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氣就像是齊澄的心情。
門口有汽車的影子,是保姆車。
枯坐一下午沒精打采耷拉著腦袋的人,就跟拉滿弓的箭,噈的發射過去,跑到了外面,車子正好停了。近鄉情更怯,齊澄手足無措的站在旁邊,看著車門打開。
他不知道說什麽好。
白宗殷臉很白,沒什麽血色,坐在輪椅上,更消瘦孱弱。
看了眼旁邊站著的傻子。
下雪天跑出來急,沒有穿外套,就一件印著大大logo的衛衣。
看起來很可笑。這是以前。
現在看著也不那麽俗氣,有幾分傻氣的可愛。
“過來。”白宗殷。
齊澄想讓老公罵他一頓,或者打他一頓。他走近,看到老公伸出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笨蛋是不是不怕冷。”白宗殷頓了下,少年的手在顫抖。聲音溫和說:“回家了。”
驀然,壓了一天的情緒瞬間跑了出來,齊澄眼眶紅紅的,大顆大顆的掉著眼淚,哭的跟像是一隻傷心的狗狗,被老公牽著走,一邊哭一邊打嗝。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傻子。
第22章 老公長命百歲軟飯長長久久
齊澄哭的好大聲和傷心,簡直是小狗汪汪汪。
哭累了,抽抽鼻子。
白宗殷本來心軟,現在覺得好笑,拿著紙巾遞過去。齊澄汪汪的哭,用紙巾隨便擦擦,又悲從中來,繼續哭,臉上擦得亂七八糟的。
看不下去的白宗殷抽著紙巾,慢慢的給布滿淚痕的小狗勾擦乾淨臉。
眼睛紅彤彤,眼皮也腫了,幸好眼睛大看上去不是那麽的難看。
“我還沒死——”
“不要說不要說,長命百歲。”齊澄聲音哽咽快快拿手捂著老公的嘴巴。
才從醫院回來說什麽晦氣話。
少年的手是濕的,沾著自己的眼淚,碰觸著他的唇。本來是應該討厭、嫌棄的,可白宗殷動了下唇,一片軟意,潔癖原則界限,這時候就開始模糊了。
“不要亂說話。”
少年很認真的說,淚水衝刷過的眼睛,很黑很亮,一目了然的漂亮。
“嗝~”
打了個哭嗝,然後就停不下來了。
小狗勾可憐巴巴的打著哭嗝,又不好意思,捂著嘴巴,臉哭的紅彤彤,眼皮也是腫的,有幾分可憐可愛的。像是等待主人安撫,揉一揉腦袋。
白宗殷便伸手摸了下少年的卷毛。
手感果然很好。
“比權叔還迷信。”
權叔正好端湯過來,一聽說:“怎麽能迷信,這東西信就有的。”
齊澄在旁邊小狗勾式的點著腦袋。
對呀對呀,信就有。
老公長命百歲,那他吃軟飯也能長長久久。
“來小澄喝了這個,小心嗓子啞了,冰糖雪梨。”權叔遞過去,“小心燙,晾一會。”
他真沒想到小孩能這麽哭,天崩地裂的,但又有些親近,小澄這麽哭是因為真的擔心宗殷,害怕害了宗殷。這說明小澄心裡是有宗殷的。
權叔放下東西,看小澄臉上難為情,便離開了。
哄小澄這事,還是宗殷來。
“髒兮兮的。”白宗殷語氣嫌棄。
齊澄飛快說:“我去洗!”
一看鏡子,嚇了一跳,這個皺巴巴紅彤彤的誰啊。
齊澄都不知道自己淚腺這麽發達。
小時候被關小黑屋哭過,後來長大了成年了就從沒哭過。
一個人的生活,沒有依靠,再苦再累也是自己扛,哭沒用。
道理都懂,可老公牽他的手就忍不住了。
哇哇哇的哭。
被揉了腦袋,被哄了,被擦了眼淚。
他有家,有依靠了。
齊澄很開心,笑了下,又打了個哭嗝。臉上的淚乾掉,暖氣一吹,皮膚有些乾巴巴的疼,坐在客廳軟墊上喝冰糖雪梨的齊澄,沒一會,就舉起小狗勾的爪爪摸摸臉頰。
“老公,你看看我臉,有點癢和疼。”
白宗殷瞥了眼,“忘了你是豌豆公主了。”
齊澄哼哼唧唧靠著老公。
可能是今天動靜真的嚇怕了,齊澄現在乖巧的不得了,還喜歡靠著白宗殷。喝個冰糖雪梨湯也要坐在地毯上,端著小碗喝一杓,腿要蹭著老公的輪椅才行。
平時被老公這麽說,齊澄早都跳起來。
小奶狗式汪汪汪,心裡想什麽,靈動的展現在臉上。
現在乖巧,聽話,老公說什麽都是對的。
“喝完回房。”白宗殷頓了頓,“豌豆公主應該是有潤膚露的。”
有是有,很多瓶瓶罐罐。
齊澄對護膚品不太了解,但看上去也不便宜。
原身可是拖鞋都穿香奈兒的人。
齊澄不想走,想挨著老公,一臉糾結不知道怎麽說。白宗殷便操控輪椅,跟權叔說:“我回房休息。”
“我也去。”
齊澄抱著冰糖雪梨咕嘟咕嘟一口悶。好在放的稍微涼了些。
“快去快去,晚上我煲點湯,給你送上去喝?”權叔打著商量。宗殷不在房間吃東西,但今天情況特殊,不想住院,在家也要好好休息。
齊澄自告奮勇,“我送可以不可以?”
“……給他吧。”白宗殷看了眼少年。
權叔目光看透一切的點頭,“小澄,宗殷就交給你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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