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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先生》第101章 水鬼3
楚鈺秧為了討好趙邢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做完之後,屁股疼的跟不是自己的了一樣,趴在床上嘴裡哼哼唧唧的唉個不停,還以為是牙疼。

 趙邢端坐過來,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說:“熱水好了,起來洗澡。”

 “不洗……”楚鈺秧有氣無力的說:“我一根手指也不想動,我都不想說話了,都是你太禽獸了。”

 趙邢端:“我當你是在讚美我。”

 “呸呸呸。”楚鈺秧說:“你還不抱我去洗澡。”

 趙邢端忍不住笑了,將楚鈺秧抱了起來,然後放進浴桶裡。這小地方的浴桶,自然沒有宮中的那麽大,只能讓一個人沐浴,兩個人是絕對進不去的,其實一個人在裡面轉身都覺得困難。

 楚鈺秧一進了浴桶,就掛在了浴桶邊上,把兩條胳膊搭在浴桶壁上,跟一隻樹懶一樣,頭還靠在自己胳膊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趙邢端伺候著他洗澡,楚鈺秧舒服的哼唧了一聲。

 趙邢端說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宮。”

 楚鈺秧歎了口氣,說:“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案子還沒有破呢,隔壁還……”

 說道隔壁的那位蕭公子,楚鈺秧這才想起來,他還沒有和趙邢端說這事兒呢。

 楚鈺秧立刻來了精神,“撲騰”一聲差點從浴桶裡跳出來,然後眉飛色舞的給趙邢端講述今天怎麽和那蕭公子見面的。

 趙邢端聽了皺眉,說:“他也借住在這裡?”

 楚鈺秧點頭,說:“是啊,誰能想到呢,不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不過他跟我說,要跟我比。”

 楚鈺秧越說越興奮了,繼續說道:“那蕭公子怎麽每次出場都透露著一股中二病晚期的感覺呢,好吧,其實他以前沒出場過,不過寫的信也讓我有這種感覺啊。不過,嘿嘿嘿,蕭公子長得和喬公子好像啊,還挺好看的,唉!”

 楚鈺秧話沒說完,忽然感覺屁股上一疼,自己還赤條條的趴在浴桶裡,趙邢端居然趁機打他屁股。

 趙邢端說道:“哪個還挺好看的?”

 楚鈺秧立刻說:“你。”

 “嗯?”趙邢端陰測測的說:“是嗎?”

 楚鈺秧立刻又搖頭了,說:“不是。”

 趙邢端“唰”的一下就變了臉,看的楚鈺秧差點笑噴,指著自己說:“我。我說我挺好看的嘿嘿嘿。”

 趙邢端一臉無奈的樣子,將人從浴桶裡抱了出來,然後塞回床上去,說:“讓我瞧瞧,你身上哪裡最好看?”

 楚鈺秧立刻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說:“端兒,流氓的形象不適合你,你還是繼續扮高嶺之花吧!”

 “什麽?”趙邢端:“……”

 喬季彥跟楚鈺秧說要比試一番,看誰先找到那本不知道幹什麽用的書。不過楚鈺秧其實沒有當一回事,畢竟那本書他都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書,更不知道它原本是否存在著,就因為別人一句話就去四處找,想一想總覺得有點像神經病……

 楚鈺秧還以為喬季彥已經不住在這裡了,不過等他休息夠了,一推房門,一眼就看到喬季彥站在院子裡,正雙手負在背後,看著遠處的天空。

 楚鈺秧:“……”

 外面還是陰天,楚鈺秧順著喬季彥的目光往遠處瞧了兩眼,覺得黑壓壓的一片什麽也看不清楚。院子裡有樹,還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喬季彥就站在一顆小樹下面。

 楚鈺秧真的很想走過去跟他說,大下雨天的,站在樹下面裝逼很容易被雷劈啊。

 喬季彥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楚鈺秧,不過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又把目光移開了。

 趙邢端跟著從房間裡走出來,也看到了喬季彥,不由得皺了皺眉。趙邢端之前並沒有見過喬季彥,聽楚鈺秧說,喬季彥長得很像喬仲隱,卻沒什麽概念,如今一見,果然長得有幾分相像。

 “楚鈺秧!”

 鴻霞郡主突然從廚房跑了出來,高高興興的衝過來,說:“楚鈺秧,你活過來了啊!”

 楚鈺秧:“……”

 楚鈺秧說:“我一直都沒有死啊。”

 鴻霞郡主笑眯眯的打量著他,說:“我還以為你下不了床呢,看來端哥哥的那個什麽不行啊。”

 趙邢端在後面重重的咳嗽了一聲,鴻霞郡主趕緊收斂,雖然嘴上不說了,不過那臉上的表情簡直像是會說話一樣。不,楚鈺秧覺得,那不是會說話的境界,完全就話嘮的境界了。

 鴻霞郡主托著一個兔子模樣的饅頭,說:“怎麽樣?楚鈺秧,我做的!”

 楚鈺秧懷疑的看了她一眼,說:“這麽可愛的兔子,不符合你的風格,你肯定是捏不出來了的。”

 很快的,小姑娘就從廚房出來了,端著一大盆的兔子饅頭,笑著說道:“要吃晚飯了,大家都休息好了,就開飯罷。”

 小兔子饅頭當然不是鴻霞郡主做的,她只是負責打打下手再給人家搗搗亂而已。不過小姑娘很高興,畢竟平時沒人陪她玩,就算鴻霞郡主笨手笨腳的只會搗亂,不過小姑娘還是很欣喜的,至少有人陪她說說話了。

 晚飯已經做好了,外面的天色還是昏沉沉的,其實和下午沒什麽區別,特別的黑。如今已經到了傍晚,恐怕今天的天是亮不起來了。

 大家圍坐在桌前,就開始吃晚飯。喬季彥也從院子裡走進來,他的身上有一點略微的濕漉,不過並不顯得狼狽,坐下來慢條斯理的吃飯,動作很是優雅。

 楚鈺秧拿著一個兔子饅頭放在手裡托著來回瞧,覺得可愛的不得了,兔子眼睛為什麽用胡蘿卜點綴?楚鈺秧覺得胡蘿卜就是又邪惡又難吃的典范代表,如果沒有胡蘿卜就更完美了。

 趙邢端說道:“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吃飯?”

 楚鈺秧說:“我這叫仔細觀察,你看這隻兔子,多可愛啊。”

 小姑娘笑著說道:“大哥哥要是喜歡,臨走的時候我給你多蒸一些,一點也不費事的。”

 楚鈺秧笑眯眯的說:“好啊好啊,再照著鴻霞捏一鍋豬頭的饅頭吧!”

 鴻霞郡主正在吃飯,一口饅頭就差點把她噎死,說:“楚鈺秧,你別以為端哥哥在旁邊,我就不敢對你怎麽樣了。”

 鴻霞郡主已經開始擼胳膊挽袖子,準備乾架了。

 楚鈺秧一臉得瑟的模樣,往趙邢端身邊靠了靠,說:“嘿嘿,有本事你過來啊。”

 趙邢端:“……”

 趙邢端說道:“好好吃飯。”

 趙邢端開了口,那鬧騰的兩個人才消停下來,開始好好吃飯了。

 喬季彥是第一個吃完離開的,又去外面站著了,按照楚鈺秧的話,就是站在樹下面裝逼,不過喬季彥長得太好看,就算不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也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

 楚鈺秧托著腮,正好坐在大門對面的位置,說:“你們瞧,蕭公子也不出去找什麽書,他肯定是逗我玩的,對吧。”

 鴻霞郡主翻了個白眼,說:“沒準人家已經找到了呢。”

 楚鈺秧說:“你是哪邊的?”

 鴻霞郡主說:“反正跟你仇恨已滿了。”

 楚鈺秧說:“那剛才就應該把你扔進水裡喂了水鬼。”

 一提起水鬼,鴻霞郡主的臉色瞬間就青了,剛才發生的事情還記得清清楚楚,讓人不寒而栗。

 趙邢端難得瞧鴻霞郡主害怕的樣子,問:“發生了什麽?”

 那小姑娘也覺得很好奇,說:“到底怎麽了?水鬼……難道是真的?”

 宋譜也皺了眉,他們三個人是親眼瞧見了那樣子的情況,所以再回想起來那些村民的話,就覺得更加詭異了,難道這個世上真的有鬼怪一說?

 宋譜說道:“楚先生,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楚鈺秧搖了搖頭,說:“還不清楚。”

 鴻霞郡主說:“對了,我們看到的那個,跳進水裡的人,他最後也沒出來,是不是……死了?也被淹死了?”

 她這話一說,小姑娘嚇了一跳,說:“又有人跳進水裡了?那……”

 小姑娘坐不住了,說:“我要出去一趟,通知大家,看看誰家少了人。”

 宋譜立刻站了起來,說:“我跟著你去罷,也免得出個什麽事情。”

 這天色這麽黑,讓一個小姑娘在外面跑,實在是有點不太好。

 宋譜帶著那小姑娘走了,趙邢端讓楚鈺秧把事情經過跟他仔細的說了一遍。

 趙邢端聽罷就沉默不語了。

 這種事情,若非親眼所見,恐怕是不會相信的。

 趙邢端說:“是不是水裡有什麽東西?體型比較大的魚之類的?”

 按照楚鈺秧所說的,游水速度很快,而且不用換氣兒的東西,也很有可能是魚,畢竟湖水那麽大一片。

 鴻霞郡主說:“肯定不是的,我瞧得特別清楚,就是一個鬼影,他有一個腦袋,挺圓的,還有四肢呢。魚怎麽可能有四肢呢,絕對不是魚。楚鈺秧你說,到底是不是水鬼啊。”

 楚鈺秧說:“我沒看太清楚啊,不知道是什麽。或許是有人在裝神弄鬼,想要嚇唬我們。”

 “啊?”鴻霞郡主瞪大眼睛,說:“怎麽個裝神弄鬼?”

 楚鈺秧站了起來,說:“這就要到湖邊,再去瞧一瞧了。”

 鴻霞郡主站起來,說道:“什麽?還要去湖邊啊?萬一又遇到鬼了怎麽辦?”

 楚鈺秧說:“就怕遇不到。”

 楚鈺秧要去,趙邢端是絕對會跟著他的,現在宋譜不在,院子裡就剩下一個喬季彥了,鴻霞郡主一猶豫,立刻也站了起來,說:“走走走,本郡主還能怕一隻水鬼嗎!”

 楚鈺秧拍了拍鴻霞郡主的肩膀,說:“就是,你看啊,你剛才一過去,那隻水鬼就嚇得從船上跳河了,你多厲害啊,他怕你還差不多。”

 鴻霞郡主:“……”

 鴻霞郡主被楚鈺秧氣得直翻白眼,說:“我真是該好好謝謝你。”

 “算了,下次一起謝吧,我記著就行了。”楚鈺秧說。

 三個人出了門,就往湖邊又去了。外面還是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而且還有一些風,風好像沒什麽規律,從西面八方刮過來一樣,就算打著油紙傘,恐怕也是會被淋濕的,所以三個人乾脆就沒有打傘,就這麽去了。

 鴻霞郡主還提了一個燈籠,光線晃悠悠的。

 楚鈺秧忍了半天,說:“鴻霞啊,你是來給我們增加氣氛的嗎?你這小破燈籠,能有什麽用啊,還不如舉個火把呢。”

 鴻霞郡主說:“是天色太黑了,燈籠才不管用的。”

 他們到了湖邊,首先就往湖面上眺望了一番,湖面看起來很平靜,什麽都沒有。

 “啊,你們看!”

 鴻霞郡主忽然大叫了一聲,躲到了趙邢端後背去,然後抬手指著遠處。

 楚鈺秧嚇了一個激靈,定眼一瞧,說:“是草啊。”

 湖裡有些植物,大黑天的確看不清楚,好像是人站在那裡,不過仔細一瞧,的確只是植物而已。

 鴻霞郡主拍了拍胸口,說:“嚇我一跳。”

 楚鈺秧說:“鴻霞啊,你還記得剛才那個黑影是從哪裡跳水,從哪裡被你嚇跑的嗎?”

 “呸,什麽嚇跑。”鴻霞郡主看著湖面,伸手一指,說:“就在那邊罷,你看那裡,差不多就是那了。啊,那隻船,你看那隻船已經被吹到了那邊遠的地方。”

 楚鈺秧使勁兒一望,果然就看到了,剛才停在湖中央的船,現在已經被吹得很遠了,再過不多時,恐怕就要被吹到對面的岸邊上去了。

 楚鈺秧又問:“那黑影是往哪邊離開的呢?”

 鴻霞郡主轉著圈的一瞧,說:“是那邊罷,我記得。我記得那個黑影是從咱們船下面穿過去的,從左往右穿過去的,應該就是那邊。”

 楚鈺秧順著她的手指,往右變得岸邊看去,那邊植物很多,岸邊也有很多雜草,看起來一片黑,幾乎什麽也看不清楚。

 楚鈺秧招了招手,說:“我們過去。”

 三個就向著右邊的岸邊走了過去。湖面已經挺大的了,他們順著湖邊走,路程就顯得更遠了,有種望山跑死馬的感覺,走了半天還走不到。

 鴻霞郡主說:“就是前面了!”

 前面不遠處有很多雜草,還有半人多高的植物,楚鈺秧是叫不上名字的,不知道是什麽植物,岸邊有些泥濘。

 說實在的,楚鈺秧最討厭這種濕乎乎還泥濘的感覺,恨不得讓趙邢端背著他走過去才好。

 “等等。”趙邢端忽然伸手攔住兩個人,不讓他們再往前走。

 鴻霞郡主配合的“啊”的大叫一聲,說:“怎麽了?”

 楚鈺秧嚇得一個激靈,說:“不知道怎麽了,你還就叫!”

 趙邢端伸手,說:“把燈籠給我。”

 鴻霞郡主立刻把自己手裡的小燈籠遞給趙邢端,趙邢端提著往前走了兩步,就蹲下來,說道:“拖拉的痕跡。”

 楚鈺秧和鴻霞郡主立刻走過去,全都蹲下來,借著燈籠的光,果然看到濕乎乎的地上,有一個拖拉的痕跡,因為這邊的地很濕軟,所以痕跡很清晰。

 他們順著痕跡,就能看到,這個痕跡是從水裡上來的。

 “嗚嗚,太可怕了!”鴻霞郡主嚇得一把抱住楚鈺秧,抱得死死的不松手,說:“肯定是那隻水鬼啊,那隻水鬼從水裡爬上來了,好可怕,我們還是回去罷!”

 這大黑天的,聽鴻霞郡主這麽一說,楚鈺秧忍不住就腦補了二三十部恐怖片,都是滿臉是血的鬼從各個地方爬出來的樣子……

 楚鈺秧趕緊給自己壓壓驚,拍了拍胸口說道:“你別嚇唬人。”

 那道拖拉的痕跡一直往前蔓延,直到地面變得乾燥,不再是濕軟的,痕跡也就慢慢的消失了,最後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鴻霞郡主嚇得都快哭了,說:“肯定是水鬼爬出來了,你們看,這裡除了我們的腳印,根本沒有別人的腳印,絕對是水鬼爬出來了。”

 楚鈺秧往回看了一眼,果然,就像鴻霞郡主說的那樣,地上除了他們的腳印之外,就只有那拖拉的痕跡,根本沒有第四個人的腳印了。

 不過……

 楚鈺秧突然蹲在了地上,說:“有血。”

 “啊!”鴻霞郡主有大嚷了一嗓子,說:“還有血!”

 趙邢端立刻蹲下來,果然就看到,有一刻很小的石子上面粘了一點血跡,血跡太少了,已經幹了。

 楚鈺秧蹲在地上再一仔細瞧,地上還有幾處很少很少的血跡,不過都是在泥土裡的,天色太暗了,泥土上又潮濕,一點點血跡滴在上面根本很難察覺到。

 趙邢端皺眉,說道:“怎麽會有血?是有人受傷了?”

 鴻霞郡主瞪大眼睛,說:“血跡的痕跡,也是沿著拖拉的痕跡走的,這是怎麽回事啊?”

 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們誰也說不清楚。

 楚鈺秧還真沉思,蹲在地上一直不說話。

 趙邢端問:“你想到了什麽?”

 楚鈺秧說:“一種小把戲。”

 “什麽?”趙邢端不明所以。

 楚鈺秧又走了回去,站到雜草叢生的岸邊去,然後開始蹲下來仔細的研究那些雜草。

 岸邊也有拖拉的痕跡,這拖拉的痕跡是從水裡出來的,壓塌了很多的雜草,不過還有更奇怪的地方。

 楚鈺秧招了招手,鴻霞郡主立刻湊了過來,楚鈺秧將她推開,說:“我叫的是端兒。”

 鴻霞郡主:“……”

 趙邢端走到他身邊蹲下,說:“有什麽發現。”

 楚鈺秧說:“你瞧,這邊不像是被壓塌的痕跡。”

 趙邢端瞧著他手指的地方,說:“像是割斷的,但是切口,並不像是兵刃之類的切割口。”

 楚鈺秧說:“如果是被細線割斷的,你覺得像嗎?”

 “細線?”趙邢端問。

 楚鈺秧點頭,說:“就像是魚線,魚竿上系著的那種,很細卻又很結實的。”

 趙邢端皺眉,說:“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楚鈺秧說:“我們很有可能被人耍了。我覺得,耍我們的人,也很有可能就是凶手。他想要嚇唬我們,讓我們覺得水鬼是真實存在的。”

 “啊?”鴻霞郡主說:“你說我們看到的是個把戲?”

 楚鈺秧點頭,說:“我們雖然當時都親眼看到了黑影,不過那個黑影始終在水裡,我們根本沒有看到他的真面目。如果真是水鬼,他離我們那麽近,為什麽不襲擊我們呢?既然是水鬼殺了王家的小兒子,那我們遇到了水鬼,他為什麽放過我們,反而自己跑了呢?”

 鴻霞郡主想了想,說:“可能是……我們人多……”

 楚鈺秧翻了個白眼,說:“當時天太黑了,我們看到一個黑影掉進了水裡,然後才劃著船過來。後來我們注意到了水裡的那個黑影。其實,這兩個黑影,根本就是一個東西。”

 鴻霞郡主說:“不對不對啊,我們看到一個人跳進水裡,但是一個人怎麽可能在水裡那麽長時間不換氣呢,那他早就淹死了啊。”

 楚鈺秧說:“如果不是活人呢?”

 “什麽?”鴻霞郡主瞪大眼睛,說:“你說他本來就死了?”

 “不,”楚鈺秧說:“我說他本來就不是活的呢,或許只是一個木偶,一個人形,看起來像個人形的東西,根本就沒有生命。”

 “那也不可能啊,他會動的,而且遊得特別快。”鴻霞郡主說。

 楚鈺秧說:“假設,有人劃著船帶著一個人形的東西到了湖中央,然後他將木偶留在了船上,自己劃著另外一隻船離開了,就躲在這邊。”

 楚鈺秧指了指自己的腳下,說:“他只要蹲下來,我們從湖中央就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那個想要嚇唬他們的人,就可以隔著湖水,神不知鬼不覺的嚇唬他們,他要做的,只是在木偶身上穿一根魚線而已。

 天色太黑,他們根本什麽都看不清楚,跟別說隔著一大片湖水了。他們走到湖邊的時候,就看到黑影跳水了,完全不知道黑影是怎麽跳水的。只要在木偶身上穿一根結實的細線,有人在另外一邊用力拉線,木偶自然就會掉進水裡。

 只要把人偶做的沉重一些,就不會漂浮在水面上。當他們劃船到水中央的時候,自然是要四處尋找那個掉進水裡的黑影的,勢必就會看到水裡的黑影。

 那個時候,岸邊的人,再拽著細線用力拉扯。黑影在水中,他根本沒有生命,完全不需要換氣,被細線拽著就會飛快的向著岸邊遊去。岸邊雜草很多,人偶到了岸邊就會被掩藏起來。

 楚鈺秧他們根本追不上人偶的速度,他們需要劃船才能趕過去,這是一段很長的時間,足夠將人偶掩藏起來了。

 楚鈺秧繼續說:“這邊被割壞的植物,恐怕就是不小心被細線刮壞的。還有地上淅淅瀝瀝的血點子,應該是人偶太沉重,那個人在拉人偶的時候,手被細線給刮破了造成的吧。”

 鴻霞郡主半天才緩過神來,說:“那這個算計我們的人是誰?王家的老大也說被水鬼嚇著了,跟咱們的經歷是一模一樣的,也是被那個人用這辦法給耍了罷。”

 楚鈺秧略一思索,說:“恐怕不是。”

 鴻霞郡主睜大眼睛,說:“啊?什麽意思?難道說,王家老大是真的遇到了水鬼?”

 楚鈺秧說:“不,恐怕是他心裡有鬼。”

 “什麽意思?”鴻霞郡主瞪大眼睛。

 楚鈺秧說:“我們去一趟王家,我突然想到,有一個人,其實並沒有不在場證明。”

 鴻霞郡主一頭霧水,就跟著楚鈺秧和趙邢端往王家去了。

 他們到王家附近的時候,正好看到宋譜和那小姑娘。

 宋譜驚訝的看著他們,說:“你們怎麽過來了?”

 鴻霞郡主指了指楚鈺秧。

 楚鈺秧問:“怎麽樣?”

 小姑娘搖頭,說:“剛才我已經把全村都走了,大家都說根本沒有人失蹤,所有的人都是在的。”

 楚鈺秧說:“我覺得也是,我們現在要去王家。”

 小姑娘睜大眼睛,問:“去王家?已經找到殺死王家二哥的凶手了嗎?”

 楚鈺秧說:“或許吧,我要去瞧一瞧才知道呢。”

 小姑娘說:“我也去。”

 他們又往王家去,王家這時候剛吃過了晚飯,因為二老傷心,所以並沒吃什麽,就準備臥床休息了,不過突然瞧見他們來了,趕緊就把他們又迎了進來。

 王家的老人家問:“楚大人,殺死我兒子的凶手,可是找到了?”

 楚鈺秧說:“還有一些疑問。”

 老人家又說:“有什麽要問我們的,我們一定知道什麽就說什麽。”

 楚鈺秧說:“能把那天的經過再仔細的說一遍嗎?”

 老人家立刻把那天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和之前敘述的並沒有出入。

 老人家說:“楚大人,你不會是懷疑我們村子裡的人殺了我兒子罷?”

 楚鈺秧點頭,說:“正是。”

 “不不,”老人家搖頭,說:“這是不可能的,這村子裡就住著我們五戶人家,我們都是知根知底的,平時也都互相幫忙,怎麽可能殺人呢,這絕對不可能的。”

 楚鈺秧忽然對王家老大說:“能跟我再說一下,早上的情況嗎?你跑出去之後,先通知的哪戶人家又通知的哪戶人家?”

 王家老大一愣,說:“我想想,我當時太慌張了,都記不清楚了。”

 那時候剛天亮,大家全都是剛起床,王家老大滿頭是汗的跑過來請他們幫忙,村子裡那三戶人家聽說了,二話不說就全都敢去幫忙了,大家都是一戶一戶一起走的,就怕水鬼再來作祟,所以大家全都有不在場證明,在王家老二死的時候,他們根本不在場。

 楚鈺秧說:“但是有一個人,他在死者死掉的那段時間裡,其實是沒有不在場證明的,只是被大家忽略了。”

 老人家立刻問:“到底是誰?”

 楚鈺秧看向王家老大,說:“就是他。”

 “什麽?”老人家嚇了一跳,說:“楚大人,您這是什麽意思?”

 王家老大也嚇得夠嗆,說:“楚大人,我,你說我是殺人凶手?”

 楚鈺秧說:“你是獨自一個人去找三家人幫忙的,他趕到湖邊的時候,卻是最後一個,那時候天都大亮了。說起來,這段時間,你有很長時段是一個人,有充足的作案時間。”

 王家老大立刻說道:“楚大人我冤枉。我是著急忙慌的去找大家幫忙的,我最後本來想去村口張家的,不過就快跑到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來,張家就一個小姑娘留在家裡,這會兒是沒人的,所以跑到半路又回來了,時間就耽誤了。”

 楚鈺秧說:“口說無憑,有誰可以給你作證嗎?”

 王家老大被問的一愣,說:“你也不能因為這個就說我是凶手啊,我怎麽可能殺死自己的弟弟。”

 楚鈺秧說:“我自然還是有證據的。你把你的手伸出來,讓大家瞧瞧。”

 一說到手,趙邢端和鴻霞郡主就恍然大悟了,嚇唬他們的人,因為用力拉細線,所以把手給割破了,雖然是小傷,不過不可能很快愈合,這會兒一定是有留下傷疤的。

 王家老大又是一愣,猶豫了一下,把手伸了出來。

 因為王家老大經常做農活,所以受傷老繭很多,也很粗糙,他的手心裡果然有幾道割傷的痕跡,看起來還不輕,已經結痂了,並沒有包扎,估摸著是覺得沒什麽大礙。

 鴻霞郡主抽了一聲氣,說:“果然就是你!”

 王家老大說:“什麽是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鴻霞郡主氣憤的說:“下午,你在湖邊裝神弄鬼的,讓我們以為是水鬼作祟,你手上的割傷就是證據!”

 王家的老人家不明所以,不過聽得心裡突突直跳,說:“老大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倒是說啊!”

 王家老大被問的慌了神,說:“我,我也不知道……”

 老人家一時激動,身體又不好,差點就背過氣去,身子一晃就要摔倒。王家老大趕緊衝過來,說道:“您別動氣,別動氣。”

 “這……”老人家喘了好半天氣,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家老大一時激動,渾身都在顫抖,肌肉都繃緊了,說:“娘!老二,老二他是,死有余辜的!”

 “什麽?”老人家一愣,說:“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他是你弟弟啊!他是你親弟弟!”

 王家老大更激動了,說:“娘,他若不是我親弟弟,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他日日在外面賭錢,欠了一屁股債,還不是咱們辛辛苦苦掙錢給他還債?還管街坊鄰裡不停的借錢,也是大家心善,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借給我們。但是他呢,他還是死不悔改,你知道他這次回來,欠了別人多少錢嗎?他偷偷的問我,咱們家還有多少錢,把房子賣了能換多少錢!他這次在外面欠的錢太多了,我聽了之後都要嚇死了!”

 王家老大氣憤的說著,老大年紀也老大不小的,不過因為老二欠債太多,王家人全都想著辦法的換錢,根本沒辦法讓老大娶妻,所以這麽多年來,王家還沒個媳婦。

 這次老二回來,又欠了很多錢,在這小地方看來,那是十輩子都換不起的欠了。

 老二哭著跟老大說,那些人說了,就給他十天時間,現在已經過去五天,如果還不起,就要把他殺了。

 老大也實在是沒有辦法,氣得大罵他,這次是根本幫不了他的。

 老二覺得他不念血親之情,和老大大吵了一架,然後就跑出去了。晚上也沒有回來。

 到了大晚上,王家的老人家就擔心了,讓老大把老二找回來。老大就去了,也怕追債的找到村子裡把老二真的殺了。

 他在水邊上找到了老二,不過老二說不答應幫他換錢就不回去。老大當時就告訴他,真的沒有這麽多錢幫他換錢。

 老二就說,他想到了半天,就是假死。

 老二說,自己假死,裝作被水鬼殺死了,讓老大幫他演戲。到時候雖然找不到屍體,不過村子裡都信這個,肯定就以為他死了。

 老二說自己都死了,那些追債的找過來,知道他死了,就不會再怎麽著了。

 老大沒怎麽出過村子,聽老二這麽說就相信了,他哪裡知道,老二是想自己脫身,他害怕追債的真把他殺死,就想到了假死。不過就算是老二死了,那些債也不會消失的,到時候追債的追過來,也是要王家的人還債,他們為難不了老二,也會為難王家的人。

 老大太過淳樸,根本沒想到這些,就按照老二的話,編造了一個親眼看到水鬼的故事,然後急匆匆的就趕回家裡去了。

 村子裡的人都淳樸,老人家們聽了老大的話,又害怕又擔心,天剛有點要亮的意思,就讓老大著急所有人去找人。

 老大就答應了,跑出去去找人。不過他剛跑出去,路過祠堂的時候,就看到祠堂的門開著,裡面還有個人影鬼鬼祟祟的。

 祠堂裡供奉了一個寶貝,那是他們整個村子的恩人的。老大不識字,看不懂那本書上寫的什麽,不過聽說是很厲害的東西。雖然他根本沒見過他們的恩人,不過長輩說,當年若不是恩人,整個村子早就不存在了。所以他們都感恩在心。

 老大恐怕祠堂裡進了賊,就進去瞧情況,哪裡想到瞧見的卻是自己的弟弟。

 老二鬼鬼祟祟的在裡面,手裡捧著那個盒子,然後就把那個盒子的鎖給撬開了,把那本寶貝的書拿了出來,興高采烈的翻了兩下,嘴裡還發出“咯咯”的笑聲。

 老大覺得,眼前這個人簡直就像是瘋了一樣。

 老二想把那本書偷走,老大當然不允許了,讓他把書放下,不然就叫人來把他抓起來。

 老二一聽慌了神,把書揣在懷裡,哀求老大放他走,說真本書非常的值錢,如果賣了不只是能還債,他們家就能過好日子了。

 老大不聽他說這個,雖然他們日子過得不富裕,不過也不能昧著良心。

 老二跪在地上懇求他,老大差點就心軟了。誰知道這個時候,老二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然後就往老大的肚子上刺。

 老大沒防備,下意識的往旁邊躲,結果匕首順著他腰部劃了過去,當時就流了很多血。

 老二撲過來要殺了他,整個人真的像是要發瘋一樣。

 老大沒有武器,也沒想到他會突然發瘋,趕緊躲過去就找東西反擊。

 王家老大回憶著,整個人都失魂落魄,身體顫抖起來,看著自己的手,說:“我當時太氣憤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我……我就拿起了那個裝書的盒子,狠狠的往老二的頭上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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