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飄散著餃子的香味, 宋沅坐在桌前,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由於是別墅區,周圍很安靜, 什麽聲音都沒有。
碗是顧玉河搶著洗得,宋沅從冰箱裡拿出食材準備下午的飯菜時,聽見了遠處煙花綻放的聲音。
手機振動一聲, 宋沅打開, 發現顧應遲將他拉入了一個群。
顧應遲看著他, 笑道:“大哥剛剛創的。”
宋沅一進去,顧滿修就發起了紅包。
顧玉河搶得最快, 手氣卻最差,二百塊錢的四個紅包他就搶了三毛,另外幾個也都是幾塊錢, 急得哇哇大叫。
宋沅成了手氣王,每個紅包都是八十多塊錢。
宋沅道謝後也發了幾個紅包。
顧玉河依舊運氣最差,最後懶得搶了,等他們都搶完了, 自己才去搶最後一個, 才打敗了運氣差的魔咒。
天色漸漸沉了下去,宋沅和顧應遲端出最後的一菜一湯放在桌上。
看著滿桌子的菜,顧玉河興奮地拿出一瓶紅酒,開瓶時被顧應遲叫住了,“喝牛奶。”
“過年了, 而且我們也成年了,可以喝酒的, 叔叔。”顧玉河抱著酒不撒手,隨後求助地看著宋沅, “嬸嬸,你喝酒嗎?”
宋沅略微遲疑,搖搖頭,“我不會。”
他幾乎沒碰過酒,倒是喝過很多含酒精的飲料,喝了之後也沒什麽反應,應該不會醉。
再加上顧玉河嚷嚷著求了很久,宋沅看了眼他懷裡抱著的紅酒,把杯子遞過去,“嘗一點。”
顧玉河瞥了眼顧應遲,見他沒什麽反應,給宋沅倒了杯紅酒,又去給自己和顧應遲倒。
“新年快樂!”
酒杯碰撞到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與此同時,窗外夜空亮起絢爛奪目的煙花。
宋沅嘗了口紅酒,味道有些奇怪,但還能接受。
一杯紅酒很快下肚,宋沅聽著外面的煙花綻放聲不禁扭頭看去,覺得窗外的煙花有些模糊。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時更加模糊了,不僅如此,連煙花聲也朦朧了很多。
宋沅看向顧應遲,掙扎著站起來,“我好像……”
他腳步虛浮地走到沙發前,嘴裡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直接倒向沙發。
關鍵時刻,顧應遲走過來接住了他,把他平穩的放在沙發上。
白皙精致的臉被頭髮遮住,顧應遲把頭髮撩開,看著那張臉,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子,啞然失笑。
身後也“咚”的一聲,顧玉河也倒了,抱著已經徹底空了的酒瓶子,趴在桌上動也不動。
顧應遲收拾好後把顧玉河扶到一邊,剛準備離開,顧玉河突然像詐屍一樣,睜開眼,嘟噥著,“煙花,我要玩煙花棒。”
他起身拿著旁邊放著的煙花棒,快速走到門口,忽然想到什麽,返回去推沙發上睡著的宋沅,“宋沅,別睡了,快醒醒,我們去放煙花。”
顧應遲攔住他,“顧玉河,你自己去玩。”
顧玉河喝醉了,臉色通紅,膽子也大了,搖搖頭,“讓嬸嬸和我一起,我一個人多無聊啊。”
他碰了碰宋沅,把宋沅碰醒後將煙花棒塞進宋沅的手裡。
視線模糊到了極點,大腦有一些疼,臉頰滾燙的厲害,宋沅從沙發上坐起,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夾雜著些許的茫然。
他聽到了顧玉河的話,看著手中的煙花棒,含糊地應了一聲,和顧玉河一起出門放煙花。
兩個人都走不穩,搖搖晃晃地走出大門,顧玉河還故意扭頭對顧應遲辦了個鬼臉,“嬸嬸和我一起玩,你阻止不了。”
語氣中帶著滿滿的炫耀。
顧應遲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即使喝醉了,骨子裡那種對顧應遲的害怕還是存在的,看著他那令人猜不透的表情,顧玉河頓時扭頭不看他了。
“我不會,這個怎麽玩?”宋沅指著煙花棒,想到什麽,回來抓住顧應遲,往外面扯,“一起。”
他覺得自己暈乎乎的,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我叔叔他不玩。”顧玉河即使暈了還記得這件事,“他大過年都要上樓看書的,無聊死了!我們玩,玩得盡興!”
顧應遲扶住宋沅,接過他手中的煙花棒,點燃後放回宋沅的手中。
漂亮的火星綻放向四周,宋沅垂眸看著手中的煙花棒,唇角上揚,眼眸明亮。
顧應遲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難受嗎?”
“有點。”宋沅目光不離煙花棒。
他好久沒有放這種小煙花棒了。
“去睡覺嗎??”顧應遲問。
“去。”宋沅點點頭,看著煙花棒點燃,又自己點了一支,笑得無比開心,“等放完這個就去。”
這個時候的他像極了小孩子,因為手中點燃的煙花放肆地笑著。
滿天星辰之下,十八歲的少年雙頰微紅,搖晃著手中的煙火棒,唇角的笑看得人仿佛也跟著一同醉了。
宋沅把點燃的煙花棒塞進顧應遲的手中,拿著他的手讓他一起,
面色涼薄男人在此刻褪去了所有疏離漠然,隨著宋沅一起晃動著手中的煙花。
火星畫出一個煙花圈,宋沅眼睛一閉,倒在了顧應遲的懷裡睡了過去。
他手中的煙花也在這一刻徹底燃盡。
顧應遲拿下已經滅了的煙花棒,抱著宋沅往樓上走去。
宋沅趴在他的懷裡,抓緊他的衣服,迷迷糊糊道:“有點熱。”
因為說不清楚的原因,他的聲音變得軟軟的,像是一根羽毛般劃過心臟。
顧應遲垂眸看著懷裡的人笑了笑,將他摟進臥室床上,用熱毛巾擦拭了他的臉和手,脫去他的外面衣服,蓋好被子。
宋沅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我去洗澡,還沒有刷牙。”
房間裡只有床頭的燈亮著微弱的光,照的少年面容白淨,惹得人挪不開目光。
顧應遲按住他的肩膀,溫聲但:“你現在不清醒,睡一覺起來再洗澡吧。”
“不行。”宋沅起來,往浴室走去,但他視線模糊,走了幾次都走歪了,眼看著就要倒了,顧應遲上前扶住他去了浴室,放了熱水。
“換洗衣服在這裡,有事叫我。”
宋沅應了一聲。
確定他一個人可以後,顧應遲才轉身出了浴室。
房間裡除了浴室傳出水聲什麽聲音也沒了,到最後連水聲也消失不見了。顧應遲前後等了半個小時,聽見裡面沒聲音了,起身敲敲門,“沅沅。”
沒有得到回復,他蹙起眉頭,推開浴室門,就見宋沅穿著睡衣,頭髮濕漉漉的,腦袋正抵在浴室的牆壁前,閉著眼,就那麽站著睡著了。
剛洗過澡的原因,他的皮膚光滑柔嫩,白裡透著紅。
空氣裡都是沐浴露的香,顧應遲快速走上前,扶著宋沅,擠好牙膏後把牙刷遞給他,“沅沅,刷完牙再睡。”
宋沅接過來,閉眼刷著牙,只有睫毛微微顫抖著,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讓人不清楚。
他紅著臉的模樣有些說不出的乖巧溫順,顧應遲湊過去,在他臉上咬了一口。
宋沅洗臉的動作一頓,偏頭看了顧應遲一眼,滿眼茫然,而後又繼續洗臉,等擦乾淨臉後要走回房間,被顧應遲拉住了。
“頭髮吹幹了再去睡。”
宋沅沒有動,只是把頭髮對準了顧應遲。
顧應遲不禁笑出聲,打開吹風機,手指在柔軟的頭髮間遊動著。將頭髮徹底吹乾後,他放下吹風機,整理好略微凌亂的頭髮收回手。
宋沅走進房間,直接倒在床上。
顧應遲剛俯身去給他蓋好被子,宋沅突然起身,對著顧應遲的臉咬了一下。
他看準臉頰咬的,但視線模糊導致有些偏差,這一口咬在了唇邊。
不痛不癢甚至可以算作一個吻,讓顧應遲啞聲笑了許久,忍住了想要拉著他吻個夠的衝動,蓋好被子。
顧應遲到門口的時候,顧玉河還在放煙花,他清醒了很多,看見顧應遲連忙問:“嬸嬸呢?”
“睡著了。”顧應遲看著他,揉了揉太陽穴,“顧玉河,僅此一次。”
“什麽?”顧玉河滿臉迷茫,突然想到什麽,拍拍腦袋,苦惱道:“叔叔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喝酒了。喝的太難受了,就算我以後控制不住喝酒了,我也不會拉上嬸嬸一起喝!”
終於把最後一隻煙花棒放完,顧玉河快速清理了垃圾,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顧應遲敲響他的房門,把一早就準備好的紅包遞給他,“新年快來。”
紅包裡塞滿了錢,顧玉河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接個紅包的那一刹那,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的肉一把,疼得他立刻嗷嗷叫了一聲,欣喜若狂道:“不是夢,叔叔你竟然會給我紅包。”
顧應遲沒說什麽,回了房間,把準備好的另一個紅包放在桌頭,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宋沅。
少年皮膚白皙,在柔和的燈光下泛著光澤,脖子纖細,削瘦的肩膀微微露出。
顧應遲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目光越發柔和。
中途宋沅醒了一次,睜眼看著顧應遲,笑了笑,含糊道:“晚安。”
“晚安。”顧應遲吻了吻他的額頭,起身走進浴室。
*
顧應遲意識很清楚,他正抱著宋沅躺在床上睡覺,但眼前卻出現許多場景。
一些他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一幕幕閃過,讓他覺得熟悉又陌生。
面前出現縮小版的宋沅、少年宋沅、青年宋沅時,顧應遲才記起來所有。
病房裡消毒水的味道無比難聞,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低咳一聲,不願意進病房,“我想出去轉轉,可以嗎?”
男人轉身看來,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眉目間透露著的病態好像一張脆弱的白紙,輕輕一折就倒了。
“好。”他應了一聲,推著輪椅到了外面。
陽光燦爛,他卻感覺不到任何溫暖,眼裡都是輪椅上身影無比單薄削瘦的男人。
男人閉著眼,靜靜地感覺這陽光的沐浴,隨後笑著開口,“你走吧,不要整天呆在醫院,我一個人沉悶無趣就夠了。”
“沅沅。”他沒有離開,而是蹲在男人面前,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不無趣,也不沉悶,我有你陪著我。”
男人卻搖搖頭,“你有你自己的事要去做,不要為了我,耽誤了自己。”
他握住男人的手,力道逐漸收緊,“不耽誤。”
似乎能夠感覺到他的堅持,宋沅不說話了,一直微仰著頭看著天上的太陽,脖頸纖細脆弱。
周圍路過許多病人,氛圍沉重,有些許坐著輪椅的人和他一樣,靜靜地坐在那裡,動也不動,像是不屬於這個世界。
太陽無比刺眼,宋沅卻失神的看了許久,等到他收回目光時,眼睛泛酸,視線有些模糊了。
他推動著輪椅,轉了方向,聲音輕的幾乎讓人聽不見,“回去吧。”
宴辭越扶著輪椅推手,將他重新推進了病房。
宋沅從輪椅上站起,坐在病床上,只是一些簡單的動作,做完後他的臉色卻更加蒼白了,接近透明。
宴辭越倒了杯溫水遞給他,宋沅接過,想起什麽,沒有喝,微微蹙起眉頭,手指在轉動著水杯,垂眸道:“是不是要喝藥了。”
他不想喝藥,藥味太苦了,喝的藥還多。
每次那種味道從喉嚨劃過,都會令他想吐。
宴辭越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不想喝的話我們過會兒再喝。”
宋沅抬眸笑了笑,“都是一樣要喝的,晚喝不如早喝。”
他打開旁邊放著的藥,挨個喝了下去後將手裡那一杯水徹底喝盡。
嘴裡苦澀的味道還是沒有散開,宋沅抿著唇,又喝了一整杯水才好一些。
喝下沒多久他就困了,躺在病床上,很快閉眼陷入了熟睡中,直到被嘈雜的聲音吵醒。
“宋沅,你還好吧?”那張對於他來說已經有些陌生的臉在面前放大,宋沅目光淡淡,沒什麽反應。
“你是睡糊塗了,不記得我了嗎?媽,宋沅好像病又重了一些,都不認識我了。”男人有些擔憂地後退一步,對身後的人說。
病房裡有些昏暗,宋沅看了一圈,宴辭越並不在,他松了一口氣,抬手按下旁邊的按鈕。
“我們找了那麽久才找到你在這個病房,宋沅,生病了怎麽不和我們說一聲?”女人站在床邊,目光算不上多溫柔,依舊是用一種質問的語氣。
“跟你說話呢你聽不到是嗎?”
“你不要大吼大叫,他現在生病了,身體不好,在說他性格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男人上前拉住女人的手,看著病床上的男人,“宋沅,我和你媽知道你生病住院擔心了你很久,在醫院裡面問了很多人才知道你在這個病房。爸媽來晚了,你不要介意。”
“宋沅不會介意的。”宋昕微微一笑,替宋沅給了回答,“對不對?”
護士已經趕了過來,一看這麽多人在病房,瞬間惱了,“病人需要休息,需要安靜,你們不要在病房裡打擾病人,請立刻離開。”
“我們是病人的家屬,為什麽不可以在病房裡待著?”宋昕柔聲問。
護士根本不聽他們的話,直接把人扯到了走廊,冷聲警告後離開了。
等他們離開病房,宋沅才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靠著枕頭,看起了書。
沒多久,病房外面響起了吵鬧聲,宋沅翻了一頁書,並未去在意。
半分鍾後,病房的門被人推開,宴辭越走進來,手上提著兩個袋子。
他將袋子打開,把裡面的書放在書架上,又拿出粥,遞給宋沅,笑道:“這家的粥很好喝,你嘗嘗。”
兩人誰也沒有主動提起來宋家人。
宋沅接過粥,嘗了一口,味道很好,但他吃不下多少,幾口下肚就沒胃口了。
手上的粥根本沒下去多少,想到這是宴辭越特意去為他買的,宋沅還想在吃幾口,就被宴辭越拿走了,“沅沅,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宋沅抿唇,微微頷首,小聲說了句“抱歉”。
“不用對我說抱歉。”宴辭越揉了揉他的頭髮。
兩個人坐在病房裡看了一下午的書,到了晚上,宋家人又來鬧了,被宴辭越請來守在門口的人攔住了。
“憑什麽不讓我們進去?裡面的病人是我們的兒子,哪有不讓父母進去看兒子的道理。”
“宋少爺在休息,請您不要去打擾他。”
“我們是進去看望,什麽叫做打擾,會不會說話?宋沅,我們來看你了,快讓這些人滾開。”宋夫人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上極為刺耳,攔住他們的保鏢都有些不悅了,“醫院內禁止大聲喧嘩,請您安靜一些。”
“還怪我大聲喧嘩?你不攔著我,我會大聲喧嘩?讓開,我要進去!”宋夫人拉著保鏢,要把保鏢拉開,但她沒多少力氣,根本拉不開。
宋老爺一直在一邊無奈扶額,到最後拉著宋夫人,“算了算了,肯定宋沅不見叫我們,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進去打擾他好了。走吧,我們回去。”
“我們是他的父母,他憑什麽不願意見我?”宋夫人就是個隨時都可能會爆炸的炸D,一聽宋老爺的話更惱了,拍著病房,“宋沅,讓我們進去,我們有話對你說。”
“讓他們進來。”病房裡傳出冰冷低沉的聲音,讓宋夫人瞬間收斂了所有的暴躁,看了宋老爺一眼,反倒遲疑起來,“宴辭越又在裡面。”
“外面都有人守著,他肯定在,你這不是廢話。”宋老爺無可奈何道。
宋夫人冷笑,磨牙:“就算他在那又怎麽樣。”
病房門被保鏢打開,宋夫人趾高氣揚地走了進去,身後跟著宋老爺和宋昕。
病房裡安靜無比,只剩下書頁翻動的聲音。
面色冷冽的男人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即使沒有看宋家人,也讓宋家人感覺到一種強烈危險的壓迫感,使他們繃緊了身體。
宋沅目光沒有離開手中的書,只是問:“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嗎?”
“你這話說的,我們來找你就非要有事嗎?我們就是想見見你,和你說說話而已。”宋老爺立刻說。
宋沅淡聲道:“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說的,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就請離開吧。”
“你聽聽你現在說話的語氣,像是對待父母說話的嗎?”宋夫人忍不住道。
“我記得早在三年前我們之間就沒有任何關系了。”聞言,宋沅合上書,抬頭看向三人,唇角帶著一絲笑意,“現在為什麽又突然說你們是我父母?”
“我們說的是實話。”宋夫人冷漠道:“三年前是你自己自作主張要脫離宋家。”
宋老爺扯扯她,看著宋沅遲疑道:“其實今天過來也沒什麽大事,就是宋沅,你現在身體不好,公司肯定也運營不下去。你看你和FG公司的合作項目,能不能讓給爸?FG那邊說了,只要你這邊放棄合作,他們就同意和爸的公司合作。爸極需和FG合作,宋沅……”
沒有等他說完,宋沅就打斷他的話,“我和FG已經簽合同了,不會讓出合作。”
“簽了合同又怎麽樣,你現在的樣子又沒辦法管理好公司,和FG合作也是浪費,還不如把機會給你爸。”宋夫人譏諷道。
書放在桌子上的聲音響起,宋夫人剛說完話,聽到那個小動靜心臟一跳,扭頭就看見宴辭越面無表情地盯著這邊,眼裡跳躍著不耐煩的戾光。
“FG不會和你們合作。”宴辭越寒聲開口,叫保鏢進來,“該說的已經說完了,你們是自己走還是我請你們?”
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看著就嚇人,宋夫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也不敢多問為什麽宴辭越如此篤定FG不跟他們合作,拉著宋老爺灰溜溜地走了解。
宋昕還站在病房裡,從進來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一直在打量宋沅。
“宋沅,你得的這個病,該不會治不好了吧?”一句略顯天真無辜的話讓病房裡的氛圍瞬間壓迫到了極點。
“滾出去。”宴辭越沒看宋昕,嗓音陰寒道。
保鏢立刻抓著宋昕走出病房,像是扔垃圾一樣把他扔出醫院。
宋沅下床,去衛生間洗漱後又返回床上躺下,蓋好被子後閉上眼,沒多久,他翻個身背對著宴辭越,一句話也沒說。
病房裡太過於安靜了,以至於他翻身的動靜被放大幾倍。
“沅沅。”宴辭越站在床邊,輕聲喚了句。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床上的人像是睡著了一樣,沒多久,身上蓋著的被子開始輕微的顫抖起來。
宴辭越走到他面前蹲下,就看見面色蒼白的男人閉著眼,死死地咬著自己的食指,想要控制住身體的顫抖,可越是這樣忍著,身體抖得越是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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