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冷很快反應過來, 他轉過頭捂住了臉。
草草草,這是幹嘛啊?
上次起碼還隔著一張紙,這回真的親上了, 而且力度還不小。
葉冷甚至覺得自己的牙齒撞在了對方的牙上, 如果接吻就是這種感受的話, 那還真是不怎麽舒服。
他並不知道顧薄情是故意的,還以為剛剛只是個小意外。
畢竟顧薄情的動作又快, 而且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無辜,眉頭還微微皺著, 似乎也在“懊惱”著。
葉冷只能把一切怪罪在自己動作太快上,暗罵自己實在是太冒失了。
雖然之前的烏龍事件不少,但這次和之前都不一樣。
葉冷沒和別人親過, 不知道別人的嘴唇是什麽觸感,但顧薄情的嘴唇真的還挺好親的。
“那個,曹老師啊……”副班主任沒注意到這邊的“烏龍”, 她試探性地道:“您要是沒準備好的話不如我先說吧,家長們都等著呢。”
這位副班是個直性子, 又剛到Y大附沒多久,不知道自己這話說得有多得罪人。
但是她也的確沒有說錯, 曹鑲一直站著不動,底下的家長還以為自己的孩子犯了什麽錯, 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沒事。”曹鑲回過神來,咬牙切齒地道:“我只是沒想到有些家長這麽年輕。”
他把“年輕”兩個字念得很重,班上好幾個表姐表哥過來代開家長會的臉色都一陣青一陣白, 還以為他是覺得他們不重視。他們其實心裡也有點不太高興,但還是憋住了沒表現出來。
副班看出了大家的情緒,這場家長會就差被開成角鬥場了。
他趕緊在旁邊打圓場:“曹老師, 人家家長年少有為嘛。”
曹鑲的眼神依舊落在葉冷身上,看他紅著臉又在桌上畫小畫,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的確是‘有為’。”
副班蹙眉,不知道他今天吃了什麽火藥。
但家長會已經拖了好一會兒了,再不開估計晚上八九點都結束不了了。
她只能放下甩手不乾的想法,一再催促:“行了曹老師,我們趕緊開始吧。家長們都還有事要忙,您也不想拖到太晚對吧,今天可是聖誕呢。”
曹鑲見她這麽不給自己面子,心裡更是一肚子火氣。
人在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他現在就是這種感受。他並沒有把副班這個反應歸結在自己做錯事兒了上面,而是認為副班是覺得他和梁家的關系斷了,所以故意給他難堪。
“好,那就開始吧。”曹鑲深吸了一口氣,覺得這些事情他早晚要討回來。
當著一大班的家長面前,他只能暫時維持住自己班主任的形象。
但即使再怎麽壓抑,他內心中的憤恨也依舊存在。
他現在是看誰都不順眼,班裡成績第二的小姑娘今天來的家長是小姨,也還沒滿二十五,就成了他的重點攻擊對象。
說來也好笑,到這會兒了他仍然不想正面去和葉冷碰撞。
約莫也是知道葉冷和之前不一樣了,每次對上他的視線,他就覺得自己頭上被撞傷的地方隱隱作痛。
“就你們家平時都是怎麽帶孩子的。”曹鑲對著那個年輕家長又吼又罵,聲音很大:“她天天就知道打扮,是不是覺得考一次全班第二就了不起了?”
那個小姨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她低著頭不敢說話,眼裡隱隱有了淚花。
葉冷有點看不下去。
他的臉還紅著,整個人還臊得慌,但還是故意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的確是挺了不起的,全班第二,年級前十,我看她挺不錯的。”
曹鑲的視線一下子轉移了過來。
葉冷一臉不卑不亢:“曹老師,我覺得你的教育方式不對,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喜歡打扮也是很正常的,只要不影響學習就行。她能夠兼顧外在和內在的修行,這不是挺好的嗎?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績又好又漂亮呢。”
曹鑲深呼了一口氣,他知道葉冷說得沒錯,但是卻絕不可能讚同對方。
平時他都勉強維持著那副儒雅的為人師表的樣子,可這一刻那些偽裝卻因為葉冷的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被擊得粉碎。
或許不是一句話。
是從他出現開始,就讓曹鑲整個人都不太好受了。
“說的沒錯呀。”家長們竊竊私語:“這小雨我兒子跟我提起過,成績好又漂亮,個子高高的,還會跳舞。我覺得已經不錯了。”
“曹老師說得也沒什麽問題吧,總歸還是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小姑娘穿那麽花裡胡哨有什麽用啊,要是早戀了就變成大事兒了。”
“天呐,泰杠他媽,你怎麽會這麽想,這都21世紀了。”
葉冷一邊聽著他們的話,一邊打量著曹鑲。
看他被氣得七竅生煙,他就忍不住要去和顧薄情說話。
然而話到嘴邊,想起剛剛那一吻,他又說不出來了。
“嘴皮子挺溜。”顧薄情倒是先一步開口,臉上絲毫沒有了剛剛的惱意,就好像之前的事情沒發生過一樣。
葉冷這才感覺尷尬被打消了一點,但他仍然做不到像顧薄情一樣一筆帶過:“那啥,剛不好意思啊,我沒想到咱倆男的住在一塊兒也能出這麽多……意外。”
顧薄情知道他說得是什麽。
他倆自從住在一起之後,各種各樣的“摩擦”就少不了,其中包括那個愛情動作片,睡覺滾到一塊兒去,甚至還有過肩扛,赤身相見等。
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意外,但也有一小部分是顧薄情的故意而為之。
“的確。”顧薄情心裡這麽想著,嘴上卻又是另一幅態度:“但我們都是男人,也沒什麽好尷尬的不是嗎?”
葉冷:“……話雖這麽說,可你不是喜歡男人嘛。”
他覺得有點別扭,如果顧薄情的性向尚且不明朗的話,他根本不會這麽大驚小怪的。
但是現在人家喜歡的就是男人,葉冷又覺得自己是個蠻優秀的男性,萬一這要是擦槍走火了,以後還怎麽做兄弟啊。
等等。
葉冷看著顧薄情的側臉忽然想起來,對方最近一段時間都沒再上班,大多數時候都呆在家裡,之前也是一下班就立刻回家,要說他喜歡的對象,怎麽看都是自己的可能性比較大吧。
葉冷想到這兒,逐漸瞪大了眼睛。
對啊,他怎麽之前就沒有往這個角度想過呢?
他甚至沒有刻意去研究過顧薄情喜歡的人是誰,準確來說,在顧薄情告訴了他這件事後,他就在刻意地回避著這件事。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自己的話,那麽顧薄情一切奇怪的行為似乎都忽然說得通了。
雖然是有點自戀,但的確概率很大。
葉冷摸著下巴,隻過了一會兒,就又放下了手,覺得自己簡直是想太多了。
顧薄情喜歡上他的概率堪比火星撞地球,而前兩天他看科研節目,火星和地球的距離還是四億千米。
如果他真的喜歡他的話,那之前的那些摸屁股啊之類的事情,難不成是刻意為之?一個霸總追人還需要這樣拐彎抹角地佔人便宜,也太好笑了吧?
別的霸總葉冷不清楚,但顧薄情葉冷卻是知道的。
他是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巴不得離自己遠一點不要有肢體接觸,又怎麽可能故意動手動腳呢?
葉冷這會兒是輕松地揭過了這一頁,可潛意識裡還是把這個可能性列為了觀察事項。
他沒有注意到自己其實也不太排斥那個可能,甚至隱隱有點松了口氣。
就在這倆說小話的時候,班裡家長的討論聲也越來越大了起來:“其實我也覺得曹老師有點太過了,那個剛說話的家長我剛在門口見過,是那個年級第一翟旭堯的表哥,叫翟宰嘉。看著年輕,實際都三十多了,據說翟旭堯的作業全是他輔導的。”
“真的啊,我的個天啊,看起來真小,感覺跟我兒子差不多大。你說人和人之間的差別怎麽那麽大呢,有些人不僅自己優秀,帶個孩子,還能把孩子也帶優秀了。”
回過神來的葉冷:……
他都不好意思告訴這群家長真相。
事實上,他連拉格朗日都沒學懂,大學也考不上,在學習方面簡直是爛泥扶不上牆。
曹鑲也聽到了這些話,他像是總算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似的,表情忽然放松了不少。
他看了葉冷一眼:“那麽這位家長,你不如上來說說你的教育心得吧?”
葉冷一噎,差點閃著舌頭。
這他還真說不出來,可他也不怕,畢竟還有顧薄情在。
再說,別的不會,他還不會編故事嗎?
於是他直接站起了身:“感謝曹老師給我這個機會,也感謝各位老師對翟旭堯的培養。”
“翟旭堯從小就是一個很聽話的孩子,他小時候我就經常抱著他出去玩,他那會兒還分不清楚我和他父親,經常叫我‘爸爸’。”
……
當天晚上,全校就都知道了翟旭堯的“事跡”。
全是葉冷編的,但聽起來相當的吊,學校裡的同學見到翟旭堯都用崇拜的眼神看著它。
“翟旭堯,聽說你還為迪迦寫過主題曲。”班上的一個男生問:“你小時候學芭蕾還得過獎!”
翟旭堯差點把塑料瓶捏爆,但還是笑著胡說八道:“有過嘗試。”
葉冷回到家的時候就收到了翟旭堯的消息:
【珀耳塞斯:冷哥,作為你今天造謠我的補償,一周後的親子運動會千萬不要缺席哦^-^!】葉冷看著那個微笑臉,想到翟旭堯的表情,笑得原地打嗝。
一箭雙雕,今天可真是收獲頗豐!
有人歡喜就有人仇,曹鑲覺得這簡直是最近幾個月裡相當灰暗的一天。
之前被葉冷揍了一頓那會兒,他還沒覺得有這麽灰敗,畢竟那個時候他和梁家還一直保持著聯系,他在事業上仍然是順利的,無非是心裡害怕一點,該賺得錢依然賺,就連他父親的烤肉店生意都好了不少。
最近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打開家門的時候,就看見他母親坐在沙發上哭成了淚人,而主臥的門關得死死的。
“兒子啊,怎麽不接電話。”他媽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在開家長會。”曹鑲的嫌惡地道:“你別一直往我這邊蹭,眼淚鼻涕全到我袖子上了,我這一身西裝很貴的。”
曹鑲母親能不急嗎,她哭得更厲害了:“老頭子他下午出門,現在都還沒回來,手機也沒帶,也沒有任何消息,我想要報警,你媳婦兒還不讓。”
曹鑲這才流露出了點擔心來,那畢竟是他的父親,血濃於水:“附近都找過了嗎?”
“我去找了。”曹鑲母親找到機會就說兒媳婦兒的不好:“結果你老婆一直阻止我,說什麽也不讓我去,才拖到了現在。”
“我說的有錯嗎?”曹鑲的妻子聽到外面的聲音推門而出:“不就是一家破烤肉店嗎?沒了就沒了,至於天天哭天天鬧嗎?吵都吵死了!”
曹鑲揉了揉太陽穴,剛要開口,曹書哲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你們都別吵了!還讓不讓我學習了!”
“書哲啊,奶奶不吵你不吵你,是那個女孩沒眼光,分手就分手了,你別生氣。”曹鑲母親立刻寬慰。
曹書哲卻更加生氣:“別和我提她!”
隨後摔上了門,還反鎖了,對外面的事情充耳不聞。
曹鑲看著眼前鬧哄哄的場景,覺得一切都變了。
沒搭上梁家之前,他們日子雖然也只是小康,但家裡的關系也比較和諧。他父母一直住在烤肉店裡,基本不會和他老婆起衝突。
可是如今,梁家不過是動了動手指,就打破了他們的小幸福。
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啊。
聖誕過後就是年。
Merry Christmas and happy new year一直是連在一起的,葉冷和顧薄情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不過是一眨眼間,新的一年就要來了。
葉冷買了點跨年的東西,打算把喬遷宴和跨年夜一起過。華夏人大多數過的都是農歷新年,元旦的時候大家一般都不會有很多事兒。
元圓和方邡早早就到了,但是他倆看起來都興致不高,強顏歡笑,還帶了酒。
“怎麽了啊。”葉冷推了一方邡一把:“這愁眉苦臉的,不知道還以為我逼著你來了呢。”
“兄弟,你別怪我。”方邡長歎了一口氣:“我也不想,只是最近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明年估計更多。你也知道,現在年輕人壓力大啊。”
元圓也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地道:“好了好了,別說那些不開心的了,你們搬進了新家,得好好慶祝。”
葉冷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麽事兒在煩心,象征性地問了幾句,就不再提了。
由於他和顧薄情的做飯水平都堪憂,所以這一頓飯主要還是叫的外賣。
張誰因為還在加班,說是要晚一點才來。葉冷也沒有催促,等大家都落座之後就開了一瓶酒。
“敬新的一年。”葉冷舉了舉酒杯。
“新的一年!”方邡也舉起了酒杯,將裡面的液體全部都灌進了肚子裡,“這一年該說不說,過得還是很開心的。”
在酒精的作用下,元圓也不再愁眉苦臉,而是主動和葉冷說:“你知道嗎,我和方邡就是元旦在一起的。”
“那明天就是你們的周年禮呀。”葉冷驚訝地道,“準備禮物了嘛?”
方邡笑了一聲:“那還用你提醒,我早就準備好了,就等明天看送出去了。”
“沒想到你居然還記得啊。”元圓喜笑顏開,卻還非要裝作自己心如止水的樣子,傲嬌得不行。
頓了頓,她又道:“我們打算明年結婚。”
葉冷有些驚訝:“什麽時候?”
元圓漫不經心地道:“可能農歷新年之前就會去領證,先斬後奏吧,避免再節外生枝。”
葉冷知道她說的是她父母的事情,也頗為感慨。元圓的媽媽也許也想不到,自己的動作不但沒有拆散這對小情侶,反而讓他們的感情更加穩固了。
他還沒來得及安慰元圓兩句,就聽她又問:“你倆呢?打算啥時候領證?”
葉冷:……
他艱難地開口:“其實吧,我倆……”
“我倆還要再等等呢。”顧薄情在他開口說話之前把話題攬了過去:“還要出國,我們資金不夠。”
頓了頓,他又道:“而且葉冷還小,還要有一會兒呢。”
“也是。”元圓頗為讚同,“你倆情況特殊,不像我倆花個幾塊錢就能有那個紅本本。”
“婚禮也得操心。”方邡插嘴:“你們想辦成什麽樣的?”
葉冷不知道話題怎麽已經進展到了婚禮的模式上。
他一個連證兒都領不了的人在一旁聽著這個對話,覺得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我喜歡中式的。”顧薄情聊到這個話題,話忽然變得很多:“不過現在的人似乎都喜歡辦一次東方的一次西方的。”
“的確,我也是喜歡中式的。”方邡聊到這個話題就很上頭:“但元圓喜歡白色的婚紗,我覺得那樣也不錯。”
顧薄情又看了葉冷一眼:“你呢,喜歡什麽,你這個年齡的人大多數都喜歡西式婚禮吧?婚紗牧師之類的。”
“我可不穿婚紗,要穿也是顧薄情穿。”葉冷下意識地接嘴,說完就覺得有些尷尬:“……不對,誰說要和你結婚了?”
“咱們都這種關系了,你也沒必要害羞了吧?”元圓打趣,“我還沒說什麽呢,你可別掃興。”
顧薄情一點也不著急,反而還幫著葉冷找補了兩句:“結婚是大事,他可能還沒想過。”
元圓調侃:“對哦,葉冷你才18吧?比我小好多,還是個小弟弟呢。這愁眉苦臉的,我還以為你倆吵架了。”
“老子才不小。”葉冷自覺是個成年人了,在這點上他非常想要證明自己。
顧薄情把他摁回了椅子上:“嗯,知道,你不小了。”
他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葉冷一眼:“什麽事都可以做了。”
葉冷:?
為什麽今晚的話題越來越讓人聽不懂了?
他看了一眼杯子裡見底的酒,究竟是他喝得太多了,還是酒精度數太高了,怎麽這麽快就醉了?
顧薄情看著葉冷臉上的茫然,忍不住彎了彎嘴角,把話題自然而然地拽了回來:“穿西服就好看,中式的肯定也很帥。”
“對啊,怎麽長這麽好看呢。”元圓忍不住誇讚道:“我婚禮的時候你一定要來當伴郎,到時候我把捧花拋給你。這個東西可是好兆頭,你可不許拒絕。”
“我才不搞那玩意兒。”葉冷撇撇嘴,小聲道:“我倆又不需要。”
“也是,畢竟接不接得到你和顧薄情都是一對。”元圓完全理解錯了他的意思:“哎呀,感覺又吃了一口狗糧呢,同樣都是情侶,你倆怎麽別別扭扭的都那麽可愛。”
葉冷有口難辯,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醉了,嘴皮子都不利落了。要換平時,他早就頂了回去。
迷迷糊糊之間,他甚至真的覺得元圓說得真挺有道理。
元圓還給他倆展示了一下方邡送給她的戒指,其實不是鑽的,是他自己手工做的。
戒指很漂亮,上面雕著一朵很小玫瑰花,也許在別人眼裡不夠貴重,但在元圓心中卻是最寶貴的禮物。
“你們可別學他,連個鑽戒都沒有。”元圓的臉上滿是笑意。
“得了吧你,看你幸福的都要冒泡泡了。”葉冷笑著戳穿,“我覺得這戒指挺好的,買一顆戒指哪有自己設計一顆來的珍貴,全世界獨一無二的一份現在就在你手裡了。”
元圓抿著嘴:“真會說話。”
頓了頓,她又揶揄地開口:“顧薄情,你聽到了沒有?你家葉冷喜歡的戒指款式我可幫你打聽出來了。”
顧薄情瞥了葉冷一眼,笑得難得溫和:“聽到了,原來我家葉冷喜歡這個樣子的。”
他特地強調了“我家”兩個字,好像是在暗示些什麽。
葉冷正在吃肉,聽罷舌頭都差點被咬了下來。
他終於忍不住把顧薄情拉到了臥室裡:“你到底幹什麽呢?大半晚上的,發騷呢?”
顧薄情這才收起了點吊兒郎當,恢復了葉冷熟悉的他的樣子:“萬一我們穿回去了,你叫原身兩人怎麽解釋?”
“……所以你是為了這個?”葉冷覺得這個借口太牽強了。
“你不是說人際關系麽。”顧薄情垂著眼簾,讓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什麽:“他們開心,我就順著說。”
葉冷這才想起來顧薄情壓根沒什麽和朋友聚會的經驗,也許只是單純地想要交朋友。
可是他仍然覺得有一種濃濃地違和感:“就這麽簡單?”
“嗯。”顧薄情再次抬眼:“不然你覺得呢。”
葉冷心裡也在想,是啊,不然呢。
難不成顧薄情還真的想和他結婚,特地抓著這個時間去打聽他到底喜歡什麽樣子的婚禮嗎?
他這麽一想,就想起了剛剛在家長會上的奇思妙想。
就差一點點他就衝動地問出了這個問題,但是很快還是恢復了冷靜:“你還是別說了,他們就差問我倆婚禮要去哪兒辦了。”
“又不是真的,說說又怎樣?”顧薄情忽然問。
葉冷一向能言善辯,到這會兒都快結巴了。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我就是覺得這樣不好,要是我們穿不回去了,以後哪天……”
“那就說我們分手了。”顧薄情道:“也總比告訴他們都是騙人的強。”
葉冷竟然有點說不過他。
這樣一搞倒像是他反應很激烈一樣,按理來說,他應該才是那個無所謂的人啊?
“行吧。”葉冷想來想去還是妥協了:“不過婚禮在哪兒辦要我說了算。”
顧薄情眼底有了笑意:“嗯。”
“還有。”葉冷咬牙:“別替我說話,我喜歡中式的婚禮,西裝啥時候不能穿啊。”
“也是,鳳釵只能帶一次。”顧薄情面不改色地套路他。
“放心吧,老子一定會親手給你戴上。”葉冷並不上鉤,而是反擊。
“說好了。”顧薄情卻道。
葉冷再次一噎,怎麽好像他們真的在籌備婚禮一樣。
但這種感覺竟然意外地沒讓他覺得討厭,只是叫他更加疑惑。
一頓飯吃完,已經是晚上的十二點多。
顧薄情送走了一群醉鬼,回頭看著最後一個送不走的。
葉冷心情好,這一天喝了很多。他本來就酒量不怎好,喝到最後幾乎都開始說胡話了。
不過好在其他人也醉了,沒有人在意他都說了些什麽。
顧薄情感覺如果這個喬遷宴再不結束,葉冷可能就真的要把自己所有的家底都要吐露出來了。
他關上門,轉過身,看著躺在沙發上的葉冷。
“都走光了?”葉冷捏了捏鼻梁,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但是他喝的實在是太多了,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嗯。”顧薄情坐在了他的身邊。
葉冷偏過頭來,定定地看著他。
牆上的鍾表發出著滴答滴答的聲響,新的一年的已經在倒計時。
葉冷聽到窗外甚至有人在喊倒計時,而他也沒忍住忽然問道:“顧薄情,你最近好奇怪。”
他托著下巴:“你之前說喜歡的那個人,不會就是我吧?嗯?”
他話語中最後的那個“嗯”微微上挑,像是一把小刷子在顧薄情的心上刷了一下。
倒計時他的這句話中結束,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大家都在慶祝著新的一年。
只有顧薄情,心跳得聲音相當響亮。
他知道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成就解鎖:無】請玩家顧薄情再接再厲!
冷少:哈哈哈哈我也太自戀了,難不成顧薄情是在佔我的便宜嗎?
顧總:嗯,冷冷喜歡這種的婚禮,記下來.jpg
硯硯存稿日記:
來晚了一點點,今天吃了紅燒肉和餛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