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逐瀾這麽說, 其他人卻隻當他是在開玩笑。
就算是看過他直播的工作人員也難以相信:宋逐瀾打算去哪找吃的?難道真要去打獵?
可是就算他射箭射得好,也和打獵不同。
島上是有一些節目組為了增添氛圍養的雞、兔子這類可食用小動物,且健康一直有專人檢測, 大概就像農家放在後院散養的小豬小羊一樣, 安全性比不知道從哪跑來的野獸安全得多。可它們在島上養得又精明又野, 不會像節目組製作的機器擬獸一樣還追著人跑。
這一路上他們都沒碰到類似的動物, 只能說明它們早就避開人類的行蹤, 想要捕捉極為困難。
宋逐瀾一個從小就出道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明星,上哪去抓這些動物啊?
更別說現在島上突兀出現的野獸還會攻擊人, 台風又席卷過境, 甚至宋逐瀾自己還有一堆毛病了。
別人不怎麽相信, 但是卓子維經歷過前面幾番打臉, 現在已經開始有盲目聽從宋逐瀾計劃的趨勢了。
他躍躍欲試地坐在宋逐瀾身旁:“你有什麽打算?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宋逐瀾胃難受得厲害,拿起筷子先吃了幾口飯,並秉承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好習慣,並沒有搭理他。
卓子維見狀, 也不再多言, 只等宋逐瀾優雅又迅速地吃完了,才小聲問:“你怎麽還吃他們的飯啊?”
不等宋逐瀾回答,上官輕見到這邊的異狀先走了過來,手裡還帶著一個小瓶熱水。
她拿著熱水瓶,不動聲色地塞給宋逐瀾,臉上寫著些擔憂。
陰冷的山洞裡多了絲熱乎氣, 宋逐瀾臉色緩過來了一些,這才不慌不忙地反問了卓子維一句,權當回應他的問題。
“為什麽不吃?”
“小說裡不都是這麽寫的嗎?”卓子維不解道,“別人給主角什麽不太好的道具, 主角直接拒絕,反手掏出來SSR級別的大寶劍打他們的臉。咱們現在難道不應該打翻齊朔這碗飯,出去搞到一大堆吃的,然後拿回來炫耀一番嗎?”
宋逐瀾:……
他臉上的表情難得凝滯了一會兒,許久才以一種諄諄教誨的語氣對卓子維道:“這是我應得的份額,為什麽不吃?浪費糧食可恥,而且現在外面在刮台風。”
雖然末世環境艱苦,但宋逐瀾也沒有放著眼前的東西不吃,餓著肚子在台風裡覓食的奇葩愛好。
卓子維一番話,再次讓他覺得這個世界裡的人觀念都有一點問題。
食物和水,生命之源,在他們那饑荒最嚴重的時候,是能引發一場血戰的東西,這裡的人說扔就扔,還想把食物作為打臉的工具?
宋逐瀾身邊的氣壓又低了一些,更加不爽起來,甚至有些駭人。
他放下餐具,挽起褲腿,又讓醫生給浸了水又隱隱開裂的傷口進行了一圈消毒,處理好一切,沉沉地看了齊朔一眼。
還能搞出來這麽多事,看來是自己最近過於心慈手軟,還給他留了蹦躂的余地。
不過,不會有下一次了。
將近半天之後,雨勢終於減緩,藍隊三人先後從山洞裡出來,尋找獵物。
暴雨剛剛結束,地上一片泥濘,動物似乎都躲了起來,看不見半點蹤影。山洞裡,齊朔抱著胳膊看三人遠去的背影在心中冷笑,而幾位工作人員同樣表示出了擔憂:“他們這麽出去,會不會有問題啊?萬一遇上了什麽猛獸,麻煩可就大了。”
宋逐瀾三人到底是綜藝的嘉賓,現在已經有一個齊朔傷了臉,這三個人再有什麽事,可就更麻煩了。
剩下的幾個工作人員糾結片刻,為了自己的飯碗還是分出去三個,試圖追上宋逐瀾幾人的腳步。
可是那三人走得似乎很快,島上又仍然下著雨,衝刷乾淨他們的腳印,一時也找不到他們的人影。
藍隊的三個人行進的速度確實很快。
宋逐瀾一路打量著周邊的場景,他習慣於這樣眼觀六路,很快從複雜的環境中找到了蛛絲馬跡。
在末世十七年裡生存過的痕跡是他骨血裡磨滅不去的東西,那些久未使用的技能在某一瞬間就自動浮現在腦海中,指引著他繼續向前。
在上官輕和卓子維看來,宋逐瀾的舉動過於驚人了。
最純熟的獵人似乎也不過是這個模樣。可正如先前工作人員所想的,宋逐瀾一個十歲就出道的明星,到底是從什麽時候學會的這些技能?
他們心頭不解,卻還是選擇信任宋逐瀾,與他一同前進。
宋逐瀾對於他們兩個的舉動並不意外。
不過即使誰中途離開,也並不會對他的計劃造成影響。
這一路上他們的運氣好得出奇,竟然沒有碰見任何猛獸,並且在不久後,就發現了一隻兔子的蹤影。
雜亂的草叢中閃過一抹灰影,在兔子反應過來前,便有一支利箭離弦,精準地射中了獵物。
那一瞬間鮮血飛濺,揚到附近的草叢上,灰綠的草葉上平添一抹豔紅。
宋逐瀾上前兩步,手法純熟地提出了這隻兔子。
兔子已經死透了,後腿卻仍在兀自顫動,鮮血滴滴答答落了滿地。“還挺肥的。”宋逐瀾拎著兔耳朵打量一陣,頗為滿意地評價道。
在末世裡,就連動物也都餓得皮包骨頭,能有二兩肉就不錯了。這隻兔子卻渾身上下都是肉,油光水滑的,看著就很討喜。
膚色白皙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揚,站在一片迷蒙的大霧中,頭髮被微微打濕,有種一塵不染的乾淨感。
但只要視線再向下移一點,就能看到他沾了滿手的鮮血,那一臉笑意瞬間變得令人發冷。
卓子維和上官輕看過來的目光有些許異樣,宋逐瀾並沒有理會。
與之相比,他更在意的是一縷隱匿在某處,卻一直盯著自己的目光。
他眼神一沉,轉而背起弓,拿了一把軍刀,繼續帶著同行的兩人尋找其它可以食用的動物。有宋逐瀾在,“打獵”並不是什麽難事,就連隊裡的兩個生手也都有所收獲。
島嶼並不大,但宋逐瀾還是謹慎地在來時的路上做了記號,等獵到足夠多的動物,便順利返程。
行至四分之三處時,他們身邊的樹林裡忽然有一陣響動。
宋逐瀾眯起眼睛,給另外兩人打了個手勢,上官輕和卓子維心領神會,各自尋找掩體藏好,警惕著四周。
“沙沙”聲響越來越近,幾乎在三人耳邊響起。
宋逐瀾手持利刃,脊背弓起,肌肉線條緊繃,像是蓄勢待發的猛獸。
終於,有什麽高大的東西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宋逐瀾宛若一支離弦的箭,從藏身處猛地竄了出來。手中利刃劃出一道雪亮的白色弧光
這一擊,他用了九成力,但刀刃卻在千鈞一發之際生生停住。
“小、小宋老師……”工作人員被刀抵著脖子,脆弱的脖頸上一絲血痕漸漸浮現。
他被迫仰著頭,顧不得傷口處的刺痛,一動也不敢動,一臉驚恐的看著面前那一把已經染血的刀和握住刀柄的少年。
琥珀色的眼眸如同鷹隼一樣銳利,莫名讓人喘不過氣。
宋逐瀾抬眸看了工作人員一秒,眼裡那種鋒銳得嚇人的氣勢終於消散。
他直起身子,轉動軍刀,甩飛上面的血珠,語氣恢復成以往的溫潤謙和。
“抱歉,傷到你了。”
壓在胸口的那座大山驟然被移走,工作人員隻覺得舒服了很多,可是宋逐瀾沒有再看他。
少年轉向另一個方向,目光沉沉不知道看向哪裡,但卻無端令人生畏。
宋逐瀾掩藏好眼底一絲陰鬱。
他算錯了。
他原本以為一直尾隨著自己的是不懷好意的齊朔那夥人,卻不曾想只是單純的工作人員而已。
可若真沒人從中作梗,那股一直黏附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又是從何而來?
除非……
“發求救信號彈。”宋逐瀾忽然出聲。
工作人員不明就裡,他們現在在這,能遇到什麽危險?
可對宋逐瀾深信不疑的卓子維和上官輕已經迅速放下了一串令人眼紅的獵物,從腰側的包裡摸出信號彈,藍色的煙花在空中閃爍,煙霧滯留在空中不散。
與此同時,宋逐瀾也扔下了手裡的獵物,猛地向後仰過去。他的背部向後彎,做成一個完美的背橋。而一隻極其危險的野獸正從他身上三厘米的地方飛躍而過,一擊落空。
野獸落地,迅速轉過身,前爪在地上刨動,擺出一個攻擊的姿勢。
“這、這是什麽?”
“你們往後退。”宋逐瀾望著忽然出現的五隻野獸,沉聲吩咐。
他說怎麽會一路都這麽順利,原來全是在這等著呢。
既然如此,這就是他和那個“不明勢力”的爭鬥,與他人無關。
上官輕見狀,臉色突變。
這可是真正的猛獸和之前宋逐瀾乾掉的那幾隻機器人大不相同。現今科技無論再怎麽發達,也不可能讓機器人像真正的生物一樣,擁有高超的反應能力。同時現在距離過近,宋逐瀾不好射箭,他胃病不久前才犯了,一個人對上五隻猛獸,怎麽說也凶多吉少。
可是他們幾個在這裡留著也幫不到宋逐瀾,還有拖後腿的可能。上官輕咬了咬牙,帶著工作人員和卓子維快速後退。
“小瀾你撐住!我們會找更多人來幫忙的!”走前,上官輕還不忘囑咐一句。
宋逐瀾見幾人走了,稍微安心了一些。求救的信號彈已經發出去了,如果剩余幾人退得塊,應該能與前來營救的幾人匯合,就此安全。
至於面前這些被某人用瞞天過海的手段送到島上來的野獸……
宋逐瀾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集中精神,暫時忘記腿部傷口的疼痛和略微抽搐的胃,輕笑一聲:“還有什麽手段,都使出來吧。”
“我期待很久了。”
如果野獸身上的監控器的視野此刻真的與什麽人相連著,那他應該能知道宋逐瀾所說的並不是假話。
從那雙剔透卻又讓人感覺看不透的瞳孔裡,此刻正透露出的是一種極度的期待。
宋逐瀾渴望刺激——上次一擊即中的擬獸機器人還不夠,他希望這一次,有人類手筆混雜其中的猛獸能給他更多驚喜。
上官輕等人已經退去,這片林間的戰場隻屬於宋逐瀾和面前的五隻野獸。
他耐心地與五隻野獸對峙,不急不徐,似乎只是在進行一場無傷大雅的遊戲。
終於,野獸耐不住性子,有三隻同時從動身,向宋逐瀾飛撲而來。
這一次他們離得距離太近,沒有時間容宋逐瀾射箭,他只能與一群擁有尖銳牙齒和利爪的野獸近身相搏。
宋逐瀾並不驚慌。腎上腺素的分泌向來只會讓他更加冷靜,增加他的計算速度,以便於一擊致命。
他控制著自己的呼吸,在加快的心跳中找到了自己的節奏。
野獸襲到面前,宋逐瀾迅速閃身,躲過一擊。他的動作流暢,但野獸的速度同樣不慢。
一擊落空,野獸迅速落地調整狀態。而宋逐瀾的衣服左臂已經被利爪劃破,黑色的野戰服內,露出白色的內搭襯衣。
宋逐瀾眼中興味更盛。
上一次的擬獸是很高級,無論動力還是構架都令人驚歎,深度學習的能力雖然不是最尖端的,但也足以應付多種場合。然而擬獸畢竟還是機器人,尤其是模擬生物的機器人,在戰鬥之時,隨機應變的能力依然略有欠缺。
可是這次不同了。
宋逐瀾正對戰著自己在末世十七年裡的老對手——野獸,而他很想知道,這裡的野獸和末世中的,是否會有區別。
事情變得更有意思了。
有著琥珀色眼瞳的少年握緊手中匕首,忽然向九點鍾方向的一隻正騰空而起的野獸刺去。
他身材修長,一舉一動充滿了力量感,卻又不失流暢。即使這是一場必將見血的戰鬥,在他手下好似也變成一支舞。
宋逐瀾一刀角度刁鑽,力度極大。他早在腦海中算好一切,就連野獸將要行動的路線也預判其中。
果不其然,野獸行動的動向並沒有超出宋逐瀾的計算范圍。
而隻這一下,刀鋒就不偏不倚,極為精準地刺中了野獸的致命要害之處。
第一隻野獸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緊接著,就是第二隻、第三隻……
在背後觀戰的人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妙,不知用什麽方法從別處召來更多野獸,將宋逐瀾團團圍住。
黑衣黑發的少年受了些傷,但血液與黑衣融在一起,讓人看不出來。
而繚繞在周身的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則讓他更加興奮。
藍色的信號彈燃起,山洞中的眾人全部看在眼裡。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回來的工作人員猛地起身,收拾了裝備就要前去救人。
他們心知這些裝備在面對機器人時起不了什麽大的作用,尤其是他們從來沒有面對過的真正的野獸。可是事已至此,不止那些明星,就連他們的好友也被困其中。沒有別的辦法,他們只能硬著頭皮上前。
幾個工作人員一起身,山洞裡立時顯得空了很多。剩下的六位嘉賓和三個攝影師面面相覷,都不願繼續待在山洞裡。
最後他們一合計,還是都起身,一同去尋找藍隊三人。
齊朔也赫然在列。
和兩眼一抹黑的其他人不同,他知道一些內情,也能猜到藍隊發出的信號彈和野獸的異狀大概率與那位大人物有關。
既然如此,他就不會受傷,甚至可以配合那些野獸,一同給宋逐瀾挖坑。
齊朔眼底露出一種詭異的笑意。
雖然宋逐瀾大概率不能在野獸手中撐到那個時候,也就沒有他的什麽事了。
但是他很想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看著那張白淨漂亮的臉被野獸的利爪毀個一乾二淨。
要比自己還嚴重千倍百倍才好!
他們各懷心思,紛紛上前尋找。
雨水衝刷了大部分痕跡,所幸先前一波出發的工作人員留下了醒目的提示物,才讓眾人順利踏上藍隊離開時的路,很快與被宋逐瀾送離的上官輕等人相遇。上官輕因為急速奔跑而鬢發凌亂,絲毫沒有平時的颯爽。
與上官輕交好的溫指導在見到她時,立刻上前關心道:“你們沒事吧?有沒有被野獸傷到?”
他話音剛落,突然發現奔來的幾人中,少了一個人的身影。
“宋逐瀾呢!”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擔憂地望向遠方,卻遲遲沒有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我們……我們被野獸攔住了,”上官輕喘了口氣道,“小瀾讓我們先走、放信號彈等待救援……”
她拎得清事情的嚴重性,知道在那種情況下如果自己執意留下,不僅不會成為宋逐瀾的助力,反而還可能會影響他,讓他束手束腳。
上官輕迅速做出決定,即刻便發出信號彈聯系山洞中的眾人,並沒有多停留,上前來尋找他們。
他們人多,又有各種武器,如果來得及時,或許便能幫上宋逐瀾一把。野獸即使再危險,好幾個人對付一隻,難度也能減輕許多。現在只看宋逐瀾能否撐到那一刻了。
她語速飛快地向眾人描述清楚情況,領著眾人回去找宋逐瀾,一路上不停在心裡祈禱。
宋逐瀾一定不能有事!
齊朔在隊伍中排,看見上官輕一臉焦慮,不由得有幾分鄙夷。
女人總是這麽軟弱,只會無用地祈禱,她們還是在家裡好好待著受人照顧最為合適。
像宋逐瀾如今那種情況,被五隻野獸圍攻,肯定已經身受重傷,沒殘都算好的了!
他這麽想著,心裡卻極為快意,似乎已經感受到大仇得報的快樂,隻盼不能盡快見到宋逐瀾狼狽的模樣。
齊朔如是想著,猛然看見後排的一個攝影師還因為職業習慣而背著相機,忽然來了興致。
他放慢腳步,等攝影師跟上來後才說:“你現在的設備還能用嗎?”
攝影師不知道這個時候他還問相機做什麽,遲疑一瞬道:“能的。如果有信號,還能進行同步直播,只是現在肯定是不太行了。”
“沒關系,”齊朔假惺惺地安慰道:“我想拜托你等一會看見了什麽就錄下來什麽。”
“因為節目組的過失,我們陷入危險之中,出去之後肯定要找他們要一個說辭。最好留下些證據才比較好辦。你放心,等出去之後,我還會給你額外的報酬。”
見攝影師仍然猶豫不答,齊朔又指著自己的臉頰,補充了一句:“我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以後再想進圈子很難。可是家裡有二老還有孩子等著我養。如果不借著這個機會讓節目組進行賠償,我們一家人就什麽也沒有了。”
齊朔聲音落寞,臉頰上的傷疤深得駭人。
他好歹也演過膾炙人口的角色,如今這樣,就連攝影師也有幾分心軟。
原來大名鼎鼎的明星只是看著光鮮,實際上也是和自己一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打工人啊。
攝影師與齊朔共情,動了惻隱之心,最終決定幫他錄像。
而齊朔只是面上顯得難過,心裡不由得得意。
馬上,他就能錄下宋逐瀾最肮髒落魄的模樣了!不僅他自己能夠爽到,把視頻發給那位大人,想必他也會十分滿意,到時候一開心,又多給自己幾個資源也未必不可能!
他又來了勁,甚至連臉上的傷口也覺得沒有先前那麽疼痛了。
齊朔加快腳步,漸漸跑到隊伍的前排,聞到了前方傳來的一股嗆人血腥味。
此時上官輕正和溫指導說:“大概就是這裡了,我們是在這和小瀾分開的——”
她的話音戛然而止。
齊朔緊跟在後面,發現上官輕的異樣,跟著探出頭去,想要一探究竟。
然後,便看見了另自己一生難忘的場景。
身形修長的少年站在滿地狼藉之中,黑色野戰服上的裂口不知凡幾,血多得似乎讓衣服的顏色更深了一層。他慣用的那把複合弓被拋在不遠處,原本攜帶的軍刀也插在地上,刀柄上還沾了血。
可是他腰杆挺直,動作自若,沒有任何慌張。
就在宋逐瀾腳下,有一片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野獸,滿地鮮血的光澤刺得人眼睛生疼。
在眾人到來時,竟然有一隻不知從何而來的機器人突然出現,按照程序設定的那樣從他背後偷襲,卻依然被宋逐瀾所察覺。
少年轉過身,伸出左手,直接鉗製住機器人的脖頸。
機器人動作受製,卻仍然不依不饒地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刹那間鮮血直流,但宋逐瀾卻似渾不在意,甚至還有心思對著前方笑。
旖旎漂亮的眼睛微微彎起,成了一朵桃花瓣的形狀。剔透的琥珀色瞳孔裡,凌厲的寒光閃過。
眾人只看見宋逐瀾用另一隻空著的右手攻擊機器人,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
在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響後,機器人的零件散落滿地。
而少年臉上掛著一抹溫文爾雅的笑,卻渾身浴血,好像一尊從血與火中走出來的殺神。
作者有話要說: Q:明明起著大霧,為什麽宋逐瀾還像從血與火裡走出來?
低情商回答:因為禿頭作者為了看著燃一點不顧邏輯。
高情商回答:因為宋大佬氣勢太強,能夠影響周邊氛圍。
太丟臉了,抽獎和紅包都搞錯了,我用腳趾抓出六千字的更新……
對了,大家可以放心,幕後的人是誰大概副本結束之後就知道了,我是個急脾氣的人,不會拖得太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