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爺,安少爺?”
“噗,咳咳!”
安歌猛地吐出剛喝進口中的酒,劇烈地咳嗽。
在海水中憋得幾乎要炸裂的肺終於獲得了呼吸的自由,他大口地喘氣驚愕地望著周圍。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他就知道自己要死了。當時,心裡竟有一種終於可以和父母在地下團聚的解脫感。
可他,這是在哪?
房間的擺設像是公司給他定的豪華酒店套房。身旁還坐著一位男人輕拍他後背,口中喊著‘安少爺’哄勸著他:“慢著點喝,這酒太烈。”
男人穿著黑色緊身背心,露出來的肩臂上覆蓋著緊實的肌肉,緊身衣下勒出強健的胸膛和韌勁的腰身。即便是隔著衣服,腹部的肌肉紋路也清晰可見。
這樣一位高大強壯的男人,拍著他的後背手卻極其溫柔,聲音裡帶著些甜膩:“安少爺乖,要不咱不喝酒了,我去給安少爺倒杯溫水。”
這人是誰?
安歌想了一下,隨即不屬於他的記憶湧進大腦。
男人叫趙默,是一名男模。
也是他花了二十萬叫來的‘外賣’。
目的是要在婚宴上的‘畢業’自己的第一次。
安歌:......
這不是剛才看的小說劇情麽。
他皺著眉頭整理著大腦記憶,確信他現在的身份是《誰與爭鋒》這本小說中,跟他同名同姓的炮灰配角安少爺。
怎麽回事?他穿書了?
趙默倒好了溫水半蹲在他身旁,就是笑的陽光燦爛,聲音甜膩:“安少爺,來喝水。”
強壯的胸膛輕輕貼在安歌腿側,想要得到獎勵一般笑眯的眼睛像極一頭搖著尾巴的阿拉斯加犬。
安歌沒接,身體往後躲了躲,問他:“這個房間是誰的名義定的?”
趙默笑容一凝:小少爺音調怎麽變了?
再仔細一看,神態似乎也變了。
安少爺性格惡劣。剛才一見面就用腳踩他胸肌腹肌,張狂傲慢得把人當狗使喚。
他剛才能容忍這些,一方面是因為小少爺的顏值。自己是混模特界的,每天都浸泡在帥氣漂亮的男男女女中。
但第一眼看到安小少爺後,眼睛還是禁不住的一亮。
另一方面,他收了小少爺二十萬就得乾二十萬的活。
他想小少爺現在踩他肌肉羞辱他,到了床上他有的是自信讓小少爺軟成一攤泥,一次把人睡老實。
可眼前人因為沉靜了下來後,連眼睛都變得清透明亮。像是暴躁的小獸突然清醒,警惕明銳地打探周圍一切。
趙默虛情討好的笑意收攏了些,說:“安少爺忘了?這房間是你讓我定的啊。”
安歌知道劇情。
這裡,是原主跟書中男主顧琛的婚宴酒店。
現在是婚宴結束的休息時間,原主卻做出叫‘外賣’畢業身體這樣的荒唐事。
只不過,很快就會有人衝進來這個房間來‘捉奸’。
房間是趙默定的。
即便是他跟趙默什麽都沒有發生,但他作為新人在婚禮上跟穿的這麽暴露的趙默獨處喝酒都會讓人誤會。
得馬上離開。
“我知道了。”
安歌說著,站起來就往門口走:“你今天的服務結束,以後請不要再找我。”
趙默一怔,趕緊跟上:“我收了錢,不給安少爺服務怎麽行呢?”
安歌腳步一頓,偏過頭回望他:“你也可以把錢退給我。”
退錢.....
趙默呵呵乾笑:“安少爺,是我哪裡做的不好麽?”
安歌不想解釋:“不合口味而已,再見。”
結果剛把手放在門上,就聽到門外一陣吵雜聲腳步聲。
來‘捉奸’的?這麽快!
他一身酒氣,趙默還穿的那麽暴露騷氣,現在打開門出去被人看到就是自投羅網。
安歌迅速拉上安全鎖,扭頭問:“還有別的出口嗎?”
趙默立刻警惕。憑他豐富的‘外賣’經驗立刻明白這是搞事情的人來了。
難怪小少爺突然要走,原來是察覺到了危險。
趙默能賣的那麽貴,除了身材長相技術好之外,還有就是他要嚴格職業操守。
床上浪翻天,床下陌路人。
絕不給客戶帶來輿論名聲家庭等困擾。
他十分冷靜:“安少爺別慌,你坐下喝茶休息,我跳窗戶走離開。”
這裡是二樓,跨越陽台跳下去最多崴下腳。比起‘小金主’名聲根本不算什麽。
“不,我跳。”
安歌越過他走向陽台,說:“房間是你定的,我留在這裡算什麽?”
趙默頓然醒悟:現在既然有人來,肯定是知道了風聲故意過來‘捉奸’。這些人留心去酒店前台一問就知道房間的誰定的,到時候更解釋不清。
安歌的臨慌不亂,機敏冷靜讓他開始另眼相看,輕聲道:“那我扶著你點,你要小心別傷著腳。”
“不用,你去應付門口的人。”安歌說著走向陽台。
樓下地面是精修的如綠毯一樣草坪,柔軟潮濕,攀附上陽台外延的話還能縮跳下的距離。
此刻,門外響起急速的敲門聲。酒店服務生高聲問:“您好,是趙先生嗎?我們接到警報說您需要幫助,請您打開門行麽?”
趙默在安歌的眼神關上通往陽台窗戶和窗簾,去應付門外的人:“什麽?我不需要幫助。等一下我還在洗澡。”
安歌活動手腳後攀著陽台爬了上去,雙腳站在外延的水道管正要往下跳時,突然樓下房間走出一位男人。
安歌心裡一驚:會砸著他!
但,雙手已經松開陽台欄杆,身體失去支撐不得已往下墜落。因為預感到會兩人相撞,本能地閉上的眼睛喊出一聲:“啊,小......”
‘心’字還沒有喊出,‘彭’的一聲墜落在地。
身體各處關節卻沒有因從兩米多的高處跳下的震蕩鈍痛感。而是清楚地感受到在落地前,他被人用身體接住。
而後兩人同時倒地。
安歌急忙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他正騎在被他砸倒的男人身上。
男人還有些眼熟,是誰呢?
安歌一時想不起來。
直到地上的男人緩過勁兒,挑眉沉問:“還不起來?”
“哦。”
安歌醒悟,再看看坐在人身上的位置頓覺尷尬:“.......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