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一樓有一間咖啡廳。
安歌和陸楓助理分別守在咖啡廳門口,酒店店員也被吩咐不用服務,靜靜地站在前台。
安歌和陸楓坐在咖啡廳角落裡,他們低聲說著話,誰都聽不到。
陸楓:“我前一段時間做過一個夢,夢見了大學時候你。其實也就是五年前事,但記憶中大學你,現在你像是判若兩人。”
“我說不是長相。而是神態,動作,性格,語言習慣,包括為人處世。”
“以前是我沒有註意這些。可現在仔細想想,一個人即便是轉變,也不可能連他習慣都變成另一個人。”
“所以......”
陸楓目光犀利,凝視著安歌一字一頓說:“是什麼能讓一個人,用五年時間做出這麼大轉變,彷彿換了一個靈魂。”
安歌心,砰砰砰地急跳了起來。
魂穿這種事他不敢告訴任何人,但他自知接受了這具身體就承擔起這具身體責任。
這段時間他一步步解除安家潛在危機,改變安家所有人淒慘結局,並在那晚夢中對原主承諾,他會好好照顧安承林和齊靜。
這種事他不會告訴安承林和齊靜,不然只會讓兩位長輩平添憂愁和悲傷。
也沒有告訴顧琛,即便是跟顧琛說了,那個唯物主義男人也只會覺得他在犯傻,跟他開玩笑。
當然,更不會在陸楓這位外人面前露出絲毫破綻。
安歌壓心中慌亂,平靜地說:
“因為,我必須做出改變。陸總您是這個圈子里人,又對各大上市公司風險極為了解。您應該知道半年前安氏處於什麼樣危機之中。”
“如果我還是以前我一樣,那麼安家沒有未來。”
安歌有意改變話題,讓陸楓疑慮轉變到安氏內部矛盾上面。
“如果,我沒有一項用來說服眾人能力,我怎麼進入安氏,怎麼鎮住那些對安氏虎視眈眈高層人物。”
“其實就連現在我,也不能保證安氏未來能夠安穩,保證我們安家人能平平順順。”
畢竟,還有郭淳這樣有野心人物身居安氏高層。
“你說能力,就是資產運用能力?”
陸楓嗤笑:“安少爺,前幾年我雖然身在美國,可是對你關註一直都有。”
“安少爺應該沒有拿夠學分,也沒有順利通過畢業答辯而沒有拿到大學畢業證吧。這樣一個對待學習態度人,突然在半年內成了了資產運用天才?”
安歌同樣嗤笑,反問:“就不能是我四年間全部把時間放在了學習運用方面,而荒廢了學業?”
簡直就是狡辯。
陸楓眼眸泛著冷意。
訪談結束這段時間,他冷靜地細想了很多,越想越有一種毛骨悚然違和感。
他覺得,安歌或許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人了。
那現在這個人,是誰?
陸楓直視著他,緩聲沉問:“可是,你上次提醒我,說你已經不是以前你了?”
“那現在你,又是誰?”
“我當然還是我。”
安歌故作輕鬆,攤手一笑:“我剛才說了,我已經為了我們安家做出了改變。你看到正是現在我。”
“所以陸總,您到底是想從我這裡得什麼信息,才能讓你釋懷過去呢?”
安歌突然變冷然:“您五年前錯過就是錯過了。而現在,即便我現在沒有跟顧琛在一起,也不會再回頭找陸學長。”
“你!”
陸楓沉靜臉上,染上一絲被激怒神色。
安歌無畏,反而問道:“陸總我再問你,如果你從美國回到S市,看到安歌是一位聲名狼藉人,還是一位和顧琛結婚同時還跟很多男人廝混人。”
“那麼,您那天還會把我請到咖啡廳問話?還會套出我跟顧琛結婚內幕錄下證據?還會這麼緊追不捨放不下嗎?”
“您到底是真喜歡您學弟?還是看到以往糾纏過你學弟,變得優秀了才這樣不能釋懷?”
原書中,陸楓並沒有出現過。
或許陸楓是真對原主有那麼一點念想,但他既然沒有出現在原書劇情裡,就說明陸楓在聽到原主不好傳聞後,又一次退縮。
安歌想,應該是自己變化導致了陸楓對他感情上變化。
安歌一連串反問,讓陸楓怔住了。
他微怒:“你在胡說什麼,什麼跟很多男人廝混?什麼聲名狼藉?”
安歌坦然笑:“如果我沒有改變,那麼陸學長現在看到安歌,就是我說那樣安歌。”
“安歌,你在跟他說什麼。”
顧琛嚴厲聲音,突然在他們身側響起。
安歌猛然抬頭。
一眼看到了顧琛。
高高大大男人,帶著要殺人一樣冷厲氣勢朝他們走來,幽暗深邃眼睛戒備地望著陸楓。
而守在門口安歌和陸楓兩位助理,也焦急跟在身後不住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顧總要進來,我們.....”
他們攔不住。
當顧琛看到安歌跟陸楓坐在一起時,這位原本不笑就冷俊駭人男人,帶著更加瘆人氣場走過來。
哪裡是兩個助理能攔住人。
安歌無奈:“我跟陸總聊些事情,你才到啊?”
顧琛凝視著陸楓,冷哼:“確實來晚了些,又讓有些人覺得自己有機可乘。”
陸楓嗤了一聲,沉著臉起身:“那我就不打擾安少爺和顧總了。順便,祝安少爺生日快樂。”
說著,隨手丟在桌上一個包裝精美小盒子,轉身離開。
安歌還沒有拿到禮物盒子,被顧琛搶先一步握在手中,說:“寶貝,咱不收他禮物好不好?”
還沒有走遠陸楓:......
他側目而望,無語地譏諷:“這就是顧大總裁氣量?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尹南說對,我們這些人偶爾在安歌面前露露臉,給顧琛添添堵也不錯。”
安歌:. .....
你們這是,給我也添堵了好不好。
人走之後,顧琛就擠坐在了安歌身邊,委屈中帶著點濃濃酸勁兒:
“一會兒看不好你,這些人就一個個都想搶走你。真想把你關起來,關在只能我看你地方,只能讓我碰你。”
安歌躲著他不老實手,說:“別離這麼近,外面人看著呢。你可真是厲害,連我人都攔不住你。”
“以後我要是去你公司你在開秘密會,我也這麼硬闖進去行嗎?”
顧琛:“行,我人誰敢攔你我就炒了誰。你就是提著大刀來辦公室砍我,我保鏢也只會看著你,讓你砍我。”
安歌摁住他一雙不老實手:“說話歸說話,別亂動!”
顧琛眼眸凝起,沉聲質問:“你剛才......說什麼你要跟別男人廝混?”
安歌:“這句你都聽到了?”
顧琛眼中冷意漸甚:“這種話不准亂說!”
安歌:“那我也問問你,要是我跟你協議婚姻期間,真跟很多男人那什麼了,你會......唔!”
顧琛伸手摁住安歌后腦猛地吻上了他,堵緊他嘴巴,咬緊他唇。
這樣話,安歌說出來都能要他命,都能讓妒火滔天,理智發狂。
更別說做出來。
咖啡廳在酒店裡面,四面由透明玻璃圍起,裡面光景外面人看清清楚楚。
雖然客人還沒有全到,但陸陸續續進入大廳互相寒暄人也不少。
安歌被顧琛摁著腦袋親時候,外面注意到兩人賓客們頻頻側目,掩面而笑。就連沒有走遠陸楓也注意到了顧琛強勢。
安歌抵不過顧琛力量,掙脫不過,也被強勢吻親呼吸不過來。
他心急氣惱,更多是怕外面客人們視線。
在強勢糾纏中尋找一個機會後猛地咬住顧琛舌頭,發狠用力。欲有把這個男人舌頭咬斷氣惱,直到口中泛出甜腥血氣。
顧琛受痛悶哼著,抱著安歌腦袋手逐漸鬆開。
但人還是戾氣深重,像是困獸一樣發出極低悶聲:“你敢那樣,我會......弄死你。”
他咬著牙嚥口中血,雙眸泛著重重嫉色:“我會把你鎖在我床上乾死你。看你還敢跟別男人......唔!”
安歌手放在下面,用力握緊顧琛下面那個地方,狠恨掐住: “變態!”
他抬起手背擦著嘴巴,起身氣呼呼離開:
艹,還得離婚!男人這麼變態誰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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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宴會比想像還要熱鬧。
商界政界娛樂界等,各界名流大佬幾乎都有到場來慶祝這位年輕安氏小少爺生日。
經過這一段時間人際往來,安歌大都認識了這些人物。
他游刃有餘地跟每一位客人應酬著,談笑著。
即使面對郭淳那樣對安氏又企圖和對安家敵視人物,他也能保持該有禮節和氣度。
身材高挑清瘦小少爺,帶著柔和笑意穿梭在盛大宴會場之中,一身質地極好做工精良禮服,襯托著脫俗氣質,清俊帥氣中還不乏強勢主導力。
備受矚目,更讓所有人想要去親近他。
宴會有一個角落空間,是用來放置安歌生日禮物地方。
禮物已經堆得入小山一樣高聳。每一件都是被精美包裝,柔滑絲帶裝飾著,閃著亮亮光芒。顯示著收到禮物主人得到祝福和擁有關係網,人氣度。
陸楓也坐在這個角落,默默喝酒。
他只能偷偷地望著那位少爺,看著他是那麼奪目光彩。
彷彿比五年前那位蠻橫追他安歌,更讓他高不可攀,耀眼矚目。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心中那點念想和遺憾,恐怕在這個世上他再也得不到。
陸楓喝了太多酒,宴會吵鬧讓他越發頭暈疲憊。他悄悄離開宴會場,回到了酒店為他準備房間休息。
恍惚間,他似乎又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又看到了安歌。
是五年前那位,蠻橫驕縱,肆意妄為安少爺。
同樣是長相一摸一樣安歌,陸楓卻看到他在跟顧琛結婚婚禮上,跟一名男模廝混。
被人闖入房間人當場抓到時,還□□地糾纏在另外一個男人身上,臉上神情是不正常情/欲。
陸楓睜大了眼睛:安歌?!
怎麼可能?為什麼!
場景像是走馬燈一樣快速轉換,演繹著小少爺人生。
陸楓看到他在酒店喝爛醉如泥,坐在陌生男人懷抱中瘋狂索吻。
看到他一擲千金在夜場買下男人,看他在名利場上追著圈子中人物,求愛承歡.....
夢中安歌就像白天在咖啡廳安歌說一樣沉迷/情/色,聲名狼藉。他跟各種男人在一起不堪入目照片,也忽然在一夜間紛紛傳出。傳遍了各大網路新聞,全世界都看到了這位少爺艷照醜聞。
顧琛提出跟他離婚,小少爺淨身出戶,離開了顧家。
安氏聲譽受到極大損傷,導致股價大跌,投資家紛紛撤資。
安氏夫婦更因為兒子所作所為氣到病重不起,安氏經營權很開落入他人手中。之後安承林背負巨額個人貸款無力償還,百年豪門安氏徹底敗落。
而昔日驕橫揮霍無度小少爺,沒了家族勢力傍身瞬間沒了昔日光彩。
陸楓難以置信地望著這些場景,幾乎忘記了呼吸。
這就是安歌說:他如果不改變,安氏就會是這樣下場嗎?
畫面在最後一個場景後驟然停下。
陸楓看到那是一個冬日寒冷黎明,灰濛蒙天橋下躺著一個瘦弱男人。
渾身上下骯髒狼藉,面如土色,皮膚青白。
是安歌,死了。
曾經光彩矚目安氏少爺,死在這座城市中無人問津天橋下。
而他手中緊握著一個東西。
是一枚黑色鈕扣。
陸楓眼睛驟然放大。
雙手摀著痛到窒息般疼痛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那枚釦子,是五年前這位小少爺去他宿舍,從他上衣上硬拽下來。
之後,他就離開了這個城市。
走馬燈中演繹著小少爺人生,他無論跟誰在一起眼中都沒有愛。
像是在發洩,在填補得不到什麼而放蕩人生。
然而,背後有人想害安氏。
所有利用了這位少爺肆意單純,有人引誘著他,去做出更多讓他聲名狼藉事。
目是為了讓安氏敗落。
安歌?
這如果是安歌人生,那麼自己在哪裡?
為什麼沒有在發現他做蠢事時候及時制止他?
為什麼沒有在別人蓄意害他時候保護他教導他?
為什麼沒有在來到這個城市時候,第一時間找到他,追上他。
為什麼沒有發現,安歌同樣用了五年時間都沒有釋怀大學時期跟他那段感情。
安歌話突然響起在耳側:“如果你從美國回到S市,看到安歌是一位聲名狼藉人,還會這麼緊追不捨放不下嗎?”
“您到底是真喜歡您學弟?還是看到以往糾纏過你學弟現在變得優秀了,才這樣不能釋懷?”
陸楓猛然驚醒,忽地從床上坐起喊著一聲:“......安歌。”
他怔怔地望著周圍,才發現自己做了一個夢。
夢中,他看到了安歌另外一個人生。
“陸總,您昨晚又喝酒喝到酒精中毒,差點沒搶救過來。您能別再這樣麼了。”
一道責備無奈聲音傳來。
陸楓驚愕往了過去,是一位年輕穿著西服男人。
助理。
大腦中立刻給出他這樣提醒。
但自己助理並不長這樣,這人是什麼時候當上他助理?
陸楓冷靜地望著四周,像是私人病房地方,看牆上貼各種英文提示說明他身在國外。
他又看了看助理手中拿文件夾:B&F.co。
沒錯,是他所任職公司。
但,總感覺哪裡不一樣了。
助理給他倒了一杯水,回報工作:“陸總,您昏迷這兩天,咱們公司出了大事了。”
“A城分部資產運用經理,安總突然提出要辭職。這件事現在已經驚動了公司總部,還被人傳播到外界上了新聞。”
“現在公司全高層都在想辦法挽留這位安總,您看您有什麼辦法嗎?”
“安總?”
陸楓著急疑問:“哪位安總?”
助理只當他是剛從酒精中毒搶救後神誌不清,耐心解釋著:
“就是哪位叫安歌資產運用經理。總部早有心思把他調進公司總部高層。只是看他還太年輕,才留他在分部歷練經驗。”
“結果,小安總現在非要辭職。您也知道安總那樣人才要是辭職,對咱們公司造成損失那就太大了。”
“而且,現在多少對家因為聽到他要辭職消息,等著挖牆腳呢。”
陸楓怔了幾秒,突然想明白了什麼。
他急忙從床上跳下來,說:“他人在哪?我要見他。”
助理驚愕:“小安總他現在人在Z國呢。”
陸楓:“給我訂機票,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