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懨看著面前的這張婚契表情詭異了一瞬。
他怎麽會有這個?
不對。
這次的獎勵是什麽鬼?
他將那張婚契拿出來從頭到尾仔細看了眼,?忽然皺起了眉,這張婚契上寫的是他和淮陰城城主。
顧懨現在有兩種猜測,一種是因為自己在殺淮陰城城主的時候穿著嫁衣,?所以這上面是他和淮陰城主的名字?
另一種是,不管穿沒穿嫁衣,?只要完成這個名字叫“鬼婚”的任務,?獎勵就是這個。
不過那個城主已經消散了,這個婚契有什麽用?
顧懨雖然最初看見這個婚契的時候驚訝了一瞬,但是因為知道這個是獎勵,他倒也沒怎麽難以接受,?以為自己真的無緣無故多了個亡夫,而是單純的將這個看成法寶一類的東西。
顧懨一個人研究了半天研究不出來,?只能感覺上面的靈氣波動很強烈。知道這東西不是廢的他暫且便收下,?等到有時間了去問問傅寒嶺或者掌教。
不過……顧懨看了眼那方方正正的婚契,?收回去時特意將邊角折了一下,將淮陰城城主五個字擋住,?隻留下了顧懨兩個字單獨在上面。
顧懨絲毫沒有自己在嫌棄的自覺,?折的光明正大。
傅寒嶺在握著書卷時目光卻微微頓了頓,發覺自己放在夾層之中的婚契有了些變化。
想到小徒弟應當是看的了這個任務的獎勵,?傅寒嶺冰冷的面色稍微褪去了些,打開夾層看向自己手裡的另一份相同的婚契。
結果就看見婚契被人打開後折了起來。
那張婚契完整的出現在眼前,被折起來的部分竟然是傅寒嶺的名字。
淮陰城主被折的鄒巴巴的壓到後面,?要不是不確定撕了這邊會不會影響法器的效果,?顧懨說不定直接會將他的名字撕下來。
這個想法一出來傅寒嶺便覺得極為可能,一時之間,白發尊者冷峻的面容上從容散去,微微皺起了眉。
斬淵劍似是察覺到了主人心情不悅,?在劍府之中一動也不敢動。
過了許久,傅寒嶺身上冷意才散去從婚契中收回目光來。
也罷,小徒弟總歸不知道淮陰城主是他。
不過……一想到這婚契的作用,傅寒嶺挑了挑眉忽然眼中又放松下來。
顧懨不知道自己這邊折了城主便宜師尊也知道。
累了一整天不久前又疏解完,他累到不行,在松了松筋骨之後晚上就將婚契盒子放在了一旁,閉上眼準備休息。
然而沒睡一會兒,顧懨就感覺洞府裡冷了一瞬,他翻了個身,溫度便又正常了。
在自己洞府中,他的戒心沒有那麽強,顧懨閉著的眼睛始終沒有睜開眼,迷迷糊糊間,感覺到身後癢癢的,隨手就抓住一個抱了起來。
絲毫不清楚自己的狐耳與狐尾什麽時候出來了。
榻上的青年隻著裡衣,身形有些單薄,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緊緊閉著,只剩下長睫落在雪白的皮膚上留下了一層陰影。
他手裡還抱著一條毛茸茸的狐尾,即使在睡著了也下意識的讓大尾巴不要鬧。
此時婚契不知道為何已經打開了,一道微光溢出在黑暗中幾乎叫人無法發現。
那張婚契上慢慢出現一道模糊的身影,正是淮陰城城主的模樣。
傅寒嶺目光微頓,殘魂已經被他吸收了,不過在淮陰城消失後,他留了一滴精血來做了婚契,讓這東西能聯系他本體。
顧懨隨身帶著這張婚契他便能感受到對方位置。在有危險的時候,他便會以淮陰城主的身份出現。
這個婚契的獎勵便是一個“能被顧懨操縱的亡魂傀儡”。
傅寒嶺出現之後看了眼熟睡的青年。
月色照亮洞府,銀灰灑在身上,顧懨狐耳之上像是有光點一般。他本是試試這個由自己製造出的獎勵,此時看見小徒弟睡的毛茸茸的耳朵都出來了,忍不住微微彎曲了下指節,手指摩挲著。
在顧懨一邊狐耳蹭到玉枕之上時,終於沒忍住伸手摸了摸那柔軟的狐耳。
細軟的絨毛劃過指尖,在傅寒嶺練劍的那處薄繭之上劃起一絲癢意。因為名字被折的不悅微微散了些,在小徒弟緊皺著眉時,他忍不住又捏了捏對方狐耳,便被一隻大尾巴條件反射般的打了一下。
不過不知道因為這大尾巴上次在淮陰城纏住過他的原因還是如何,這次倒是沒有打出血來,只是抽出了一道紅痕。
手背上紅了的痕跡與毛茸茸的觸感交織在一起,傅寒嶺微微挑了挑眉,在天快亮時捏了捏那雪白的尾巴尖兒。
婚契盒子已經快要關上了,顧懨翻身之後,傅寒嶺最後看了眼榻邊便消失了。
顧懨不知道自己睡著了後居然又被.擼.了,他這一覺睡到很沉,一直到第二天天亮之後遮住眼睛慢吞吞地坐起身來。
狐耳與狐尾不知道什麽時候冒了出來,顧懨坐起來後才察覺到奇怪。
毛茸茸的大尾巴搖過來蹭了蹭顧懨的臉,想到也許是自己睡著了後太放松,顧懨便也沒有怎麽在意。
他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去見虞白塵。
兩人約定的地方不在之前的鬧市茶樓中,而是在虞白塵的庭院。顧懨之前去過一次,這次也熟門熟路。
不過叫他詫異的是今天去的時候虞白塵門外的那幾個一直守著的侍從不見了,他進去之後還轉頭看了好幾眼。
隱藏在春風城中的別院被一層結界擋住,顧懨進去之後便發覺虞白塵正皺眉想著什麽,十分認真。
他故意加重了腳步聲,虞白塵聽見之後驚醒過來,抬眼便看見了他。
“剛才想什麽呢?那麽認真。”顧懨不由笑著打趣了句。
虞白塵剛才一瞬間沉思到叫他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在暴露之後已經過了三天,顧懨早已經做好了準備,看見虞白塵也面色不變。
虞白塵看他進來之後面容微松了些,隨後又搖頭有些無奈:“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顧懨搖了搖頭,徑直倒了杯水給自己喝:“不笑又怎麽辦?”
“你都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
虞白塵聽見這話微微頓了頓。
“我沒有想到你是妖族。”
他與顧懨親密接觸的次數不少,之前顧懨渴膚症一直都是他幫忙解決,兩人之間的距離比所有人都近,但虞白塵還是不知道顧懨是妖族。
他瞞的很好,若不是這次陰差陽錯之下在淮陰城中讓自己在攝魂術時看住他,恐怕也不會暴露。
不過虞白塵也能夠理解,若他是顧懨,也很難在一開始信任別人。
而且,顧懨最後明知道可能會暴露,還將鏡訣給了他,說明也是相信他。
不過阿懨一向愛逞強,虞白塵搖了搖頭之後便沒有在這點上多說,只是皺眉嚴肅道:“你別試探我了。”
“你明知道你發給我,我不會說出去的。”
虞白塵以為自己是顧懨唯一信任的人,此時一本正經的拿走了他杯子。顧懨抬起頭來還沒說話,虞白塵便道:“我可以發心魔誓。”
怎麽這一個個的都要發心魔誓。
不過顧懨當然信得過虞白塵,他微微搖了搖頭,隻好說出了面對明燈說過的話:“不必這樣。”
他話音落下之後虞白塵才松了口氣:“你相信我就好,你在淮陰城中遇見的那人是誰?可有傷到你?”
虞白塵還記得自己當初一眼看到顧懨時的場景,此時對那個人印象奇差。
顧懨聽見虞白塵的問話後眉心一跳。
很好,自己被壓在桌上狐尾還纏著那人的樣子估計虞白塵也看見了。
他牙疼了一瞬垂眸道:“城中亡魂而已。”
“他沒對我做什麽,白塵就放心吧。”
顧懨不說的時候很少有人能問出來什麽,虞白塵想到阿懨當時弱勢的樣子,猜到他定是不想說的,便止住了這個話題,主動聊起了別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想了想還是要告訴你。”
顧懨見他不追問,不由松了口氣:“怎麽了?”
虞白塵想到陸掠羽的事情,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顧懨。
“你當時用鏡子的時候我旁邊有人,他也看見了。”
“不過陸公子答應我不會將此事泄露出去。”
顧懨手指頓了頓。
“那個人叫什麽名字?”他忽然抬起頭來。
虞白塵以為他的緊張是因為別人也看到,不由有些內疚道:
“陸寧,他是我在南疆認識的一個散修。”
顧懨覺得陸寧這兩個字聽著特別熟悉,他收緊手迅速想了想,忽然面色微變了些。
他想起來了。
陸寧——陸掠羽,魔尊白龍聖君的另一個化名就是陸寧。
他就說自己忘了什麽。
魔尊當時跟著虞白塵身邊,所以……他知道自己是九尾狐了?
顧懨有些拿不準陸掠羽這個半妖看見自己後的反應,他垂眸掩去眸底深思,抬起頭來若無其事問:“白塵,他當時是什麽反應?”
虞白塵搖了搖頭:
“我沒注意看。”
真是擔心什麽來什麽,他一直防范著妖族那邊結果卻忘了魔域。
不過……原著中說陸掠羽喜歡虞白塵,而且現在散金任務都保護在虞白塵身邊,應當不會對他有什麽情緒吧?
而且兩人只是隔著鏡面見過,他身上的氣息沒有散發出去,按照道理來講陸掠羽並沒有嗅到過。
顧懨想到這兒微微收緊手:“白塵,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
虞白塵被顧懨的反應弄得有些怔然,微微搖頭道:“這件事本來就應當告訴你。”
“不過,難道陸公子有問題?”他想到總是給他感覺危險的陸掠羽,不由有些疑惑。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章的~】感謝在2021-01-15?23:41:57~2021-01-16?17:59: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虛言空境?100瓶;淮遙?30瓶;謎漾?10瓶;落花清月?5瓶;一個大俗人、我嗑的cp都是真的?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