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一個月過去,又到了十四,正午剛過南星已經感覺體內內力在迅速流失,他將面具內部仔細貼上透氣的紗布,又在臉上抹上藥膏。
如今他右半邊臉大多數地方已經恢復了正常的模樣,只有幾處斑駁的痕跡需要慢慢修複,不過那隻眼睛在南星來之前已經很不好了,即使如今亡羊補牢,也為時已晚。
他的右眼只能看見模模糊糊的影像,顏色呈灰綠色,無法完全恢復,只能好好養著不要讓這隻眼睛繼續惡化下去。
南星戴好面具,備了些飯後茶點,便讓人去西苑請楚將離過來吃。
今晚的關鍵是楚將離。
南星去叫人的時候楚將離正在練武,最近他修煉越發勤奮,大概是受了刺激,如今他很聽話,一有空也乖乖練武,仿佛找到了必將殺死的仇敵,練好武才能報仇。
他來的時候一身臭汗,南星絲毫沒嫌棄,十分和氣的笑:“昔日也不見你這樣用功,果然跟著我住是好事,沒準你不久便成了絕頂高手。”
楚將離回:“是主子教得好。”
南星笑道:“正好備了些點心茶水,想必你也累了,過來一塊吃罷。”
楚將離坐在南星對面,像往常兩人還是師徒一樣對坐,桌子上擺著都是他愛吃的點心,南星對他的口味很清楚。
他拿了塊點心一口吃進嘴裡,南星給他倒了杯茶,道:“今夜又是十五。”
楚將離喝了口茶,恭敬的應了聲“是”。
南星說:“恐怕又要麻煩你。”
楚將離:“請主子吩咐。”
南星笑道:“也不是什麽大事,上回關你那個囚洞你還記得嗎?我讓人收拾好了,吃過晚飯你便進去待著,過了子時你便從上回你敲破的那個洞過來。”
楚將離愣了愣,沒理解他這是什麽命令。
南星說:“我在旁邊那寒玉山洞裡修煉,沒有你我睡不著。”
楚將離心中出現了非常大的疑惑,他細細思起南星這些天的所作所為,處處透著怪異,南星為什麽會這樣做?
他知道南星每月十五都不在宮裡,原來是在那個洞裡修煉嗎?
他又回憶起上次在山洞裡遇見南星的時,當時的南星很虛弱的樣子,他在寒玉山洞裡修煉會虛弱嗎?
為什麽修煉會需要他?
他心裡突然出現了一個荒謬的猜測,他的心快速跳了起來,他飛快的吃了幾個點心應著南星的話,心不在焉的回到了西院。
大約傍晚,南星親自過去找了他,並且讓他趕緊過去,還讓他別讓佛耳看見。
楚將離心裡有了猜測,不用南星說,他也會小心翼翼的避開佛耳。
他去之前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功力,他的功力比之一月前又增長了許多。
南星回到自己屋裡待著,今日的屋子裡又沒有燒炭,已經到了稍微暖和的春日,但是他仍舊裹著厚厚的狐裘。
不一會兒佛耳便來了,他又讓人上了些南星愛吃的飯菜墊墊肚子。
今天的南星很乖,沒和佛耳鬧脾氣,吃了東西後就乖乖躺在塌上假寐,他身體慢慢地虛弱,不躺著也是行動遲緩。
到了點,佛耳過來抱他,南星安安靜靜地不掙扎,只是虛弱的提要求:“待會兒走得平穩些,別顛著我,還有明日的炭換上銀炭,那個火大不起灰。”
“好。”
“走偏點的地方,別讓人看見我!”
佛耳盡量走沒人的地方,他走得又快又穩,不一會兒便將人送到了寒玉山洞裡,與往常一樣,為南星點上一照明的蠟燭,便回到洞外將石門關上,又仔仔細細上了鎖,守著。
南星在床上坐了會兒,確定佛耳已經遠在洞外,便小心翼翼的拿著蠟燭,往上回那個乾涸水牢方向走。
潭底很深,南星跳下來的時候依舊摔了個跟頭,但是他如今身體好了許多,沒有上回那麽疼。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爬起來的瞬間聽到了些許聲響,他抬頭一看,只見楚將離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面前。
楚將離在半明半昧的昏暗燭光裡,咧嘴露出一個奇異的微笑:“主子,可有摔疼?”