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顧琛過很忐忑。
因為馬上就到了他定下一年協議婚姻日期。
安歌跟他說過,日期到了要跟他離一次婚再重新開始。
自己種下惡果要有自己來承擔。所以安歌想怎麼著顧琛都會依著他。
他就怕安歌一旦跟他離了,追不回來了怎麼辦?
這婚,能不能不離呢?
顧琛心驚膽顫,每天都在看安歌臉色,想听他對協議到期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可安歌偏偏對這件事閉口不提,每天該干嘛幹嘛。什麼都不說,就更讓他擔驚受怕。
偏偏這些天,他還在國外出席一個重要會議,不能陪在安歌身邊。
明天就是截至日期,顧琛心神不寧。
他看看手機兩個人對話框,最後給安歌發送信息還是五個小時前,安歌一直沒有回复。
S城現在是白天,安歌可以看到信息為什麼不回复他,安歌在做什麼?
不會是在做離婚準備吧!
顧琛凝著眉頭,焦躁不安。
“顧總,這是您明天出席會議要穿正裝。”助理走進來,給他送來一套西服,掛在衣架上:
“明天還有一場企業形勢辯論會,您今晚早點休息。”
顧琛沉思了一會兒,問:“最近一趟去S市航班是幾點?”
助理聽命行事,立刻拿著手機調查:“一個小時後有一趟,是今天最後一趟。”
顧琛抓起外套往外走,吩咐助理:“現在去機場。我開車,你給我辦機票。”
助理驚愕:“可是顧總,您明天還有會議。”
顧琛:“通知顧家調私人飛機,我見到安歌后,立刻返程。”
助理還想勸,聽到他說安歌名字立刻閉上了嘴。
在顧總心裡,什麼事都沒有那位少爺事重要。
--
六個多小時後,飛機達到S市。
時間正好是S市晚上八點,也是安歌下班在家時間。
顧琛馬不停蹄回到家,來不及穿上拖鞋光著腳就往樓上跑。
連給他開門王姨說了一句什麼話都沒聽到,一直跑到臥室門口,一把推開臥室門:“安歌。”
入眼黑乎乎沒有光亮,沉靜臥室。
顧琛心裡一跳,急忙摁開牆上燈開關,'啪'一聲,耀眼燈光照亮了整個房間。
寬闊臥室,空無一人。
書桌幹乾淨淨,床鋪整整齊齊。
別說安歌人了,就連熟悉氣息都消失幹乾淨淨。
顧琛呼吸猛地一滯,他怔了幾秒轉身快步朝走廊那一頭安歌房間跑去,忽地推開門。
安歌房間裡還是一片沉暗,打開燈,空空蕩盪。
顧琛高大身體晃了一下:安歌去哪了?
他心裡慌,想要急切確認。快步進入安歌房間,打開他衣櫃檢查。
行李箱不在。
幾套常穿戴西服領帶也不在。
書桌上電腦不在。
時常插在插座上手機充電器也不在
顧琛大腦'嗡'地一聲,全白了。
安歌走了。
因為協議到期就這麼走了。
王姨端著泡好茶水送上來,看到顧琛疲憊又焦急樣子嚇了一跳,問:“先生,您是在找安少爺嗎?”
顧琛:“安歌呢,他什麼時候離開? ”
聲音低沉壓抑,像暴風雨來之前烏雲。
王姨往後退了兩步,小心解釋:“安少爺說公司最近太忙,這段時間要吃住在公司。他已經四天都沒回家住了。”
顧琛:“他在公司住? ”
“是.....,先,先生!”
王姨話沒說完,顧琛快步衝了出去。
---
三十分鐘後,一輛黑色豪車,極速剎車,甩尾停在安氏大廈樓下。
顧琛從車裡走出來,'彭'地一聲關上車門。
高大挺拔男人站在夜裡無人空曠大廈前面,仰頭望去。高聳入雲大廈頂端,有一間辦公室亮著光。
那裡是安歌辦公室。
安歌進入董事會後,有了自己一套帶小臥室辦公室。簡單齊全家具,可以供他在工作太忙時候留宿在在此。
可現在,安歌真是因為工作忙,還是因為要跟他離婚才住進辦公室?
顧琛拿起手機,微微發抖指尖謹慎地撥通安歌電話。
幾聲接線音後,安歌略有沙啞聲音響起:“顧琛?這麼晚了什麼事?”
顧琛呼吸再次一頓,隨即穩住情緒,跟往常一樣語氣說:“寶貝,我,現在你們公司樓下。......我想見你。”
“什麼!”
安歌聲音陡然放大,驚問:“你怎麼現在回來?不是說還得兩三天嗎?會議結束了?”
顧琛:“還沒結束。但是我,想你了。”
“哈?!”
安歌正坐在寬大電腦前處理著一些工作,聽到顧琛這麼說他扔下鼠標,走到落地窗前往下望。
明亮路燈也照亮不了離裡面一百多米遠路面。哪裡停著一輛火柴盒一樣大小黑車和一點穿著黑色西服男人。
融入在黑夜裡,看不清神色。
男人在仰頭看他,彷彿看到他在窗前一樣朝他招手。
安歌發怔,極為安靜辦公室環境和黑暗籠罩夜幕,很容易讓覺得是幻覺。
“真是你在下面?”
他難以置信地問。
顧琛再次朝他招手:“是我,我看到你了。”
安歌轉身快步走出辦公室,驚愕按著手機問:“會議沒結束你竟然就這麼回來了?那你還回去嗎?”
顧琛:“9個小時後還有最後一場辯論會。我能見兩個小時,之後可以坐顧家飛機直接飛回去。”
“兩個小時!”
安歌本能地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擔心了起來:“你時間這麼緊地趕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顧琛像是嚥下想要說出什麼話,又沉緩地改變語氣,說:“沒什麼事,就是.....想你了,想見你。”
“你.....”
安歌被他這句堵到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怎麼。
為了見他花七八個小小時飛回來,見他兩個小時,再花七八個小時飛回去。
顧琛瘋起來在真變態。
安歌掛了電話,匆匆坐上下降電梯。
幾分鐘後,電梯降落到一樓。
安歌摁開安全門電子鎖一瞬間,玻璃大門朝兩邊打開。
風塵撲撲,一臉倦意顧琛出現在他視線裡。
挺拔高大男人一身黑色西服融入黑夜,幽暗漆黑眼眸深深地望著自己。
僅僅一個對視,安歌眼眶突然一熱。
所有想要責備話,在這一刻被堵了回去。
時隔一個星期,兩人這麼再會,時間還只有兩個小時。
他無奈又氣惱,心疼又隱秘愉悅,一把拉著人進來。
“還有兩天你會議就能結束,到時候再回來不行麼?為了見面兩個小時你把時間趕這麼緊。”
“你不好好休息開會期間哪有精力跟別人辯論。顧總什麼時候也開始這麼任性了!”
顧琛默默被安歌罵著,輕輕牽上他手:“......就是想你了。”
深邃幽暗眼眸深望著安歌,聲音醇厚低緩。
“你.....”
安歌又一次語塞。
他知道顧琛這次會議有多重要,根本不能缺席。
可是兩個國家之間七八個小時時差,顧琛這麼一來一回相當於兩天沒休息。
他帶顧琛坐上電梯,嘆氣道:“就兩個小時你來我辦公室休息吧。吃飯了嗎?要不要給你訂一份外賣?”
顧琛捏著他手緊了緊:“不用,我就看看你就行。”
安歌:“就為了.....看我啊。”
搞得這麼辛苦,就為了看他兩個小時。
安歌簡直不知道對顧琛戀愛腦和瘋狂行為,是該高興還是該無奈。
可他根本不知道顧琛現在心裡有多興奮。
所有奔波疲憊,擔驚受怕在這一刻蕩然無存,心裡只有深壓這不敢表現出來喜歡。
安歌沒有跟他提離婚。
還擔心路途辛苦,擔心他身體。
安歌是在乎自己。
而且,安歌應該是忘記明天是協議婚姻到期日子。
顧琛深藏著喜悅不敢有一絲僥倖,更不敢提醒安歌協議到期事。
到了安歌從辦公室,看到開著電腦和桌上一堆堆資料,也心疼輕聲責怪:“你也是,怎麼忙到幾天都不回家。”
“我不在,你也不懂得照顧自己生活。”
“不都說了嗎,有什麼事可以吩咐下屬去做,不用什麼都親歷親為。你這樣熬下去身體垮了怎麼辦。”
安歌不想跟他說,他是因為晚上一個人睡在那麼大床上,想顧琛想到睡不著。
這麼長時間生活,他早已顧琛照顧和溫柔強勢。
突然幾天不在身邊,就連一個人餐桌上吃飯都成了煎熬。
受不了思念之苦不只是顧琛。
為了麻痺自己,安歌選擇把自己沉浸工作,吃住在公司。
他撇開視線,跟顧琛解釋:“最近在搞一個我負責新項目,不過已經完成差不多了,想著明天就回家住。”
他讓顧琛坐在沙發上,自己站著,問:“你喝水嗎,看你嘴巴有些幹。”
顧琛不回答,只是拉住他手,眼眸發暗深望著他,低啞克制地輕喊了一聲:“......安歌。 ”
安歌知道這是某種需求訊號,也是某種事情開端。
他心跳加快,身體記憶彷彿也被聲呼喚喚醒,皮膚表層過電似麻著,很快就熱了起來。
他不回答,沉默著望著顧琛等待了兩三秒。
忽地,顧琛拉著他手力道突然加重,安歌順著這道力道倒進顧琛寬闊溫暖懷抱中。
親吻。
像大海底層觸礁暗湧,忽地激起蘊含著劇烈力量漩渦,將人捲入進去,沉淪海底無盡能量之中。
深夜,寂靜明亮辦公室裡,只有兩個人纏繞在一起忽輕忽重喘息聲在不停環繞。
兩個小時,時間竟然這麼短。
安歌被壓倒在沙發中,雙手抓住大海中救命流木一般緊抱著顧琛後腦。
暗灰色條紋襯衣已經凌亂,自下而上被掀開。顧琛一手支撐著他後背,一隻手在襯衫裡面尋找著熟悉觸感。卻還緊咬著那雙薄唇想要把人刻入骨血中一般廝磨。
“.....顧琛。”
不規則呼吸間發出一聲輕顫呼喚,聲調裡是熟悉需求暗示。
顧琛安撫著他前面,哄他:“寶貝,我來太急沒帶東西。給你用手好不好?”
安歌:“浴室....有沐浴露,身體乳,那個不戴也行。”
“......寶貝。”
“抓緊時間啊。”安歌隱秘地急切,聲音卻是虛弱到想哭一般。
顧琛,:“那你明天工作怎麼辦?”
安歌:“已經。。。。。弄好了。我明天可以休息,你狠一點.....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