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懨一回頭就看見沉光繞著他飛,?像是看到自己尾巴興奮無比。
沉光與他心神相連,他剛想看看這劍怎麽回事兒,就看到它在自己尾巴上貼了貼,?又霎時飛高了起來,像是在等著什麽。
下一刻,?顧懨就知道它等什麽了。
自己原本安分的躺在浴桶裡的大尾巴在被沉光劍.騷.擾了之後霎時唰的一聲立起來,抖了抖粘上的水珠,?便立即跟著劍影去動了。
九條毛茸茸不分先後都追著沉光劍,?劍影高尾巴高,劍影低尾巴低。
顧懨這才反應過來感情沉光劍不僅喜歡自己尾巴,?它還無師自通的把自己當成逗貓棒了?
劍本身便好動,?此刻與白絨絨交纏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哪個逗哪個。
顧懨一看到自己狐尾不聽話就頭疼,在看著它們追了半天都追不上之後抽了抽嘴角,隻好作弊用心神.操.控著沉光飛低點兒,?好讓尾巴能卷住。
一直到一隻白色的狐尾卷了上去將“逗貓劍”纏住,其他大尾巴才懶洋洋的停下來。
而天性好勝的沉光被纏住非但沒有生氣,還收斂了劍芒半推半就的埋在了九條尾巴堆成的大毛團裡。
要是這劍是人,他都懷疑它能吸一口。不過這劍剛才的行為怎麽給他的感覺那麽熟悉呢?
好像在哪裡見過。
顧懨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不就是自己變成原型那幾天被傅寒嶺捉住時,?那人吸自己的模樣嗎?
這情侶對劍特麽連這個都學?
因為當初被吸肚子的事情實在算不得光彩,?顧懨已經很久沒有想起當時在明光閣中的事情了。現在被這沉光劍一逗尾巴,?卻忍不住眯了眯眼。
正在這時傳音符亮了起來。
顧懨原本準備教訓一下沉光的,?但是中途卻被打斷隻好暫時收回了目光。
他微微伸手桌上的傳音符就飛了過來,顧懨低頭一看居然還是傅寒嶺的。
真的說曹.操.曹.操.就到,顧懨心中吐槽著動作卻沒慢,他可還記得上次不接傅寒嶺傳音符的結果。
沉光劍被毛絨絨包圍,現在安靜無比,?一點都不想動了。
顧懨看了它一眼,這才點亮傳音符開口道:
傅寒嶺看著斬淵劍響了會兒後又安靜了下來,不由挑了挑眉。不用想便知道是顧懨那邊的問題了。
他微微垂眸摩挲著酒杯,本還是有些可惜之前的毛團不見了,但是在聽到小徒弟的聲音之後卻眉梢舒展了些,低聲問:
“阿懨在做什麽?”
顧懨原本以為傅寒嶺這時候來找他是有什麽事兒,沒想到是問他做什麽。他雖然有些奇怪,但看了自己四周的浴桶之後也還是如實說了。
沐浴而已,沒什麽不能說的。
“沐浴。”
聽到這兩個字後,傅寒嶺端著酒杯的手頓了頓,他就道斬淵劍怎麽突然那麽興奮,原來是從沉光那兒感覺到小徒弟在沐浴。
傅寒嶺冷淡的瞥了眼斬淵。兩柄劍指尖的交流本不足為慮,但是在聽到顧懨說沐浴之後,他忽然想起了那天在劍塚之中看到的場景。
小徒弟隻著裡衣,青絲披下單薄的站在那裡。
那本來已經忘記的雪色再次出現在眼前,傅寒嶺抿了抿唇忽然又有些不渝。
“沉光劍是不是在你旁邊?”他皺眉開口道。
顧懨低頭看了眼被自己尾巴圈住的沉光,應了聲。
傅寒嶺指尖微頓,聲音淡淡道:“這些劍不能太縱容了。”
“阿懨若是平常無事倒是可以多馴馴。”他話音落下又通過傳音符傳給了顧懨一道封閉劍府的口訣。
一旦沉光劍進入劍府,顧懨念了口訣,便只有等到他心情好了才能出來。
顧懨莫名其妙聽見便宜師尊這樣說,不由表情古怪。
傅寒嶺這是……在教他關沉光小黑屋?
也不怪顧懨覺得奇怪,實在是便宜師尊的舉動很詭異。好端端的,讓他關沉光劍小黑屋做什麽?
沉光與斬淵俱是傅寒嶺親手所鑄。顧懨只知道沉光與斬淵是對劍,但是卻不知道這兩柄之所以為對劍,便是因為沉光與斬淵之間情緒可以互相傳遞。
他微微皺了皺眉又看向了裝死的沉光,不知道沉光又做了什麽。
沉光劍沒有靈智不知道自己即將被關小黑屋,但是卻能感覺到斬淵那邊十分可怕,於是隻好貼著毛茸茸的大尾巴蹭蹭來討好主人。
顧懨狐尾被沉光蹭的癢癢,清咳了聲示意它安靜之後才道:“多謝師尊。”
“我一定會管教好沉光,不讓師尊擔憂。”
因為沉光的搗亂顧懨極力克制著尾巴,但是方才那一聲咳嗽卻還是被傅寒嶺聽見了。
他聲音微微沉了些:“阿懨病了?”
顧懨當然沒生病,他剛才只是警告沉光別挑釁他尾巴。但是這話又不能說,顧懨只是若無其事道:“沒事,多謝師尊掛懷。”
“弟子只是剛才喝水時被嗆住了,這會兒已經好了。”
小徒弟聲音聽著確實不像是有事的模樣,傅寒嶺隔著傳音符似乎能聽到那邊隨著他站起身來,帶起的水聲。
握著酒杯的手連自己都沒發覺收緊了些,過了許久傅寒嶺閉眼道:“即是如此,那阿懨便早些穿衣去休息吧。”
“記得頭髮蒸乾。”
傅寒嶺在切斷傳音符時,聲音淡淡說了這麽一句。
顧懨表情更加古怪,覺得他這幾天遇見的事情都很神奇。
先是有晏遲叫他小心傅寒嶺,後是有傅寒嶺叫他關沉光劍小黑屋,一個個的都很莫名其妙。
雖然這樣想著,但顧懨還是笑道:“師尊放心。”
“師尊與掌教在南疆也萬事小心。”好聽的話誰不會說,顧懨清楚傅寒嶺沒好心,嘴上也回了幾句。
誰料那邊在收回手後本是神情冷淡的劍尊卻微微勾起了唇角。
小徒弟剛才又在懷疑他的居心了。傅寒嶺挑了挑眉,似乎能想到傳音符那邊顧懨的神情。
不過小徒弟應當是在穿衣服,水聲愈發明顯,一滴水珠順著桶邊落在地上。
周圍絲竹不斷,但傅寒嶺卻聽的清楚,在垂眸之後不由掐斷了傳音符。
旁邊雲德真君一回頭便看見師兄手中的傳音符,以為他是發現了什麽不對。心中頓了頓,疑惑問:“師兄,可是這宴會有問題?”
他以為這傳音符是傳情報回去的,誰知道傅寒嶺抬頭看了他一眼,語氣平靜道:“沒有問題。”
見雲德有些不解,傅寒嶺淡淡笑道:“剛才傳音符是給阿懨的。”
“本尊出來好幾日,阿懨實在擔憂,我們便聊了聊。”
分明是他先發傳音符的,而且剛才聽小徒弟的語氣沒有任何掛懷,但傅寒嶺卻還是面不改色的扭曲了事實。
雲德自然是聽不出來他的話的,只是聽聞這話之後隱約覺得師兄面對顧懨時好像與他人有些不同。
但這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逝,見師兄心情好似不錯的樣子他也不再多想。
顧懨在披上紅袍之後回過頭去,看見傳音符燃燼也不意外。只是想到傅寒嶺的話有些疑惑。
所以……沉光到底幹了什麽?
他想不通之後將沉光劍收入了劍府中,這次倒是用上了封閉的口訣。劍府被封住,.擼.足了毛茸茸的沉光劍也老實了下來。
顧懨這才放心的走了出來。
浴桶中的水已經被清理了,他赤著腳踩在暖和的毯子之上隻覺得分外舒適。
因為一直擔憂的事情暫時告解,顧懨化為原型將自己圈了起來用九條毛絨絨的狐尾當被子,安心的閉上了眼。
顧懨這一休息便是一日。
回春山中的刺蝟妖卻在跑了之後,卻又覺得有些不對。雖然母親是公的,但是身上的氣息卻騙不了人。
母親就是母親啊。
小刺蝟想了好幾天,藏在草叢中不停的回味那天感覺到的香氣,越想越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才是正確的。
可是母親已經好幾天沒有來了,小刺蝟沮喪的想著。
他剛準備找個辦法驗證一下,結果一抬頭就遇到了一起跑散了另一隻妖。
小蝴蝶一開始沒有像刺蝟一樣跑到回春山裡面,它是這幾日莫名其妙像是受到了什麽吸引一般從外面一路飛過來的。
這些小妖們全憑本能行事,很少會逃跑跑到一起,這還是第一次。
刺蝟見到蝴蝶妖瞬間警惕了起來。
“唧唧唧。”
你是來跟我搶母親的?
蝴蝶沒見過顧懨還不知道有母親的事情,被刺蝟一提醒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的飛了這麽遠。
兩隻小妖對視了一眼,在最開始的敵意之後都變得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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