為它的方向不對勁。
眾人全都是從石門走進來的,腳印應該是順著往前的,而這個腳印明顯是從石墓裡面往外走才留下的,腳印是逆著他們的。
小廝把燈籠往前一送,趙邢端接過來,提著照著那腳印上,眾人瞪著眼睛,都是“嗬”的用力抽了一口冷氣。
“不是我們留下的腳印。”
有人說:“是不是見鬼了?”
江旬義皺眉,說:“難道是進了賊?”
還拿著燈籠的小廝驚叫一聲,說:“少爺!有鬼,真的有鬼啊!”
大家又被他嚇了一跳,趕緊往小廝那邊瞧去。
這一下子眾人更是抽了一口冷氣,嚇得不敢說話了,石墓裡頓時安安靜靜的。
就瞧前面,他們還沒走過去的地方,借著藍色的光線,能清晰的看到一排腳印。就跟楚鈺秧腳邊上的腳印一樣,也是朝外的。就好像是一個人從墓葬的深處走了出來,然後一路出走了墓葬,在石門那裡消失了一樣。
他們的目光順著腳印,追蹤著直到拐彎,被墓葬深處拐彎的牆壁擋住了瞧不見了。
那一排孤零零的腳印,讓他們心中涼颼颼的一陣陣發毛。
前面的地上只有一排走出來的腳印,卻沒有走進去的腳印,就好像……
裡面有東西,獨自走出來了一樣……
有人嚇得已經說不出來話了,有的人甚至高聲尖叫了一嗓子。
楚鈺秧被那一嗓子嚇了一個激靈,趙邢端摟著他肩膀的手用力了幾分。
楚鈺秧探頭往裡瞧,但是拐彎之後的腳印被石牆擋住了,不知道到底是從哪裡出來的。他心中好奇,又有那麽一點為止的害怕,毛骨悚然的。
楚鈺秧忍不住小聲對趙邢端說:“端兒,不會是粽子起屍了吧?”
“粽子?”趙邢端問。
“就是詐屍。”楚鈺秧又說:“端兒你的武功打粽子能贏嗎?”
江旬義皺眉,小廝害怕的哆嗦,差點把燈籠給扔了。江旬義接過那隻燈籠,說:“你們先退下去,我進去查看一下情況。”
蘇樺絮立刻抓住他的手,說:“這裝神弄鬼的,若是裡面真的進了賊,恐怕是有備而來,你進去太危險了。”
“端兒,我們也進去瞧瞧,到底是是怎麽回事。”楚鈺秧說。
趙邢端不信鬼神之說,當下同意了。
這裡好歹是江家的墓園,江旬義覺得自己沒有害怕的理由,堅持要進去看個究竟。蘇樺絮瞧他定下了決心,也要跟著進去。
趙邢端率先拎著燈籠,一手摟住楚鈺秧,說:“我們走。”
楚鈺秧從他懷裡鑽出來,然後拉住趙邢端的腰帶,說:“端兒你不用拉著我,我拉著你就好了。這樣若真是粽子起屍,你也好趕緊抽劍砍他。”
趙邢端:“……”
他們四個人,避開了那一串詭異的腳印,一路往裡走。
墓葬建的還挺深,腳印就這麽一直往裡,在幽深的墓葬裡顯得特別的嚇人。
他們一路順著腳印走,很快的,就看到了一扇石門。
江旬義眉頭緊皺,說:“是我父親的石室。”
一間石室,裡面安葬的是江旬義的爹和娘,石門關著,但是腳印是從這間石室裡走出來的。
他們將石門打開了,就看到腳印又繼續往裡,沒入黑漆漆的石室中。
楚鈺秧手心裡有點出汗,雖然他是讀者鬼故事長大的,不過身臨其境又是另一種感覺了,生怕突然蹦出來一隻手拍自己肩膀什麽的。
趙邢端忍不住小聲說:“你再用力一些,我的腰帶就要被拽掉了。”
楚鈺秧癟著嘴說:“端兒,現在這種時候,開玩笑我也笑不出來。”
趙邢端說:“你們等在這裡。”
這裡除了趙邢端,沒有人再會武功了,如果室內有危險,又這麽黑,趙邢端怕有個什麽意外。
楚鈺秧不松手,還拽著他腰帶,說:“不行,我也要進去。”
留下三個人可以壯膽,留下一半的人,就覺得有點害怕了。楚鈺秧執意跟著,索性大家就一起全都進去了。
他們走進石室,很快就看到腳印消失了,不過楚鈺秧忍不住輕呼了一聲,嚇了一跳。
腳印的確是消失了,他們找到了腳印的根源,就在一口石棺前,這樣子就好像是詐屍了,屍體從石棺裡爬了出來,然後一路走出了墓葬。
“這我爹的石棺。”江旬義說。
“這是怎麽回事?”蘇樺絮驚訝的睜大眼睛。
他們現在心中都有一個疑問,那就是石棺裡的屍體到底有沒有消失,或者說,到底有沒有真的走出墓葬。
趙邢端當即上前,往石棺邊上摸了一圈,皺眉說:“石棺沒有被打開。”
“什麽?”楚鈺秧也跟著上前,仔細的低頭瞧。
他不太懂這些,看不出來什麽,不過石棺的確是蓋的好好的,而且上面的封釘都還在。
江旬義檢查了一邊,說:“的確沒有打開的痕跡……可是,那腳印是怎麽回事?”
楚鈺秧拍了拍胸口,說:“嚇死我了,我還真以為是起屍了呢。不是詐屍了,那肯定就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唄。”
他們檢查了一圈,除了詭異的一排腳印,其余都沒有變化,墓葬裡沒有被偷走的東西,也沒有人藏在裡面。
眾人等著他們出來,聽說了之後還都驚魂不定。
大家似乎並不相信這個結果,有人就說:“肯定是鬼啊!難道是老爺的魂魄走出去了!”
他一說就有人開始附和了,覺得肯定是老爺的魂魄離開了。
“如果不是鬼,還能是什麽?裡面我們還沒有進去過,地上只有一拍走出來的腳印,肯定是老爺的鬼魂走出來了。如果是有人進去再出來了,怎麽可能地上只有一排出來的腳印,進去的腳印怎麽會憑空消失呢?”
“對啊,只有一排腳印。”
“是老爺的鬼魂!”
大家吵鬧了起來,簡直被這一排腳印嚇得魂不附體,聽說是從老爺的石棺那裡走出來的,更是害怕不已。
被這一排腳印鬧的,江東儒的石棺也不能如期安葬了,又被抬了出去,就先放在了外面停著。
裡面的人爭前恐後的跑出來,生怕晚一點,又會有鬼魂從石墓裡爬出來往外走。
楚鈺秧走到門口,回頭去瞧地上亂七八糟的腳印。
趙邢端見他停了下來,問:“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