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搬去新公寓的時候，大家仍然很興奮。

　工人已經把房間打掃完畢，她們本身也沒有太多東西，每個人一個三十平的小宿舍，已經是極大恩賜。

　愛麗為了方便工作，也住在這棟離公司很近的高層公寓：“我和智孝在14樓，幼麗和文月在15層，雪秀和華宣在16層，沒有問題了吧。”

　因為搬家的忙碌，大家隻勉強吃了一頓包飯當晚餐。

　晚上9點的時候，忙碌了一天腰酸背痛，總算把房間大概布置好了，鋪上了床單。

　新房間有中央空調，窗戶也比較大，不會很悶，站在窗邊，可以看到不錯的夜景。

　只是做了一次妥協，把自己出賣掉，就交換到截然不同的生活。

　雪秀端著一杯冷水，愣愣看著窗外，然後默默坐回桌邊，把那一摞書翻出來，從頭看起。

　倒也不是很難理解的知識，只是電影的發展歷程和一些理論課。

　那本薄薄的英文書，是一個簡單的劇本教程。

　她要翻看的時候，門鈴響了。

　這麽晚，成員們都休息了吧，她起身去開門，看見華宣在門外。

　“啊，是宣兒。”她讓她進來，給她取了拖鞋。

　華宣打量她收拾的很整齊的房間道：“歐尼這裡很漂亮呢。”頓了頓，低頭小聲道：“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

　雪秀對她笑笑，拉她坐在地上道：“有事嗎？”

　華宣臉色一見她就會微微發紅，粉絲見偶像那樣，拿出一個盒子，細聲細氣道：“因為之前歐尼送了我歡迎的禮物，我當時沒有回禮。想著要搬新家，所以……準備了一份禮物給歐尼。”

　雪秀接過那個盒子，很感動道：“相當細心的孩子啊。”她把盒子拆開，發現裡面放置著一個精致的音樂盒。

　打開後是一段叮叮咚咚異常優美的曲子，一個小人跳著芭蕾在旋轉。

　非常公主氣的東西。

　“那個小人很像歐尼……所以買了送給你。”華宣的韓語結結巴巴。其實也不是說不好，就是在她面前慣性緊張。

　雪秀笑道：“啊，好漂亮。”頓了頓，觀察禮物道：“像我嗎？可我不會跳芭蕾，不是這樣的公主。”

　華宣因而道：“歐尼像的，是公主一樣的人。”非常漂亮的公主。

　雪秀就收下了，放在案頭道：“謝謝宣兒。我很喜歡。”她想起什麽，然後起身去拿了一些果乾之類的給她：“累了一天，你晚上沒怎麽吃東西吧，是不是餓了。文月給了我一些果乾，要吃嗎？”

　華宣點了頭，說了謝謝，才發現她在看一本英文書：“歐尼在學習嗎？”

　雪秀忽而找到救星般，笑道：“呐，宣兒是上天派來幫我的天使啊，我正在發愁要怎麽讀下去。”她把書打開，翻到第一頁道：“這是崔社長給我布置的將來要應付考學的課業，我要在後天以前讀完這些。歐尼的英語高中後就沒有再學了，華宣會英語和韓語，可以給我翻譯，順道教我英文吧。”

　華宣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很高興道：“我的韓語有時候說起來還是很費力……歐尼可以多教我。”

　雪秀笑了，和她手勾手約定：“說好了。”真是大救星，還在想英語要怎麽辦，現在有現成的小老師和口語外教了。

　華宣笑著答應，也很高興，因為自己的韓語還不是很好。

　似乎感覺不到累，每次和姐姐在一起的時候，她很認真給雪秀翻譯那些意思，幫她讀那些文字。雪秀拿出了筆記本，她一邊教，一邊學。

　折騰了二個多小時，雪秀突然收到了一條短信。

　還好嗎？一個人的話。

　華宣也看到了桌子上的手機屏幕，忽而抿著嘴角道：“智孝歐尼嗎？”

　雪秀點了頭，對華宣淡淡笑了道：“呐，是智孝。”她回復了她還好，晚安這樣的字眼。

　華宣看著書卷，卻沒翻譯，只是低聲很羨慕道：“聽文月說，歐尼和智孝歐尼是一起長大的親故，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雪秀笑了，看著她道：“算起來，從初一開始，到現在也有六年了吧，那時候和智孝去參加選拔，初二的時候一起考中了大公司做練習生。當時的考官是老爹呢，我會唱歌，但是那時候跳舞很差，隻練了一個月就去了，老爹還是選中了我。”她不經意談起過去的事道：“加入THEME，得到了文月和幼麗這樣的妹妹，與其說只有我和智孝關系好，不如說成員們都是我的家人，華宣也是。”

　“哎？”華宣有些沒想到她這樣說，畢竟才見面幾天而已。

　雪秀很溫和道：“雖然見面時間不長，但歐尼是奔著和宣兒做親姐妹這樣的想法在相處，我很喜歡宣兒。”這也是實話。

　“所以，一起努力。”她的笑容非常有感染力，任誰也難以抗拒雪秀的溫柔。

　華宣抿著嘴角，下定決心那般嗯了一聲。

　雪秀才道：“再看5頁，我們讀完它休息吧。如果宣兒的房間還沒收拾好，可以先和我一起睡。”華宣太小了，自理能力和獨立生活能力都很差。

　“可以嗎？”華宣又驚又喜，臉紅到耳根。

　雪秀很大方那樣點了頭：“可以啊，幼麗小時候一個人睡會害怕，常跟我擠在一起。”真的原因可能是和文月吵架鬧別扭了。

　“嗯。”華宣像收了個大禮包，自從來到這個國家都是好事吧。尤其是和雪秀在一起。

　幫雪秀翻譯完半本書大約都是晚上1點多了，華宣還不累般，雪秀怕她熬夜，催她去洗漱，給她找了睡衣換上，看起來真的和雪晶一樣的感覺。那種羞澀可愛，很依賴自己的妹妹。

　……

　夜色深的時候，華宣小心翼翼爬上她床邊，雪秀反倒一臉很坦然，對她流露出寵溺的笑容道：“我曾經答應過妹妹要做最好的偶像，團隊也會最紅。需要成員們都付出巨大的努力，會很辛苦，可能會連續一周睡不到幾個小時，會遭遇很多困難，但是宣兒能做到對嗎？我需要最好的主唱，是最好的。”

　華宣睡在她旁邊，臉紅心跳，點了頭，她本來就是從大洋彼岸來她身邊，想和她在一起做音樂的啊，她又起那句話，如果是喜歡的話，會為對方做一切的：“我會為了歐尼努力的，不會放棄。”

　“好乖。”雪秀對她笑了，這孩子真的時刻都讓她想起雪晶，那時候雪晶還活著，在這樣的夜晚，也會分外粘著她，她都會抱著她在懷裡，生恐那個壞男人和那個懦弱的女人傷害了她的妹妹。

　那麽好的雪晶……為什麽會離開她。

　“歐尼。”華宣看著似乎是愣了的雪秀，輕輕喊了她一聲。

　雪秀才開口道：“宣兒習慣和別人一起睡嗎？”

　華宣低聲道：“小時候會和保姆一起睡，父親和母親外出公演都很忙。小學畢業後，保姆離開了一段時間，所以一個人睡。偶爾會害怕。叔叔送了我很多泰迪熊，泰迪會陪著我。”

　啊，完全還是個小女孩。16歲，想想，真的是不諳世事的公主吧。

　“華宣像公主一樣。”她有些羨慕這孩子，她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和雪晶從未有過的。

　“歐尼也是。”華宣是這麽認為的，雪秀美的像在發光一樣。

　雪秀歎口氣，一絲苦笑，還是道了晚安閉了眼眸，心中卻冷清一片，開口道：“現在還不是，終有一天會是的。”

　她會一直走到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