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叫總部,二隊已到北邊營地。呼叫總部,二隊已到北邊營地。”班長對著對講機喊了兩遍。
片刻後,那頭傳來傅思衡的聲音:“收到,二隊原地駐守。”
“收到。”
傅思衡對一隊的學員道:“先把帳篷搭建好,按照之前分配的名單,來兩個人協作指揮,其他人分別負責巡邏、警戒和備戰。”
“是,教官。”大家的聲音在林間空地回蕩。
晨間霧氣過濃,有一股隱隱的嗆人味道,傅思衡揮了揮手,又叮囑道:“不要單獨行動,做任何事都需要兩個或兩個以上一起,隨時向我打報告。”
兩個醫療隊的小o聚集在一起,竊竊私語。
“教官好帥啊,可惜不給帶通訊器,好想把他說話的樣子錄下來。”
“要是他有個頭疼腦熱就好了,可以來找我看看。”
“呸呸呸,你可別咒他。”
“哈哈哈哈,我胡說的啦。不過,你說這場地應該是安全的吧,我怎麽感覺可能會遇到猛獸的樣子。”
“放心啦,來之前學校找人排查過。除非外星人入侵,否則不太可能有危險的。”
傅思衡親自上手,一一再度測試完軍械,沒有絲毫問題,都是仿製子.彈。他們每個人都穿著防彈衣,仿製彈藥打上去會讓彈衣損傷,系統警報,從而判定人員傷亡,但並不會對人體造成實質傷害。
到了中午,霧氣逐漸散去。但傅思衡並沒有感到輕松,晚上才是最大的考驗,屆時大霧和敵人都會再度來臨。
巡邏隊在小溪邊遭遇了二班的分隊,雙方進行了輕微火.拚,分別都有一名隊員受傷。
那名受傷的學員胳膊被子.彈打麻了,一時半會兒提不起來,於是這隻手臂也禁止在本次演習中再度使用。
在來之前,每個人身上都安裝了貼身芯片,一旦有違反規則的舉動,系統就會直接判負。
正在傅思衡對他做出後續安排時,遠方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但奈何十幾米高的參天巨木阻擋視線,他們最高的塔台也沒有這麽高。
“發生什麽事了?不會是有人偷襲吧?”
“不是吧,二班剛撤回去啊。”
傅思衡讓他們安靜下來,拿起對講機和塔台上的哨兵對信號,信號一切正常,沒有發現敵人。
他皺了皺眉,又切到二隊頻道。
二隊匯報也沒有發現敵人,四周無風吹草動。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傅思衡放下對講機,對大家道:“不要放松警惕,不管是敵軍還是叢林裡的動靜,都要實時匯報。”
“是。”大家應道。
夜幕降臨之時,塔台四周亮起燈火。
周圍靜悄悄的,遠處偶爾傳來鳥獸蟲鳴的聲音。月色是晦澀的朦朧,今天是月初,光芒比平時都要暗淡些許,正是民間說的“毛月亮”。
塔台上,守夜的哨兵睜大眼睛,努力驅趕瞌睡,四周黑漆漆一片。
下方的叢林裡,傳來很輕很輕的枯木折斷的聲音,輕到幾乎被忽視。
傅思衡尚在睡夢中,突然聽見外面吹哨了,是緊急拉動的訊號。
他向來淺眠,在戰場中更是有一點動靜就會驚醒。聽見哨音後,雙腳精準地踩進靴子裡下床,同時雙手一伸套上外衣,起身系上皮帶,拿起武裝帶和鞭子出門。
整個過程不到十秒鍾,快到讓人怎舌。
指揮助理幾乎是在他出門的瞬間,也衝了出來,匆忙跟上他匯報:“哨兵發現敵軍進攻,目前沒有傷亡,營地已經啟動一級戒備,二隊正在趕來支援。”
日日夜夜的訓練,讓他們幾乎是第一時間按照傅思衡的提前安排,做出了備戰工作。
在進戰場前,大家就彼此分工明確,設置了危險情況的各種應對措施,此時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學員們還是有點緊張,傅思衡大步走到指揮室,拿起對講機和二隊通話。
“二隊,總部呼叫,收到請回復。”
“二隊收到,正在全速趕往雨林中部,正在全速趕往雨林中部。”班長喘著氣回復道。
傅思衡心中定了定,對他道:“總部收到,注意安全。”
叢林夜行軍充滿危機,即使他們有電子地圖和紅外感應,但也要預防敵軍在中途安插了埋伏。
畢竟,聲東擊西的把戲十分常見。
“打開紅外顯示屏。”傅思衡對指揮助理道。
指揮助理立即打開大屏幕,果不其然,有不少紅點正在往他們這裡包圍。
“需要啟動防守,安排對衝嗎?”指揮助理問道。
傅思衡剛要點頭,卻突然發現不對。
他再次掃過那些紅點,沒錯,真的是二十八個。
二班一共三十個人,如果說傾巢出動剿滅敵方,是有可能的。
但傅思衡幾乎是在瞬間產生了懷疑——他在出發前,曾經和二班教官商討過戰術。對方就他在頒獎台上的講話,問他是否每次都會把隊伍分散。
傅思衡給出的答案是肯定的,他從來不把雞蛋裝在一個籃子裡,即使是這種小規模的戰場演練。
二班教官對此也表示讚同,因為小規模演練很多人求速勝,常常會采用集體對衝打垮敵方小分隊。但他還是堅持分散風險,而不是采用集體對衝。
那一刻,傅思衡在心裡飛速做出了判斷。
他很清楚二班教官是什麽樣的人,向來穩重自持,根本不可能因為一場勝負,就故意說謊迷惑他。
況且他知道傅思衡必定會派人援助,就不可能傻兮兮地采用正面剛的形式。
指揮助理隨時準備按下對衝按鈕,給哨兵發號施令。
傅思衡一抬手道:“等等。”
指揮助理莫名道:“還不對衝嗎?他們快要走進防線了。”
“再等一下。”傅思衡說,“防線邊緣有陷阱。”
盡管在夜色之中,那些紅點仍然前進的非常迅速,眨眼就到了陷阱面前。
屏幕前的幾個人都目不轉睛,卻在下一秒,響起一片驚呼。
那二十八個紅點,無一例外全部穿過了陷阱,那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
傅思衡一把抄起槍衝了出去,其他人剛要動作,他冷冷道:“原地待命,不要輕舉妄動。”
指揮助理心臟撲通亂跳,旁邊的人不安地說道:“怎麽回事,教官這是要幹什麽去?”
“不知道,可能有點狀況。”指揮助理也發覺了事情不對勁。
傅思衡出門就快速往營區外圍跑去,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他的步伐卻快得如履平地。
叢林裡,他穿過的地方隻留下一陣風聲。
在出了營區五米左右,他停了下來,靠在一棵大樹後面聽動靜。
風聲烈烈,吹動葉片沙沙作響,夜間的霧氣比清晨更甚,兩眼幾乎看不清任何東西。
傅思衡屏住呼吸,耳朵動了動,許久,一點聲息也沒有。
除了自然的聲音外,再沒有一絲人聲,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多慮了。
但就在這時,他聽見了一聲關閉對講機的哢噠聲,位置應該距離他不出三米。
同一時間,傅思衡想起監控屏幕上紅點分散的位置,如果不出所料,這應該最為首的先鋒。
對方關閉了對講機,唯一的原因就是也發現了他的存在,怕對講機影響瞄準,準備一擊即中。
傅思衡緩緩地從腰間抽出鞭子,先鋒也慢慢舉起槍。
兩個人幾乎在刹那間心意相通,都感受到了對方的殺心。
空氣安靜的宛如凝固的膠質,連心跳聲都聽不到。林子裡忽然飛出一隻蝙蝠,那一刹,先鋒猛然扣下扳機,消音槍徑直奔著傅思衡藏身的樹木而去。
如果是仿製子.彈,打穿樹木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可傅思衡下意識撤離原地,同時鞭子像是被控制的利刃一般,向著子.彈的方向揮了過去。
和他預料的一模一樣,一聲悶響傳來,子.彈打穿了樹木。
教鞭精準地預判了子.彈飛來的線路,鏗地一聲碰撞在一起,發出驚天動地的響聲。
擋下一擊後,傅思衡立馬轉身往回飛奔,先鋒窮追不舍,在身後開.火射.擊。
黑夜之中,兩人全速奔跑,很快就甩離了先鋒後面的大部隊。
直到快要到營地時,傅思衡一個臥倒,掏出手.槍向對方點射。
先鋒反應極快,即刻躲到了大樹後面掩護自己。
傅思衡胸口起伏,腦袋一片清明,這速度這身法,絕對不會是學員,而像是一個從軍多年的人。
他沒有戀戰,直接翻身匍匐進了營地。
當他衝進指揮室時,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傅思衡一身灰塵泥土,手上還拿著教鞭和槍。
指揮助理找來毛巾給他,他一擺手,深呼吸了幾次,平複下來。
“試著聯系二班,並在監控台給學校發出求助信號。”傅思衡話音剛落,大家都怔住了。
指揮助理結結巴巴地說:“演練期間,好像、好像不能聯系學校,除非他們主動插手。教官……發生什麽事了?”
傅思衡將鞭子扔在了桌上,眾人不解地看了看,全都不敢說話。
他的教鞭尾部有一個缺口,指揮助理捂住嘴驚道:“這是火.藥的痕跡,戰場不是不讓使用真槍實彈,啊……”
演練戰場的子.彈全都是木質,入場前已經排查過許多次,沒有真槍實彈。
傅思衡神情凝重地說道:“告訴二班,有外敵入侵,讓他們火速來叢林匯合。”
指揮室一片嘩然,大家都慌了。
“這可怎麽辦,學校那邊根本聯系不上,要不我們把監控打下來?給他們一點信號。”
“打下來系統會直接判負吧,而且這裡監控太多了,少說有幾百個,他們又不會隨時注意哪一個監控壞了沒。”
“現在重點還是防守吧,別被那些人攻進來,不過他們到底是什麽人啊,不會真的是外星的吧!”
“瘋了,那我們這防彈衣也是擺設了,只能防木質子.彈有個屁用。”
傅思衡敲了敲桌子:“安靜一點。助理帶三個通訊員聯系二班,其他人跟我去塔台防守。二隊來了之後,讓他們立刻來塔台。”
指揮助理著急道:“教官,那學校那邊怎麽辦?”
傅思衡將教鞭收好,手.槍插回去,鎮定地說:“我自有辦法,所有人現在行動。”
“是,教官。”盡管大家都很慌張,但還是出於信任地聽從了指揮。
傅思衡在走出指揮室時,將手放進口袋裡,摸到一塊方方正正的小東西,按下了頂端的按鈕。
正在界外值班室和哨兵打牌的嚴荀,突然感到褲兜一陣震動。
他手中的牌掉在了桌上,立即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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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我以為今天能寫到的!人算不如天算,再等我一章(傅教官這麽帥,我都不忍心……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