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酣睡, 夢裡祥和得不可思議,空氣裡都飄著奶油和水果香,夢的內容記不清了, 隻感覺心裡無比的輕松。
余成宋翻了個身, 半夢半醒間抬手抱住殷顧, 手指在他後頸劃了劃, 沒兩秒又睡著了。
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余成宋還以為在夢裡呢,嘀嘀咕咕:“顧顧,誰啊……真特麽吵……”
殷顧下巴蹭了蹭他頭髮,也掙扎了半天, 才半撐起身子伸長胳膊拿過他手機,按下接聽:“喂?”
“喂??!”周折雨驚天動地的大嗓門嚎出來, “你倆別告訴我你們還睡呢?”
“嗯?”殷顧讓他震得睡意飛出八百米遠,皺了皺眉, 剛醒的嗓子低啞,邊幫余成宋掖被角邊問:“怎麽了?”
“我的媽呀你們倆看看都幾點了,”周折雨喊,“第一節 老李的課逃了就逃了, 第二節英語逃了也沒人管你們, 第三節生物你倆怎麽回事兒?”
“第三節 生物?”殷顧愣了下, 猛地抬頭看向掛鍾,時針的位置讓他呆了呆。
居然……睡了這麽久?
“操……”余成宋抓了抓頭髮, 眼睛沒舍得睜開, 往殷顧這邊蹭了蹭, “狗兒子大早上的墨跡什麽呢?”
“我告訴你余成宋同志我聽得見!”周折雨說,“我跟生物老師說你倆上廁所了,我來撈你們了, 你們快點過來,我看她今天氣兒不順,真逃課絕對送你罰站一個月的開學大禮包。”
“我倆得掉廁所裡才能趕回去,”殷顧歎了口氣,“就這樣吧。”
“行,我回去就跟她說宋哥太猛,殷顧起不來了。”周折雨說。
“滾。”余成宋睜開眼睛搶過電話,按了掛斷。
殷顧看著他,沒說話,眼底全是笑意,嘴角揚得要上天了。
“你想笑就笑,”余成宋扔了手機,又躺了回去,瞪他,“殷顧你現在這幅德行特別欠抽你知道麽。”
“輕點兒抽吧,”殷顧繃不住笑出聲,“畢竟我都讓你做的‘起不來’了,多可憐。”
“殷顧,”余成宋啪地拍了他大腿一巴掌,“受死吧!”
“嘶——”殷顧眼睜睜看見腿上一個清晰的巴掌印,疼麻了,搖搖頭,“咱倆談戀愛太費肉體了,不一定哪天哪個部件兒就打壞了。”
“你好嬌滴滴哦。”余成宋看他。
“我是一朵可愛的小發發哦。”殷顧也看他。
“傻逼,”余成宋樂了半天,又忍不住跟著一起犯傻,舉手提問,“那我是什麽?”
“什麽和小發發配?”殷顧想了想,哦了一聲,“牛——”糞。
“殷顧!”余成宋指了指他,威脅,“注意言行,爹今時不同往日,現在隨時能按著你來一發。”
“這麽刺激?”殷顧眼睛一亮,喉結毫不掩飾地滾了滾,“臍橙麽?”
“你住口吧!高考體檢不掃描腦袋你就偷著樂吧,”余成宋嘖嘖,“不然你拍出的片子都得是黃的。”
“我想好了,”殷顧沉思了幾秒,湊過來抱住他,“我是一朵小發發,你是一棵小草草。”
“為什麽?”余成宋瞅他,“憑什麽你是花我是草?”
“這樣咱倆分開的時候打電話,我就可以說……”殷顧咳了聲,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我想草了。”
“我操?!”余成宋都他媽驚了,瞪著眼睛看他。
真是騷不過,論說騷話,殷顧應該能拿個全國大獎,還得是碾壓式獲獎。
和殷顧一比他簡直就是……一棵純潔的小草兒?
靠,他也魔障了。
愛情果然讓人變傻。
“你怎麽不繼續說了?”殷顧也瞅他。
“說什麽?”余成宋還沉浸在他的騷話裡不可自拔,沒聽懂。
“你怎麽不說‘你好騷’了?”殷顧揉了揉他腦袋,掌心下的頭髮很軟,“是不是已經習慣了,那我們晚上試試臍橙?其實我還有一個絕妙……”
“晚上?行啊,”余成宋在他身上摸了一把,色眯眯地舔了舔嘴角,“乾的你爬不起來。”
“好害怕哦。”殷顧繃住笑,一臉嚴肅地說。
“嚇死你喲。”余成宋更嚴肅地說。
到校的時候別說第三節 課了,第四節課都下課十多分鍾了,班裡沒幾個人,都出去吃飯了。
他們兩個背著書包從後門一起晃進來,正對上跑後面接水的錢小羽。
“宋哥!顧哥!你們怎麽才來!”錢小羽指著他倆,手指頭直哆嗦,“完蛋了!”
“活的好好的,哪兒完蛋了。”余成宋拉開椅子坐下,打了個哈欠。
“生物老師說你倆開學第一節 課就逃課,要去找老李說道說道,”錢小羽立馬竄回座位,扭頭看著他倆,最後視線落在余成宋身上,一臉沉重,“顧哥還好說,她語氣裡主要針對的是你,好像還要找你單獨談話。”
“談唄,”余成宋說,他之前不逃生物課是因為生物老師發起火來麻煩,耽誤時間,但不是害怕,真和活兒撞上了,生物課絕對要排到後面,他掃了眼靠窗那排座位,空的,“周折雨呢?”
“雨哥追愛去了,”說起海王變舔狗的周折雨錢小羽就一臉唏噓,“我頭回見拿著練習冊追愛的,雨哥不會是愛而不得瘋了吧。”
“他是醒了,”余成宋手伸到殷顧桌堂裡摸了摸,“知道該往哪兒使勁兒了。”
“找什麽?”殷顧也把手伸進來,碰了碰他手心,“我幫你拿。”
“小熊餅乾,”殷顧指尖有些涼,微妙的觸感讓余成宋心尖亂顫,手一翻攥住了殷顧的手,捏了捏,“你昨天沒買麽?”
“我記得我買了啊,”殷顧另一隻手也伸進來,到處摸了摸,“牛奶味兒的。”
“我怎麽沒找著?”余成宋假裝低頭繼續找,指尖在殷顧掌心抓了又抓,嘴角忍不住翹著。
這種在人群裡悄悄觸碰的感覺比平時更愜意舒服,心裡癢癢的,余光瞥見殷顧鑲著陽光的帥氣側臉,睫毛彎曲的弧度裡都盛著一點兒金。
只要一想“這個人是我男朋友”,心情就美的中了五百萬似的,恨不得衝著門外喊一嗓子“我和我男朋友好幸福哦”。
“那個……”錢小羽推了推眼鏡,幾分尷尬,“顧哥,摸不著的話,你低頭看看不就找著了……?”
“哦,”殷顧笑了一聲,看向余成宋,“是啊。”
“嘖,不想吃了。”余成宋被迫收回手,宣布錢小羽同學這學期的作業沒得抄了。
“對了!”可能是感受到了危險,錢小羽下意識將功補過,“老李上課前說了,高三從下禮拜開始走讀生也要上晚自習了,上到九點才能走。”
“九點?”余成宋皺眉,有點晚,來不及給余成第做飯了。
殷顧也意識到這點,剛要說讓成第訂外賣吧,余成宋就說:“六年級了,得學了,今天晚上學做菜。”
“是不是太早了?”殷顧無奈地笑了笑,給余成第求情,“也不安全。”
“什麽時候安全?”余成宋看他,“誰有錢讓他頓頓外賣,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知不知道?”
“知道,”殷顧點頭,笑了聲,“孩兒他爸說的算。”
“你還應該知道一句話,”余成宋撞了撞他膝蓋,咧著嘴佔了個口頭便宜,“慈母多敗兒。”
“受教了。”殷顧衝他豎了個大拇指。
“……還有,”錢小羽夾縫裡求生存,艱難地插了一句,“這周四周五開學考試,考上學期的內容,之後的座位一周一動,保證每一排都有坐到前面的機會。沒了。”
“每年高三都換座位,”余成宋跟殷顧說,又轉頭問錢小羽,“什麽時候開始?”
“下周一。”錢小羽說。
“下周一我們要坐到第一排?”殷顧問。
“對。”余成宋沉重地點了點頭。
第一排啊,真正的大庭廣眾之下,別說牽個小手了,就是靠近點兒身後都有五十多雙眼睛盯著。
不妙。
“宋哥,老李找你去辦公室!”門口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
“嗯?”殷顧看向他,“老李?”
“生物老師的獵殺時刻,”余成宋站起來,拍了拍他肩膀,“蘇醒了。”
“會怎麽樣?”殷顧有點擔心。
“不會怎麽樣,這學校裡沒人能給我怎麽樣,”余成宋按了按耳朵,“就是老李那張嘴,能把人說瘋了。”
余成宋走了之後殷顧收拾桌堂裡翻亂了的一堆零嘴,錢小羽沒一會兒又轉過來,絮絮叨叨地跟他說:“唉,宋哥這一趟凶多吉少。”
“為什麽?”殷顧隨口問。
能讓男朋友凶多吉少的人還沒出生呢,他對男朋友的實力深信不疑。
“高三了,老李恨不得我們腦袋裡只剩下學習,節骨眼上宋哥跟你逃課,這不明擺著……哎?你倆一起逃課?”錢小羽忽然反應過來,一臉好奇地看向他,“你們倆一起?顧哥,你倆一起逃課?”
“嗯,家裡有點事兒,”殷顧臉不紅心不跳地編,“來的路上碰巧遇到余成宋了。”
“哦,我說的,總不能是你倆睡一起一起起晚了,”錢小羽說,“最近宋哥都不和雨哥一起走了,我還以為他談戀愛了呢,這事兒要是讓老李知道,頭髮都得急白了。”
“他談戀愛了?”殷顧挑眉。
“我猜的,”錢小羽手指點了點桌子,看著他,一臉嚴肅頭頭是道,“不過可能性太小了,咱學校沒人敢追宋哥,校外的……也沒聽說有人提過。像宋哥這個級別的帥哥,有點風吹草動都得全校大群激烈討論,排面。”
“為什麽沒人追他?”殷顧好奇了,他家男朋友這個長相都沒人喜歡的話,那這個學校的人都需要看眼科了。
“高一剛開學的時候有,高一高二高三的全都有,天天早上桌子上情書不少於十幾封,”錢小羽說,“更有直接路上攔著人表白的,數不清。”
“他一次都沒答應過?”殷顧眼睛深了深。
“沒有,我感覺宋哥就是覺得煩,”錢小羽一臉費解,“那一群追求者他一個都不喜歡,連我都被征用過去還禮物和情書,他都沒拆過,原裝就送回去了。”
“現在為什麽沒人追了?”殷顧又問。
“這就很戲劇性了,”錢小羽推了推眼鏡,“有次早操之前,宋哥又雙叒叕被攔住表白,那Omega也是有問題,拽著宋哥不撒手,宋哥忍不下去了,公開放話。”
“下次再有人給我寫情書、送東西、表白,我管你是ABO,腦漿給你打出來,傻逼。”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困得哈欠連天淚眼朦朧撲通跪地:二更白天補,日萬,嗚,晚安老可愛們。
(果然,空某人這種陽間人還是適應不了陰間作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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