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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主他馬甲過多》第11章 世間人(3)
那邊陸一漁和謝玄等人還在調查“燕無倫”的下落時,淮水河岸另一邊,波光粼粼的水面漣漪點點,一道人影披著月光悄無聲息上了岸。

 晏危樓鼓蕩體內真氣,一股炙熱的氣息透體而出,濕漉漉的發絲和衣衫盡數被蒸乾。整個人看上去無垢無塵,好像剛才不過是出外散步一場。

 此時夜色將盡,天邊有朦朧微光。

 原本鋪滿河面的舟船只剩下零星幾艘,滿江燈火熄滅大半,夜風嗚咽如鬼哭。

 晏危樓沿著河岸慢慢離開,雪白衣袍在晚風中輕輕飄動。遠處江面上的漁歌燈火點綴著他的背影,一時令不少偶然見到的人心中恍惚升起月下仙人的傳說。

 只是此時這位“仙人”心中所想卻並非什麽明月清風、江河照影的美好意象。

 “三千九百七十二片……”

 最後一線月光自天邊垂落,河岸邊林木藹藹,不時有落葉在寒風中打著卷飄下來。三三兩兩晚歸的漁人與艄公,聽見這清朗悅耳的聲音,再看那漫步於河岸邊細數飄零落葉的白衣人恬淡溫柔的側臉,一天的疲憊都不知不覺消散,心頭竟生出說不出的安寧之感。

 “……”晏危樓突然感應到不少投向自己的目光,眼角余光看見不少經過自己的人露出一種迷之輕松的笑容,總感覺這些人似乎誤會了什麽。

 但他並未理會太多,心神仍沉浸在不久前與天魁“友好交流”得到的消息。

 “他的神魂被撕成了三千九百七十二片,也交待了三千九百七十二句……”

 晏危樓默默垂下眼,心中冷靜地回憶著,無論是對陰魁門還是天魁這個人,他自認已是足夠了解。

 “……其中七百句都是謊言,不具備可信度;另外四百二十一句話有所隱瞞,不盡不實;剩下的可信度在九成以上。”

 通過天魁透露的消息,以及上輩子事後隱約得知的一些細節。晏危樓就這樣推斷出了大概始末。

 一切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陰魁門門主陰長生突破了門派至高心法《陰煞魔功》最後一重,並機緣巧合跨出入道之境最後一步,一隻腳步入天人。

 神州浩土武道修行體系特殊,依照境界一步一步來,大略分為先煉體再煉氣後煉神——入道之前,無論是枷鎖十二重,亦或者洞見三境,都離不開這個范圍。再往上走,則涉及道意。

 “洞見”之上即為“入道”,這才是隔開天才與庸才,強者與弱者之間最大的鴻溝。若想入道,非得天資毅力氣運缺一不可,尤其是必須凝聚自身武道意志,絕非庸才努力便可達到。

 因此,入道境又被稱作大宗師。

 入道第一步,須得明悟己身所持之道,洗滌一顆純粹道心,於心靈之中凝聚道種,此後不斷秉行己道,修持道意。直到某一個契機到來,便可突破入道境,破入天人。

 此謂之“以心為種,道意為肥。道意圓滿,天人自成”。

 天人者,已超凡入聖,壽八百載,幾乎可稱神聖。如今整個神州擺在明面上的天人境聖者不超過三十位,其中大半都是數百年前的人物,至今亦不知是隱世不出還是已然身隕。

 如此說來,陰長生得成半步天人,確實是一樁了不起的大事,當時整個魔門因此震動,陰魁門上下更是喜笑顏開。誰知,這位半步天人還沒做上幾天,就狼狽收場。

 自以為神功大成的他或許是膨脹過度,居然在魔門中人聚首時,不知死活地挑釁北鬥魔宮宮主渡九幽,結果當場被打成死狗一般,隻得灰溜溜逃回陰魁門。

 之後陰長生緊急閉關,盡管其具體傷情無人知曉,但天魁等人早已根據門中耗費的藥物資源等蛛絲馬跡,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恐怕他傷勢極重,連本該趨向圓融的道種都出了問題,已經邁入天人境界的一隻腳又被打落下去,重新跌回了入道境巔峰。

 饒是如此,這位門主在陰魁門這樣一個二流門派中,依舊是說一不二第一人。他命令一出,門中當即就有不少弟子長老前往天下各地為其收集奇珍神藥,天魁老魔便是其中之一。

 他選擇的目標本是東黎神仙谷,神仙谷一向隱世不出,但靈丹妙藥無數。

 哪知出師不利,連神仙谷的門都沒摸到,他便一頭撞上了滄海劍宗的一位高手,被其斬傷之後,還當做試煉任務目標在滄海劍宗發布下去。

 於是,以陸一漁為首的一群滄海劍宗弟子成日裡追在天魁老魔身後,生生跨越東黎追到了大雍境內。

 大半個月下來,天魁老魔自認為恢復了實力,本是打算對陸一漁等人出手,將這批滄海劍宗天才一網打盡,給滄海劍宗一個好看。

 誰知道剛踏入盛京城,他又恰巧撞上了北鬥魔宮七殿之一的搖光殿主。此人鬼鬼祟祟,甫一見面,二話不說便對天魁老魔出手,似乎是要殺人滅口。

 盡管他利用手段逃出生天,卻生生壞了道基。覓地療傷時,又被陸一漁發現了行蹤。最後還直接撞到了晏危樓這個前世仇敵的手中。

 這樣一番經歷,怎一個倒霉了得!

 在心中幸災樂禍一秒後,晏危樓開始在腦海中整理天魁老魔所透露出的重要訊息。

 其一,陰魁門門主陰長生重傷,需要神藥救治。不少陰魁門人都在為此事奔波,其中,陰長生首徒將玄便是早早來到了盛京城;

 其二,則事關北鬥魔宮搖光殿主。據天魁所說,當時他剛剛來到盛京城,半夜裡亂躥之時,無意之中在某間府邸撞見了搖光,對方立刻便毫不留情對他下了死手。看起來似乎隱秘頗深。

 “朱雀大街東三坊……”

 腦海中自動勾勒出一副地圖,按照天魁的說法沿著虛擬地圖的路線向前,晏危樓的身影不知不覺停了下來。

 一間恢弘大氣的府邸靜靜佇立在他面前。朱紅色大門外,兩頭活靈活現的貔貅守在兩側,極品玉石雕琢而成的眼珠閃閃生輝。

 ——這裡是九公主府。

 此時天際已然泛起魚肚白,天穹像是一塊幕布緩緩掀開,明亮的光灑落下來。

 “果然……”

 晏危樓負手立於公主府外,默默注視著府門牌匾上那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前世今生的諸多線索串聯到了一起。

 “十月十一,齊王反,東黎大軍壓境;十一月二十,九公主謀逆弑君,未果……天人出!”

 今日正是九月廿三。

 ……如今看來,前世短短數月間爆發的一系列事件,幕後似乎水很深啊。莫非北鬥魔宮也在其中摻了一腳,甚至推波助瀾?

 “嘎吱……”

 黎明時分,公主府朱紅色的大門被人緩緩拉開,兩個小廝打扮的人走了出來,一眼就看見階下默然而立的白衣人。

 他一襲梨花白的廣袖長衫,如墨的烏發上似乎染上了晚間的霜露。容貌俊逸,鼻梁高挺,雙眸溫柔明亮,默然佇立在空無一人的長街一側,身後是天將亮時煙灰色的天空。

 “敢問閣下是——”兩名小廝走上前,剛要開口,說出一半的話卻卡在了喉嚨裡。臉上的疑惑生生凍結,一點一點變成了驚駭。

 最後隻呆呆張大了嘴,你望我,我望你,活像是兩尊雕塑。

 只見那白衣人衝他們微微一笑,什麽也沒說,整個人便伴隨著漸漸亮起的天光驀然消失,像是一陣風,一團霧,一抹月光,融化在清晨的曦光裡。

 ·

 齊王府,閉關的密室中。

 盤膝坐在榻上的少年悠悠然睜開眼睛,露出一抹愜意微笑。

 他並不知道自己突然解散時間投影之身的行為,給兩個公主府小廝帶來了怎樣近乎鬼故事般的體驗,只是滿臉愉悅地活動了一番拳腳。

 堆滿地面的靈石粉末早已被清掃出去,晏危樓起身下榻,站在石室正中央,擺出了練功的起手式,一招一式認真練起來。

 如今他空有境界和經驗,但這具身體終究沒有經過太多鍛煉,沒有形成肌肉記憶,還比不上特意凝聚的時間投影之身。

 呼呼……

 石室內似乎刮起狂風,厚重的拳勢在其中激蕩,剩下的少量靈石彼此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晏危樓整個人好似置身於風眼之中,下盤穩穩抓地,漆黑色的練功服在狂風中發出“畢剝”的聲響,滿頭烏發隨風狂舞。

 隨著時間流逝,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練習中,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漸趨完美。

 “嗡”地一聲,他身體之中仿佛有滔滔大江奔騰而過,一口氣衝上十二重樓,一扇無形的天門在他頭頂緩緩打開,天地之橋徹底貫通。

 來自天地間的靈氣源源不斷湧入身體,在他丹田處匯聚成小小的旋渦。

 晏危樓霍然停下動作,收勢而立。深黑如墨的瞳仁裡放出一縷光輝,雙眉微揚,猶如冷劍出鞘。

 ——洞見第一境,通幽已成。

 他推門而出。

 恰逢朝陽初升,紅光噴薄萬丈。

 獨屬於太監的尖利聲音在院外由遠及近響起:“世子殿下,陛下召您入宮。”

 “哦,皇伯父找我?”晏危樓略一挑眉,神態輕松如昔,“有什麽事嗎?”

 一邊說著,他熟練地扔給了踏進院門的小太監一個荷包,極其豪爽。

 小太監同樣熟練地收起荷包,左看右看,壓低聲音:“是關於婚約的事。昨天夜裡,長信侯府方大小姐和三皇子幽會被人發現……”

 說到這裡,他憐憫地看了晏危樓一眼,沒有說下去。

 晏危樓:……哦。

 ……難道接下來就是喜聞樂見的退婚劇情: )?

 只不過……這劇本不對啊!

 明明前世他們還沒有被發現,晏危樓本人便已經淪為階下囚,婚約自動作廢。

 晏危樓滿心疑惑。

 ……他重生以來如此安分守己,寬容大量,什麽也沒有做。怎麽他們卻是自己把自己挖坑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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