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死去,或許還能讓人念兩句想一想。
他太過渺小,是世上很普通很普通的人,從不敢奢想別的。
可現在有人告訴他,他很貴重,齊家夫妻眼紅嫉妒不敢相信的東西,老公就這樣送給了他,這份禮物太過貴重,沉甸甸的。
他在老公心裡,是珍寶。
“我沒想過的,在齊家時,你那麽說我沒有當真。”
因為從未想過自己會值這麽多。就像齊家夫妻下意識的否定一樣,當時的齊澄也是這麽想的,他覺得老公替他撐腰已經很好了。
“老公,我不想要股份,我、我有些害怕。”齊澄低著腦袋,捏著自己的手指,盡可能的將自己的意思說清楚,“我很沒用的,沒什麽大的志向,大家都有夢想理想,我沒有,普普通通的,學歷也不好,也沒什麽才藝,唯獨一張臉還能說得上可愛,可是你那麽優秀厲害,我不是說以後我們會分手,我、我是說,我怕你以後會覺得我很無趣,每天只知道吃吃喝喝……”
少年的聲音因為哽咽,低低的有些啞,或是又怕他嫌棄不思進取似得,急急忙忙的說:“我也不是不想有理想,可我找不到,找不到自己想做什麽,唯一確定喜歡的……”
就是老公。
齊澄在心裡小聲說。
從懂事上學開始,好的老師會憐愛看著他,讓他多讀書,讀書是他唯一的出路。上高中選文理科時,老師找他談過話,盡管他文科成績更好,但老師說有些學生可以憑著興趣選擇未來,而他最好選擇理科,好生存找工作。
所以他從來沒有心思去想自己想做什麽。
他的理想不重要,就不去想了,沒有那個條件,想了只會難過。
班裡同學有的學繪畫、彈琴、跳舞、圍棋、英語等等,這些齊澄都沒接觸過,他的視野很小很小,哪怕高中畢業進入大學,也是埋頭讀書和打工,沒什麽讓他大開眼界的地方。
畢業後工資不高,身上有債務,沒去過貴的餐廳,沒去過年輕人潮流愛玩的店,一些大家都知道的網絡段子梗他也不會,同事開玩笑你一言我一語,他覺得自己很呆,像個木頭。
他就是如此的平凡普通。
“澄澄。”
齊澄抬頭看向老公。
“普通平凡不是貶義詞,我也是普通平凡的人,會生氣、吃醋,也會受傷,可能有時候也會頭腦不清楚產生一些不好的念頭,還想當個壞人。”
齊澄知道老公說的是什麽。
小說裡,老公就是最大的‘壞人’。
“你很善良,會幫助朋友,認認真真的生活,沒有人規定,吃喝玩樂當隻鹹魚就不能是理想了。”
齊澄沒忍住笑開了,無意識的撒嬌,“哪裡有鹹魚是理想的。”
理想應該是偉大的,像柳醫生那樣救死扶傷,或者段律師那樣維持公理。
“那我陪澄澄一起去尋找理想。”白宗殷看少年開心了起來,揉了揉少年的卷發,說:“不好讓段律師久等——”親了下少年急忙要開口的唇角,等少年害羞的臉紅忘了說拒絕,這才說:“澄澄,我想你知道我的所有。”
一瞬間,齊澄就不再拒絕也不再害怕。
他想靠近老公,更近一些。
“去洗個臉。”
少年露出一臉‘啊啊啊這麽大的人了又哭了沒臉見人了’的不好意思,白宗殷沒忍住伸手捏了把少年的臉頰,“去吧,我叫段律師。”
嗚,老公也太好了。
小狗勾感動汪汪哭。
開了門,段律師在落地窗前打電話,齊澄連忙溜走去洗臉,等他洗完臉,看不出剛才哭過,太棒了。
書房裡,段律師和白先生再次確認了一遍,對方神色淡然的點頭,便不再多言。正好房門敲響,是白先生的伴侶齊先生回來了。
“兩位都確認了股份贈予,沒問題的話可以簽字了。”
齊澄也沒看文件,只是掃了眼,是股份轉贈,沒有具體看,便在文件簽字的地方簽了名字,他相信老公不會騙他的。
再說了他有什麽好騙的。
簽完文件,段律師說:“股份的變更,我們所要和蔣氏集團要做公證,到時候還請兩位到場,白先生,之後蔣氏集團的股東大會是我和齊先生聯系,還是和您?”
“和我老公。”齊澄先作答,“我什麽都不會也聽不懂,我怕我搞砸了事情。”
白宗殷先說了句沒什麽會搞砸的,但看少年撒嬌的模樣,便依從少年。
“按他說的吧。”
之後的事情齊澄聽不懂,其實也能聽個大概,就是股份的利息分紅,現在成了他的,以前幫老公打理這部分錢的投資團隊現在為他服務,還有做什麽信托基金……
齊澄澄在一旁裝作努力聽懂,實際上聽完腦袋一團迷糊。
哦哦我懂了,我好像又不太懂。
以上是齊澄聽對話來回循環的真實反映,等送走了段律師,齊澄很確定的跟老公說:“老公,我不知道自己理想是什麽,但我知道我一定不要做什麽!”
不用說出答案,白宗殷剛才看的明白。
“小迷糊。”
小迷糊本人:“太難了,原來錢太多也好麻煩。”
後知後覺,齊澄覺得自己發言好凡爾賽。
平平無極齊澄澄罷遼。
中午飯是胖阿姨做的海鮮面。齊澄還以為權叔早上是出門遛彎去了,現在看中午都沒回來,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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