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正飯點,景逸的胃口不是很好。他安靜小口的吃飯,可時不時就見到眼前有酒杯相碰。
路易斯總會向陸禦之敬酒,理由也多種多樣。甚至和陸禦之聊起了陸禦之之前的作品,聽兩人前前後後說了十多部,景逸默默把作品的名字記下來。
除了《誘僧》裡的了塵,和花想容這兩個角色,他沒見過陸禦之飾演的其他角色。
吃著吃著,見陸禦之眸色已經迷離,景逸扯了下陸禦之的袖子:“別喝了,傷身。”
陸禦之聞言,垂眸握住景逸的手:“好,不喝了。”
路易斯沒再找理由向陸禦之敬酒,只是笑著說了句:“陸先生很幸福,逸很關心你,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擁有和陸先生一樣的幸福。”
陸禦之幾乎是立刻聽懂了路易斯的言外之意,琥珀色眼眸裡閃過一絲冷意:“我看你沒這個機會。”
路易斯聞言,臉上神色立刻變得難過起來:“陸先生怎麽這樣咒罵我?難道我真的有那麽差勁?逸,你會不會也覺得我差勁?”
他的藍眸裡滿是受傷的脆弱感。
景逸眉頭微皺。
路易斯表面仍然難過,心裡卻有些得意。但下一秒,他聽到景逸的回復:“抱歉,我們第一次見面,我並不了解你。”
路易斯:“……”
這是什麽誠實到極點的回答?而且讓人無法反駁!
路易斯看著景逸那張小巧的具有東方人美感的臉,嘴角勾起,無比真誠:“那看來我要在這三天加油了,讓逸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好,你加油。”景逸再次順著路易斯的話回答,手掌心忽然被輕輕撓了一下,他偏頭看身側的陸禦之。
琥珀色眼眸的男人滿眼迷離,好像什麽也沒做似的。
但桌面下,他的動作還在繼續。
掌心持續被輕撓,饒是練過掌上功夫,也受不了這樣的癢意。
景逸不由得抓住那根作亂的手指,低聲問:“禦之,你喝醉了嗎?”
陸禦之沒有答話,把景逸的手放在嘴邊親吻了一下:“吃好了麽?”
景逸點頭:“你準備太多,浪費了。”
陸禦之笑:“不會浪費,我們酒店和養殖場合作,這些吃不完的菜,會分類送到裡面。唔,頭有些疼。”
說著,陸禦之揉了下太陽穴。
協會會長這時候才找到說話的機會,開口道:“我看陸先生有些醉了,要不先去休息?”
“我沒醉。”陸禦之笑笑,身體往景逸傾斜。
協會會長立刻對景逸擠了擠眼睛:“景先生,不如你陪陸先生去休息一下,布萊恩這邊我們先帶著轉轉。”
景逸覺得陸禦之的手掌是慢慢發燙了,點點頭:“那我先走了,你們慢用。”
他起身把陸禦之攙著,但陸禦之似乎是真醉了,半邊身體都緊挨著他不放。
“陸先生這麽不勝酒力,怪我太高興。”路易斯看著景逸,眼神裡滿是歉意,“抱歉,逸,給你造成麻煩,讓你需要照顧他。”
景逸不得不微微側身,回復路易斯:“照顧禦之不麻煩,你不需要道歉。”
話音落地,腰被陸禦之攬得緊緊的。
想到某些時候被攬著腰,就會被親吻,景逸身體微僵,趕忙扶著陸禦之出門。
他們離開後,路易斯又喝了一口酒,繼續親和度十足的和桌面上的人交談。
景逸把軟軟的陸禦之帶出包廂,一位身穿製服的中年男人冒出來:“景先生,老板喝醉了嗎?老板在酒店有專屬房間,頂層8號房,這是房卡,您辛苦了。”
景逸接過房卡,在這位中年男人的帶領下進了員工電梯。
電梯裡一個人都沒有。
景逸習慣性的站在最裡面,為外面可能會進入電梯的人讓位置。
“還好嗎?”
這問題沒有得到回答。
景逸猜測,或許陸禦之是那種酒勁兒上來會特別安靜的人。
電梯到了頂樓,景逸找到8號房,刷開房門。
8號房的裝修和陸禦之家裡的風格很像,單調簡約的黑白色調。床上的床單是有花紋的,這一點和酒店其他房間不同。
景逸小心把陸禦之扶到床上坐著,正想起身,手被拉住。
力氣有些大,但景逸還站得住。
他轉過身,疑惑的看著陸禦之。
床上的男人不知怎的,嘴角抿直了,眸子裡尷尬一閃而逝。過了一會兒,他輕咳一聲:“我想讓你坐下來。”
景逸順從坐下。
陸禦之沒松手,想著還要不要繼續剛才想到的場景,把景逸拉到懷裡,然後肆無忌憚的親密一番,最後表達一下他對路易斯的不滿。
偏偏景逸力氣大這件事他忘記了。
“我是想給你倒杯水。”景逸主動說,“再給你點一份醒酒湯。”
現在的外賣很方便,什麽都可以點到。
面對景逸主動的交代,陸禦之笑笑:“不用,我休息一會兒就會沒事。”
景逸便站起來,把被子掀開。
“那禦之你休息。”
“那你呢?”
“我……”
景逸話沒說完,就見陸禦之坐上床,拍了下身邊的位置:“你和我一起休息。”
“我不困。”景逸說。
陸禦之垂眸,眼眸和神色都代表了他的委屈。
景逸立刻覺得,如果他拒絕了陸禦之,是一件天大的錯事。
這種心情,讓他歎了口氣,脫下鞋子和外套。
陸禦之這才揚眉笑起來,身著黑色打底衫躺上床,心滿意足的在景逸躺過來時,擁住景逸。
景逸拉上薄被,拍拍陸禦之的後背哄睡。
陸禦之卻低聲說:“你知道路易斯想做什麽麽?”
“不知道。”景逸回答。
“他……想做和我一樣的事情。”
陸禦之聲音又低了些,帶著些惹人心癢的深意。
景逸抬眸看身側的男人,順著話問:“什麽事?”
陸禦之得逞的勾唇,毫不猶豫傾身,將景逸整個人籠罩在身下。
這個吻太重了,還帶著絲酒氣。
喘不過氣的時候,景逸忍不住想:他罪過太大了,本來是想完成原身的心願,就再次和青燈古佛常伴。結果因為不忍陸禦之的難過,和陸禦之成了戀愛關系。
現在,這樣的親密動作間,他似乎又喝了酒。
酒的味道很怪。
“這樣的事,還有……這樣的事……”陸禦之說著,吻了下景逸的耳垂。
異樣的感覺讓景逸驚慌睜眼,水一樣的黑眸裡透著些懵懂。
太奇怪了。
景逸忍不住想。
但……又有一點點輕快。
他是喝醉了嗎?
景逸不明就裡,被窩裡白嫩的腳趾勾起來,身體發軟。
陸禦之第一次越過唇去親密景逸身上的其他地方,眼眸裡的暗越來越濃。他身下的小朋友,可能每一個地方都是這樣美味。
都是他的。
陸禦之握住景逸的手,親了下景逸紅潤的唇,又去親景逸那雙水潤而讓人心生罪惡的純淨雙眸。
景逸暈暈乎乎的被迫閉上眼睛,脖頸處又傳來和耳朵上一樣的濕潤感。比剛才還強烈的身體上產生的新感覺,讓他愈發覺得他好像飄在雲上。
這樣的虛無感,讓景逸抬手,抱了下陸禦之的窄腰。
陸禦之身體一僵,手臂撐在景逸身側,隱忍蹙眉。
半晌,他歎了口氣。
“我去洗個澡。”
浴室裡水聲嘩啦,景逸不明就裡。
很奇怪,陸禦之明明都親他了,怎麽還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他摸了下耳朵和喉結,又看了下另外一處有變化的地方,眉頭深深皺起。
寺裡有些剛入寺,還不太守清規戒律的僧人,會笑著說:“想姑娘了。”
他沒想姑娘。
他想的是陸禦之。
景逸將被子蓋過眼睛,擋住發熱的臉,突然想起下山時方丈師父的神色。他果然需要修行……怪不得方丈師父說他必須還俗。
陸禦之洗完澡,感覺到渾身都是冷意,重新躺在床上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抱景逸。
可正當他躺好了,蒙著腦袋的小朋友忽然起身:“我也去洗澡。”
水嘩啦啦響。
過了一會兒,小朋友回到床上。
陸禦之習慣性的去攬,結果伸手卻攬空了。
景逸聲音很小:“就這樣休息吧。”
陸禦之擰眉,接著手掌就被略顯冰冷的另一隻手握住。
……景逸也用的冷水?
陸禦之把景逸的手包裹住。
景逸一開始還不明白為什麽,過了一會兒意識到,內勁兒湧上來:“我不冷的。”
陸禦之沒松手:“好,睡會兒。”
他閉上眼睛,酒精的作用下真的很快就睡著了。
但景逸沒有睡。
他悄悄用視線描繪陸禦之五官,覺得陸禦之的臉長得哪裡都好。但陸禦之笑起來時讓他最舒服,任何難受都讓他覺得不忍。
是比看到其他人難受,還要不忍的不忍。
景逸勾唇笑了笑。
——改天去寺裡,要向佛祖告罪,順便請個假才是。
想著想著,景逸也閉上眼睛,聽著陸禦之韻律平穩的呼吸,竟然也睡著了。
……
路易斯也住在了微光酒店。
答應要盡東道主之誼,景逸沒有食言。不過在決定帶路易斯去哪裡時,景逸主動問了陸禦之的意見。
陸禦之毫不猶豫:“去籃球館,我想布萊爾先生一定也想看看我們國家的籃球吧?”
路易斯眉頭挑動,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陸禦之都不怕騷動,他當然也不介意。正好也可以讓景逸看看他的受歡迎程度,打籃球的人,誰不是把他們NBA球星當偶像?
三人坐陸禦之的車到達籃球館,陸禦之率先走了進去。
北城是首都城市,不少名門望族的根基在這裡。這家籃球館是熟人私館,陸禦之偶爾會來,裡面玩球的大多都是有這方面愛好的上流人士。
見到陸禦之,和陸禦之關系不錯的人過來打招呼:“看看誰來了?這不是我們的功夫影帝嗎?今天有空來玩了?”
陸禦之笑著回復,介紹了下路易斯的身份。
玩籃球的怎麽可能不知道米國球星,但到底都是家裡有底蘊的人,也沒人失態。
這讓路易斯很失落。
陸禦之給景逸安排了位置坐,吻了下乖巧坐著的小朋友額頭:“我去陪路易斯玩玩。”
景逸眼睛微微發亮:“你也會打籃球嗎?”
“嗯,早些年在美國住了段時間,拜了個師父。”陸禦之揉揉景逸柔順的黑發,“如果你感興趣,我也可以教你。”
“好。”景逸期待的說,“你去吧。”
陸禦之把外套脫下來,放在景逸旁邊。
他今天穿的就是運動T,褲子和鞋子也是寬松運動款。
路易斯見陸禦之的打扮,才知道這個中國明星是有備而來。可這又有什麽用?論演技,他怎麽也比不上陸禦之,但論籃球,陸禦之這個演員,又怎麽可能比得上他?
“one on one?”陸禦之接過好友丟來的球,唇角含笑。
笑容素來會讓他俊美的臉少幾分凌厲。
但認識陸禦之的人,卻紛紛搖搖頭,對路易斯面露同情。
“OK,不如再來點賭注。”路易斯藍眼睛看了眼景逸,“輸的人,從逸身邊離開?”
陸禦之沒有回答,只是緩慢運球走到路易斯身邊:“我們國家有句話,人貴有自知之明。”
路易斯不懂這句話,今天又沒帶助理。但他知道陸禦之說得話並不是什麽好話,於是眉頭深深皺起。
兩人在場地中央對視,臨時裁判喊出開始的指令。
一對一籃球比試,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3-11 22:46:03~2021-03-12 23:55: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沫寧4瓶;九方塵玥、あさ就是ひかり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